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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痴阿四一愣，繼而明白了什麼，臉上有些苦澀，想必是小白在娘子面前又出鬼點子要來為難我，也是，自己一走，就是這麼久，的確有些愧對娘子了。
這般想時，也不再問江小白，而是走到了那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道：“娘子開門，我是阿四，我回來了。”
沒有回答，房間裡面靜悄悄的。
“娘子，你開門啊，有什麼事，讓我進去說。”劍痴阿四繼續道。
“帶…帶禮物了嗎？”裡面傳來寧採桑的聲音。
嗯？
劍痴阿四一怔，禮物？什麼禮物？
“什麼禮物？”阿四問道。
“我孤苦伶仃等你回家，你就空手回來？什麼胭脂水粉，新衣服啊，包包啊，嗯，包包就是女子裝飾用的繡袋，錦囊的意思。”寧採桑道。
額？
劍痴阿四有些頭大，道：“娘子，你一個天人境劍修，天生麗質，用這些東西幹嘛？”
咦，這師兄哄女人，有些東西哈，這話說得，有水平。
那夥計也不拉風箱了，蹲到江小白的旁邊，把雙手攏進袖子裡取暖，跟江小白一起吃瓜。
房間裡面沉默了一會，顯然，那句天生麗質，戳中了寧採桑的痛點。
半晌之後，房間裡面又傳來一句：“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買…買不買是你的心意，用不用是我的心情。”
劍痴阿四有些頭大，你叫我提劍殺人，扮豬吃老虎，我擅長，可是，你叫我哄女孩子，這有點強人所難了。
那夥計在這個時候，輕輕捅了捅江小白，道：“掌櫃的，這招就是你說的，無理取鬧？”
“吃瓜，別說話，你個豬隊友，就知道賣我。”江小白瞪了一眼夥計。
夥計乖乖閉上了嘴。
“娘子，是我錯了，我不該空手回來的。”阿四斟酌了一下，說道。
“不，你沒錯，你怎麼可能有錯？錯的是我，我在這裡苦苦等你，你上天了，指不定遇見了哪個仙女，逍遙快活呢，唉，我這命苦呀，怎麼就嫁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嗚嗚…”房間裡面，似有隱隱抽泣的聲音傳來。
阿四心中隱隱有些作痛，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心慌，好似心底，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愧疚。
“掌櫃的，這招…”夥計又開口。
“閉嘴，老子明天辭了你，說好的吃瓜群眾的職業操守呢。”江小白一瞪眼。
“娘子，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在天上，究竟都經歷了什麼，你不好奇天上仙人長啥樣，我跟他們都聊了些什麼，這段經歷，都有些什麼奇遇？”劍痴阿四道。
額？
江小白有些愣，搞得老子都想知道了。
“咣噹…”
下一刻，房門被開啟，寧採桑瞪了一眼阿四，又有些心虛的看了江小白一眼，顯然沒有貫徹落實小白毒計，有些愧疚。
但她不知為何，不見他時，嘴裡抱怨，恨不得宰了他。
可當他出現在身邊，就感覺眼裡全是他。
江小白嘆了一口氣，這個年代的女子，道行還是太淺，這般想時，卻是站起身來，朝著房屋走去。
剛走兩步，卻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夥計，道：“豬隊友，你跟來做什麼？”
那夥計一愣，道：“我…我也好奇仙人長啥樣呀，也想聽咧！”
“……”
阿四進得房屋，卻是一張圓形的鐵爐，不曾見過，可容多人圍坐，那圓形鐵爐中間，放了一口鐵鍋，裡面冒著熱騰騰的菜餚。
“這又是什麼玩意？”阿四有些愣。
“哦，小白髮明的新玩意，叫爐子，這種吃法，叫“火鍋”，還別說，這樣圍爐吃飯喝酒，還別有一番滋味。”寧採桑道。
李芙蓉卻是走上前來，恭敬的道：“弟子拜見師尊。”
阿四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圍著那爐子轉了轉，道：“這玩意還不錯，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就一點不擔心我？還把日子過得這般舒坦，甚至還請了夥計？”
這時，江小白同那夥計，也走進了大廳。
那夥計一聽，頓時一驚，以為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掌櫃要辭掉自己，立刻道：“大掌櫃，我幹活很勤快咧，你不能辭我，這算違約，要支付違約金的。”
阿四也是一愣，違約金是什麼他不知道，估計又是師弟弄出的新詞彙，當下也不在意，道：“沒有辭你，我只是好奇發生了什麼？”
“嫂子，你說吧！”江小白坐在那爐子前，伸出手去烤火，道。
寧採桑深吸了一口氣，斟酌了一下，道：“那一日，你劍開天門而去，我爹讓天機閣諸葛正野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你無事，且於這個臘冬，會回來…”
“這期間我爹來過，杜長生來過，真武山松陽道長來過，陳橋生也來過，你沒回來，就都走了！”
“至於鑄劍鋪，你不在，生意慘淡，小白就琢磨了些時令農具，春耕時的耕犁，秋收時的鐮刀，甚至冬天取暖的這個爐子，沒相到生意火爆，小白整天嚷嚷著要上市，註冊商標，發售股票等等，我也搞不懂這些操作…”
阿四一怔，卻也是微微一笑，這古靈精怪的師弟，總是弄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待寧採桑說完，那夥計突然探出狗頭，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大掌櫃，那你見著仙人沒有？”
阿四看著這普通的夥計，有些欲言又止。
“大掌櫃你放心，我嘴嚴實著呢，不會到處亂說，就比如東街寡婦偷人這件事，我只對我最好的朋友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整個東街都知道了。”夥計道。
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又對他最好的朋友說了啊。
劍痴阿四也是微微一笑。
他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在那片“域”中的一幕幕，又浮現出那片混沌矇昧中的光，然後是這一段時間遊歷這座人間的所思，所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
好似在腦海中輕輕一揮，剎那間退去了混沌矇昧，再一揮，好似退去了錦繡山河。
最後一揮，好似退去了整座人間，而自己，就好似獨自一人，站在這座天地之間，獨自前行，而前方，是一條“道”，延伸去很遠…很遠…！
玄而又玄！
他陡然睜開眼，撓撓頭，道：“我…我好像，踏入了問道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