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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自然垂在身側,悄然握拳。
「哦,那你們也快點進來。」
等陶幽挨著洪熙淇消失在轉角,宋逸勉踢了踢顧易小腿,嫌丟人地把帽子摘下想扣到顧易頭上,可是轉念又一思索,還是自己帶上帽子。
把自己外套上可拆卸的帽子扯下,扣到顧易前幾天剛剃完,看上去就很招風的腦袋上,走到一旁,「來這邊坐,大門口也不嫌丟人。」
顧易調整好帽子,挪了挪屁股,緊挨著宋逸勉坐。
宋逸勉大幅度,緩慢活動了幾下有些扯到的右肩,舒適了以後,又把右手放在胸口,感受再次出現的不規律的心跳。
就在顧易要摔倒的時候,這種奇怪的心跳再次出現,霸居整個胸膛。
跟在車上的感覺很相似,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同。
像糖醋排骨裡少了點糖和醋,但味道也湊合不差的那種感覺。
他望著不遠處的山巒,感受著心跳,陷入沉默。
原來這種感覺並不特殊,顧易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一樣會擔心,一樣會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其中的細微不同,他並沒有過多細究,認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他以前怎麼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呢,是因為他從沒關注過這些?
不不不,應該說,什麼時候開始,顧易在他心裡的地位都這麼高了......初二暑假的時候,顧易摔得磕破後腦勺去縫了八針,他心裡都沒什麼太大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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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呼呼吹著,帶著絲絲入骨的寒涼。
大理石地面都帶上了冰涼的潮氣,被不同的鞋子踩過,留下一個個髒腳印,還得留意不被滑倒。
顧易已經緩過神,捂緊了腦袋上隨時會被風吹掉的帽子,不斷側身輪換抬起放下兩邊屁股,頂著身邊不斷經過的其他學校的隊員探過來的,看倆傻子的眼神。
他把帽子往前面擋了擋,吸了吸被風吹紅的鼻子,張開快沒了知覺的嘴唇,磕巴著說道,「勉,勉哥,我們進去吧,這大理石......凍屁股......我怕半夜拉稀。」
宋逸勉倪了他一眼,跟在他們身邊經過的陌生隊員對視一眼,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在他們眼裡看起來有多蠢。
大晚上的,就是不適合想這些有的沒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影響了心情不說,還拉低智商。
他抬手壓下帽簷,率先起身道,「走吧。」
轉身抬腳的瞬間,像是有什麼感應,宋逸勉下意識抬眼望向天空,剛想說今晚月亮還挺漂亮的,就看到烏漆嘛黑的天上哪兒還有什麼圓月,就連條彎縫都瞅不見。
難道是他在車上的時候眼花了?
還是說,那時候其實他睡著了在做夢?
嗯......還是要少看手機......
宋逸勉想著,閉上眼活動了一下眼珠子,再緩緩睜開。
顧易雙手背後,揉搓著屁股上那一塊凍涼,稍稍潮溼的褲子,然後雙手懷胸插在腋下取暖,彎著腰小跑進酒店大堂。
「勉哥,你今天走的是什麼人設?憂鬱詩人?我怎麼覺得你下一秒就要對著天空作詩一首,」他轉身,看到宋逸勉站在原地沒動,四十五度抬頭望著天空,「宋逸勉,我承認,你有時候閉嘴沉默,擺的幾個pose確實比我要帥那麼一點點,但咱們也分分時間地點再耍帥吧。」
「......」
「外面那麼黑那麼冷,現在除了我,誰看你啊,都著急去吃夜宵呢。陶幽也不在這兒。」
「再
說了,陶幽也不喜歡憂鬱類帥哥......」
顧易又原路跑回來,話密得宋逸勉根本插不上嘴。
「......」
他無奈揉了揉耳朵,轉身想走,又被顧易拉回去。
顧易在宋逸勉剛才的位置站定,跟著仰頭看去————一望無際的天空,除了黑還是黑。
「勉哥,你到底在看啥?難不成這黑色,還能看出花來?」他把頭上帽子給宋逸勉的衣領釦回去,然後拉著宋逸勉往大堂走,嘴裡碎碎念,「別說是你,我腦子都快凍傻了,今年冬天怎麼那麼冷啊。」
「你怎麼知道陶幽不喜歡憂鬱類的?你跟她聊過?你從哪兒打聽到的?」宋逸勉這才插得進話,疑惑地掐住顧易後脖頸。
顧易暖烘烘的脖子被刺激地一縮,臉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別急啊。」
他反問道,「那你覺得,她是喜歡這一類的?」
宋逸勉鬆了手,莫名就不敢去看顧易那雙充滿了好奇和打趣兒的眼睛,雙手插兜,底氣十足地說著最慫的話,「......我怎麼會知道?她那心思,誰猜得到。她不說,我從哪兒知道去。」
「那你覺得她理想型是哪個型別的?你希望她喜歡什麼樣兒的?」
宋逸勉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往深的說下去了,下意識就想甩開顧易,卻忘了他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故意加快的步伐被顧易輕輕鬆鬆就跟上,跟個甩不掉的橡皮糖似的。
「她喜歡高......」
「高什麼?!」顧易眼裡都放光,趕忙追問。這要是被他打聽出來了,他就有資本跟洪熙淇耍賴皮了。
「不是,你有毛病吧!」
「她喜歡什麼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什麼叫我希望她喜歡什麼樣兒的?不會說話就閉嘴。」宋逸勉瞪了瞪眼警告顧易,心裡卻是慌得一批。
陶幽喜歡什麼樣兒的男生?
