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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在即,曹定遠開始忙得焦頭爛額。
這會子突然接到雍親王府的帖子,曹定遠一時神情不定。
“老爺,雍親王到了,在正廳呢。”
得,這會兒也不用再想了,曹定遠更了衣就過來見容澈。
大廳內,綠沈站在容澈的肩上,鬱悶得,像是霜大的綠茄子似的。
明明被拔了毛,還要來撐門面,論綠沈的鳥心裡陰影面積。
曹定遠才在廊上,就看到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墨髮輕束的容澈。
“王爺,微臣沒有相迎,恕罪恕罪。”
“曹大人這話見外了,您如今可是香餑餑。是本王冒失了。”
容澈笑了笑,對於某隻在肩膀上作怪的鳥,心裡恨得牙癢癢。
“不知王爺,今日前來——”曹定遠清晰記得,每次雍親王來曹府,貌似都和雲卿有關。
“是這樣的,福嘉和本王合資開的紅袖招,曹大人應該知曉的吧?”
“是小女給王爺添麻煩了嗎?下臣替小女給王爺賠不是了,小女——”
雖然自己女兒和皇親來往沒什麼不好,但如果得罪人的話,那可事關曹氏一族。
容澈汗顏,自己都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數落自己的女兒賠罪的,是有多不喜歡這個女兒啊。
而這個女兒剛好卻是雲卿,這下子容澈十分不爽,面上依然笑若春風。
那丫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鬱悶,這下子她可又欠著了。
容澈邊想著嘴角含媚地把玩起了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好似他那裡光芒四射的樣子。
“王爺?”曹定遠說得口乾舌燥,卻發現容澈正出著神,不覺有絲尷尬。
“曹大人請喝茶,慢慢說,不急。”容澈微笑,親自給他沏茶。
曹定遠……
習伏卻已憋到內傷,這樣一直喝下去,曹侍郎晚上估計不用睡覺了。
“下臣不敢,您說。”曹定遠訕訕地笑了笑,拭了拭額角沒有的虛汗。
“既然大人說了,那換本王來說。習伏。”
後面的習伏從袖中拿了一個信封出來,遞給容澈,容澈檢視了一下遞到曹定遠面前:“這是紅袖招的地契和股份。侍郎請過目。”
曹定遠有些懵,遲遲不敢接,一肚子疑問。
“哦,是這樣,曹夫人說要紅袖招,所以本王親自送了過來。你看看,戶部的文書都在呢?”
容澈滿臉誠懇,一眼春風拂過。
曹定遠手裡的青釉茶杯卻啪地失手落在地上,濺了一地的水跡。
隨之臉色十分難看地道,“下臣知罪。”
習伏掃了眼容澈沾了一滴水的衣襬,默默地不說話,這筆賬不知道要算給誰了。
心裡卻感嘆地為雲卿點了一支蠟燭,不好意思,王爺百分百會算在縣主頭上。
“侍郎大人何罪之有?這紅袖招雖然是本王和福嘉一起的,既然曹夫人要收並自然好商量。而且侍郎為國費盡心裡,這些也當得。”
容澈虛扶了曹定遠一把,雲淡風輕地看到了他面色一緩的瞬間,頓時烏雲滿面。
“下臣不敢。下臣教內無方,望王爺寬宥。”
他對於此事完全不知,估計小葉氏把他矇在鼓裡了。但此事非同小可,只要雍親王肯鬆口就好。
“侍郎客氣,我和福嘉是朋友,又敬佩溫老爺子,自然不必拘常禮。”
曹定遠心平氣和地聽著,雍親王和雲卿熟絡,他是知道的。
容澈眉輕挑,眼含春風看向曹定遠,讓習伏遞了一份檔案給他。
“這裡是曹夫人需要付給本王、福嘉和溫夫人,購買紅袖招的錢。紅袖招股份本王五成,福嘉二成,溫夫人三成。”
習伏注視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暗笑,事實上是縣主五成,王爺二成,溫夫人三成。
綠沈好像也知道內幕似得,頭抬得高高地盯著。
“這——”
曹定遠有些坐不穩,他肯定是眼花了。
“這些銀兩是滙豐錢莊合計出來的,雖然是小數目但您也別太激動。您仔細看看,哪天本王吩咐人來取合適?”
小數目?曹定遠見著那幾千萬的銀子,額角真的冒著豆大的汗珠,就是拿著紙的雙手也有些顫抖。
這麼多錢,就是賠了整個曹家也是不能的,雲卿還好說,可偏偏佔的股份少。
“侍郎大人?”
