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重通天塔，一路殺上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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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罪，可以讓東陵國的律法制裁她，而不是讓她在這裡被不下幾千人和獸虎視眈眈殺氣狂冒的注視著。
‘嗡嗡嗡嗡——’
水波紋再次浮現，迅速擴散開來，傳遍宮殿的每一處角落。
與此同時。
‘咔嚓’‘咔嚓’‘咔嚓’
石像遲鈍的轉動著四肢，熟悉的聲音從它們身上發出。
剛才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動靜，現在白時纓就是不知道也知道了，她扯了扯嘴角，然而壓根笑不出來。
她小心謹慎的挪動了下腳步，誰知這些石像彷彿活了過來一般，腦袋隨著她移動而緩慢的轉動。
一抹金光從高處的赤色王座中發出，以白時纓的角度目光稍稍瞥去，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變化，眼看金光是朝著她這邊而來，白時纓大驚，正準備要出手之際。
金光卻落在了她身前距離不遠的石像上方，一行透露著濃郁凌厲殺氣的狂傲金色字型一點點浮現出來——
‘以殺止殺無窮盡，破局生者，得以無上殺戮之道！’
‘敗者，死！’
沒有聲音，哪怕只是文字的形式，白時纓也被其中散發出的殺意衝擊得眼前一晃。
金光化作赤色，分化為無數湧入那些石像中。
嗜殺的紅光自石像空洞的漆黑中，一閃而過！
石像蛻變，石塊散落在地，手持著各種兵器的人類這一刻與活人無異，而獸形石像也緊隨蛻變出來，抖動著身上的碎石殘渣，巨大的利齒泛著令人心生寒意的冷芒。
“殺！殺！殺！！！！”
“吼——！”
如雷咆哮怒吼的聲音震撼著大殿，白時纓連忙穩住自己的身體，地面在劇烈的顫抖。
新延伸出的宮殿，竟在整個往上升高！
下方的虛無化作漩渦，誰也不知掉下去是什麼結局，反正肯定活不了就對了。
虧得白時纓回頭看了一眼，她半隻腳就懸於邊緣，差點沒掉下去。
宮殿、王座、石像……
這些石像，好像原本也是這裡的一部分，如同這裡的守衛，清剿著前來冒犯寧靜的來者。
“殺我……死的只會是你們！”
白時纓目光驟然冷了下去，眼底燃起一絲沸騰的戰意。
手中憑空握著柄長劍，她對戰很少拿武器主要還是不習慣用，比起拿武器她更喜歡手搓元素球。
但這一次白時纓不敢託大。
這裡的每一處都透露著詭異和強大，在這裡掉以輕心，和自尋死路也沒什麼區別！
“唰——”劍光交錯，白時纓整個人如炮彈般猛的竄入其中，仗著身法輕快周旋在石像之中。
……
與此同時，靈戒空間內。
小火炸開的毛在空中四處亂飄，然而小短腿小短手怎麼也夠不到吊著它的黑霧，氣得它吱吱亂叫，雲崢靠近一點就想著撲上去撓臉。
“亂叫什麼？如果你還想不安分，我不介意教你如何安分下來。”雲崢看都沒有看它一眼，漫天都是的毛也無法靠近他身邊分毫，要不是實在被聲音吵得不行，他甚至都不樂意多說一句話。
小火掙扎的動作小了不少。
這個魔頭說話絕對不是開玩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但藏在血脈本能中的反應就是這樣告訴它的。
見小火識趣不少。
雲崢散漫地瞥了它一眼，瞬間，某團的毛再度炸開花。
“呵。”雲崢毫不留情的嘲笑了聲，悠悠地收回目光：“記住了，若非念在你還有點用處，並且挑了個不錯的主人份上，我絕不會留你這條小命。”
“但若有朝一日你膽敢背叛噬主……聽說你們一族可以死九次，如此絕妙的族群天賦怎麼能浪費呢。”雲崢涼意地視線在小火的背脊上游走，他嗤笑懂啊：“九種不同的死法如何？你知道你逃不了的，就算沒有血脈傳承記憶卻還保留著血脈中的本能，否則不會如此懼怕。”
初見的時候，就覺得這隻狐狸的反應很奇怪。
果然。
不僅是隻小可憐，還是一隻沒能獲得血親的血脈傳承記憶，並且自身天賦缺陷嚴重的小倒黴。
也多虧是在這片大陸上，換做其他大陸只怕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誰也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喜歡吞噬天地萬物的麻煩繼續存在於世。
