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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地下停車庫。

丁青、李子成在一幫手下的簇擁下,走出電梯,準備去開車。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燈光照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低沉的引擎嗡鳴,一輛黑色現代朝眾人疾奔而來,卻是李仲久故技重施,又想戲弄丁青一番。

李子成想也不想,一把將丁青拉至身後,自己則挺身而出,單手向前。

一如上次!

但不同的是,站在李子成身後的丁青,右手電閃般在腰上一撫,果斷拔槍,迎著刺眼的車燈,面色猙獰的瞪著駕駛位。

槍口,自然也指向司機!

車燈刺眼,根本無法直視,丁青眼睛沒能睜開,只勉強眯著,但此刻的他,混身釋放出凜然的殺氣。

司機嚇了一大跳,本能的一腳將剎車踩到底!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上一次,車頭都快撞到擋在丁青身前的李子成,距離不足半米方才停下,但是這一次,轎車停下,距離李子成足有五米。

“阿西吧!”

李仲久都微微被丁青驚到,臉色難看,嘀咕道:“那個傢伙吃了火藥,火氣這麼大?”

丁青火氣的確很大。

見轎車停下,他拿著槍,臉色鐵青的大步向前,徑直來到駕駛位車門旁,隔著車窗玻璃,槍口指著司機腦袋,朝下點了點,示意他趕緊滾出去。

那個司機被嚇了個半死,全身瑟瑟發抖,都沒問李仲久。

本能的開啟車鎖。

丁青聽到聲響,一把拽開車門,伸手掐住李仲久的小弟的脖頸,兇狠的拽了出去。

“副會長,對、對不起,我不是有——啊!”

丁青哪還會聽那傢伙求饒,關掉手槍保險,握著槍管,就像拿著錘子,棒棒棒朝那傢伙腦袋上砸去。

鮮血迸濺,血流如注!

很快,地上流了一大灘血。

那個倒黴的小弟沒有再叫,因為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李仲久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沒有下車,就坐在車裡。

丁青一把甩開那個可憐蟲,走到後面,拿著手槍砰砰敲了兩下玻璃,示意李仲久搖下車窗。

李仲久脖頸青筋根根凸起,將車窗放到一半,扭頭看向丁青。

丁青手上、臉上,還有上半身濺了不少鮮血,渾身滿是血腥氣。

他趴在車窗上,咧嘴笑道:“李副會長,看來你很喜歡開玩笑啊,那還真是巧,我也很喜歡,那這個玩笑,你喜不喜歡?”

說著話,丁青重新開啟手槍保險,槍口一轉,指向李仲久腦袋,食指輕輕釦動扳機。

只要再加一分力,就會一槍崩掉李仲久。

也在這時,李仲久十餘名小弟終於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差點兒沒被丁青嚇個半死,喝道:“丁老大,你這是做什麼?”

李仲久臉色亦是大變,鬢角滑下一滴冷汗,咬牙道:“丁青,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玩這麼大吧?”

丁青手槍穿過車窗,冰冷的槍口抵在李仲久眉心,嬉笑道:“上次你玩得也很大,差點都撞到我兄弟了。”

“我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

李仲久臉色鐵青,眼睛都在噴火,兇狠的瞪著丁青。

李子成立刻上前,拉了下丁青的胳膊,道:“哥,算了,仲久哥就是愛開玩笑,大家都知道。”

丁青臉上笑意瞬間消失,槍口點了點李仲久的額頭,咬牙道:“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很不喜歡我。”

“不過……你以為我會喜歡你?就算你對我這樣,我都能忍?”

“現在大家變成自己人,少給我整這些亂七八糟,這麼過分的玩笑,開一次也就算了,你他媽居然還想來第二次,老子真他媽想撬開你的腦殼,看看裡面的構造!”

李仲久臉肉抽動,咬著牙根。

李子成趕忙一把拽開丁青,衝李仲久微微低了下頭,道:“仲久哥,萬分抱歉,我大哥失態了,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走!”

李仲久面色冷得發寒,忽地衝自己小弟爆喝一聲。

這個小小的插曲,就此結束。

兩方人馬分道揚鑣,各自離開。

李仲久到底還是沒有走成,因為地下停車庫的小衝突,第一時間便傳到石東出的耳中。

石東出勃然大怒!

