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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著黑袍追到了不久前吃過飯的小店,門大開著,地上隱約有血跡。順著血跡穿堂而過,一進後廚,地上橫豎躺著幾具屍體,都被抹了脖子。進入後院,便看到那小二靠著牆坐在地上,捂著左臂,左臂上插著一隻短箭。三人還未張口,小二指著頭頂的牆頭道:“翻、翻出去了。”

代二一步躍上牆頭,啐罵一聲,道:“孃的,早沒影了。”

“怎麼回事?”辰遠問道。

“穿黑袍子那個人,一進來連聲都不吭,抬手就向我射了一弩。”小二喘著說道,“我側身一躲,也沒躲掉,就扎胳膊上了。”

辰遠想問些什麼,小二又道:“他朝我射完頭都沒回就進了後廚,可能以為我怎麼都躲不掉。然後我就聽後廚幾聲慘叫,連忙跑進來,便看見老闆、廚子、丫頭死了一地,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要追他去拼命,沒追上,看見他翻牆跑了。”

“還好你沒追上,追上你就沒了。”代二道。

“我要是追上、啊!”辰遠趁小二跟代二說話分神的功夫,猛地拔出了他胳膊上的短箭,疼的小二齜牙咧嘴地喊。

“還好,沒毒。”辰遠看了眼箭頭,道。

小二緊抿著嘴,看著辰遠給自己處理傷口,辰遠一邊包紮一邊問他:“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對我不利?”

“我偷聽見的。”小二道,“我正給你們的駱駝喂草呢,突然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過來,還左顧右盼的。”

小二看一眼辰遠,接著道:“我以為是想趁著你們吃飯來偷駱駝的小毛賊,便想捉弄他一下。我躺在兩個駱駝中間,用草將自己蓋住,準備等他走過來解韁繩的時候猛地站起來嚇死他,想想都好笑。”小二喘口氣,“誰知道我等了好一會沒什麼動靜,悄悄伸頭一看,原來是跟你們三人一起進屋的那個中年人。我正準備起來,房上突然跳下來一個黑袍人,嚇得我差點跳起來。那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臉上也是黑麵巾,只露兩個眼睛。然後我就聽到了。”

“怎麼樣?”那黑袍人問。

“東西應該就在箱子裡。”中年人道。

“嗯,怎麼樣?”黑袍人又問。

“一路上很順利,他們應該沒有起疑。”中年人道。

“嗯,怎麼樣?”黑袍人又問。

“應該不行,雖然可能沒有對我們起疑。可他們三人有著很強的防範,一路上都很謹慎,吃喝就從沒同時過。”中年人道。

“那就不下毒了,不冒那個險,直接在橋頭動手。”黑袍人道。

“是!”中年人道。

“那四個人手腕上纏著白汗巾,你們也纏上,他們看到了,就知道是你們。”黑袍人道。

“是!”中年人道。

“然後黑袍人就又飛上房了,那中年人也就回去了。我怕我立刻出來被發現,就在那裡又躺了半刻鐘才起來,身都沒敢翻。”小二道。

“所以我們這桌的四個菜是同時上的,本來應該熟一個就往上端一個的,只因你躺了太久,菜便全熟了。”辰遠笑道。

“嗯,不過大哥你也聰明,我生怕你反應不過來。”小二在齜牙咧嘴中硬是擠出半個笑來。

“這還能反應不過來?”辰遠道,“你這麼精明的個娃,又是幹店小二的,嘴上啥時候不是跟抹了蜜一樣,得專揀人愛聽的說。又怎麼會說那麼有歧義的話,讓人聽著怪不舒服的,一會兒上路一會兒一路走好的。”辰遠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我說我當時聽到那句‘只要你們回的來’怎麼那麼不舒服。”顧明道。

