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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不置可否,用扇骨敲打手中道:“好!”
“這把……”朱喬兒目光停頓在她的手上,餘光打量著這位陋顏女子。
糟糕,承安暗自嘆了口氣,今天的她真夠蠢的。
承安大大方方地開啟緩緩開啟扇子,凝眉道:“這把扇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安娘姑娘的扇子好別緻。”朱喬兒收回目光,“不知姑娘是否在秦州奉行街口的天雲繡莊購買的?”
“這個嘛?”承安笑了笑,“我買東西圖個興致,店名從來不記,不過這扇子是我在京城購得的。”
朱喬兒“哦”了一聲,沒有太多表情。
只是這扇子的繡面與那天她見到的一模一樣。尋常人看到只看花紋外貌,可真正的繡娘是從結構、局、繡法紋理、章程神韻上面去看的,以她之見這扇子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可眼前的安娘姑娘卻說是在京城夠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或許這位繡孃的繡品暢銷到了京城吧,也可能真有人做到一模一樣吧。
這位安娘與那日見到的女子天壤之別,怎麼可能是一人,她真是多心。
承安笑著收回扇子,呆子的這位青梅竹馬眼光毒辣,難保她細究下去發現破綻。
“經常聽呆子……。”她剛脫口而出就看見朱喬兒皺眉,呵……這小娘子挺護短啊。“老聽鍾直唸叨你,今日一見二位相配的很。”
朱喬兒聞言眉頭舒展,笑意散開,含羞道:“安娘姑娘真會尋我打趣。”
鍾直立在一旁插不上話,這話他從小時候聽起,以前並沒覺得什麼不妥,好像原本就是這樣的。可如今這話從安娘口出說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油然而生,胸口悶悶的,似乎還有些慌亂。
“謝老前輩的死因有眉目了,有眉目了。”有人奔跑高呼。
瞬間訊息被傳便每個角落,院內院外的腳步聲動起來。
“走,我們瞧瞧去。”安娘率先走在前頭,鍾直朱喬兒跟在身後。
等他們到了議事大廳時,冰棺周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三人剛找好位置站好,整個大廳就自己被圍的水洩不通,外院都擠滿了人。
裡面主事的是謝一飛的嫡子謝崔旭。說來也奇怪,謝一飛身居高位,卻沒有把幫主位置傳給自己人,據說是因為兒子不爭氣。
謝崔旭等人散開,這才看到原來在冰棺旁邊還有一人,一個一身玄衣的女人。
那個女人緩緩脫下皮手套,側耳在謝催旭耳旁說了什麼,只見謝催旭臉色微變,神情凝重。
“怎麼又請了仵作,這次竟然換了個娘們。真是對謝前輩大不敬啊!”
“女人怎麼了,可別忘了馮家的女人當仵作是一等一的。”
“馮家與謝家結仇,斷不會出現在此的。”
“你知道什麼,這次驗屍的可不是一般人。”
“怎麼個不一般?”
“她是……”
承安認真的聽著八卦,正到精彩處,謝催旭就控制住了場面。
謝催旭禮敬有佳的一番話的大意是已經查明瞭死因了,現在死者是大,當入土為安,謝家接下來要忙活喪失,備下薄酒款待遠到而來各方英雄豪傑。
說是薄酒,其實異常豐盛。鍾直她們三人坐在一桌。這桌不是隨意坐的,而且承安特意挑的。
“剛剛你說穿玄衣的女人的女人不一般,怎麼個不一般法?”有人小聲問。
“這個女人就是馮家的女人。”
對方“咦”了一聲,喝了口酒道:“這馮家與謝家怎麼又往來了?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謝家的當家人換了。”
“難道是謝催旭有心與馮家重修舊好,化解夙願。”
那人嘆了口氣,唏噓道:“謝家本與馮家是胭親,那謝家嫡子與馮家嫡女也早有婚約。誰成想這親沒結成,反倒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是何故?”旁邊的人放下夾牛肉的筷子,繼續問道。
那人看了看四周,又眼光掃了下同桌的幾人。小聲道:“這是一樁醜聞,在謝前輩過世的時節講乃不妥。不妥啊!”
“也是,死者為大。”說罷,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照我說也沒什麼妥不妥的,人啊,入土前就該了結生前的恩怨情仇,不帶遺憾入土。”承安拿起酒壺主動替二位斟酒,“剛才謝大少只說查出了原因,也沒公佈結果,難道這也與馮謝兩家的秘事有關。”
那人怔了下,只聽承安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一起喝個暢快。”
那人戒備的看著承安。
承安笑道:“咳,其實外人都知道的秘事便稱不上秘密了。你說不說,說不定私底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承安拍了拍鍾直胸口道:“你看這是這次屠惡大會的屠惡英雄鍾直。咱們都是江湖中古道熱腸的人,絕無惡意,沒準這個事情對追兇有用呢。”
“怪不得剛落座時我就覺得這位公子面善,原來是鍾少俠,失敬失敬。”
那人賠禮率先自飲了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您比我年長,怎麼能讓您敬我。”鍾直忙站起身,自罰三杯。
“折煞老夫了。”那人又了三杯。
承安見空杯就給他們添滿,她就知道,對付這種滿口仁禮儀的人此法最好使。
那人名叫劉濃渡,是謝家的遠房表親。另外一人是他半途結識的朋友,費道。
幾杯酒下肚,劉濃渡臉色漲紅,已有幾分醉意。他想了想,這個姑娘說得也對,這個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今天驗屍的那個人是醬霜夫人,我還是年少時來謝家做客遠遠見過兩面。”
“醬霜夫人,那你怎麼又說她是馮家人。”費道不解的問。
“醬霜夫人就是馮凝霜,馮家嫡長女。”劉濃渡以手淹嘴道:“醬霜夫人原本是謝家兒媳的準人選。”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婚事就此作罷,馮凝霜被逐出了家門,兩家也不再來往了。”
“能將親閨女趕出來的,想必真是醜聞了。”費道頓了頓道:“這個馮凝霜是不長腦子嗎!”
“‘情’之一字誤事呀。”劉濃渡感慨道:“當年馮凝霜戀上了他人,一心想與謝家解除婚約。當初的四大家中,安家為首,天青幫次之。馮家最末。兩家本就是胭親,幾代交好,馮家看重這門親事,怎能看著自己的女兒犯糊塗。”
“馮凝霜是個主意大的,竟然與她那心上人互通款曲,珠胎暗結。此等醜聞,馮家壓制下去,不動聲色的依舊籌備婚禮。直到結婚前夕馮凝霜逃出來向謝家說明原委,婚事此作罷,兩家不再來往。”
“謝家大少爺痛失愛人,痛苦不能自拔,至今未婚,謝家就此怨上了馮家。”
“這等隱晦的事情你怎麼如此清楚?”費道忙問。
“前面不是說過了,謝馮兩家大婚。我們這種沾親帶故的親戚早就到了謝家幫忙籌備。原本是馮凝霜與謝家父子的私談,馮家為了掩醜,趕過來捉拿馮凝霜。馮凝霜性子烈,當場與父母大吵起來,動靜鬧得蓋都蓋不住。”
“就這樣馮家與馮凝霜當下就斷絕了關係,再後來就成了醬霜夫人了。”
“江湖不是傳聞醬霜夫人孑然一身嗎?放棄大好前途與父母鬧翻,最後沒與那心上人走到一起,不應該啊!”
“情愛的事情哪能說得清楚。”劉濃渡又飲了一杯,“我想那人定是負了她的深情。”
說完他就醉倒在桌上,嘴中喃喃唸叨著“可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