他立刻給李仲久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必須在最短時間趕回去,而那時李仲久的車才開出去15分鐘,就又乖乖開了回去。

還是那個總統套房,只有石東出、李仲久。

李仲久跪在客廳,赤著上身。

石東出似是出離憤怒,手上拿著一根手指粗的藤條,站在李仲久背後。

藤條揮出,瞬間在李仲久後背甩出一條血痕。

李仲久滿臉痛苦,卻緊咬牙根,一聲不吭。

石東出一邊揮舞藤條,重重甩在李仲久後背,一邊憤怒的喝罵:“混賬東西!”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脾氣太爆,想爬得更高,走得更遠,就必須要收斂,你就是聽不進去是吧?”

“永遠都不要讓別人看穿你的想法!!”

“永遠都不要憤怒,因為那會令你失去理智,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們與北派還是敵人時,你要麼直接撞死丁青,要麼就什麼都不做,你開那種玩笑有什麼意義?小孩子過家家嗎?”

石東出一邊厲喝,一邊揮舞著藤條,重重甩打著李仲久的後背,很快便令他整個後背鮮血淋漓。

足足打了24下,石東出這才停手。

捱打的李仲久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無事發生,但是他這打人者,卻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頹然坐到了沙發了。

“行了,站起來吧。”

李仲久趕忙站起,為石東出倒了一杯茶,咬牙道:“大哥,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你喝口茶,消消氣!”

石東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仲久腰桿筆直的站在石東出面前,等著自己大哥訓話。

石東出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李仲久,道:“我已經過了60,就算沒有金門集團,又能做幾年?”

“還不是要退休?”

“反正再過幾年都要退休,那我為什麼要勞心勞力做這些事?”

“還不是為我們在虎派著想,這幾年金門集團由我看著,等你成長起來,再順順當當交到你手上,結果……你看看自己都幹了什麼?”

“勝天的事,我為什麼交給丁青,而不是你?”

“那是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是北派跟勝天打交道,更是因為金門集團才成立,必須讓丁青、張守基歸心,若是交給你,他們會怎麼想?”

李仲久滿臉錯愕,這才體會到自家大哥的良苦用心。

石東出語重心長道:“敢打敢拼是好事,在虎派能有現在,你功不可沒,做我們這行,離不開暴力,但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就要轉變自己的觀念,凡事要先過腦!”

李仲久神色肅然,擲地有聲的道:“是,大哥!”

石東出見李仲久聽了進去,欣慰的笑了,道:“行了,明天帶著禮物登門,去給丁青道歉,記住,我們現在不是在虎派,而是金門集團。”

李仲久:“是。”

——

一個鐘頭後,某棟別墅。

李子成人來了,還帶來了一盤磁帶,就是不久之前,金門集團四大核心的談話,這自然是丁青的功勞。

盛天步看向李子成,道:“子成,金門集團還有差人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李子成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彙報一遍,包括李仲久、姜明哲的衝突,以及石東出想動用人脈關係,調走姜明哲。

石東出的人脈吸引了盛天步。

盛天步道:“石東出人脈這麼強,居然可以調走姜明哲?”

李子成點了點頭,道:“聽青哥說,石東出很有自信,只說這件事他來做,讓其他人不必擔心。”

“他的人脈只是一方面,再有姜明哲不算什麼大人物,連局長都不是。”

盛天步點頭。

李子成道:“盛先生,石東出將挑釁勝天物產的任務交給我們,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盛天步眼眸精光一閃,輕笑道:“既然石東出這麼看得起你們,那你們就不要讓人家失望,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要做的漂漂亮亮。”

李子成點頭。

盛天步道:“其他的事情,就照我們先前商議的做,若是有別的命令,我會再通知你們。”

李子成道:“我明白,盛先生。”

盛天步揮了下手。

李子成離開。

——

就在隔日上午,李仲久親自登門,同丁青道歉,驚得丁青眼鏡碎了一地。

這他媽還是那個唯我獨尊的李仲久嗎,他居然肯彎腰?

