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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人把隊伍帶到村子外面的一片空場上,囑咐他們在這裡休息。這個黎寨和後世大家去過的海南大大小小的民俗遊裡的黎族村寨完全不一樣。首先它沒有寨牆,從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規模稍大一點普通村落而已,圍繞著村寨種植著密密麻麻的帶刺的矮樹,期間又長滿了各式各樣的藤蔓和竹子,別說人,連只兔子都鑽不過去。這樣的圍牆大夥還是第一次看到。

其次,大家從民俗村學來的黎族標誌性的船形屋在這裡也毫無蹤影,這種屋子上面住人,下面飼養牲畜,讓人一看就很“民族”。眼下的村子裡卻是金字塔形的稻草屋。屋子牆壁是用竹片編成了籬笆糊上泥土做得,看起來很特別。這個那南村,就是這個峒的“首府”所在。

海南所謂的黎峒,大體以自然地形為界限進行劃分的,一般由幾個村子組成。峒主都得到過官府的認可,世襲職務,發有印信、銅牌的憑證。峒主、土舍之類的黎人土官,一是彈壓黎民,維持地方治安和社會秩序;二是每年按時完成官府派下來的各種攤派,這裡有官面上的賦稅,也有官吏私人的“吉錢”。當然少不了他們自己的收入――土官無論大小,官府都不給俸祿,得靠自己去徵收。換而言之,只要你每年把該繳的各種官面上私面上的“份子錢”按時繳納了,土官在自己的領地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基本就是一土皇帝。

留在村外的人統一由張柏林管理,大家外鬆內緊,抓緊時間休息。陸榮、文德嗣和慕敏由頭人帶領著一起進了寨子去見峒主。

村寨內外都有許多好奇黎民,都在稍遠一些的路邊指指點點的看著,文德嗣看到幾個老太太坐在路邊石頭上正編著藤器。臉上密密麻麻的紋著黑色的花紋,一張嘴卻是烏黑一團,著實恐怖,心想這就是海南十八怪裡的“老太太象妖怪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注:黎族婦女的文面習慣到20世紀50年代才完全消失。文面一是為了防止被外人擄掠,二是代表對感情的堅貞。至於嘴唇牙齒的顏色,純屬是每天嚼檳榔的結果)。稍加註意就發覺幾乎所有婦女都有文面,除了未發育的小毛孩之外。這下把大家對少數民族女子的幻想給徹底打破了。

“這個習俗一定要革了它命。”魏愛文嘟噥著,在他的原來的計劃裡,招募黎兵只是第一步,接著他要透過擔任黎兵的指揮官,把隊伍掌握起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娶一個黎人頭目的女兒――他印象中的黎族少女是按照電影裡的形象設想的。不過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計劃嚴重的動搖起來。

真要有一位頭人把女兒許配給他,是不是接受呢?真是傷腦筋。而且這裡女子一成年就文面了……他就這樣無端的為空中的泡影煩惱起來。

這會不要說頭人,就是一般的黎民少女也沒有看上他的。對黎族的老百姓來說這是群可怕的人物:他們聽說這些人手中“粉槍”(注:黎民對火yao槍的稱呼)厲害,可以連著打槍,隔著很遠就能把人打死。逃回來的人說只聽得連綿不斷的槍響,人一死就是一大片。

陸榮一行人被帶進了村子中央的一所大屋。這所屋子比一般的民宅要高大些,建造在基臺上,屋子裡除了中間的甬道,三面都是竹編的床,用來給大家坐臥。火塘在後牆,上面掛著竹筏,用來熏製食物。屋頂側面有開窗,不過採光還是很差,一進去便覺得眼前一黑,過了一會才適應過來。

峒主是個老頭子,頭髮已經發白,臉色也不甚好――後來他們才知道峒主五十剛出頭,不過按照17世紀的標準在任何地方都算個老者了。陸榮獻上了特意準備的禮物:一瓶紅星二鍋頭、一包冰糖和兩把折刀。

這三樣東西里,裝在玻璃酒瓶裡的二鍋頭最吸引他的注意――明代白酒已經普及了,但是用純淨無色的玻璃小扁瓶包裝的酒對這個時空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很有視覺衝擊力的。顯然在現代只是作為貨物包裝的玻璃瓶在他眼中的價值要比酒大得多。

至於兩把折刀,峒主把玩了一番,又在木板上刻劃了幾下,眼中流露出了豔慕之色。

“這樣好的刀,就是到縣城裡也買不到。”峒主抬起頭看著他們,十分的詫異,“你們從哪裡來,瓊山?”

