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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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苒找了個離男裝最近的地方席地坐著，兩隻手撐在膝蓋上，不再理會蔡娟花。
沒人跟自己聊天，蔡娟花自言自語半小時，也歇了講話的心思，一反常態地安靜坐著，盯著一幅八匹馬刺繡圖看。
晚上七點鐘，掛在牆壁上的鬧鐘進行晚間報時，接著沈若苒看到老頭子等人默契地從角落裡挖出被子，枕頭，甚至還有草蓆的，然後筆直躺好入睡。
熟練的動作，像按部就班的機器人。
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突然之間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咕嚕，咕嚕。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外界偵查，肚子餓得響了好幾聲，沈若苒拍了下額頭，恍然大悟。
這群人奇怪的點在於，難道他們不需要吃飯的嗎？
她應該是在下午三點左右進入14樓，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他們居然能夠直接跳過晚餐，沒有阻礙地安然入睡。
不過大家睡得早，對沈若苒來說是件好事，方便她開啟囤衣行動。
萬唐大廈每層的面積很大，視野空曠，堆積的衣服也很多。
可能是缺乏打掃的緣故，放在最外面的幾件男裝甚至結了稠密的蜘蛛網。
沈若苒嫌棄地略過表面的幾件，收之前著重注意了每件的衛生質量。
悄咪咪收完之後，到了平常吃晚飯的時間點，沈若苒卻罕見地犯起了愁。
什麼食物聞起來沒有味道，吃起來也沒有聲音呢？
囤在隨身空間裡的美食，取出來的那一刻，一定還是熱騰騰的，正是香味最濃郁的時候，味道肯定會飄到其他人鼻子裡。
如果是零食的話，拆包裝也會有聲音。
沈若苒突然有些煩自己的隨身空間不能載人，要是人能進去就好了。
當初完成快穿首個地獄級難度末日副本，系統給予的是空間獎勵二選一。
一個是沈若苒現在使用的隨身空間，分三塊區域，有無限擴大、時間靜止、淨化汙邪的功能。另一個是莊園空間，消耗黃金、喪屍晶核、變異獸魔晶，來獲得宿主在莊園的生存時間。
沈若苒的實力，完全不需要護身符，當時壓根沒有怎麼考慮，就選定了隨身空間。
她現在也不後悔，只是煩躁隨身空間缺乏藏人的功能。
陰暗的角落，裝有葡萄味果凍的小蓋子輕悄悄地被扭開，袋裝果凍內的容量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變少。
吸溜，吸溜，吸溜。沈若苒吃的很小心，果凍沒有味道，比起其他需要拆開才能拿出來吃的零食，聲音也要小很多。
她只要吸的慢一些，就能安靜地吃完。
兩袋果凍下去，還是很餓，依舊沒有吃飽。
作為狂吃不胖星人，沈若苒的飯量比較大，她還想吃炸雞、螺螄粉跟麻辣燙。
但是不行，這些美食味道太重了，14樓睡著的老弱婦孺餓久了，鼻子會異常靈敏，應該會被香醒。
沈若苒的眼神愈發怨念，自從加班猝死之後，她再沒有委屈過自己。
這次也一樣。
夜晚的風格外狂暴，雨點暴力打在落地窗上，開啟霸道的聽覺盛宴。
熟睡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伴著同樣響亮的磨牙聲跟哼哼聲。
離他們百米遠的角落，三臺風力最強檔的電扇不停轉著，一根粗繩綁在支架上，最後連到沈若苒的左手。
而沈若苒的右手，用筷子夾了裡脊肉，送進嘴巴里。
愉悅地咀嚼。
一大碗用料豐富的麻辣燙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14樓，巨大的風力迅速消散空氣中高濃度的食物香氣。
“嗯……媽媽……”黃小丫的小腳丫恐懼地抽搐，她夢到自己跟媽媽在狂風呼嘯的大海上漂泊。
十米高的巨浪化作魔鬼的黑臉，朝她湧來，要吞沒她。
小女孩驚醒了，右手緊緊抓著劉韻的衣領，抱住她，感受來自媽媽身體的溫度，確認剛剛的都是假的。
抬起頭，藉著昏暗虛無的月光，再次確認抱著的是自己最愛的媽媽。
“唔。”
黃小丫揉了把眼睛，感覺自己又做夢了，使勁眨巴幾下，咦，這次做的居然是好夢，她好像真的看到了美女神仙在吃肉。
瘦小的身體站了起來，兩隻腳噠噠噠地朝著麻辣燙方向走，口水流了一地。
分出神注意蔡娟花等人情況的沈若苒，看見黃小丫醒了，心念一動，靠著粗繩的連線，一次性收掉三臺風扇跟吃了大半的麻辣燙。
躺下，蜷縮，閉眼，一氣呵成。
“姐姐，你剛剛是在吃東西嗎？我好像看見肉肉了，你是把它藏起來了嗎？”
軟糯糯的小奶音靠近耳朵旁邊響起，沈若苒覺得癢癢的，繼續裝睡。
黃小丫使勁嗅著空氣，想要從中聞到點什麼。
“姐姐，小丫好餓，你可以也給小丫一點嗎？”小女孩的肚子響得厲害，飢渴地舔著嘴唇，哀求道。
沈若苒裝作被吵醒的樣子，不悅地皺起眉頭，語氣不耐煩道：“小妹妹，這個點不睡覺，跑到這裡吵我幹嘛。”
黃小丫被嚇愣了，怯怯地往後挪，雙手合十，學著過年拜菩薩的樣子，彎腰拜沈若苒。
“姐姐，我剛剛看到你在吃東西，可以分我一點嗎？小丫跟媽媽可以幫你幹活的。”
沈若苒雖然覺得小姑娘可憐，但依舊沒好氣道：“你看錯了，我哪裡會有吃的，小姑娘，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眼睛出毛病了。”
這句話是沈若苒老早想好的，畢竟誰會相信世界上有憑空消失的東西呢？
一定是自己看錯啦，再不濟就是遇到鬼了。
然而黃小丫年紀小，世界觀很純粹，她堅定地認為是沈若苒將吃的藏起來了。
一個勁地求她。
沈若苒有些頭疼，她現在發現自己之前編好的對策，針對大人的話，很好用，但孩子就不行。
小孩子非常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而大人會因為一兩句話疑神疑鬼。
“你們這層樓的人，一點吃的都分不到嗎？”
見擺脫不了黃小丫，沈若苒原地放棄，乾脆從她這裡多套幾句話。
這幾日在馨居苑睡得昏天黑地，作息時間早已經顛倒，沿著月亮遺留出的一點光線，依稀能夠看清牆上的電子鬧鐘指向了十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