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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鍾直一眾回到客棧與朱喬兒匯合了。
馬一刀並未跟來,朱喬兒終於鬆了口氣。直哥哥這樣正直的人,本就不該與馬一刀這種人來往。她還愁如何打發馬一刀,如此尚好,她也不必費心。
朱喬兒將綁架之事輕描淡寫,自然略過當中的一些環節,提了提救命恩人。
於是,鍾直帶著朱喬兒登門拜謝。誰知這次通報完名號,吃了個閉門羹。鍾直也不惱,提著禮物再去拜謝時,被告知墨風一眾已經離開了。
“墨風這斯還記恨呢!想他如此狹隘之人,竟然也會有古道熱腸的時候。”華清道。
“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華陽道。
“管他呢,手下敗將,離我們遠點豈不更好。”八娘笑道:“停留幾天了,呆子我們是不是也該啟程了。沒準安娘姐姐先我們到哩。”
“鍾大哥是為人正直,不是呆,現在更是受人敬仰的英雄。”朱喬兒不滿道。
“哼!沒有安姐姐他能當英雄嗎?能救出他大哥?”八娘叉腰道:“再說了人家呆子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抱不平。”
“你......”朱喬兒是大家閨秀,從小受到良好的禮儀,被氣得臉漲紅,偏偏又沒辦法像八娘一般撒潑打賴。“我不與爾等市井小民一般見識。”
“說得好像你是王公貴族的千金小姐似的,你又不姓鍾,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八娘學著朱喬兒嬌聲細語道:“左一個直哥哥,右一個直哥哥,不會是他們鍾家養的的童養媳吧。”
此話戳中朱喬兒痛點,朱喬兒一口氣淤在胸中,不吐不快,厲色道:“我看你是直哥哥朋友才再三退讓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八娘扮了個鬼臉,挑釁道:“我沒讓你退讓,你只管放馬過來。”
眼看著要掐起來,鍾直頗為無奈,求助的看著華清,華清拍了下腦門,“我的小姑奶奶不要胡鬧了,你呀沒吃虧才不知道收斂。”
華清斥完八娘,又向朱喬兒道歉。這才了了平息了女子間毫無緣由的爭鬥。按說喬兒姑娘秉性溫良,謙和有禮,是個好相與的。偏得為八娘與她就不對付,卻與安娘情同姐妹,口裡左一個安姐姐,右一個安姐姐的。華清直搖頭,大抵女子間都愛嫉妒,都喜歡自己備受關注吧。安娘醜顏,自然不是嫉妒的物件,想來只有這點能說通。
鍾直等人退房走後不久,這邊楚承安與李賀也到了白雲鎮。
“小哥,前面有家客棧,看起來還不錯。”李賀左手牽著自己的馬,右手牽著楚承安的馬。
承安點了點頭,下了馬。在櫃檯登記時,特意瞅了眼入住記錄,赫然看見“鍾直”的名字。
“掌櫃的,這位鍾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晌午走的,約莫離開是兩個時辰了。公子與鍾少俠是舊識,那可真是緣分。”
“小哥,你去秦州可是去尋新任屠惡英雄鍾少俠的?”李賀去馬騮安置完馬屁,正巧看到承安打聽訊息。
“你一口一個小哥的,你不照鏡子看看誰比誰年長?”承安哼了聲,攤開小手抖抖指頭。
李賀乖乖的將銀兩奉上,“當然是我年長,小哥是時下流行的稱呼,泛指年輕俊美的受姑娘們喜歡的公子。”
李賀賊笑道:“你不喜歡被叫小哥,那我叫你小弟好了。”
這廝笑起來怎麼看怎麼猥瑣,楚承安白順手拿起櫃檯的雞毛毯子敲了他一記腦門,“小弟是你能稱呼的?我怎麼不知道有小哥這種叫法?”
“玉煙河一帶的都是這麼稱呼的,小哥你混跡風月時日短,自然孤陋寡聞。”李賀嗤嗤笑著,“日後你罩著小弟,我們哥倆組成二人組合,那絕對打遍玉煙紅樓無敵手,萬千少女都要拜倒咱們的褲衩下。”
青天白日說此沒臉沒皮的話一點都不知羞,掌櫃羞得老臉都紅了,這廝還像曠世美談一般洋洋自得。
“信不信要現在就讓打斷你的狗腿。”承安驕喝道。
“你打斷我的沒用,要去打斷白公子的腿咱們兩才能稱霸玉煙河。”李賀諂媚的拱手做揖,笑容可掬。
人至賤則無敵,說得就是這貨。想她楚承安一世英名,怎麼就被這種潑皮貨纏上了。
“小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回頭咱們從秦川回去就合計合計。”
“滾犢子!”
“好哩,小哥叫我滾我就滾!”
“滾遠點!”
“這就滾出小哥視線!”
一路上被這話嘮嘮叨得耳朵起繭,這次是真的安靜了。睡了個踏踏實實的覺,一覺醒來外面已經燈火闌珊。
別人正入眠之時,她則獨醒。批上外衣,星空寂寥,稀稀拉拉幾顆,散亂無章。
隔壁李賀的房間沒有點燈,也聽不到半點氣息。過慣聲色犬馬之人,這麼早就睡了?
她獨坐了一會,理了理思緒。其實她去不去秦州不重要,反正各自的心意已定,取消婚約指日可待,無需著急。那日一別與醉書畫斷了音訊,她現在急需要的是醫治。
經此一事,京城不再適合醉書畫久留,或許他也會去秦州。此處長仙谷千里迢迢,還是秦州最為適宜。她的紅玉寶劍也是時候問呆子討要回來。上次借給他與墨風決鬥,為了以防萬一準備塵埃落定再取回,也幸虧空手被擄,不然想再從秋明殿那裡奪次劍談何容易。
且走且看,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要行走江湖,自然哪裡有江湖就往哪裡去。
想好了,心便靜了。吹熄燈重新臥床,沒多久就聽見隔壁房門的動靜,緊接著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李賀這是打外頭回來,王氏真是委屈了,想必經常過得是這種期期盼盼的日子。
如若讓她嫁與這種男人,不如此生不嫁,寧可休夫。據李賀等言,醉書畫更是風雲場所的常客,受萬千少女奉為座上賓的小哥。日後成婚保不準也是這般視若無家,且上次見他頗有點滑頭,心中給他減了一分。再者上次在望江樓吃飯,看見姑娘尋他,不但逃單還將她置於危險之中,印象分又打了個折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