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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完兩條腿也就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陶幽卻覺得異常漫長。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倆「老虎鉗」還是發揮了一定作用的,按完之後肌肉放鬆了許多,緊繃的感覺消減。
等坐端正後,陶幽狠狠鬆了口氣,一邊低頭整理掙扎時扭亂的衣服,眼睛不受控地瞥向宋逸勉那雙大手。
她有生以來,見識過兩個讓她由心感到恐懼的手。
第一個,是小時候在她家做小時工的清潔阿姨,那次著急出門上補習,但陶幽因為那顆搖搖欲墜好久都沒掉,又突然疼起來的爛牙,一直在家裡磨磨蹭蹭,陶媽媽又急上火,最後清潔阿姨提議直接麻溜地拔掉,說是自己很有經驗。兩人一合計,把小小的陶幽按在沙發上,清潔阿姨一手牢牢鉗住陶幽的腦袋,另一隻胳膊壓在她脖子上,手掌壓著她下巴不讓她閉嘴,陶媽媽則是牢牢抱著陶幽的下半身不讓她亂動,嘴上一邊安慰她。
陶幽當時直接被嚇哭,死活不讓拔,可清潔阿姨卻不肯鬆手,想讓她乖乖就範,壓在脖子上的那隻胳膊就跟著越來越使勁兒,她到現在都記得那種呼吸不上來,說不了話的恐怖的窒息感,她甚至只能不斷拍著橫在脖子上的那隻胳膊來表示自己的不適,但陶媽媽和清潔阿姨好像都沒顧上這一點。
好在牙齒鬆動很厲害,一扭就下來了,她才沒有多遭罪。
第二個,就是宋逸勉這雙,看上去就非常骨感,很有力量感的手。
這會兒,吸引陶幽眼球的十指收緊又鬆開,像是在放鬆,手背上幾條青筋彎曲微微凸顯,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指尖因為用力充血,粉嫩嫩的。
陶幽彎腰把褲腿扯好,被按過的地方還殘留著酸脹感。
「你怎麼去上個廁所都那麼慢,快看我拍到了什麼!」
「廁所那兒全排隊呢,我有什麼辦法。」來人接過手機,「什麼呀......臥槽!」
「這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初中同校同學吧,宋逸勉?我沒記錯吧。」拍照的那女生啞著聲指了指宋逸勉,「你不是說他是站在你們學校神壇上那個,一年到頭就只有一個表情,二十四小時都拒人千里之外,潔癖到讓人懷疑有病的高嶺之花嘛,這看著跟你描述的出路也太大了吧。」
「嘖,我騙你這個我圖什麼呀!圖你那比我還少的零花錢?」另一個人明顯不服,「你隨便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那難道這是......雙胞胎兄弟?」
「你就一整個離譜!」剛回來的女生聽到同伴那跟黑洞有的一拼的腦洞,無語至極。
「......」
可能是因為宋逸勉幾人都帶上了耳機,後面聊天的兩人以為他們都聽不見了,說話的聲音有些肆無忌憚。
陶幽才帶上耳機,音樂聲還沒開,就這麼巧地把身後兩人的聊天都聽進了心裡。她甚至為了聽得更清楚一些,把整個人都往後靠,一手架在椅子背上撐住腦袋,閉上眼睛似假寐。
「你別看宋逸勉長得帥,什麼學霸,高嶺之花,校草,稱號一大堆,雖然現在好像也還挺招桃花的,但是初中的時候,我們全校女生都還挺怵他的,感覺跟他說話能把自己給凍死或者憋死,而且他一直獨來獨往的,除了身邊一直粘著他的顧易。至少明面上都沒有女生給他遞情書表白的,當然了,暗地裡我就不清楚了。」..
————嘖嘖嘖,在外人面前,能從小到大一直保持著同一張臭臉也是怪難為他的了。
「他異性緣那麼差?!」她同伴驚呼一聲,半信半疑地說道,「怎麼跟裡寫的完全不一樣呢......那陶幽不是你們學校的?」
「不是,我聽我朋友說,她高中以前
不是在葦城上的學,高一才轉過來。而且,從高一開始,她就一直跟宋逸勉是同桌。」
————瞭解這麼清楚?誰這麼大嘴巴說出去的?
陶幽聽得眉心一皺。
「我聽我在一中的同學說,他們倆平時就走得很近,關係可好了。」
「一中不是對早戀抓得可嚴了嗎?尤其是他們一班班主任。」另一個女生也加入話題。
「就是啊,這要是還說沒點什麼情況,我可不信啊。這都主動要求幫她放鬆按摩了。可不像是有潔癖,拒人千里之外該有的樣子啊。」
「地下戀情?」
陶幽忽的就覺得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痠痛點又開始隱隱發脹發熱。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至少說明,陶幽是特殊的那個!」其中一個女生感覺自己看透了事情真相,激動拍手,「電視劇不都這麼演的嘛!」
「反正據我那個同學說,陶幽和宋逸勉的相處方式,不像是情侶,更像是拜過把子的好哥們兒......我同學跟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確定,應該是不會有假了。」
「這樣一解釋,剛才的行為就解釋得通了。不管是小弟給大哥幫忙,還是大哥給小弟幫忙,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一點沒有你們想的那些曖昧......」
「吃薯片,還有水果,都吃完啊,我不想再揹回去了,怪沉的。」
「......」
「......」
不僅僅是那兩個女生聽了不信,就連陶幽自己都開始懷疑她最後到底會不會和宋逸勉真的處成兄弟。
能把她和宋逸勉觀察這麼仔細的,很大機率就是他們班上的同學了。
儘管之前她一直拿「兄弟」的稱號來掩飾自己真正的心思,但她也不是真的就想處成兄弟啊。
是她哪裡做的不太對,才讓班上的同學有了這麼「確鑿」的想法。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萬一宋逸勉也跟班上的同學想的一樣,那她豈不是真的就成兄弟了......
