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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家們還沒到的時候，朱羽的外爺陳文遠的另外一個老朋友老林，省中醫院中醫科主任也帶著學生過來了。
“老陳，你不地道啊！”林從武大嗓門對著陳文遠說，“有這麼好的東西，就不跟我說實話。”
說起來陳文遠剛開始在電話裡和他說的那些，他並沒有在意，甚至覺得是陳文遠為了吸引同學們的注意編的。
畢竟在朋友圈裡，高光的始終是他、是老吳吳涯，就這麼兩三個人。
雖然大家都是學醫的，但他在省中醫院，不說位高權重吧，誰家有個病人想住個病，那得求著他。
而吳涯在中醫大學，誰家孩子想考個學，也得聯絡聯絡老吳，就算不考中醫，諮詢一下總是專業的吧。
至於陳文遠，在老林眼裡，從來都是同學裡的邊緣人。
不合群，不懂規矩——當初選擇去鄉下當村醫，就是笨，那能有前途嗎？
所以，當陳文遠亮出這些照片的時候，老林第一選擇不相信，打電話未嘗沒有奚落揭穿的意思。
卻沒料到竟然是真的！
而且還不是老陳自己解釋出來的，是圈子裡漏出來的訊息，有一尊疑似宋代銅人出現在本省某縣，現在專家正雲集趕過去集體會診鑑定！
老林知道這事八成是真的了，暗罵老陳，你就不知道多解釋幾句嗎？
所以一見老陳，他才會這麼說。
老林過來的時候，班裡相當一部分同學已經過來見過了。
按陳姓專家的意思，這銅人非常的珍貴，就不要隨便讓別人看了。
老陳卻不依，擺出來就是給大家看的，在海外流傳了那麼多年，也沒見別人怎麼珍惜。
再說了，看兩眼又能少個啥？
所以，看，隨便看！
專家也沒辦法，這是人傢俬人的，你還真管不了！
老陳聽了老林的話，似笑非笑的說：
“我說了啊，是你不信，我有啥辦法，總不能把銅人搬你們家去給你看吧？”
老林被噎了個大窩脖！
你還別說，在朋友圈裡高光習慣了，被人恭維的多了，他還真就是這種思維！
“那東西呢？我看看。”老林一副當仁不讓的模樣。
“專家們正在看。”老陳動都沒動，“現在已經放在賓館裡了。一幫子專家圍著，太麻煩。”
老林又被噎了一下，他本打算順著話頭把老陳擠兌一下，沒想到老陳就不接茬，但他現在是真要看看那銅人，如果是真的宋代銅人，老林的心思必須得動一動。
於是他一笑，說：
“那老陳，你帶著我去看看唄，老同學這點面子得給吧。”
老陳說：
“宏達賓館，你去看吧。我天天看，都煩了。”
老林無語，你就得瑟吧！但他也不能發火，只好按著老陳指的地方去。
到了賓館，專家請的保安還不讓他進，他又只好給老陳打電話——現在他這省中醫院科主任的名頭，在那些專家面前，根本不夠看。
好在保安知道老陳，盤查了一番後，放他進去。
賓館會議室裡，一圈專家在研究著銅人，而保安則圍在外面。
聽著專家們說著這樣那樣的證據，老林雖然懂一點，但隔著一行呢，不算特別明白。
這時候，老林看到了熟人。
“嘿，老吳！”老林原本還有些不自在，這些專家彼此聊著，根本不理會他，他像個透明人。
這時候看到老吳，雖然平時不怎麼對付，但也總比沒有人認識強。
“老林，你怎麼來了？”吳涯似笑非笑的說，“我看朋友圈裡，你好像也不怎麼感興趣嘛！”
“來看看，來看看。”老林打著哈哈，“你呢？”
“我？我自然是打算把這寶貝弄到我們大學裡去，給那些學子們看看，我們祖先有多厲害！”
老林一聽壞事，被這位搶先了！
“那現在……”
“等專家的鑑定結果了。”老吳信心滿滿。
他是全程跟著專家們的鑑定過程的，差不多已經確定，這就是宋代的那兩尊銅人之一。
可惜不是被發現的，不然絕對會列為會今年華夏十大考古發現之一。
只是老陳的外孫太固執，也太沒有奉獻精神了，不願意把這銅人捐給大學，就算自己要買也不行。
看來，只能租了。
唉！
老陳有個好外孫，真是狗屎運啊！
不過即使是想要租，也得找老陳的關係，不然恐怕很難！
吳涯雖然只和朱羽打了一次交道，但知道這個年輕人主意很正，不是那麼好湖弄的。
他看了看面前的老林，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平時趾高氣揚，誰也看不上。
關鍵的時候，真就誰也看不上了。
臨時抱佛腳是不行的。
想清楚後，等專家今天的鑑定結束，老吳就去找了老陳。
“租借？多久？”陳文遠聽了吳涯的建議，想了想，也覺得可行。
這玩意兒要一直捂在家裡，暴殄天物不說，也容易遭人惦記。
放在大學裡，能發揮作用，還能把危險轉嫁出去。
“我的意思，先簽三年的，”吳涯早就想好了，“三年後如果沒問題再籤。當然，肯定會有其他單位也想租，到時我們大學有優先權。同等條件下。”
老陳替朱羽把了把關後，剩下的就是朱羽和吳涯商量了。
“我先說好，我可以給我外孫說，但成不成不好說。”
“行行行，你說就好。”吳涯笑著說。
“我還想給你孫子留個講師的位置，名譽的，你看怎麼樣？”
吳涯提議。
這點權力他還是有的。
陳文遠怦然心動！
他其實也是有當大學老師的想法。
但起點太低，後面又不像吳涯他們一直在進修、在職讀書，不可能了。
但如果朱羽能在大學裡搞個講師，哪怕是名譽的，那也算光宗耀祖了！
這一代人，對於讀書和教書人，以及大學，是非常在意的。
另外，在私底下，陳文遠覺得朱羽在外面搞的這些，並不算穩定長久的事情。
有個講師這樣穩定體面的工作，說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不過朱羽聽到這個建議，立刻拒絕了！
“我當講師？算了算了。我才幾斤幾兩啊！”朱羽其實很清楚，吳涯之所以給這麼個建議，更重要的是想把銅人和大學捆綁在一起，把他和大學綁在一起。
他也當不了。
陳文遠有些遺憾，不過也知道這事不能強求。
然後就是找律師商定租借的事情了。
其實朱羽也覺得把銅人租出去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只要把合同簽訂好，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這方面的事情，他打算諮詢一下葉建設，那位是行內人，應該會給不錯的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