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孩嘴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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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團住進了基地，一住就是三天。
安託萬每天都給沈涼枝洗腦，跟在她屁股後頭，像個小跟班。
“我們國家的機甲技術更先進，人才待遇也更好，枝，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南法吧。”
沈涼枝：“我對移民沒興趣。”
安託萬鍥而不捨追上去：
“可你作為一個科研學者，對高尖端的科研技術沒有追求嗎？”
這種核心技術一般都會被封鎖，為國效力的科研人士才有機會接觸，他覺得“枝”這樣的天才，去了南法也一定會有大作為。
沈涼枝終於停下來。
她黑眸清澈，面容平靜盯著對方，不卑不亢：
“安託萬，我並不覺得我的國家比任何一個國家差，華國確實有短板技術，可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
“這個國家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於，它有多少天才，有多少高尖端技術，而在於它一呼百應的凝聚力。
從一無所有走到強國之巔，它只花了短短半個世紀，總有先驅者前赴後繼，將家國利益擺在第一位。”
“我們有全球最長的跨海大橋，全球最大的機場，全球發電量最大的發電站。
人人都說海拔五千米的世界屋脊不可跨越，可我們打地基，鑿凍土，偏偏修出一條被譽為世界第九大奇蹟的高原.鐵路。”
說到這兒，沈涼枝停下來，露出對安託萬的第一個微笑。
“我很喜歡我的國家，因為這片土壤上，隨時會有神蹟發生。”
清風拂過她的眼底，忽而也變得柔和。
因為語言差異，安託萬並不能精準理解沈涼枝的含義，可這不妨礙，他從她明亮堅定的眼睛裡感受到她的情緒。
很漂亮張揚的情緒。
“枝，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
他停頓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形容詞。
“信仰。”
信仰一詞素來抽象，飄忽不定，可她眼底的信仰幾乎快凝成實質，連他這個外國友人都被感染。
也是這一刻，安託萬徹底死了撬牆角的心。
他無法動搖信仰的力量。
……
《小小發明家》第一季暫時告一段落。
沈涼枝搬出基地那天，意外接到沈傑的電話，對方說要替她慶祝玄鳳的成功，語氣比平日裡柔和許多。
家宴定在清雲山莊。
沈涼枝到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男人一身白衣，在屏扇前長身而立，端如芝蘭玉樹，風光霽月。
“大哥。”
她衝他點頭。
在這個家，喬聿算是和她同病相憐。
喬聿點頭回應，眉眼儒雅，氣質不染纖塵：
“我聽說了玄鳳的訊息，很厲害，恭喜。”
原來這個家扮豬吃老虎的不止他一個人。
沈涼枝：“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指導專家出了很大力。”
她手邊有杯咖啡，她習慣性拿起要喝。
喬聿見狀，眼底閃過一抹暗色，伸手按住她的手背。
入手的肌膚嬌嫩滑膩，透著少女的馨香，他修長指節微頓，不動聲色收回手，溫聲淡淡道。
“你對咖啡過敏。”
氣氛有一瞬間凝固。
沈涼枝一愣，隨即笑得自然：
“我還以為是奶茶。”
她保持了十幾年喝咖啡的習慣，一時半會，很難戒掉。
只是沒想到，喬聿居然會知道這個“透明妹妹”咖啡過敏這件事。
喬聿：“下次別再大意了。”
之所以對這件事有印象，是因為沈涼枝小時候咖啡過敏，長了一臉紅色疹子。
林渼趁著沈傑不在家，任由她自生自滅，癢的不行的小女孩，哭哭啼啼敲開他的房門。
一旁的服務員拿著選單讓人點單。
沈涼枝毫不手軟，一個人選了八個肉菜，反正不是她買單。
選單輪到喬聿手裡，看著一連串打勾的雞鴨牛魚，他指尖微僵。
視線落在“西湖醋魚”，“荔枝肉”，“金陵丸子”三道菜上。
“怎麼了？”
沈涼枝見他一直盯著選單發呆，側身詢問。
喬聿抬眸，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彷彿要透過這張臉，看清另一個人的影子。
沈涼枝看不懂他複雜的眼神：
“我點的菜有問題嗎？”
喬聿淡淡笑道：
“怎麼不點素菜，我記得你以前不挑食。”
從剛才的咖啡事件開始，沈涼枝一直帶著戒備心，聞言，她衝他眨眼，神色靈動。
“素菜不貴，沒必要給父親省錢。”
她和沈傑關係出了名的不好，故意點貴的菜，宰他一筆，非常合理。
喬聿臉色沒有變化，自然翻頁選單，語氣溫和耐心：
“那要再加一道香菜牛肉嗎，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香菜。”
沈涼枝一聽香菜，本能一個“好”字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嚥下去。
她有多喜歡吃香菜，原主就有多討厭。
“大哥記錯了，我最討厭吃的就是香菜。”
沈涼枝抬眸，邊說邊打量。
喬聿還是那副風光霽月，謙謙公子的形象，彷彿剛才只是隨口一問。
男人神色愣怔一秒，歉意道：
“想來是我記錯了。”
可沈涼枝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喬聿記憶力極好，並不是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人。
她一邊心驚對方的敏感，一邊又止不住的讚賞。
不愧是她前世最欣賞的人。
明明和原主接觸最少，卻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
服務員並不知道短短几句話，兄妹兩人已經交鋒多次，拿著選單，退出包廂。
沒過一會兒，沈初宜挽著林渼到了，沈傑和沈研南走在後面。
看著沈涼枝和喬聿坐在一起，沈研南意外挑眉。
大哥什麼時候和麻煩精關係這麼好了？
他想了想，故意繞遠路，坐在喬聿的右手邊。
沈涼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幼稚。
“枝枝來的這麼早？”
沈傑今天對她難得有好臉色。
沈涼枝：“要不你還是叫我逆女吧，聽你叫枝枝，怪瘮人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並不知道，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隔著一扇屏風，隔壁包廂傳來“噗嗤”一聲笑。
駱奕川西裝筆挺，端著茶杯，含笑看向對面慵懶散漫的男人。
“你家小孩嘴還挺利。”
韓京戴著金絲眼鏡，一身黑色手工西裝，氣質矜貴：
“嘴利好，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