文德嗣又吹起他那套澳洲海商的東西,這套玩意因為說得多了,練得也特別熟。峒主對外面的事情所知不多,漢區他只到過臨高縣城。在瓊州府的“大官”――知府――在他眼裡就是最大的官了。不過聽到他們並不是明人,而是海外來得漢人,他明顯要輕鬆了一些,吩咐人拿酒來待客――用黎人種植的山欄稻糯米釀造的米酒,這種酒在後世發展成了一種當地的名產土黃酒“山蘭玉液”。

山欄酒是最簡單的糯米飯發酵酒,釀製期只有七天,酒精含量微乎其微,和後世的酒釀差不多。三個人都喝了一碗。

有了酒做潤滑劑,談起事情來就容易多了,也乘機套問出不少本地的情況。峒主姓朱,不過這個朱可和朱元璋沒什麼關係,他們家是所謂的:“芭蕉的孩子”。世代是這村的頭人。萬曆年馬矢暴動的時候,臨高的許多黎峒也捲入了。唯獨他家沒有捲入,事情平息之後,就把臨近的村寨都歸併成一個峒,封了峒主。整個峒有七個村寨組成,男女老幼二千多人,是臨高本地很大的一個峒了。

慕敏打聽臨高有多少黎人,這個朱峒主自己也說不清,除了本峒,臨高熟黎還有十多個峒,有編都圖的,又不編的。人數少得幾百,多得一二千。過了番豹山再往南就是生黎的地方了。除了他們,附近還有叫加茂黎的黎峒,總而言之,黎族內部也相當複雜,因為語言和生活習俗不一樣,交往不多,甚至不大通婚。

至於官府,朱峒主說最近兩任縣令還好說話,需索不多,每年把定例錢送到了也就不來羅嗦了。只是最近幾年路上不大平靖,來黎區的漢人小販少了很多,鹽本來就貴,現在價格更高了。要海商們能運鹽來得話,有多少要多少,他們願意用獸皮、紅白藤、檳榔和牛來換。接著那個被他們賄賂的符頭人提出,最好能販賣些鐵器來,這裡農具刀具都很缺。

這些條件都在意料之中,陸榮都答應了。鹽和鐵這樣兩樣目前還不能製造,但是投產就是最近的事情了,供貨不成問題。相比之下黎區能提供的有用東西相當多:木材、棉布、獸皮、藤和豬牛,都是他們急需的。

價格上面,文德嗣決定不採用高價盤剝的方式――象那些肩挑手推的小商販那樣做買賣的確能獲取暴利,但是造成的結果就是能賣出去的東西也非常得少。當然古代的生產力水平低下,運輸能力低,路途上又有風險。高價暴利的方式還是說得過去的。對穿越眾這樣掌握了大規模工業化生產能力的人來說就不合適了。食鹽價格過於高昂,獲利是很大,但是民眾就會把食鹽消耗壓到最低的活命水平上,結果還是賣不出多少鹽來。價格一旦低了,民眾對食鹽的消耗量馬上就會上升了。

他報出的食鹽價格令朱峒主和頭人都很滿意,只有小商販的價格的三分之一,不過即使這個價格,文德嗣都覺得很奸商了。食鹽的計量暫時用官鬥做度量衡單位――文德嗣決定回去之後馬上做一批衡器,透過貿易儘快把穿越者的度量衡單位推廣出去。至於鐵器的價格,他暫時還不清楚明代生鐵的行情,所以只許諾說必然比商販們低就是。

雙方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他們與那南峒達成了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的第一個貿易協議。史稱:《那南村貿易協定》。協議規定:穿越眾可以向那南峒銷售一切商品,但是每次貿易都必須攜帶一定數量的食鹽和鐵器。那南峒用穿越者需要的任意物品進行交換,但是不包括人口。

這次帶來的80公斤食鹽,換到了七十多張的牛皮、鹿皮、野豬皮。四十匹瓊布和一頭水牛。堆滿空場上的東西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很奸商,他們還不知道專做黎區買賣的小販用一斤(舊斤,合594克)粗鹽就能換到二三十斤的豬一頭。

黎人這邊也覺得得了利益:獸皮各村都有許多,在他們眼裡是易得之物;瓊布是女人們自紡自用的,不值幾個錢。

峒主又另外送葛布十二匹。葛布是明代的海南名產,因為吸潮散熱,是做夏日衣服的高階布料。每個被送還的俘虜人家,各饋送豬一頭作為放人的謝禮。各方皆大歡喜。朱峒主傳話叫各村的奧雅都來飲酒,在宴席上取出兩枝箭來,他先讓人大聲的把協定內容都念了一遍,然後在箭先砍了九刀,接著又把另外一枝箭給陸榮。

“你也砍九刀好了。”慕敏告訴他:這是斬箭的儀式,表示雙方要遵守彼此的規定,如果違反約定,就要罰九十頭牛和九十兩白銀。

斬箭之後,又多喝了幾碗米酒。雙方還各自指定了聯絡人:穿越者這面是陸榮,那南峒則是本村的奧雅符大有。文德嗣又乘機提出,希望能在那南峒多逗留幾天,看看本地有什麼他們需要的土產。有得話,以後也可以用這些土產來抵鹽鐵的價款。這個要求被很痛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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