“認清楚誰才是你的保命符，你應該感激她願意收留你。”雲崢指尖微微一動。
黑霧散去。
小火啪唧一下砸在地面，水靈靈的眼睛中疼得湧出透明液體，哼哼唧唧地朝著雲崢咧牙。
“嗯？”
小火一秒乖巧，眨巴眨巴眼睛。
雲崢微眯起紅眸，面無表情的容顏上多出一抹嫌棄之色：“傻。”
精短的一個字。
卻讓一隻狐狸的心碎了一地。
小火可憐巴巴的望著九重通天塔的方向，已經在期盼某個還沒走多久的身影趕緊出現，然而盼了這麼久還沒盼回來。
……
九重通天塔內。
白時纓身上多處掛彩，破損的白裙上也早已染了血跡，但她的目光始終冷靜得可怕，最開始的興奮已經蕩然無存腦海中只有這些石像如雨般密集地攻勢。
而此時的宮殿地上，不少重新變回石像碎得拼湊不出原樣，更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獸。
又是一瓶療傷丹藥空了。
白時纓隨手丟開，乾脆懶得去管那些傷口，手中招式越發快速狠戾，每一劍專門挑石像脆弱的地方刺下。
‘嘩啦’…
猛虎被劈開的前肢露出岩石的質地，碎裂的腦袋和身體都在逐漸變回石頭。
不知道過去多久。
白時纓的身體搖搖欲墜，開始她還會去計算時間過去了多久，然而再算到第三天的時候她就放棄了，眼前的敵人還是綿綿不絕。
“咔嚓——”長劍斷裂成兩半！
白時纓深呼吸一口氣，終於丟開了這把劍身坑坑窪窪的劍。
“真難纏……”她站在距離石像們不遠不近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殺得多了，這些石像居然也出現類似人的情緒。
會恐懼，避讓。
此時這些石像中，甚至露出了類似憤怒的聲音，彷彿它們面對的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惡魔。
“別搞得你們和真的一樣。”白時纓抹去嘴角的血跡，她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莫過是在模仿活著的人情緒，不過我現在開始好奇，你們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石頭？
這只是至少這些石像的材料，也許當初弄出這些石像的那個人並沒有想太多，隨手挑著最容易拿到手更隨處可見的材料就開始製作。
而且不得不說，石頭做成的它們，真的很結實！
白時纓至今沒忘她好幾次被反震到手麻。
“不管了，你們不趴下，我就撬不到靈石這一趟就來虧了。”白時纓等待了數秒後，眼裡乍現一絲寒意，她低笑道：“所以，要麻煩你們讓路！”
不待石像反應。
地面上遍及的雷電穿梭在它們之間。
‘轟！！！’
碎石炸開，迎向白時纓的石像終於被炸開了一道口子。
白時纓一拳砸在了衝上來的石像頭上，熟練的靈力轉入空洞的雙眼中。
砰！
又是一顆腦袋碎裂。
黑霧時而配合著牽制著企圖要從背後突襲的石像，白時纓解決了面前的，反手靈力化刃劈向身後：“滾開！”
湧上來的四五具石像當即被擊中致命處，無頭的石像倒下，黑霧也迅速收回纏繞在她胳膊上。
擊碎一批，又來一批。
白時纓已經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少石像，似乎不止她最初推測的幾千，若是隻有幾千，三天三夜的時間早就結束戰鬥了。
‘砰’
最後一具石像在被藤蔓絞斷頭的瞬間失去所有動力，最終無力地倒下，碎裂的石塊鋪在早已隨處可見厚厚一層的殿堂之上。
每倒下一具石像。
赤色就會從石像中鑽出，迴歸王座。
偌大的宮殿內。
再次變回了只有白時纓和王座面對面的畫面。
“這是……”白時纓感覺到身上的傷口正在癒合，低下頭時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赤色的流光已經在她身周環繞。
這似乎是勝利者的待遇。
而失敗者。
白時纓眼見著赤色自大殿中猛的擴張，不計其數的石塊瞬間被推出，從高處墜入下方的漆黑中。
‘九重通天塔，第一重天：殺戮之道，勝利殿堂！’
金色的字型再度浮現於空中。
而這一次。
依舊殺氣凌然的字跡中，白時纓沒有感受到其中強烈的針對，因此這一次她也並沒有任何不適。
