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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老道見到其人的面目，有些驚訝。
對面桌子旁邊坐著一位，身穿紗裙，披著秀髮的青年女子，女子身材修長，不似小家碧玉，又不像某些高挑女子一樣五官很硬朗。
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玉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嬌媚無骨入豔三分，此人正是巧姨。
“真人，白天一別，今夜無恙呀。”巧姨坐在椅子上，看著老道，嘴角含笑著說了一聲，那看雲淡風輕的神情，顯然早就預料到老道的到來。
老道看了一眼女子，沒有急著開口。
他環顧四周，打量了一遍房間的陳設，確定房間裡沒有暗門，隱藏人的密道，這房間裡真的就只有面前這個女子。
他剛才感受到高手的氣息，看來就是這女子散發出來的，看來白天這女子有所隱藏身手，此時的女子看起來可不像白天那麼簡單。
巧姨看著老道的樣子，輕聲笑道：“真人，這是在尋人嗎？”
老道回過神來，盯著女子的眼睛，說道：“姑娘，知道貧道來此的目的。”
老道也不是傻子，看對方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大晚上還不睡覺，把房間照得通明，桌上也沒有書籍和其它的東西，顯然在等人。
這個人，很可能是在等自己。
他想不通，面前的女子，怎麼知道自己今晚會過來，白天兩個人並沒有交談什麼，而那紅袍小子更是猜測不出來，李卿也不可能跟一個女子說那件事情。
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
幾秒之後，巧姨站起身來，背過身子，來回踱步。
老道不知道對方，這又是在玩什麼花樣，要說話就說，不用這麼站起來，來來回回地走動吧。
女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老道笑盈盈的說道：“風眠山。”
‘風眠山’三字，如春雷般在老道的耳邊炸響，老道的腦海中翻起滔天巨浪，他瞳孔一縮，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風眠山是一處山名，宣告不顯，世間很少有人知道這處地方，而面前這個美貌無比的女子，不應該知道這個地方。
老道看著女子，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到底是何人？”
原本溫暖如春的房屋裡，一瞬間猶如冰窖，讓人汗毛倒立。
巧姨看了一眼老道的樣子，坐下身來，繼續說道：“真人不必這樣看著小女子，我知道真人來此的目的，只是很可惜，真人來得很不巧，我家公子不在王府之中。”
老道寒聲再次問道：“你究竟是何人，從何得知風眠山這個地方，如若不老實回答，就不要怪貧道下手兇狠了。”
老道語畢，身形一動，出現在巧姨的身後，一隻手若有若無地搭在巧姨的肩膀上。
椅子上的巧姨身子微微一顫，低著頭，輕聲說道：“羨門真人，小女子去過風眠山。”巧姨低著頭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回憶，臉上的神情泛起陣陣甜意，像是想起什麼高興的事情。
老道聞言，身子一僵，一隻手從巧姨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說實話，兩人就說了幾句話，但老道的心情真是一百八度大轉彎，面前的這個女子去過風眠山，還能叫出自己的名號，顯然是故人啊。
老道尷尬地從女子身後走了出來，站在正面，端詳著對方的容貌，露出笑容。
他輕聲細語地說道：“小女娃，貧道瞧著你的容貌，未曾想起來，何時在風眠山見過你。”老道仔細地看了對方的容貌，按理說這種容貌姣好的女子，去過風眠山，他很定能記得住對方，而且平日根本就沒有人上去。
這些年也沒有接待過幾個人。
但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號，也知道自己來自風眠山，顯然不是說的謊話。
巧姨倒是對於老道的反應，沒有過多的驚訝，不認識自己也正常，女大十八變，本來就只有一面之緣，能記得自己是誰那才有問題。
劍拔弩張的氛圍蕩然無存，房間裡的溫度又上升了起來。
巧姨收拾了一下神情，正色道：“真人，就不要問小女子是誰了，反正我們不可能是敵人。”
老道想了一下，對方是西境王府的人，雖然他不明白這青年女子是怎麼能夠去的風眠山，但不是敵人就好，省得到時候出手，麻煩不小。
老道也是瞧得明白，這女子和李小子關係不一般吶！
老道沉思了片刻，一張臉有點通紅，他搓著手笑著的說道：“姑娘竟然知道貧道的目的，還請問一下，你家的公子身在何處。”
剛才差點動手，現在又想找人，老道活了一把歲數，短時間這種轉變，也不免有點不好意思。
巧姨像是沒有瞧見老道的尷尬，她滿不在乎的說道：“聽公子說，他今晚去天牢那邊看熱鬧。”
她雖然不知道李君沉為何要去天牢那邊看熱鬧，但是也能猜測出這事情和老道有關係，白天就碰見了這幾個人，其它的人都挺正常的，想來跟李君沉去天牢沒有什麼關係。
巧姨也不懂，為啥李君沉執意要去天牢，顯然他誤解了老道的意思，但作為奴僕的巧姨，很是知道，主人說的話不要瞎打聽。
這條線她拽得賊緊。
當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樣，就不得而知了。
“天牢看熱鬧？這小子搞什麼呢？”老道差點就罵出口了，如果不是青年女子站在面前的話。
這大晚上的他容易嗎？還是一個大冬天，飛來飛去的他也冷呀，真是一家比一家難搞，最後一家直接人都不在府中，也就陳家那小子能讓人省點心了。
“小女子這做下人的，也不好管主人的事。”巧姨撐著下巴，一臉哀怨的嘆道，算是堵住了老道的嘴。
老道看著巧姨的樣子，有心想說幾句，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轉身回頭，往外走去。
巧姨盯著老道的身影，神色恢復如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喃喃自語道：“公子，你有趣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老道離開小樓，飛身遁入空中，往陳天問那邊的飛去。
陸游京顫抖著嘴，哆哆嗦嗦的說道：“陳兄，那老道快走半時辰了吧，怎麼還沒回來。”
陸游京有些急了，此時是越來越冷了，他有點扛不住了，主要是腳已經凍麻木了，他覺得老道在不回來，自己今晚很可能得凍死在這小樓上。
陳天問一臉想死的樣子，到不是因為陸游京把整個後背壓在他大腿上，而是每過幾分鐘，對方都要問一遍，老道什麼時候回來。
開始他還能回答一二下，隨著後面越來越頻繁，次數越來越多。
他扭了扭發酸的脖子，想著陸游京怎麼這麼多話，上次問這個問題，一分鐘都沒有過吧，可是他又不能不回答，不然對方就會一直一直不停重複著問。
陳天問雙眼無神，盯著前方一片漆黑的虛空，苦澀的說道：“陸兄，你要實在等不了，你就回家吧。”
陸游京聞言，愣住了。
陳天問這個回答是他沒有料到的，他低著頭看了看盤著的雙腿。
過了幾秒之後。
陸游京神情悲憤的說道：“陳兄，一炷香之前，你要跟我說這話，我起身轉頭就跑。”
“陸兄，現在走也不遲。”陳天問眸子在黑夜中閃動了一下。
“遲了。”
“不遲的，陸兄。”陳天問心跳加速，重重地說了一聲。
“真的遲了，我腳凍僵了，站不起來了。”陸游京轉過腦袋，哭喪著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陳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