丁青很大度的接受了李仲久的道歉,同時表示自己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以後都是自己人,以前種種該過去就全都過去吧狐。

也在這天上午,丁青、李子成開始謀劃到勝天物產工地鬧事。

得到盛天步的應允後,兩人再無任何心理負擔,鬧事鬧得很用心,玩得很大,就從這天下午開始,然後就再也沒有停過。

這給勝天物產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一副黑雲壓城,末世降臨之象。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一個多月,已經來到1989年的1月。

什麼事情都需要時間發酵,盛天步來得突然,離開的同樣突然,就在那夜見過李子成後,又返回港島,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放在江湖人眼裡,他來高句麗這一趟,也就是跟丁青、李子成見了一面。

李問仍然留在高句麗,正帶著司馬念祖熟悉勝天在高句麗的所有投資,諸如介紹相關負責人、財務情況等各種瑣事。

做這些事也需要時間,至少得三個月,才能順利移交工作。

那時,李問才會返回港島。

旁人只知道盛天步忽然離開高句麗,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待事情發酵的差不多,他還會再度返來,那時大戲才會上演。

也就在這段時間,丁青、李子成完全按照石東出的吩咐,開始大規模鬧事。

先是漢城某個建築工地,再是釜山那邊,鬧得最狠的時候,則是漢城、釜山十幾個勝天物產的建築工地,同時開始。

別人過來都有正當理由,你別管是不是栽贓,反正理由都有,更噁心的是,那幫潑皮還不跟你打,一副有種就砍死老子的姿態。

這種打法,有個專業名詞,叫碰瓷!

烏蠅等勝天元老過來,原本都以為要面臨一場惡戰,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結果,就這?

他們想跟對手來場硬碰硬,可特麼的,對手這完全不給機會,積蓄已久的怒氣和拳頭根本無處發洩,憋屈的跳腳罵娘。

某次烏蠅等人氣不過,還真動了手。

而那幫潑皮也真是好漢,腦袋都被打得頭破血流,硬是特麼的不還手,關鍵嘴還硬,梗著脖子叫囂,有種就幹掉老子。

烏蠅差點沒被整自閉。

他們這些盛天步發家的元老大老遠從港島飛到高句麗,本想為勝天玩命,卻什麼都做不了,還賠了對方一大筆治療費。

去到漢城兩個多月,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抑鬱了。

——

時隔一個多月,盛天步重返高句麗。

盛天步這次重返漢城,是因為勝天某個建築工地差點兒鬧出人命,一個工人莫名其妙從4層摔下,直接摔成了廢人。

這是金門集團發出的一個警告!

勝天再這麼硬撐,接下來可就要鬧出人命啦,你盛天步必須回來談,不回來也行,最次也要勝天在高句麗的總負責人出面。

否則,事態將會走向失控,後果極其嚴重。

盛天步重返漢城,還真就是因為這件事。

當丁青、李子成做事,命令麾下小弟潑皮式的鬧事時,還並非是胡攪蠻纏,打打不得,殺殺不得,勝天是怎麼做的?

無他,報警!

來一次報警一次,雖然沒有多少作用,甚至還因為導致建築工地停工,但是高句麗的差人卻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事情本來就多,擠壓的案子破都破不完,好嘛,現在還玩這一出。

不論是漢城,還是釜山,兩個超級大城市的差人,這段時間都忙成了狗,加班變成了家常便飯,更噁心的是,還沒有效果。

雙方要真打起來,那倒還好,可偏偏不打,只要勝天硬抗,那幫混混就要不死不休的幹下去。

差人們不厭其煩,恨死了這幫混混,連帶著也恨死了勝天。

雖然勝天是受害者。

——

金門集團,大會議室。

石東出坐在最核心位置,聽到李仲久彙報這個訊息,不由扶了扶眼鏡,打趣的開玩笑道:“諸位,總算是等來那位盛先生了。”

四下,眾人發出會心的微笑。

李仲久眼眸精光閃爍,眉開眼笑,興奮道:“會長,他這次回來,肯定會主動聯絡我們!這次,我們可要好好跟他談一談!”