‘通往殺戮王座，篡奪舊王的權柄，贏得最終的殊榮，其名——將永刻殿堂之上！’
金色字跡如煙似幻消散。
白時纓見沒有動靜了，這才收回視線。
“殺戮王座，勝利殿堂？”
前者是在指上面那個溜得比兔子還快的王座，後者應該就是說這個地方了。
聽起來第一句只是介紹這個地方的名字。
重點應該是後面那一句。
“不過還真是……若是失敗了，那就連知道這裡叫什麼的資格也沒有，挺符合地方名字的風格。”終於可以喘口氣了，白時纓也看明白這裡潛藏的意思。
贏家，才有資格知曉此地，才有榮幸得到治療。
而失敗者，只有被驅逐、被捨棄！
殘酷而無情的規則，卻也在告訴白時纓她除了繼續贏下去，沒有別的選擇給她。
“第二句話，就是接下來要做的事。”
“走上往外王座的臺階……篡奪？權柄？是在指這個地方？！”白時纓腦海中閃過了一道念頭，那豈不是說，她贏了說不定可以把這裡的赤階靈石全部挖走。
不是她想太多，是第二句話的意思本來就很明顯。
翻譯成人話。
繼續贏，這地方歸你！
“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白時纓搓著小手，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
只不過……
注意力重新回到臺階上，白時纓笑容消失。
“為什麼不可以把這裡炸平！”
……
時間悄然流逝。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白時纓不過抵達第七層臺階。
從上往下俯瞰她似乎並沒有拉近多少距離，因為這後面還有一百多層的臺階等著她。
唇齒間再度嚐到了血液的腥味，白時纓不知道抽空了幾次丹田中的靈力，也不知道九轉混沌靈珠補充了多少回。
幾番極限拉扯之下，她甚至感覺出靈師二階的瓶頸被磨得只剩下一層薄膜。
赫然！
白時纓身軀輕微一顫，湧出體表的靈力氣息轉變得更加渾厚了不少！
枯竭的丹田瞬間填補恢復到最佳狀態，甚至連丹田承載靈力的容量也朝外擴充套件了一圈！
白時纓：“……”
想什麼，就來什麼，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啊。
‘砰！’
膝蓋骨再度砸在第九層臺階上，白時纓緩慢地從原地站了起來，也許是之前砸太多次，她都砸出了經驗。
因此這一次，除了開始磕磕絆絆了下，越後面起來的速度越快，甚至光聽聲音很痛但實際上她已經提前卸掉雙腿大部分的壓力。
第十層。
第十一、十二……
就在白時纓差半步整個人就能完全站在臺階上時，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狂風猛的將她整個人掀飛出去。
“臥槽？！”
一聲脫口而出。
‘砰！！’這一次聲音尤其沉悶。
白時纓整個人都快要被摔散了，本就頂著重壓消耗過度的蒼白小臉上眉頭都皺到一塊去，她不可思議的瞪著剛才摔下來的位置。
“啊啊啊啊，還帶搞偷襲的嗎？！”白時纓忍不住哀嚎了聲，怒指殺戮王座：“你給我等著，等你落到我手上，我必把你四條腿全打折了！”
說著。
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白時纓一隻腳踏上臺階時就感覺出微妙的不同，她遲疑地迅速踏上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眼睛越來越明亮，之前困難重重的感覺蕩然無存。
白時纓埋頭繼續往前。
第八層、第九層……腳步停頓，那若有若無的壓力已經可以感受到了。
第十層！
白時纓悶哼一聲，繼續往前，第十一、十二……
‘呼——’狂風再次襲來，白時纓迅速揮出靈力撞上風力。
另一隻腳成功踏上！
“第十三層！”
白時纓小心翼翼：“十四……額！啊！”
就在她剛剛抬起一隻腳的時候。
第十四層臺階突然傳來巨大的排斥，一股反彈，半空中再度飛過一道白色身影。
’砰‘
很好，一步復原。
白時纓生無可戀躺在地上望著頭頂。
下一刻，起身衝上臺階，這次她沒有再一步步慢慢來，身影唰地一下很快回到了十層，速度逐漸降低。
“十三！”
白時纓頭也不抬，甩手丟出一道靈力擊破前來偷襲的風，眼睛一瞬不眨的緊盯著那平平無奇的第十四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