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方形勢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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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搬完了東西，回到了安全的地下室。
看著熟悉的燈光和天花板，李景心裡鬆了一口氣。
整理收拾物資的事就交給小乖，他整個人癱到沙發上往那一躺。
誒，開擺！
看到他臉上那因為擺爛成功而露出的由衷放鬆喜悅的笑容，直播間很多觀眾們都繃不住了。
【李景啊李景，雖然我平時罵你是個狗東西，但到了這麼重要的時刻，你怎麼真的選擇了苟啊！】
【起跑線的重要性你是不知道嗎？好不容易成了不需要拼爹拼媽拼背景拼人脈大家都是從頭開始的玩家，這時候你不抓住機會拼個前程和未來，什麼時候去拼？】
【你爸媽給你取名字叫李景，應該就是希望你未來能出人頭地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風景吧，不去直面魘獸搏一個揚名立萬，窩在這裡擺爛？】
【看他這幅擺爛的樣子我就來氣！】
【有句話叫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豬都能起飛！結果李景這頭豬非但不知道起飛，還跑去撞樹！】
【怎麼能這麼沒志氣沒出息就想著苟命擺爛啊，真是氣死了，不看了！】
【其實……我反倒還是比較能接受，因為可以繼續看小乖了，而且李景的選擇懦是懦了一點，但我們好像沒也沒資格去說什麼吧？】
【各位，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李景的選擇好像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不知為何我心裡隱隱有種感覺，一種我們在第一層他在第五層的奇怪感覺。】
【喲，懂哥潛水這麼久又冒出來說話啦，這回又要像大家科普你那錯漏百出的搞笑分析啊？還我們在第一層他在第五層，你莫不是還懂峽谷相對論？】
直播間的彈幕裡在吵吵鬧鬧，李景只覺得歲月靜好。
地上還是太危險了，哪有地下室待起來舒服啊，可惜少了點冰闊樂，咖啡什麼的，喝不慣啊。
這一回說什麼也要在這裡待到主線任務圓滿結束，絕對不可能再出去了！
你們玩家和魘獸之間要打要鬧隨你們玩去，千萬別扯上我。
我輕輕鬆鬆擺爛就能到手一億點源力，怎麼可能學你們去拼死拼活去求個幾點源力的進賬？得不償失啊！
而且，剛才我那些表現一定讓我直播間裡為數不多還在觀看的觀眾們破防了吧？
如此懦弱沒志氣的表現，觀眾們肯定跑了大半，所剩無幾，說不定還會在試煉遊戲結束後過來打個差評。
穩。
穩如泰山的穩了啊！
李景美滋滋幻想著無敵之後拳打腳踢希比那隻死兔子的畫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有些空落落的，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
是啊，本來這兩天都好好的，但一去到地上就恰好捲入了柳凌雪和魘獸的戰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小乖。”
“怎麼了，李景哥哥？”
正在整理物資的小乖連忙擦擦臉上的汗水，小跑著過來。
“我再確定一下，你身上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過往，你應該也不是什麼幕後BOSS的女兒，有著什麼隱秘的能力或是秘密吧？”
李景看著小乖的眼睛。
“沒有呀。”小乖傻乎乎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李景哥哥你之前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李景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凝視著她的眼睛。
一動不動。
一眨不眨。
小乖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僵硬了，小臉頓時肉眼可見的失落難過起來，湖水般動人的眼眸裡漾起水霧，凝結成酸澀的淚珠。
“李景哥哥，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嗎？”