“李副會長說的在理。”

張守基微微抿嘴,輕笑著,附和道:“這段時間,勝天集團已經遭受了極大的損失,越拖下去,他們的損失也就越大。”

“盛天步慣來是殺伐果決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只能低頭了。”

石東出揮了下手,道:“什麼低頭,嚴重了。”

“旁人那麼說也就算了,我們自己不能這麼說,只是討巧,僥倖勝了半籌罷了,以後再不要說這種話,傳到盛先生耳朵裡不好。”

話雖如此,但石東出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顯然很是滿意自己這番動作。

那可是縱橫港奧,揚名國際的盛天步。

哪怕自己擁有本土優勢,能這麼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件事,贏下這一局,也是非常值得他驕傲。

張守基笑道:“會長說的有道理,我記住了。”

會議室裡,眾人立刻笑了起來。

石東出淺笑著看向丁青、李子成,道:“阿青、子成,這件事你們做得好!”

李子成忙道:“哪裡,應該的。”

丁青則道:“這都是會長指揮得當,我跟李理事只是按照會長的指示做事!”

石東出呵的一笑,道:“哎,阿青、子成,不要謙虛,事情做的好就是做得好,來,讓我們為丁副會長、李理事鼓掌!”

會議室裡,再度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仲久臉肉抽動了下,雖然也在鼓掌,但是嘴角卻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涼意。

現在是金門集團,以前能壓得住他的,只有一個石東出,那些叔父輩元老在他眼裡,就是一幫吃白飯的廢物。

他也的確聽得進石東出的話,但撐死也就三天,三天過去,立馬全忘,恢復囂張本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這樣,他也不是那個唯我獨尊李仲久了。

掌聲停下,丁青笑著看向石東出,道:“會長,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等著盛天步主動聯絡我們?”

石東出搖了搖頭,道:“別人既然重新回來,說明對方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否則根本不必回來,讓勝天在高句麗的總負責人出面即可。”

“對方畢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人家都做到這種程度,我們也不能沒有眼力。”

“阿青,那邊暫時收手。”

“談判結果未出前,不準再找勝天的麻煩,而且還要充當勝天的保鏢,那些想要渾水摸魚的阿貓火爆,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

丁青點頭,道:“是,會長!”

石東出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繼續道:“他是半個鐘頭前才回來的,給人家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不要這麼快打擾。”

“就下午兩點好啦,我們主動聯絡勝天,看盛天步什麼時候有時間,約他見一面。”

“時間、地點,全都由他定。”

丁青再度點頭。

李仲久心下不屑,哼道:“就算我們不聯絡他,他也會主動聯絡我們,真是給足他面子。”

石東出輕輕拍了下手,嘴角含笑,心情愉悅道:“好,那就散會吧。”

——

丁青辦事效率很高,就在下午兩點,聯絡到了盛天步,表明來意,同盛天步詳談一番,隨後又將情況彙報給了石東出。

盛天步的回答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好了。

今晚十點,清潭洞,明氏莊園!

就盛天步、石東出。

明氏莊園,這是一家類似農家樂的餐廳,檔次極高,漢城很多達官貴族、名流富豪都在這裡消費。

盛天步將談判地點定在這裡,誠意很足。

因為這裡位於江南區,繁華不說,治安更是極好,哪怕石東出不帶保鏢,都沒有任何問題,因為誰都不敢在這裡動手!

盛天步這個外來者,更不敢。

這個結果也在石東出的意料之中,他很滿意,但隨後發生的事,卻令其瞠目結舌,肝膽俱裂。

漢城,高等警署。

局長辦公室。

高金柱坐在辦公桌前,正拿著一份資料,迅速瀏覽著。

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眉頭深鎖、滿臉憂慮的姜明哲,大概實在是無聊,那傢伙一邊思考,一邊搗鼓著高金柱的綠葉盆栽。

高金柱忽然抬起頭,狠狠瞪姜明哲一眼,惱火道:“那是我的命運樹,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動它,一片葉子都不準碰!”

姜明哲收回手。

高金柱重新開始瀏覽資料,隨口問道:“那傢伙最近還好嗎?”

