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銘記一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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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封閉術的本質，其實就是意志聯動魔力，在自己的腦海中建造起了一堵牆。這堵牆可以阻擋魔法的進入和窺探，精通者甚至可以在牆的外面構建出虛假的記憶，以此來讓記憶竊取者混淆，根本沒有辦法分辨自己看到的記憶是真是假。”

在和喬恩講解同時，斯拉格霍恩都還不忘了從一旁的紙盒中捏出了一塊菠蘿蜜餞放進嘴裡。

“大腦封閉術的學習，一直以來都是靠著兩種方式，一種是簡單粗暴的直接強闖進學習者的大腦，讓他不斷的記住這種被闖進的感覺，他的身體會下意識的進行防抗，意志會主動調動魔力，這是最原始的大腦封閉術學習方式。但我並不喜歡這種，它實在是過於粗暴了，而且過於頻繁的窺視他人的記憶，對於巫師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說到這的時候，他將目光放在了辦公桌上的那個石盆上。

“所以我將會採用第二種，不那麼粗暴，相比較之下要靈巧許多的方式進行教學。這個盆是我從鄧布利多那借來的，其實之前我也有一隻，只是後來在一次搬家的時候，我忘記把它丟在哪了。愚蠢的是，我其實是有將關於藏東西地點的記憶保管起來，就在我的那個盆子裡，但我找不到盆子就沒辦法拿到記憶，拿不到記憶我就找不到盆子......”

斯拉格霍恩自嘲的聳了聳肩。

“那個盆子我就再也找不到了，好在鄧布利多的盆子被他從那座城堡裡帶了出來，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始教你了。冥想盆，一種用來儲存思想和記憶的魔法物品。”

喬恩看著那個內部空空如也的石盆，不由得疑惑的問。

“那我們要怎麼開始？老師。”

斯拉格霍恩清理乾淨了自己手上吃零食沾染上的糖霜，同時握住了魔杖。

“現在你要在自己腦海中進行回憶，任何一段回憶都可以，我會把你正在想的這段回憶抽取出來。”

喬恩做了一組深呼吸，他開始去從腦海中尋找一個自己印象深刻的場景。

“準備好了嗎？”斯拉格霍恩問道。

“好了，老師。”

他將魔杖的杖尖對準了喬恩太陽穴的位置，接著就像是有什麼絲線和杖尖連線起來了一樣，斯拉格霍恩旋轉著魔杖，將一條亮銀色的絲線從喬恩的頭腦中抽了出來！

喬恩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他很明顯的能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牽引著自己的記憶往拉扯，這樣的體驗並不算好，他身體本能的對這種行為產生牴觸。

身體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可腦海中的那種牴觸感卻非常強烈，就像是有什麼強盜當著他的面搶走了他的手中的東西，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的東西追回來。

也就在喬恩有這樣想法的同時，本來已經被拉出他頭腦大半的銀絲忽然就像是生了根一樣，被抽出的動作變得艱難和緩慢起來。

但最終，魔杖依舊將銀絲完整的抽了出來。

斯拉格霍恩將從喬恩腦海中抽取到的那段記憶存放進了冥想盆中，他微笑著看著此時有些失神，像是正在回味剛剛那種感覺的喬恩。

“是不是對這種感覺喜歡不來，身體很牴觸？”

喬恩點了點頭，他皺眉說道。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想要中斷這個過程，並且......好像已經做出了行動？”

“不是好像。”斯拉格霍恩讚歎的說道，“你身體自衛的本能很強烈，是確確實實自發的做出了反抗，而且這反抗也產生了一定的效果。”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喬恩，大腦封閉術一開始被創造出來，就是有人將不斷被強行讀取記憶的感覺記了下來，把這種身體的本能加強，最終演變成了魔法。而有些人天生就對讀取記憶的這種行為不算敏感，這樣的人學習起大腦封閉術就會異常困難，你明顯屬於相反的那一類。”

斯拉格霍恩表現的很高興。

“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這表明我們之後的進展應該會很順利。”說著，他看向冥想盆中那團明亮銀色的如同霧氣一樣的記憶，向喬恩詢問道，“這段記憶是可以讓別人觀看的？”

喬恩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他和斯拉格霍恩一起進入到從自己腦海中抽取出的這段記憶當中。

夜空下的海浪平和的就像是躺在母親懷裡熟睡的嬰兒。

擺滿了美味和佳餚的長桌兩側，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全都站了起來，由那位頭髮鬍子花白的老人領頭唱出了校歌開口的曲調，緊隨其後的，是一陣悠揚的大合唱。

喬恩站在沙灘上，默默的看著三週前的自己被餐桌上的氣氛感染，一起加入到了這合唱之中。

站在他身邊的斯拉格霍恩忽然坐在了沙灘上，也是一臉寧靜的看著這一個小小的霍格沃茨全部的師生。

“你對這個晚上的印象最深刻？”

聽到他的問題，喬恩也跟著蹲了下來，他抓起了一把地上的沙礫，這記憶中的東西從他的指縫中流失滑落，目光卻也始終盯著那些快樂中又帶著悲傷而唱起歌的學生和老師們。

“這或許是我這輩子記憶最深刻的一天了，老師。”

斯拉格霍恩左手搭著右手的手背，將胳膊放在了膝蓋上，他揚頭看向了那一片璀璨的夜空。

“我和你一樣，喬恩，我永遠都忘記不了鄧布利多第一次把我帶到這所霍格沃茨的那一晚，當時我還沒有答應要成為這裡的教授，那個狡猾的老頭請求我來，不必給他什麼準確的答覆，只要跟著他來看一看，參加一次那一年的迎新晚宴就可以了。”

“那一天就和你經歷的這一晚一樣，絕望中又帶著讓人甚至不忍心去看的最後一點希望，我就是那樣被他拉著在桌子旁坐下，身邊有學生高興的問我是新來的教授嗎，他說我們學校的老師太少了，真的很感謝我居然還能願意來教他們。我那個時候心裡其實想著，這指不定是鄧布利多故意安排在我身邊的託，可鼻子就是忍不住發酸。”

“當晚宴結束，鄧布利多沒有任何事先通知就拉著我的胳膊站起來，對著幾十個孩子宣佈我是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以及魔法史的教授，我心裡還很生氣，想著一定要當場大聲的把他痛罵一頓，掃了他的面子，然後轉身就走。但到頭來，我能說出口的只有一句‘孩子們你們好，我是你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飽含了無比沉重的感情。

“在那句話說完以後，我以為我會後悔，可其實腦子當時想的居然是，就這樣答應了留下來當個教授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