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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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晏接到戎人集體來邊界搗亂的訊息之後便直覺不對,於是拋下籌備和文瀾的婚事,回到黑市第一時間啟用了在北方部族的暗線。
暗線傳回訊息,雖然沒有弄清具體緣由,但戎人似乎很確定,即使他們做的更過分,黎山都不會出兵攻打,甚至他們很多行為是故意挑釁黎山駐軍,讓他們出兵。
他盤算著要知會楚餘年這邊一聲,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有人越過黎山和北方部族做了交易,如果我沒猜錯,你給皇帝送的那道請戰書會被駁回。”慕容晏對楚餘年道。
楚餘年穿著常服,叉腿支坐在地上,“我知道,但虞都的命令想必不會有我出兵的速度來的快。”他抬起臉,下巴上生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老夫親自去。”駱山河忽然出聲,爬滿皺紋的眼角生出無限的悲涼和殺氣。
“二位莫急,此事不是非硬拼不可。”慕容晏緩緩道:“戎人敢如此挑釁,必是得了依仗,被人收買替人做事,可就算有人收買了他們,各部族之間的仇恨還在,彼此之間力量也有差異,背後的人無論怎麼許利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楚餘年看向慕容晏。
慕容晏拖過輿圖,手指劃到兩國邊界,“再加五千兵馬逼至邊境,只針對大戎,出兵理由便是為許將軍報仇,但暫且按兵不動。大戎有個附屬部族的首領叫申伯,這次接應許將軍的就是他和小戎首領的兒子,申伯不日就要回自己部落,正好同小戎的這位公子順路,若是申伯在小戎地盤附近死了,此事就成了一半。”
楚餘年沉著臉,“申伯沒那麼好殺,且不說他本就是一員悍將,這人還極度貪生怕死,身邊護衛眾多,等閒人近不得他身。”
“我可以。”一直沉默的文瀾突然出聲。
慕容晏、駱山河、楚餘年都看向她。
“影象、路線給我,我宰了他。”文瀾道。
駱山河聞言皺起劍眉。
“不行,你對北方部族瞭解有限,貿然去會吃虧。”頓了頓,他繃嘴咬牙,“松亭走了,我不能把你也搭進去。”
楚餘年也是這個意思,“小師妹,這說到底是軍中事,你去太冒險,也不妥。”
文瀾抄著手反問,“那你們覺得誰能殺他?”
楚餘年和駱山河沉默不語。
若說兩軍對壘取申伯首級,那倒是有不少人選。可按慕容晏的說法,要單槍匹馬的刺殺,再全身而退,整個邊軍都找不出一個來。
慕容晏看了文瀾一眼,見她神色堅定,道:“此事沒有人比文瀾更容易辦成了。”她不僅能打,還有神鬼莫測的手段。
楚餘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慕容晏坦然一笑,“如果你們信我信她,這是最好的辦法,比現在大軍壓境後果要小的多。”
楚餘年和駱山河還是擔心,然而對面兩人都是極有主意的,加上慕容晏承諾會派黑市中人從旁協助,師徒倆才不情願不願的答應下來。
其後文瀾陪著駱山河,坐在一邊擦拭自己的薄刃,楚餘年去找軍中畫師畫像。
“沒見過你這麼喜歡人的,讓她過去你就不擔心?”楚餘年一邊看畫師描摹人像,一邊對慕容晏說道。
慕容晏勾唇一笑,“用你管?”
楚餘年輕嗤一聲。
兩人拿走畫像,楚餘年點兵五千準備開拔。
營門前一騎飛馬而來,捲起的大片塵煙掩住人的相貌。
人未至,聲先到。
“皇上急令!皇上急令!”
楚餘年命人喝住馬,皺眉看向來人。
這人頭臉上全是土,連滾帶爬下馬,努力緩了好久氣息,掃視一圈,目光落到披金帶甲的楚餘年身上:“皇上急令,楚將軍接旨!”說著掏出明黃卷軸。
楚餘年向南抱拳,“微臣甲冑在身,恕不能行大禮。”
那傳令官呼哧帶喘的掃視一圈,只見人人神情冷肅,殺氣撲面而來,天子令官的驕矜霎時就丟了一半,只的穩了穩身子站在楚餘年面前宣讀旨意。
聖旨很簡單,寧王意圖謀反,皇帝召楚餘年率五萬邊軍勤王。
楚餘年恭敬的接過聖旨。
在那傳令官鬆了口氣的當口,雲淡風輕道:“本將軍已經遞了文書去虞都,北方軍情緊急,戎人侵邊,想來皇上還沒看見,如今為我大虞江山計,恕不能從命。”
傳令官瞪大眼睛,“你要抗旨?”
楚餘年英俊的麵皮上扯出一個笑模樣,“你這是什麼話?皇上不了解北方軍情才下的這樣聖旨,難道你要本將軍放棄大虞北方,把城池拱手讓給戎人嗎?”
“還是你想皇上落個丟城失地的千古罵名,無顏見先帝?”
“我……”傳令官未曾想邊軍將領是個這樣巧舌如簧的人物,一時間接不上話。
“來人!”楚餘年大手一揮,招來一裨將,“你給他在軍營安置個地方,等皇上下一道聖旨來再做決斷。”
傳令官被裨將架住胳膊,一時動彈不得,他瞪大眼睛,像只引頸就戮的雞看向楚餘年。
“軍務在身恕不奉陪,大人好生休息,本將軍先行一步。”楚餘年煞有介事的行了個抱拳禮,而後打馬帶兵出營。
只留給傳令官一片浩浩蕩蕩的背影。
文瀾揣著影象,跟在大軍後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軍營。
分別前,慕容晏拽住她。
“我放你去,但你務必小心,不許逞強。”
文瀾就勢將他往身前拽了一步,很利落的親了他嘴角一下,“等我回來。”
慕容晏怔住,腦子裡像有一座鐘被敲響,餘音震的他暈暈乎乎。
而文瀾已經大步流星向深山中走去。
回過神,他左右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才垂頭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咧嘴笑起來。
山丘起伏,到處都是裸露的沙石,間或有幾株矮樹,全都蔫蔫巴巴的,瞧著沒幾年活頭。
文瀾窩在一處山頭一動不動,土黃色的衣裳和山丘融為一體,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