那傢伙,指的自然是李子成。

姜明哲嘲諷的一笑,道:“要換成你,你會覺得好嗎?”

說著話,手犯賤,又開始摸那盆盆栽。

結果——折斷一片綠條。

姜明哲臉色一變,趕忙扭過頭,見高金柱還在看資料,大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扔掉綠條,跟著轉動盆栽,將被自己折斷的一面轉到另外一個方向,不讓高金柱看到。

做這些時,還不忘跟高金柱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老高,盛天步的反應,真是出乎我們的預料啊。”

“金門集團那幫狗崽子這麼玩,本來以為他會勃然大怒,一舉搞定呢,結果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沒做,真是的……”

高金柱抬起頭,白姜明哲一眼,沒好氣道:“怎麼,別人奉公守法,你還有意見?”

姜明哲搖頭:“那倒不是。”

高金柱放下資料,雙肘支在桌面,十指交叉抱握,抵著下巴,惱火道:“盛天步再厲害,也是外來者。”

“他是過來投資的,又不是要稱王稱霸,奉公守法理所當然。”

“當然,更重要的是,金門集團那幫狗崽子居然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他們要是光明正大的幹,那位盛先生怎麼會怕?”

說話間,高金柱已是滿臉怒火,眼眸森寒的可怕,咬牙道:“那幫該死的狗崽子,玩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將我們扯進去!”

“其他人都不說,我這個當局長的,都已經兩個星期沒有休息,每天還都加班,就是要處理他們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姜明哲一笑,道:“你不會跟其他人一樣,也覺得人家勝天做的不對吧?”

“當然不是。”

高金柱咬牙,罵道:“人家勝天到我們國家是來投資,既然是投資,肯定要賺錢,可別人賺錢的同時,也幫助我們國家發展。”

“這是雙贏,犯錯的又不是勝天,我為什麼要怪他們?”

“金門集團那幫狗崽子,真是高句麗之恥!”

“他們把我們國家的臉面丟得乾乾淨淨,要是因為他們,勝天撂挑子不幹,直接將所有投資從我們國家撤出去,那他們就是國家的罪人!”

姜明哲搖了搖頭,輕笑道:“那倒不至於,盛天步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從我們國家撤出?”

就在兩人談笑間,姜明哲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子成打來的。

高金柱、姜明哲臉上笑意瞬間消失,兩人的表情全都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就在等這個電話!

姜明哲給高金柱一個眼神,高金柱秒懂,立刻站起,轉過身,將辦公室的百葉窗徹底拉了下來。

光線消失,辦公室瞬間暗了下去。

姜明哲接了電話,連寒暄都沒有,直接問道:“什麼事?”

這通電話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前後只有三分鐘,李子成將石東出約見盛天步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姜明哲眼眸殺機一閃,沉聲道:“好,有情況隨時聯絡!”

高金柱看向姜明哲,道:“什麼情況?”

姜明哲道:“石東出主動約見盛天步,想狠狠宰勝天一筆,不,他更想借用勝天這個跳板,進軍正規行業,這個狗崽子!”

“盛天步答應了,也很有誠意,今夜十點,清潭洞,明氏莊園!”

高金柱不由笑了,嘖嘖道:“清潭洞,明氏莊園?這位盛先生真是很有誠意啊,看來他真想和談,這是要對金門集團低頭啊”

姜明哲眉心一跳,心頭本能浮現一絲不詳,就他們目前調查的資料來看,盛天步是那種會低頭的人嗎?

高金柱見姜明哲面色有異,說道:“老薑,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姜明哲搖了搖頭。

“哪裡不對勁了?”

高金柱眉頭皺起。

姜明哲道:“我也不清楚,盛天步的情況,我們先前不是調查過嘛,有多嚇人,你也知道,結果現在他居然要對石東出低頭?”

“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高金柱哈的一笑,道:“還以為你又有什麼情況,放一萬個心,現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現在他不低頭,又能怎麼樣?最近江湖上那幫狗崽子都是怎麼說的,難道你沒聽說嗎,盛先生不過爾爾什麼都有。”

姜明哲反問道:“你信?”