在我坦白過心意，在剛剛經歷了危險的現在？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李景的眼睛，兩隻小手緊緊攥住衣角，雪白的貝齒用力咬住了嘴唇才強忍著沒有發出哭聲。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在譴責李景的質問，別人對你這麼好，把一顆心都託付給了你，你這麼質問欺負一個小女生你良心過得去嗎你？
【李景這逆天玩意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癲？】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小乖一個人在那裡整理收拾東西那麼辛苦，你躺在沙發上不過去幫忙就算了，還跑來質問別人對你有沒有隱瞞？】
【該不會是覺得小乖還不夠聽話，又來一波PUA吧？】
【又在欺負小乖！又在欺負小乖！沒看到小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嗎？李景，你真不是個人啊你！】
【什麼初生東西，不，形容你，我覺得必須要用一個比初生更具有攻擊性的詞語！】
【本來還留在這個直播間就是想看看小乖的笑臉，走了！走了！沒什麼看頭了！】
【各位先冷靜一下，別吵了，看到這一幕我剛剛腦海裡好像閃過一絲靈光，我似乎要抓住解題的關鍵了！】
【懂哥能不能別出來找畫面了，要麼就跟我們一起罵李狗，要不然就閉嘴！還什麼靈光一閃，我看你就是在為李景辯護，從你一開始的分析就看得出來你站在他那一邊，你該不會是李景的親戚吧？】
無論直播間的彈幕如何群情激奮，用各種詞語對李景進行辱罵。
李景只是想要落實心中那一絲不踏實的感覺，做最後的確定。
看著小乖泫然欲泣的眼睛，他忽然笑了起來，揉揉她的腦袋。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呀，只是我希望你有，這樣的話，我不就可以抱大腿了嗎？”
“抱大腿？”小乖止住了眼淚，只是神情變得有些迷糊。
“是啊。”
李景捏捏小乖滑嫩滴著水的小臉蛋，笑道。
“如果你真是什麼幕後BOSS的女兒，或是什麼小說故事裡的主角，那我跟在你身邊不是正好可以混個輕鬆自在，一點也不必擔心魘獸的威脅了嗎？”
小乖表情還有些愣愣的，似是沒反應過來。
李景的手從她臉上滑落，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對不起，小乖，實際上是我被今天遇到的魘獸激起了恐懼和膽怯的心理。”
他微微別過臉去，似是有些羞愧的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我其實……並沒有我表現得那麼勇敢，當時還不覺得，但現在回過神來後我卻越想越緊張，越想越驚慌。”
“我……害怕了，以至於把巧合當成什麼陰謀，以至於開始異想天開的說些胡話希望你真的是什麼幕後BOSS的女兒。”
“對不起小乖。”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扶在小乖肩膀上的手在微微顫抖，再度道歉，“對不起。”
“李景哥哥，不必為此道歉。”
小乖柔美纖細的雙手輕輕抱住了他的身體，那因為羞愧內疚和軟弱怯懦而顫抖的身體。
“其實今天遇到魘獸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很害怕，腦海裡一片空白，只顧著逃跑，直到事後才發現我又成了沒用的累贅，遇到怪物時只知道害怕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還要李景哥哥犧牲自己來救我。”
“雖然李景哥哥還是像之前一樣對待我，但在旁邊收拾整理東西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很擔憂，很害怕，害怕李景哥哥覺得我沒用，害怕我被李景哥哥拋棄。”
“所以，當知道李景哥哥你和我一樣，知道李景哥哥你也有這樣軟弱的一面時，我其實很開心，很高興，我原來也能這樣接近你。”
她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李景的身體，纖弱嬌小的身軀卻像是聖潔憐愛的天使張開羽翼，將他的軟弱他的委屈都包容在了自己溫暖的懷裡。
“李景哥哥，你不必為此道歉，也不應該為此道歉。因為我們都一樣，都是很膽小很膽小的人，軟弱，喜歡逃避。”
她的臉頰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就像是她的心也與他的心在此刻貼近相連在了一起。
“但我知道，即使兩個膽怯軟弱的人手牽在一起也會滋生出勇氣，軟弱逃避的李景哥哥也會在面對危險時為了我而去拼命，直面魘獸，犧牲自己。”
“小乖……”
“李景哥哥……”
這是兩人第一次擁抱，第一次如此貼緊身體，連心靈都貼近在了一起。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緊貼的擁抱，臉孔互相背對的兩人都看不大對方眼眸深處細微的變化表情。
