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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長了是用來看的,現在都幾點了?!宋逸勉不用休息睡覺的嗎?!你是付他報酬了,還是給他其他好處了,他不是你的工具人,沒有義務放棄自己的休息時間來給你補習!你有問題,找老師去啊,辦公室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那麼多補習班,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網上那麼多免費的教學影片,你都看不懂?!」陶幽一想到宋逸勉最近的生活狀態,就氣不打一處來,就連說話都有些不過腦了。
聽完陶幽一口氣說的這麼多話,丁冬熠很是委屈地眉頭向上微皺,露出兩個小角,眼底閃過一絲晶瑩的淚光,嘴角不受控地向下一撇,肩膀微聳,很是自責地低下頭,手指摳著書角,沉默地全盤接受陶幽說的所有話。
「陶幽!」宋逸勉拉過陶幽,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別太過分了。」
——過分?!誰過分?我過分嗎?!我替你著想,結果倒好,成欺負同學的‘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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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幽站在宋逸勉的側前方,微微仰頭就能將他的表情全盤收入眼底。
她想起陶媽媽前兩天買了老母雞給她熬雞湯的時候,還特地多熬了半鍋,甚至還從最上層的櫥櫃最裡面翻出那個不常用的保溫盒,洗乾淨了準備裝雞湯,讓陶幽給宋逸勉送去。
當時,陶幽被廚房裡散發出的陣陣香味所吸引,從房間出來,順手從茶几上拿了個蘋果填肚子,一邊靠在廚房門口傻呵呵地笑著刷影片。
陶媽媽要出去拿紙巾,卻被陶幽擋在廚房裡,當即便不耐煩地推開她,順手拿走她的手機,「能不能別在這邊擋路?作業都做完了?還玩手機,都已經期末了,你怎麼那麼閒啊,沒有一點緊迫感!吃蘋果麼好好吃,看你啃成什麼樣了,蘋果皮最有營養價值了。」
陶幽無辜地坐到餐桌邊,低頭看著右手上那個表面被自己啃得坑坑窪窪的蘋果,滿臉天真地舉起放滿蘋果皮的左手道,「那,您吃?」
「哎呀!」陶媽媽側頭躲開,胳膊一邊將陶幽的手往外推,「惡不噁心,扔垃圾桶裡去!」
「真是奇怪了,你和小宋都在一個班,你怎麼就這麼放鬆呢,完全沒有高二期末應該有的緊張感。」陶媽媽將熬好的雞湯倒進保溫盒。
陶幽咬了口啃完皮的蘋果,酸,一點也不甜,她拿了張紙巾墊在桌上,砸吧著嘴放下表面已經開始氧化的蘋果,準備留給還沒回家的陶爸爸解決。然後委屈地看著陶媽媽,控訴道,「我怎麼就不緊張了,我學習的時候,您就選擇性失明是嗎?我最近進步可大了,不信您去問老師啊,尤其是化學,老師都可勁兒表揚我呢。」
陶媽媽憑藉自己對陶幽的瞭解,倪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順著她說下去,「行,進步很大,但是最近也沒有考試可以證明啊。你要是能在期末的時候,考進全校前五十,不,前二十,那才是真厲害。」陶媽媽說著,豎起一根大拇指。.z.
陶幽無聲嘆氣,擦了擦手拿了橘子吃,「前二十,您可真能說笑,我這次期末能踩線考進前五十就已經是十分不錯了。」她小聲嘀咕。
「行了,別吃了。」陶媽媽拿過陶幽手上吃了一半的橘子,將打包好的保溫盒塞進她懷裡,「趕緊給小宋送去,然後回來喝雞湯。」
陶幽瞧了眼懷中外壁冰冷的銀色保溫盒,將它放在桌上,麻溜地起身進了廚房,嘴裡一邊哼著歌曲,一邊慢悠悠地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雞湯,一邊還不忘安撫陶媽媽,「不著急,我先喝,喝完再送也來得及。」
陶媽媽回了家也永遠停不下來,用她的經典語錄來說就是:眼裡有活,是一種能力。她身體力行地從小就給陶幽傳輸這個觀念。這會兒,陶媽媽
卸了圍裙,又從陽臺拿了掃帚開始掃地,「誒,你作業真的做完了嗎?」她還是不放心,瞧了眼時鐘,還能聽見樓下的廣場舞音樂,「時間還這麼早,別落下什麼啊。」
「做完了,做完了,一會兒我就放桌上供您隨意查閱,這樣總行了吧。」陶幽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了口滾燙的雞肉,在嘴裡翻滾幾圈後,還是沒忍住吐回了碗裡,含糊道。
陶媽媽聽此,繼續彎腰掃地,嘴裡也不停下,「你婷晚阿姨說,小宋這段時間經常晚上十一點了才到家,等睡下的時候都要凌晨了,第二天又是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早訓,人都瘦了好些。我今天早上看到他也是,眼底那黑眼圈啊,比你雅楠姐都重。」
夏雅楠是陶幽堂姐,前兩個月才開始實習,就三天兩頭地熬大夜趕工作,眼底也淤積上了一層消不散的烏青。
陶幽經常能在凌晨的朋友圈刷到她的動態,有時是電腦文件,正在趕報告的照片,有時是一大摞白底黑字的資料,上面五顏六色地標滿了記號,又或是一句網上抄來的,十分雞湯的激勵,只有一杯拉花的咖啡是標配,出現在她的每一個動態裡。
「他晚上還加訓了?你們教練這麼看重他啊?」陶媽媽猜測,「不過,你說這小宋啊,我真的是越看越滿意,學習、比賽樣樣不耽誤,甚至還有時間參加學生會。你說說你,天天跟他待在一塊兒,怎麼就不見你跟人家好好學學呢。啊?」
——你再怎麼滿意,他也成不了你兒子。怎麼就不能學著看看你女兒的好呢?
