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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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張楚依然每天都來店裡幫忙，雖然累，可他很享受這種和家裡人一起的感覺。
那天晚上，蘇鳳琴回到家裡，也和張楚聊過一次。
其實，張楚也猜到了張長山突然表示讓他當家的原因。
這是在表明態度，無論張楚做什麼，家人都站在他這邊。
在父親和兒子之間，張長山選擇了張楚。
這或許也是源於二十多年的虧欠。
可不管怎麼樣，張長山的態度，讓張楚很滿意。
如果，張長山依舊顧念著那些極品親戚，想要在張楚和那些人之間充當潤滑劑，勸著張楚讓步的話。
這樣的親情，張楚不要也罷。
他，從來都不會委屈了自己。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也到了張楚該離開的日子。
從前一天的晚上開始，蘇鳳琴的情緒就明顯不太好。
這天一大早，連店裡都沒去，又開始幫著張楚整理行李。
“媽，這個就不帶了吧！”
看著蘇鳳琴要把一袋子紅腸塞進行李箱，張楚終於沒忍住開口了。
“帶上吧，你去了美國，想吃這口都沒地方買。”
兒行千里母擔憂。
兒女無論多大，在父母的眼裡永遠都是孩子。
為人父母的也永遠想要把最好的，都留給孩子。
張楚笑了笑，也只能聽之任之。
就在這個時候，張楚的電話鈴聲響了。
“喂！”
接通了電話，張楚走到了陽臺這邊，將落地窗關上了。
“婧初，怎麼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才傳來張婧初的聲音，只是那聲音透著沙啞。
“張楚，你……還在國內嗎？”
怎麼回事？
聽張婧初的聲音，就能感覺得到，她的狀態很不對勁。
“在，我在，你……怎麼了？”
張婧初遇到麻煩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只是拍一部電影，居然能遭遇這麼多波折。
之前就因為缺少資金、換角，經歷了好幾次停拍。
原本8個月的拍攝週期，拖到現在都快一年了。
而現在，拍攝工作，又被迫暫停了。
原因還是……沒錢了。
此前，顧常偉拉來的投資人，毫無預兆的宣佈撤資，讓整個劇組立刻陷入了停擺的尷尬境地。
而投資人之所以要撤資，還是因為張婧初。
因為張婧初拒絕了對方的無理要求。
陪酒。
這是張婧初絕對不肯跨過的底線。
可現在投資人走了，劇組沒有了資金，戲自然也就拍不下去了。
張婧初不甘心，她為了這部戲已經付出了那麼多，說不拍就不拍了，浪費的這一年又算什麼？
但她只是個演員，再怎麼著急，也無濟於事。
本來還想著，顧常偉作為導演，肯定會想辦法。
可誰又能想到，顧常偉因為心力交瘁，直接撂挑子了。
這下好了，沒了資金，導演也跑路了，劇組的演員立刻一鬨而散。
到最後，只剩下了張婧初，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走。
一直在酒店裡住了三天，終於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張楚的電話。
“姐，楚哥是怎麼說的？”
張婧初滿臉頹喪的模樣，聞言抬頭看著何晶，用力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
“他說……馬上過來。”
何晶聞言蹙眉：“姐！不是我給你潑冷水，就算楚哥過來又能怎麼樣，這個劇組已經散了，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我……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堅持什麼？
張婧初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鄭重：“我想把這部戲拍完。”
啥？
何晶苦笑道：“姐，這……根本不可能，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拍電影不是說說就行的，咱們什麼都沒有，怎麼拍啊？就算楚哥願意投資，可版權呢？沒有版權，咱們拍什麼？”
張婧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點上了一根女士香菸，她原本是不抽菸的，還很反感煙味兒。
她也記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偶爾壓力大的時候，總會點上一支。
“我已經把版權買下來了。”
何晶聞言大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姐，你說……你買了這個故事版權？”
瘋了，這是瘋了啊！
這麼一部文藝片的版權買來幹什麼？
要是專業的團隊運營，或許還能有所收益，畢竟國內不行，還可以指望國外。
洋毛子就喜歡這種調調的中國電影。
可這個前提是要有充足的人脈，和專業的運營團隊。