李景……他突然舊事重提發出疑問，是發現我的秘密了嗎？
小乖大腦急速開動，一時間千迴百轉，閃過無數思緒。
不，應該不是這樣。
他的語氣，他的表情動作，他身體的顫抖不像是作假。
他不是在演戲騙我，而是確實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樣，事後感到驚慌害怕了。
是了，這樣才對。
我就說兩天的時間就算有感情也怎麼足以讓他捨得為我赴死，原來是下意識的行為舉動。
情急之下他恐怕自己都沒想到當時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吧？
所以才會在此刻感到後怕。
但正因為是他下意識做出的選擇，豈不是正好說明了……他對我的感情為真，並不虛假？
腦海裡忽然想起先前李景面對柳凌雪的誘惑，在拒絕後鏗鏘堅定的說和她立下了一輩子約定的畫面。
小乖的臉不知不覺又變得有些嬌紅。
心跳莫名的又有些加快了。
噗通。
噗通。
呼……
這樣應該順利掩飾過去了吧？
同一時刻，李景的內心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問出問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旦處理不好，自己可能就要和這條大腿離心了。
所以在確認小乖的眼神不是虛假之後，他連忙做出了補救。
是的，在望著小乖那蓄滿水霧泫然欲泣的眼眸那一刻，李景也感覺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小乖那麼乖，那麼好，我怎麼能因為一點莫名其妙的不踏實感就懷疑她，欺負她呢！
難道要說她之前兩天都是在演戲？
難道她眼前的姿態，她心碎的眼神，傷心難過的眼淚，她身上的傷痕，她這些天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嗎？
怎麼可能！
李景這輩子無論是在身邊還是電視上，就沒見過有這樣演技的人，因為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演不成真啊！
於是李景的身體開始顫抖了，他感到內疚，感到羞愧，感到慌張了。
差點就把大腿趕走，讓自己的混子大業毀於一旦了，能不慌嗎！
所以他的語氣，他的表情，他身體的顫抖都不是演的。
他是真的慌了，害怕了，也感到內疚了。
就如同小乖在聽到他的質疑，聽到他的不信任後，不僅疑惑、心慌，也是真的感到了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傷心，難過，乃至心碎。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演不了真的，但是半真半假最是無法被拆穿。
此刻，擁抱著彼此的兩人心中既摻雜了算計也包含了真心。
只有直播間的彈幕還沒能看穿一切，不斷的刷著：
【嗚嗚嗚，小乖真是太會說話，太溫柔了！正是因為有小乖這樣溫柔善良的女孩子，我才一直待在直播間沒走的啊。】
【求求了，什麼時候我能遇到像小乖一樣的女孩子啊？】
【狗東西又一波交大騙出了咱們乖寶的真心，真是糟透了！良心爛透了！】
【嗚嗚嗚，我也好想被小乖抱抱，被乖寶輕輕的貼著臉頰溫聲細語的安慰啊！】
【李狗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唉，也稍稍能理解一些李景的行為做法了，說是什麼從九十九億人中選出來的天選之子，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大家都是這樣的普通人啊……】
【其他的直播間都是和魘獸有關的，不是在和魘獸戰鬥就是被魘獸殺死，有的很熱血，有的也很血腥恐怖，看得人心驚膽戰。
只有這個直播間像是與世無爭，沒有怪物，沒有死亡，沒有殘忍與血腥，是這末世畫風下僅有的能讓我不必提心吊膽，感受到人性溫存的地方了，我還是更喜歡待在這個直播間一些。】
【唉，前面的兄弟說出我的心聲了，雖然李狗這玩意兒擺爛，划水，沒出息沒志氣，還喜歡PUA咱家小乖，但其他直播間我還真不怎麼想去看！】
李景並不知道因為這另類的畫風，他直播間的觀眾不僅沒有因為他的擺爛而紛紛出走，反而有不少其他直播間的觀眾或是因為厭倦或是因為不忍直面那些血腥，而源源不斷的進到了他的直播間。
他此刻只感覺前方形勢一片大好，前途未來無限光明。
小乖這條大腿確認沒問題，穩穩抱上了，直播間的觀眾也肯定因為自己的表現而走了大半。
只要接下來幾天他就繼續這麼混，開擺，他還不能穩穩當當混過這七天，拿到F級評價？
就問你我這還能怎麼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