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忘了她吧,我偷電瓶車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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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讓我揭發皇后當年和越清榆暗通款曲的事,攆出宮去,”她道,“你既然並不清楚,怎麼還那麼相信我?”
還一到場就說那樣沒底線的話。
他道:“我不應該相信你麼?”
語氣稀鬆平常。
溫陵頓住腳。
這個人怎麼能這樣?溫柔的時候讓你如墜雲端,可狠戾的時候,又教你覺得如臨深淵。
她伸出手:“藥給我吧,我自己可以塗。”
公冶言表情僵了一瞬,但還是將那白玉瓶遞了過去,“記得每天按時塗藥。”
“嗯。”溫陵伸手接過,轉身往宜蘭殿去。
這是條岔路,紫宸殿在另一個方向,公冶寒沒有理由再和她同路。
*
“李總管,這些錢你先拿著,細辛姑娘還勞煩你多照顧。”
前面說話的人是石延年和辛者庫的李總管,溫陵避到轉角處看著。
那李總管沒有接石延年的銀子。
“石大人,不是我不幫你,這人是陛下親自點名送進來的,誰敢把人弄出去呀?”
“我、我知道,我不是讓你把她調出去,就是想勞煩你給她安排個輕鬆的活兒就行,今年倒春寒,她的手都皸裂了,再這麼下去,那手就廢了......”
“唉~行吧行吧。”
溫陵背靠著牆,臉上一片悽然。
她握緊手裡的白玉瓶,抬腿疾步往紫宸殿去。
紫宸殿裡點著萬年不變的降神香,公冶寒手裡正拿著一份公文在看。聽到有人來,遂抬起頭,眼中浮上驚喜之色,“你怎麼來了?”
溫陵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想出宮一趟。”
公冶寒放下手裡的公文問道:“有什麼事非得出宮?”
每次出宮都要費半天勁來請示,真是夠了!
溫陵上前一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些,“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讓死士或者御林軍跟著我。”
她避重就輕,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公冶寒:“那我和你一起去。”
溫陵拒絕道:“我想自己去。”
公冶寒看著她,沉默片刻。
話已至此,他沒有繼續追問的立場了。大家都是現代人,總得尊重別人的隱私和說“不”的權利吧。
“好。”他終於答應道。
但他還是派了死士跟著她。
出宮後,溫陵去的第一個地方是南薰門裡街,華容修的宅子。
下人通報後,華容修親自出門迎接,正欲行禮,溫陵道:“免了,先生以後見了我都不必行禮。”
“娘娘來尋微臣,不知所為何事?”
華容修的長相太正經,人也太正經。
她每次見到這樣正經的人,就想看他們不正經的樣子。
“來找你給我念話本啊。”她笑著說道。
華容修身軀一僵,那樣子彷彿是受了極大的羞辱。
溫陵哈哈笑彎了腰,“逗你的,看把你嚇的,哈哈哈......”
華容修也笑了,笑得很無奈......
溫陵表明真正的來意,華容修才道:“微臣倒是知道有一家窯場,能允許客人自己做瓷器。”
“那太好了,上車吧。”溫陵是乘馬車出來的,除了一個車伕,什麼人也沒帶。
“這......”華容修有些猶豫。
他身為外臣和貴妃同乘一車本就不合禮數,上次是因為事出有因,為了國事,但這次......
溫陵不耐煩了:“別這、那的了,趕緊的吧。”
她說著,生拉硬拽、逼良為娼地將華容修拽上了馬車。
“去牛行街。”她跟車伕說道。
華容修在車上依舊坐的板正,溫陵一看到他那副恭謹端正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他。
她順手拿起一本話本子扔到他懷裡,“本宮還是想聽書。”
真人影片聽書,還不用花錢,真好......