要不然的話，片子就算是拍出來，複製也送不到國外片商的面前。
為就是說，張婧初買下這個故事的版權，還打算將其拍出來，註定要賠得傾家蕩產。
可現在木已成舟，何晶就算是想阻攔，也已經太晚了。
“姐！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多大？”
“我知道。”
為了拿到《孔雀》這個故事的版權，張婧初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
知道你還這麼幹？
都多大的人了，做事還這麼衝動。
何晶感覺一陣陣的頭疼。
“姐！你真的要拍？”
張婧初堅定的點頭。
“好，就算你真的拍，幕後團隊呢？演員呢？以後的發行渠道呢？”
何晶一樣一樣的數著。
“這些問題，你考慮過嗎？”
張婧初搖頭。
果然。
何晶想笑，她早就知道，自家小主有點兒理想主義。
“好，下一個問題，姐，如果楚哥為了你，願意投資這部戲，你想沒想過，這樣一來，你欠他的，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
張楚和張婧初的事，何晶全都知道，包括有一次喝醉酒，張婧初還把湯維給漏了出來。
當時何晶聽過之後，都被嚇傻了。
等到張婧初清醒之後，她本能的就想要勸張婧初和張楚分開。
一段行情裡面，怎麼可以容得下三個人。
就算張楚曾幫過她，就算張楚是她的男神，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婧初受委屈。
但是，就在準備勸說張婧初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張婧初滿臉幸福的和張楚通電話。
那種滿是幸福的笑容是裝不出來的。
所以，那件事一直被何晶壓在心裡，跟誰都沒提起過。
剛剛張婧初求助張楚，何晶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下張婧初欠張楚的更多了。
未來在這段三個人的感情當中，肯定要受更多的委屈。
“還不清……那就還不清吧，我是註定了要和他牽扯一輩子的。”
看著張婧初，何晶突然有些心疼。
為什麼啊？
張婧初只是想好好的拍戲，對這部戲付出了那麼大的熱情。
卻落得這麼一個結局。
不對，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
要是，這部戲能順利拍完……
剛剛還覺得張婧初是異想天開，可現在，何晶反倒是期待著，這部戲真的能如張婧初所願，一切重新開始。
“姐，咱們不說這個了，算一下，要把這部戲拍完，大概需要多少錢？”
這個數字，已經在張婧初都心裡算過很多遍了。
外景地是現成的，劇組解散的時候，那個廢棄工廠裡置的景，大部分都保留了下來。
剩下的大頭兒是演員的片酬，以張婧初的號召力，肯定請不來大牌。
她也沒想請大牌。
所以這部分錢也不會太多。
再加上幕後工作人員的工資，導演的片酬，還有……
雜七雜八的算下來這部戲至少需要500萬的啟動資金，全部拍完的話……
1000萬。
這還不算後面的宣發。
這麼多錢，張婧初顯然是拿不出來的，她所有的錢都用來購買版權了。
連著想了三天，她也只能想張楚求助了。
她自然知道，何晶說的很對，這下她欠張楚都永遠都還不清了。
聽到張婧初報出那個數字，何晶被嚇了一跳。
1000萬啊！
很多人10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沒事，不急，姐，要不……咱們吃點東西，你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再這麼下去，楚哥來了見著你該心疼了。”
張婧初笑了，她知道何晶是在哄她開心。
“嗯！吃飯，要不……咱們倆人喝點兒？”
何晶聞言大喜，雖說女演員喝酒不好，但張婧初這會兒要喝酒，她是求之不得。
這段時間，張婧初的壓力太大了，情緒也需要好好的釋放一下。
酒在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東西。
何晶辦事很麻利，出去了沒有半個小時，就把酒菜都給帶回來了。
“姐！我敬你一杯，這段時間。辛苦了。”
張婧初抿嘴笑了：“你才辛苦呢，我這麼任性，你一定很頭疼吧！”
呵呵！
你知道就好。
“那你以後可要聽話。”
張婧初笑著應道：“好，以後一定聽話不給我們晶晶添麻煩。”
一杯酒下肚，張婧初立刻感覺輕鬆了不少？
難怪古人說一醉解千愁呢。
兩人邊喝邊聊，還說起了未來重啟這部電影的事，藉著酒勁兒，倆人意氣風發的大談未來和夢想。
到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張婧初是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拿著手機看了半晌，才認出了備註的那兩個字。
“喂！”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張婧初的嗓子更啞了。
“張楚！你……”
“開門，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