「會的,會的。」陶幽低聲迷糊地應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聽進去了。手上的銀勺子攪著澄黃的雞湯,熱騰騰的白霧打在陶幽臉上,很舒服,她的思緒便也跟著飄遠,整個人跟入定了似的坐在桌前,不停重複攪雞湯的動作。
——宋逸勉有這麼忙嗎?
陶幽自問。為什麼這麼一對比,顯得她好像特別清閒啊,每天放學回家,做完作業躺床上後,甚至還有那麼點空閒時間玩手機。
明明他們在同一個班,同一個老師佈置的作業,同一時間放的學,還住在同一個小區,前後幢樓。而且據她瞭解,以宋逸勉的實力,作業基本上都能在白天和自習課的時候完成,再不濟還能帶回家寫,雖然留給他把作業帶回家的機會屈指可數。
而且因為比賽臨近,早晚溫差也很大,最近一個月的晚訓,譚教練都掐著點結束,一秒都不拖,他們想多練會兒,都會被譚教練催促著趕出網球場,說是不想給他們太大的壓力,比賽前就該好好休息,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不要訓練過量,調整好狀態,更不要再去過分糾結那些技巧上的東西了。按照譚教練惜才地性格,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親自監督宋逸勉四肢的健全,精神狀態的完好,這就更不存在放學後給宋逸勉加練的可能性了。
——那為什麼他會這麼遲迴家?放學後做賊去了?
「媽媽,你確定宋逸勉是隻有這段時間回來晚嗎?」陶幽腦中冒出一個想法,急需確認。
陶媽媽一邊擦著電視櫃,一邊專注地看她最近追的那部古裝劇,完全忽略了陶幽的話。
「媽媽!」陶幽拿過陶媽媽手上的抹布。
陶媽媽追劇被打斷,心情不爽地乜了眼陶幽,警告她不要有事沒事地來打擾一個追劇人,「幹嘛?」
「你確定宋逸勉是這段時間才開始回家晚的嗎?」陶幽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嗯,」陶媽媽輕輕回應了一聲,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電視上,估計都沒聽清陶幽在問什麼,甚至可能連自己回答了什麼都不知道。
「哎呀,我怎麼知道,」陶媽媽見陶幽還站在旁邊,無奈道,「我也是聽你婷晚阿姨說的呀。你這個天天跟宋逸勉一起上下學的都
不清楚,我又能去哪裡知道嘞,我又不是他媽。」
「行了,行了,你要是吃完了,趕緊把湯給人送去,一會兒就晚了。」陶媽媽揮著手催促陶幽出門,「別,別忘了穿件厚衣服。」陶媽媽的注意力又被電視劇所吸引,卻還能不過腦地叮囑陶幽加衣服。
陶幽帶著疑惑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微微低頭,一手撐在腦門上思考,像是在想什麼世界難題一樣。
——如果是這段時間才開始的現象······那麼,排除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無論多麼令人難以置信,但那就是真相。
陶幽腦海中蹦出這句話,又聯想到最近經常白天、晚上,不分時間段地來找宋逸勉解題的丁冬熠。那就只可能是因為被她拖住了才回家那麼晚。
「陶幽,還在幹什麼,送湯去啊,別磨嘰了!」陶媽媽洪亮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知道了。」陶幽靈光一閃,跑到客廳,在茶几抽屜裡翻了半天,也只找到出一包未拆封的帶殼小核桃。
——徒手剝就徒手剝吧,多費點時間而已。
陶幽安慰自己,沒幾秒就做了決定,又去廚房扯了一個保鮮袋和核桃鉗,然後又迅速跑回房間,細心地鎖上門。
檯燈下,陶幽仔仔細細地在細碎的核桃殼中挑選那一點核桃肉。剝小核桃肉是個很考驗耐心的活兒,小小一個特別不好剝。直到眼睛累了,脖子酸了,也只剝出小半袋,她瞬間有些氣餒,甚至有些許煩躁。
——不急不急,這是給宋逸勉補腦的,慢慢來。
陶幽在心中安慰自己,仰起頭稍作休息,深呼一口氣,繼續低頭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