華容修捧著那話本子,緩緩抬頭,眼中有一種叫“文人風骨”的東西碎得四分五裂。
溫陵託著腮,抿嘴笑著看他,“因為本宮覺得,華先生不但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說的是實話哦~
華容修嘴角抽搐了一下,僵硬地開啟話本子,開始念......
其實溫陵根本也聽不進去他念了什麼,只是看看他的臉,聽聽他的聲音,過過乾癮。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能真的把華容修養到自己的魚塘裡。
也不一定,她名義上是有夫之婦,但畢竟她這婚姻情況特殊。如果是暗地裡養幾條小奶狗,興許公冶寒會同意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心裡這麼想著,看向華容修的眼神就更有侵略性了。
華容修覺得,溫陵看向他的眼神彷彿是他此刻沒穿衣服。
“華先生,”她打斷他道,“你有意中人嗎?”
華容修被問的瞳孔震了一下,眼神慌亂起來,“娘娘為何突然問這個?”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看你都二十好幾了,還不成親,所以,”溫陵問,“你有心上人嗎?”
華容修垂眸道:“有。”
“啊?!”這個答案溫陵沒想到,為什麼好看的小奶狗都有主人了呢?
“誰呀?我認識嗎?”她追問道。
華容修偏過頭去,避而不答。
溫陵大失所望道:“好可惜......既然你已經有了意中人,那我以後就不能再跟你乘一輛馬車了,要是讓你意中人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華容修悠悠道:“她......已經嫁人了。”
“啊?!”這答案溫陵更沒想到,“你這也太痴情了吧,她都嫁人了,你還惦記著她?”
華容修看了溫陵一眼,又微微垂下頭去,默默不語。
溫陵又開始腦補:華容修對那姑娘情深至此,應該是許久之前就認識了,那時華容修還只是庶常館待選,沒權沒勢,兩人肯定是因為門第之隔,所以才愛而不得。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那她和丈夫的感情好嗎?”她又問。
華容修點點頭。
應該是很好的吧,他想。
溫陵嘆氣道:“那我幫不了你了,若她是被迫嫁人,心在你這裡,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既然人家伉儷情深,那就沒辦法了。”
華容修悠悠道:“是啊......”
“要不你忘了她吧,我偷電瓶車養你嗯?”溫陵衝他又是挑眉,又是眨眼。
華容修低頭繼續讀話本。
“華先生,你臉怎麼又紅了?”
車在牛行街的“明月窯廠”門口停下,兩人下了車。
這窯廠有一處窯口專供客人使用。
負責教客人拉坯,燒製的是個叫李明月的寡婦,也是這窯廠的老闆。
溫陵觀她最多二十出頭,容貌較好,言語得體。
這應該是最早的DIY工坊了。
當溫陵向李月表示自己想燒製釉裡紅時,李月面有難色,“姑娘,釉裡紅好看是好看,但燒製極為困難,連有經驗的窯工都沒有把握能燒出來,你這......”
溫陵道:“我知道,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會天天來,直到燒出來為止。”
如此堅定的態度讓李月不好再拒絕。
於是溫陵從篩選泥料開始,一直到拉坯,印坯,曬坯。
拉坯的時候,李月見她做的造型奇特,便過來問做的什麼。
溫陵微笑道:“是一隻狐狸造型的香籠。”
直到日薄西山,溫陵和華容修才打道回府。
曬坯需要七天,然後才能入窯燒製。釉裡紅的廢品率極高,一次燒製成功是不可能的,成功以前恐怕她得經常往這跑。
溫陵先送華容修回家後,自己才回的宮。
累了一天,回到宜蘭殿,倒頭便睡。
另一邊的紫宸殿,一名死士正在跟公冶寒彙報溫陵今日的行程。
死士說得越詳盡,公冶寒的臉就越難看。
“她和華容修相談甚歡,還一起制瓷?”
“是。”死士回道。
公冶寒坐在椅子上,搓捻著手指,滿面陰沉,“德喜,給朕宣華容修。”
德喜一刻也不敢耽誤,領命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