“我就說嘛!我那會兒聽著也感覺怪不吉利的,不過我不在意這些,就沒當一回事,沒想到這孩子是提醒我們呢。”代二也哈哈笑道。

“再說了,就算沒聽出來,你作揖的時候那動作也太明顯了,一手握拳留根指頭在那兒一直指著另一個手的腕子,你也不怕那些人看到。”辰遠道。

“嘿嘿,那是大哥你細心,你看別人就沒發現。”小二道。

“我看你那樣,就不動聲色地掃了他們一眼,發現那中年人將白汗巾系在了手腕上,然後一路上那幫人陸陸續續都把汗巾系在了手腕上,我心裡就有譜了。”辰遠道。

“哦!難怪你在城門口一下就把那四個人幹掉了,那叫一個穩準狠。”代二道。

“嗯,那四個人手腕上也繫著白汗巾,自打我們出現後眼神就沒離開過我們。”辰遠道。

“那幾人莫非就是那人說的什麼幫派的四大護法麼?”顧明道。

“那也太弱了,什麼幫派啊?比你在銀城滅的那賭坊還弱。”代二道。

“那四人有點實力的,我是佔了他以為他在暗,其實我在暗的便宜了,不然今天沒準真的要吃大虧。”辰遠道。

“多虧你了小崽子!”代二走過去揉著小二的腦袋道。

“可惜沒救的了他們。”小二看向後廚滿地的屍體道,眼神變得有點恍惚。“老闆他們都對我很好,胖師傅炒好菜總會給我留半勺,丫頭手那麼小,還幫我洗衣服,吳大嬸去買菜……李伯伯砍柴時……”小二夢囈般回憶著那些人的點滴。

“哎!”代二嘆口氣,“拿著,回家蓋個房子夠了,過兩年再討個老婆,實在不行自己開個飯莊。”代二掏出一錠銀子,朝小二臉上一戳。

“我沒家。”小二道。

“你家人呢?”代二問道。

“死完了。”小二道。

“怎麼死的。”代二問道。

“瘟疫,全村沒剩多少人,我家就剩我一個了。”小二道。

“你家咋就單你沒事呢?”代二問。

“我還想知道呢。”小二道。

“你家在哪?”辰遠問道。

“往前二十里,臨澤城外的旺臺村。”小二道。

“跟我走。”半天沒說話的顧明突然對小二道。

“去哪?”小二問。

“給你報仇。”顧明道。

“能報?”小二又問。

“嗯,跟我走。”顧明道。

“你教我本事?”小二問。

“嗯。”顧明點頭。

“師父!”小二鄭重地跪下,向顧明磕頭。

“哎呀小明,才多大就有徒兒了,羨煞我了。”辰遠笑道。

“別開玩笑了遠哥,這孩子也算幫過我們,身邊人又被殺光了。”顧明接著道,“我知道你又不可能收徒,那夯貨也不是能帶徒弟的人。”

代二沒說話,瞪顧明一眼,摸著小二的頭道:“叫師伯。”

“師伯!”小二很乖,惹得代二哈哈大笑。

“他是你師叔,這是你師伯。”顧明瞪一眼代二,又看著辰遠道。

“你叫什麼名字?”辰遠問那小二。

“臺墨。”小二道。

“糟了!車!箱子!”代二突然一拍額頭,飛一般撞爛半邊門跑了出去。

“這夯貨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顧明嘆口氣道。

“什麼意思?”辰遠問道。

“遠哥你還想蒙我啊?”顧明笑著說道。

“哦?你發現了?”辰遠也呲著牙說道。

“那倒沒有,只是方才你是第一個追出來的,你怎麼可能記不起箱子。”顧明道。

“你也太相信我了吧小明,許是我情急之下忘了呢。”辰遠依舊呲著。

“那場面對你來說也算得上情急?”顧明道。

“哈哈!”辰遠大笑,代二又撞破另半邊門進來了:“沒了!沒了!連箱子帶車!地上連個印子都沒有。”

顧明和辰遠對視,都大笑出聲,臺墨也看著這莽撞的師叔笑得低下了頭。

“幹啥呢你倆!一點都不急嗎?箱子!丟了!咱中了調虎離山了!”代二的唾沫星子噴出了彩虹。

“別喊了夯貨,把孩子都嚇笑了。”顧明看著臺墨撲簌簌抖著的肩膀道。

“那東西還在我們這,他們拿走的是空箱子。”辰遠道。

“啥?”代二驚了,又問道:“你啥時候弄的?”

“說去小解那會兒。”辰遠道。

“東西呢?”代二問。

“馬棚旁的草堆裡。”辰遠道。

代二又衝了出去,沒幾息的功夫就回來了,慌張地道:“沒有啊!”

“什麼!”辰遠這下驚了,猛一下差點沒站起來。

“哈哈!你也有慌張的時候!”代二笑著拍著被他撞殘缺了的門,拍得碎木渣子落了一地。

“你個夯貨!”顧明罵道。

“在的在的,馬棚旁邊也有幾個空箱子,我挑了個合適的裝進去了。”代二道。

“那……走吧?再晚就進不了城了。”顧明道。

“嘁、咱幾個進城用得到城門嗎?”代二道。

“嗯,西域諸多高手曾經也是這麼想的。”辰遠道。

“二哥,不可莽撞。這臨澤城不是你我能橫行的地方,況且這城主連我也敬仰,萬不可放肆。”顧明正色道。

“要不……明天進城?”半天一句話都沒說的臺墨突然道。

三人同時看向那孩子,顧明問:“為何?”