高金柱聳肩,道:“那幫狗崽子鼠目寸光,僥倖佔據上風,就輕視別人,等以後人家騰出手,有他們罪受的,但那是以後,不是現在。”

“現階段,那位盛先生肯定是要低頭,這是隱忍不發,哪怕要爆,也是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解決目前這個麻煩。”

姜明哲灑然一笑,還真是這個道理,目前的麻煩都沒解決,自己就想以後,這純粹是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

就在這時。

高金柱臉色驟然一沉,變得極為凝重,肅聲道:“老薑,確定要這麼幹嗎?”

姜明哲點了點頭,沉聲道:“必須要這麼做,石東出的動作太迅猛,再這麼下去,金門集團滲入正規產業將越來越多。”

“那時尾掉不大,想再處理,可就麻煩了。”

“更重要的是——”

姜明哲臉色驟然變得兇狠,咬牙道:“石東出那個狗崽子居然動用人脈,要將我調走,你和部長都扛不住,這是最後的機會。”

“再不做,那全都完了,必須要做掉他!”

“就算我還是要被調走,都沒問題!”

是的,就在這段時間,石東出那邊已經發力,要將死盯他們金門集團的姜明哲調走。

動手的,就是漢城當前檢察系統的次長韓強植!

調令已經下來,但是被高金柱以及更上一層的部長暫時壓住,可他們也壓不了多久。

高金柱、姜明哲的確要對付金門集團,但他們原本沒這麼快對石東出動手,金門集團才剛剛成立,時機還不太成熟。

但是石東出這個動作,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高金柱點頭,咬牙道:“那就幹了!老薑你放心,石東出一死,過不了多久,我這邊就會發力,將你重新調回來!”

姜明哲滿臉疲憊,哈的一笑,五分玩笑五分真的道:“我怎麼可能不放心,真要調不回來,那還好,反正我早就不想幹了。”

“說實話,在我心裡,其實還挺感謝石東出的,多謝他幫我跳出這個泥潭。”

高金柱眼睛一瞪,惱火道:“屁話!”

“誰不知道這是泥潭,但是這個泥潭,是你拉著我,還有部長一塊跳的,結果現在倒好,大業未成,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你自己說說,這合適嗎?”

姜明哲微微搖頭,不再多想,道:“行了,先不說這些,做正事吧。”

高金柱道:“路線拿到了嗎?”

“嗯。”

高金柱眼中迸射出一道殺機,咬牙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就送石東出最後一程!他死之後,還有更多麻煩要解決,你可以跟張守基接觸了。”

做掉石東出,借用李子成,打垮丁青、李仲久,扶植稍微弱點兒的張守基上位,將他變成差人的傀儡!

這就是新世界計劃!

此計劃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拿給部長看,只是高金柱、姜明哲兩人私下商量的,但石東出一死,就可以開始了。

各方勢力蓄勢待發,命運的齒輪,已經緩緩轉動起來。

——

信雨坐在沙發上,端著熱騰騰冒著白氣的咖啡。

門鈴聲響起,信雨眉頭一皺,左眼皮猛跳起來,老話說的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她起身來到門後,多年的臥底生涯令她變得十分謹慎,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透過貓眼,檢視來人是誰。

子成?

信雨立刻開啟門,表情凝重的看著李子成,道:“發生了什麼事?”

正常來說,李子成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間來找她的。

他們從來都是在圍棋館碰頭。

她是李子成的圍棋老師。

李子成神色淡然,道:“還是進去說吧。”

“好!”

信雨點頭,轉身走進大廳。

李子成跟了進去。

一道灰影驟然一閃,就像是鬼魅一般,驟然出現,閃進了屋子。

房門關上。

信雨驀地轉過身,一雙美目瞪大,渾身顫慄起來,再看向李子成,眼神中既有驚震,更有不解,滿滿全是不能相信。

就在這一瞬間,她已經全都明白了。

雖然不知道李子成所有計劃是怎麼回事,但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要做掉自己!

那道灰影也露出真面目,頭上戴著一個藍色的鴨舌帽,遮掩住大半頭髮,沒被遮住的頭髮顏色很鮮豔,竟然是金色的。

除此之外,他身材修長,精瘦有力,臉上緊貼著一張羊頭面具。

羊面眼睛部位,就是他的眼睛。

鋒銳似刀!