「嘖。」陶幽想煩了,無意識地出了聲。
「......」
身後的吃東西,翻塑膠袋的聲音,忽地就小心翼翼了很多。
陶幽轉了轉閉著的眼珠,她是該繼續裝睡呢,還是這麼巧的醒過來。
但好像不管是哪個選項,都能說明她能聽見那些聲音。
被人發現悄默聲地偷聽自己的八卦,現在還有被人發現的風險,怎麼想都很尷尬啊。
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就選中了她這個幸運兒聽見呢?
「小幽幽......」緊急時刻,洪熙淇拍了拍陶幽大腿。
「嗯?」她趁機很自然地睜開眼,摘下耳機,順帶著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洪熙淇注意力都還在遊戲上,只是稍稍歪頭,「幫我拿一下水杯,我罵渴了,這次匹配的隊員也太菜了,小學生都比他們強。」她說著,撅起嘴喊住陶幽遞到她嘴邊的吸管。
陶幽現在十分樂意幫她做這些事,然後又像是很感興趣地湊上前,「你玩的這個是什麼遊戲?」一直沒敢再靠回椅子。
直到感覺身後沒人了,她才呆靠回椅子,雙眼沒有焦距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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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一直進行到了晚上八點半才結束。
場外雖然已經放晴,但溫度卻是趨近零度,呼呼在半空盤旋的風帶上了幾分乾燥,吹得人呼吸鼻子都痛。
陶幽的單人比賽是安排在第一大組,跟
康益那場比完之後,就沒有她的比賽了,她的第二場比賽,暫時被安排在第二天早上十點。
幾個場地清空,工作人員進行最後的打掃收拾。
集合前,譚教練連在大群裡發了三條打掃乾淨自己座位周邊垃圾的訊息。
來看比賽的觀眾,這時候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就連各個學校的隊員都已經感到疲乏,哈欠連天地默默收拾東西。
譚教練和孫教練在館內清點完兩遍人數,一前一後地看著隊伍上車,上了車又清點了一遍,才轉頭拍了拍司機師傅的肩膀示意他開車。
哈欠這個東西,一傳十,十傳百,整車廂的隊員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抹眼淚,就是沒什麼人說話了。
微微搖晃,昏暗的車廂,很容易犯困,陶幽歪頭靠在椅子背上,上眼皮不聽使喚地要和下眼皮見面。
但譚教練偏偏在這時候拍了拍車上的話筒。
「呼呼,」譚教練起身站在過道中間,開啟一排排車燈,「說一下一會兒回酒店的安排啊。」
從車頭響到車尾的聲音,驚醒所有人腦子裡的瞌睡,紛紛捂上眼睛。
車內終於不再安靜得彷彿沒有人。
「教練~」有隊員實在受不了地捂起耳朵撒嬌,「什麼事兒非得現在說啊,等回酒店說也來得及啊。我累得胡茬子都長出來了。」
「就兩句話。聽完接著睡,」譚教練不放棄,「一會兒回酒店,肚子餓的,可以去酒店餐廳,有自助餐夜宵提供。」
「教練,你要說這個,那我們可就不困了。」
「教練,都有什麼吃的啊?!」
「這種好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我那盒飯還吃了兩份。」
今天的比賽情況良好,譚教練心情也跟著舒暢,笑著抬手示意他們消停,「吃什麼一會兒去看了就知道了。」
「別吃太多啊。」
「時間緊啊。吃完飯,直接去我和孫教練房間開會,開完會回各自房間休息。」
「又開會?」
「我好睏,可不可以一個房間派一個人去開會啊?」
譚教練搖了搖頭,面容嚴肅,「不可以。至少今天不行,得跟你們說藤橋的情況。」
「你困嗎?睡會兒。」宋逸勉坐得筆直,半個腦袋都在椅子背外面,眼睛稍稍一瞥,就看到前座的洪熙淇已經靠在顧易肩上睡得不成樣子了。
他似乎無意地抬了抬肩膀,問旁邊的陶幽。
「我眯會兒,到了叫我。」陶幽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袋一歪就要睡過去。
宋逸勉煞有其事地往她那兒坐了坐,拍了拍自己肩膀,「借你靠靠,省得一會兒脖子疼。」
陶幽睜眼,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肩膀,不客氣地把腦袋「砸」了上去,「謝了。」
————等等!
————她會不會靠地太快了點。
陶幽靠上後的一瞬,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但凡是有點什麼曖昧喜歡之類的,至少都會先害羞猶豫一下......她還放得這麼用力,是不是太爺們兒了點。
就她這樣,誰會往喜歡的方面去想,誰看了都得喊聲哥們兒吧。
————那她要不要再抬起來重新放過啊。可是那樣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點。
這倒是涉及到了陶幽的知識盲區。
可是就在她閉著眼在腦子裡各種糾結猜測的時候,她感覺腦袋上方,好像有什麼東西靠了上來,涼涼軟軟的......還有點扎。
她眯著睜開一條縫,努力向斜上方看去。
「別動,睡覺。」宋逸勉察
覺到她的細微動作,呢喃道,還抬手輕拍兩下她的臉頰,像是......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