“我那時說了,只要你們下次回來,酒隨便喝的。”臺墨認真地說道。

代二立馬來了精神,看向顧明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那夥人沒準就在附近,等他們發現是個空箱子,更有可能回來再看看。”顧明道。

“可是我想喝……我還沒喝過酒。”臺墨越說聲越低。

“啥!天天在這店裡,酒你都沒喝過!”代二道,“你可真是……是那啥來著!總之就是浪費!”

“說的也是,墨墨是這店裡最後一個人了,等我們一走,這店裡這麼多的東西可就是白白扔了。”辰遠道。

“那怎麼行!扔老婆也不能扔酒啊!喝!喝他奶奶的!敞開了裝!”代二急了。

“可那……”顧明還想說些什麼,辰遠道:“沒事的小明,我少喝兩口。”

“那多沒意思,要喝就都喝好。”代二道。

“對,喝好就行。今天我幾杯就能好,並非喝大了才是喝好。”辰遠道。

“遠哥……”顧明道。

“行了,你徒弟想喝酒,你不陪誰陪?”辰遠笑道。

“夯貨,你去守著,我跟遠哥喝。”顧明對著代二喊道。

“憑啥!”代二當時就急了,眼睛瞪得比牛的大,“再說了,他比我厲害,真來人了我他醒著總比我醒著安全吧!”代二道。

“哈哈!說的也是,感謝他二哥對我的信任。”辰遠笑著拱拱手。

“好說好說。”代二也笑著還禮。

辰遠看顧明還是皺著眉,笑道:“我又不是不喝,只是不敞開喝而已。他量比我好,能多裝一點,這不就能少白扔一點麼。”

“行吧!”顧明道,“墨墨,當最後一次小二,上菜。”

“是,師父。”臺墨道。

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縷光照進了小樓,晨曦依舊像昨天清晨進來時一樣的乾淨,可對臺墨來說,也便只有這一刻跟昨日一樣了。

柔和的晨光對宿醉的人來說也是刺目的,代二睎著眼,半張臉被桌子擠得變形,流在桌上的口水都快把臉泡脹了。顧明用筷子夾著代二的耳朵,將頭拎了起來,代二吃痛,罵罵咧咧地擦著口水醒來。

“你還真是放心的下,真往死裡喝,啥心都不操,喝大了直接一睡。”顧明道。

“咳……呸!”代二不答話,咳出一口濃濃的老痰,宣佈著身體的甦醒。

“他倆幹啥呢?”代二看著不遠處的辰遠和臺墨問道。

“走,出發了。”顧明也不答,一拍他道。

代二跟著顧明走到近前,卻見二人腳下襬好了一排屍體,臺墨吧嗒吧嗒掉著眼淚,嘴裡唸叨著:“老闆吶,你那麼摳門,這個月的工錢我就不要了,你在地底下都能笑出聲來吧。”說著掏出幾個碎銀子,扔在地上,哭著笑笑。

“胖師傅,你教給我的手藝藏私了啊!昨晚我做的菜師父他們連一半都沒吃完。”臺墨又哭著笑笑。

“丫頭,過幾年你投胎當我閨女吧!你放心,扎辮子我一定學的會的。”臺墨又哭著笑笑。

“吳嬸……李伯……”臺墨挨個說完,止住了笑,也止住了哭。認真地道:“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的。”說完扭頭出了門,三人也跟了出來。

“你們在這兒一輩子了,今天就跟它一起去吧!”臺墨點燃一個火把,扔進屋裡去。

“我說昨天要幫你把他們安葬了再喝酒,你說不用呢。”代二道。

“師叔,他們都沒有家人,安葬了也不會有人來祭奠的。”臺墨道,“這小酒樓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我也不想讓人它落到別人手裡,就讓他們長眠於此吧。”

“嘿!敗家子兒!”代二像是想起什麼,一拍額頭,猛竄進去,腋下夾出兩壇酒來,往顧明手裡一塞,又反身衝進去夾出兩壇來。第二次出來時有些兇險,腮邊的鬍子都有了捲曲與焦黃。

“你可真真是個……”顧明半天沒想出什麼詞來,卻見代二呲牙笑道:“來來一人一個一人一個,路上喝路上喝,嘿嘿……”,頓時被氣笑了。

“走,進城。”辰遠輕語一聲,幾人迎著朝陽踏步而去。臺墨的背後火焰劈啪作響,濃煙滾滾,可他終究頭也沒回,任大火將他單純的歡笑燒向九霄。

“臨澤”二字已近在眼前,反射著朝陽的紅輝將三人難以睜開的睡眼睎得更加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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