即便他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做,渾身都釋放出一股駭人的強大氣息。

他是——十二生肖,未羊大梵!

李子成神色如常,快步從信雨身旁走過,就像是老朋友般,隨意道:“看來你什麼都明白了,很好。”

“過來坐吧,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什麼都別做。”

“只要你做了,就會連累自己的家人,他們或許過馬路時出車禍,或許在自己家裡洗澡時,不小心溺亡……多為他們考慮考慮。”

信雨倒吸一口涼氣,驀地轉過身,驚疑不定的看著李子成的背影,就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這個人。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份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男人,竟是如此狠辣。

說話間,李子成已經在案几左側,盤坐下去,扭頭看向信雨,示意她坐過來,同時對大梵道:“羊先生,那裡、那裡,還有那裡!”

“監視器、竊聽器麻煩你全都拆掉,拆掉以後,再仔細搜查一遍,看看是否還有別的裝置。”

大梵沒有回答,立刻開始自己的工作。

信雨快步走到案几另外一側,跪在蒲團上,慘然一笑,道:“原來這就是你給我五分鐘的原因……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李子成點頭道:“嗯。”

信雨道:“為什麼?”

“你覺得呢?”

李子成掃信雨一眼,淡淡反問一句,眼眸閃過凜冽的殺機,冷冷道:“拿我家人來威脅,還質問我到底是差人,還是混混?”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又算什麼,你們又是差人,還是混混?”

“姜明哲那個狗崽子,這麼做也就罷了,還安排我的婚姻,當然,這一點他做的很好,因為我很愛詩雅,可他這麼做不是好心,而是要詩雅做他的線人,幫他監視我!”

信雨美目一睜,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喏喏道:“對、對不起……”

李子成平淡道:“看來這件事你並不知道,算了,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或者沒有完成的心願,我可以幫忙。”

信雨慘然一笑,一雙美目已經淚光閃閃,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微微搖頭道:“沒、沒有了。”

“我知道這份工作很危險,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前兩年就想辭職的,連辭呈都已經寫好,姜科長雖然不近人情,但應該還是會同意的。”

“畢竟我不是你,沒有那麼重要,姜科長還有一些人情味,我仔細考慮了三天,還是沒有遞出去。”

“那個,我喜歡你,你知道吧?”

“咦,居然不知道,本來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大笨蛋,竟然這麼遲鈍……你有妻子,妻子很溫柔,也很漂亮,馬上都要有孩子了,可我就是喜歡你……”

“這是沒辦法的,我自己也不想,偏偏就是喜歡上了……不過這應該也沒什麼,暗戀你又不犯法,我也沒準備拿出實際行動……”

“我就是想多靠近你一些,多陪你一段時間……現在不可能了,真是遺憾。”

“你這麼做是對的,真的!”

“你平時好累,我看在眼裡,心如刀割,比你都還難受,現在你終於做了決定,雖然意外,但對你來說,肯定是好的……”

李子成腦袋砰的一下炸開,怔怔的看著信雨。

現在的她,跟以前那個不苟言笑,幹練甚至有些冷漠的形象截然不同,她是懷春的少女,是靈動活潑的少女,更是暗戀自己的……少女。

西吧!!

就在信雨又哭又笑中,五分鐘過去。

大梵做事效率極高,只用四分半,便將整棟屋子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任何邊邊角角都沒遺漏。

做完這些,大梵手裡拿著一根細細的鐵絲,不動聲色的來到信雨背後,已經要下手。

“要走了嗎?那就走吧。”

信雨笑靨如花,衝李子成眨了眨眼,道:“喂,李子成,對你說這些,可不是想求你放我一馬,更不是演戲,讓你心軟。”

“剛才我已經說了,你做的對,這麼做,你接下來的人生,能過得輕鬆些,你以前太痛苦了。”

“先前那些,還有我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千萬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要好好活著,對自己好點兒,不要再那麼累……”

“好啦,要說的就這麼多,可以讓他動手了。”

李子成渾身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不忍,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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