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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丹？”
少年瞪大眼睛瞧著楚銘手裡的丹藥，表情依舊是一副憂愁的模樣，但言語卻十分興奮。
“你要賣嗎？那我買！”
“……”
用極度哀嘆的語氣說出如此神情興奮的話，這番怪異的違和感著實讓楚銘心裡有些發怵，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疑惑道。
“你說話一直是這樣的嗎？”
“小友你有所不知”
少年又一陣唉聲嘆氣。
“我叫徐衰，修的是‘哀’道”
“哀道？”
見楚銘彷彿化為黑人問號.jpg般的表情，徐衰一臉悲嘆。
“就是七情中的哀，修煉此道之人不能有其對應的情緒，也就是‘喜’，否則就會走火入魔”
“我當時就是在突破築基時，因為內心一時興奮，於是一笑之下煉岔氣了！”
“……”
楚銘聞言久久不語，一時半會竟不知該從何吐槽。
哀道？
這種情緒也能作為修煉的一條道路？
那抑鬱症豈不是這種修道方式的絕佳天賦！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個衰兄……”
“叫我阿衰就好”
徐衰輕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卷用紅絲帶所繫的竹書遞給楚銘。
“小友，既然你對冰璇花感興趣，那定是擁有木靈根的丹修，我這裡有本木靈根才能修習的法術，與你交換冰心丹如何？”
“法術？”
楚銘微愣片刻，旋即連忙擺手苦笑。
“如此貴重之物，我受之有愧啊”
別開玩笑了。
冰心丹就算再貴重，那能與一本法術相比嗎？
這就像是你拿著回形針去交換車鑰匙一樣離譜！
“小友，修煉七情之道的前提是擁有先天無屬性靈根”
徐衰拿起楚銘的右手將竹書放在掌心，隨後幽幽道。
“所以，這本法術對於我來說就是無法修習的身外之物，交換冰心丹我並不覺得虧多少”
“況且，我認為修習一途人脈最為重要，小友一看就是不凡之人，與你交朋友的價值要遠遠高過這本法術”
“……”
徐衰目光灼灼，此刻的他彷彿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氣質大變，神情充滿了自信與高傲。
然而，這番模樣還未維持多久，他便又低頭駝背，抽出紙巾擦拭淚水懇求道。
“我就說實話吧，我只是因為沒靈石了，但急需用冰心丹，要不然我也不會將這本法術做交換的！”
你早這樣說不就得了！
楚銘不禁有些無語，也沒做過多矯情，稍微瞧了一眼法術，確認沒什麼問題後便將三紋的冰心丹給了徐衰。
“謝謝小友！不知可否請教一下你的名字？”
“楚銘”
楚銘連忙將法術收好，輕咳幾聲用以壓抑因佔了小便宜而興奮的心情，隨後連忙作揖告別。
“既然徐兄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行離開，告辭！”
……
告別徐衰，走進聖丹殿，楚銘這才明白剛才於門口所看的宏偉建築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其內部深灰色的磚牆上掛滿了各種山水畫與人物肖像，柔軟的草墊一直沿著走廊直至視線盡頭，隨後視野忽然明亮。
“……”
短暫的沉寂過後，嘈雜的人聲漸漸湧入雙耳，楚銘環顧四周，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好奇模樣。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殿內廣場，密密麻麻擺滿了形式統一的煉丹爐，不少天衍宗弟子正端坐在其前認真煉丹。
而周圍則是層層疊疊的看臺，人們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饒有興致著評點著廣場內。
這裡就是丹師晉升考核的地方？
怎麼感覺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楚銘臉頰微微抽動，經過一番四處打聽後才找到了四品丹師考核之地，廣場的西北部。
對比於中心地段烏泱泱的人頭，這裡煉丹的人十分稀少，而且都是白鬍禿頂的中老年人。
不過周圍看臺上倒是人數眾多，大家彷彿都在等待著什麼，直至楚銘到來後，疑惑的視線便瞬間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在幹嘛？
審訊嗎？
被如此之多的人注視，即便楚銘臉皮再厚但內心不免也有些拘謹，趕忙朝著一旁的聖丹殿執事禮貌詢問道。
“你好，請問四品丹師是在這裡考核嗎？”
“？”
聽到楚銘青澀的聲音後，原本在書桌上登記造冊的執事忽然抬起頭，瞧著他稚嫩的面容滿臉詫異。
“你考核四品丹師？”
“是啊”
“……”
此話一出，楚銘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灼灼目光不斷掃視著自己。
當然，這其中也有面前的執事。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打量了一番楚銘，隨後眉頭微皺，低沉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訓誡的意味。
“考核不是兒戲，如果主動擾亂秩序可是要被記過的”
“我真是來考核的”
楚銘輕嘆口氣，他知道肯定會發生這種事，於是連忙將自己的三品丹修令牌和師尊的信件拿了出來。
“這是我的考核手續，要不您檢視一下？”
“……”
執事接過後，視線掃視了一眼信封，發現其著名是浮玉峰舞醉饒後，神情變得異常驚愕，隨後又漸漸化為了凝重。
“好吧，准許你考核”
隨後，執事便在登記冊上將楚銘姓名記錄下來，並引領著他來到一鼎丹爐面前，給予三份凝氣散材料。
“煉製一枚二紋凝氣丹，將它不散失藥效地化散即為考核成功，沒有時限”
聽執事介紹完考核要求後，楚銘深呼吸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境，仔細檢查了一番丹爐，右手摸索材料並用神識感受了一番。
上好的材料，應該能行！
楚銘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信心大增的他立馬開始忙活起來，處理材料、木靈燃火、分批填入，神魂操控……
動作一氣呵成且極其熟練，這番認真模樣讓看臺上的所有人屏息凝神，收起了看笑話的玩鬧心態。
然而，僅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盤坐於草墊上的楚銘便猛地睜開雙眸，在看臺上人們的驚呼聲中右手快速伸進丹爐。
他要幹嘛？
煉丹期間將手伸進去？
霎時間，濃郁的靈氣一陣翻湧。
“搞定！”
將丹爐裡的青焰熄滅後，楚銘輕舒一口氣，緩緩攤開右掌。
此刻，一枚通體渾圓的淡白色丹藥就靜靜地躺在手心，其表面的三條丹紋散發著驚人的靈力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