容澈試探著叫了叫愣著的曹定遠,滿目擔憂,嘴角不察覺地邪魅一笑。
“王爺,下臣看,這估計是弄錯了。”
曹定遠此時面如土色,這事自己的確不知。
“弄錯了?”容澈奇怪一問。
“是是是,肯定是弄錯了,內子什麼也沒有和下臣提起。”
曹定遠如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咬定就是弄錯了,不然別無他法了。
“怎麼會呢,今兒個本王派人去查賬,侯夫人的人還打傷了本王府邸的好幾個夥計的。本王敢保證確有此事。”
容澈越是鄭重其事地保證,曹定遠越是緊張混亂到不敢說話。
他可沒想過今日雍親王到府是為了這一樁公案,臉色已經煞白了。
“王爺,是內子的罪過,若知道王爺您如此看重紅袖招,她鐵定是不敢的。望王爺寬宏大量。”
這話聽到容澈耳朵裡卻是,如果是雲卿的,那他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這般,容澈也無話可說了。
“唉,這事本王也為難。公正清明如您,您看怎麼處理?本王這——”
容澈雙手一攤十分無奈,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下臣無能,請王爺指點。”
“侍郎大人您客氣了,福嘉是本王的朋友,這事本王就當沒發生過吧,改日讓福嘉親自送些她釀的酒就成。”
習伏的表情系統再次癱瘓,王爺您這是讓縣主光明正大地來王府吧?
(容澈:有這麼明顯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好不容易把雍親王送走後,曹定遠無名業火已燃起,大跨步著便來到了梨香院 。
他忽略的,歇在韋姨娘院子裡時,聽丫鬟把紅袖招給了大夫人,明顯煞白的不自然的臉色。
“綠沈,去給美人送訊息,她又欠著本王一次了。”
容澈坐在極華貴的馬車裡,給綠沈吃了一個大大的栗子。
綠沈扭動著愈發肥胖的身子,一口含住,拍打著翅膀送信去了。
“王爺咱們去哪兒?”習伏問著。
“去尋紀老頭子。”容澈笑的奸詐,把方才給曹定遠看的地契啥得揉成一團扔了。
上面赫然寫著,‘八方門十里街紅玉繡樓’
若仔細回想的話,曹定遠肯定知道葉香玉當年的陪嫁中有這麼一處繡樓。
那日幾家繡樓老闆要狀告雲卿紅袖招的事,就是紅玉繡樓的掌櫃挑起的。
容澈自然知道是小葉氏出的么蛾子,可,雲卿不追究,不代表他要放過。
梨香院。
曹定遠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極力控制住怒氣,可一路上看著他過來的下人都被嚇到了。
一向不暴怒的老爺,此時的表情大有遇神殺神的衝動。
所以許多人都低著頭,不敢上前請安。
“夫人呢?”曹定遠問著門口一個立著不敢動的丫鬟問。
“夫人……夫人和小姐在裡面說話呢。”小丫鬟在盛怒之下低頭跪在地上。
一個婆子笑嘻嘻地上來獻殷勤,被曹定遠一腳踹開了。
屋子裡小葉氏也不知道發生什麼,正和若姝試著繡娘新縫的衣服,臉上的喜色如此清晰。
幾個貼身伺候的人看著若姝身上著的彤色琉璃撒花裙,都奉承著。
“夫人倒是好雅緻,什麼開心的事,也讓為夫樂樂。”
曹定遠聽著裡頭的歡聲笑語,似笑非笑地推開門,撩起寶綢直裰就跨步進來了。
跟在他身邊的幾個隨從直瞧見他進了院子,疾步便落了,忐忑不安地在院外侯著。
大夫人和若姝見著曹定遠進來,驚喜地湊了過來,“爹爹,你看我的新裙子漂亮嗎?”
“姝兒你先回院裡,父親和你母親有話要說。”曹定遠暇著眼背對著兩人。
曹若姝還想無理取鬧來著,什麼事她是不能聽的,不過小葉氏安撫似的給了她一個眼神。
正想著如何開口問他時,曹定遠卻轉過身來,一把將花梨木几上的前朝牡丹燒瓷美人觚甩到了地上。
提裙正欲踏出去的曹若姝,在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時,剎地收回了腳步。
驚奇地回頭看是怎麼回事,卻瞄見曹定遠身邊的侍從鬼鬼祟祟地往裡面張望。
“阿明,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父親一進來就向母親發脾氣?”
阿明神情閃爍不定,不知道要怎麼說,該怎麼說,“二小姐,小人……”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吞吞吐吐地小心我讓父親割了你的舌頭。”若姝氣憤。
“二小姐是這樣的,今日雍親王來了。”阿明簡明扼要地把今日所見所聞悉數說了。
聽完後,就是曹若姝自己都沒辦法不感到心驚,難怪他父親這麼大火氣。
這會子,她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屋裡頭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斥責聲和哭聲,下人們紛紛耷拉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曹雲卿,我和你沒完!若姝輕哼一聲帶著丫鬟去了吟岫居。
阿明看在眼裡,默不作聲,由著她去了。
吟岫居。
牆上吊滿了開得正盛的薔薇,雲卿正把畫好的圖例交給下邊的人,便聽得若姝在外面大吼大叫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