這個疑問,悄無聲息地就在宋逸勉心底埋下一個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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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真是越來越難熬了,以前好歹還能玩雪,」顧易端著盤子等即將出鍋的烤牛排,另一手裡拿著一個烤麵包在啃,轉頭望了望落地窗外,快跟天空融為一體的山巒,高大,壓抑,還嚇人,總覺得那上面藏了什麼猛獸,「現在除了下雨刮風,就剩下下雨刮風了,下的那點雪都不叫雪,地上薄薄一層都積不了,一點沒意思。」
「今年寒假,我要不去黑城三舅媽那兒過年吧。」顧易啃著香噴噴,外宿內軟的麵包,「哎嘛,那兒的冬天,才夠勁兒,再來個冰釣,哎嘛......」
「好好說話。」宋逸勉被顧易這誇張的語氣笑到,前面排隊的隊員也聳肩偷笑。
或許也是因為外面的山太唬人的原因,陶幽和洪熙淇沒跟早上似的搶著選窗邊的位置,甚至裡面都快座無虛席了,窗邊的位置都還空著好多張桌子,像是特意留出來給教練和裁判的。
「我的,我的。」顧易心繫自己的牛排,第一時間遞上自己的盤子。
酒店餐廳,第一次在深夜還這麼熱鬧,到處都是說話和餐具觸碰發出的乒乓聲。
「大餛飩還是小餛飩?」
「面和米粉這邊自己選,配菜在這邊。21號牛肉細粉湯好了。」
「讓一下,讓一下,小心別燙到。」
「蛋糕暫時沒了,一會兒還有,稍等一下。」
「......」
半空中,烤雞翅牛排麵包,餛飩年糕炒麵,水果飲料蛋糕,各種香味混合摻雜,讓人食慾大開。
但因為在比賽期間,就連夜宵都儘可能的準備的清淡乾淨,麻辣燙烤串這些重口味的,一個都沒有準備,不然有人吃出問題了,他們酒店可付不了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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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吃飽喝足回房間,餐廳安靜下來,只剩下服務員進行最後打掃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譚教練在群裡發訊息,開會時間定在了十五分鐘以後,因為他們教練組開會還沒結束。
陶幽和洪熙淇拖著腳步,託著沉甸甸的肚子回到房間。
「書包給你放門口臺子上了。」宋逸勉把陶幽的書包放下,敲了敲門沒進去,「我回去了,門給你們帶上了。一會兒開會別遲到。」
「好。」陶幽說著,往臉上潑了把冷水清醒清醒。
再出來的時候,門關了,房間裡一片寂靜。
沒人嗎?
「洪,熙淇?」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人回應。
「不在嗎?」她腦海中頓時生出幾十種驚悚畫面。
「......你幹嘛呢?叫你怎麼不應啊?」陶幽擦著臉上的水珠,往裡走的步伐縮了回來。
洪熙淇側躺在床上,一手撐著腦袋,挑眉壞笑著衝陶幽勾了勾手指。
看到她這幅樣子,陶幽心生不好,在離她最遠的床角坐下,「......有事說事。」
「嗝~」剛開口,一個飽嗝先破口而出。
「宋逸勉是不是喜歡你啊~」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試探,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是喜歡你的吧!」
陶幽這次沒有立馬反駁,起身扔了紙團,跟著側躺上床,用同樣的姿勢看著洪熙淇。
要是忽略窗外發出的風聲,和嚇人的山巒,現在的氛圍倒是很適合閨蜜夜聊。
揚眉反問,「怎麼說?」
詢問是真的,但她表面看似淡定自若,像是對這個不甚在意,撐著床單的那隻手,卻是要把床單摳出一個洞來。
洪熙淇見她沒有拒絕,也跟著來了勁兒,一個翻身,「這可說的就多了去了,就說回來的時候吧,」她理了理頭髮,「你一路睡那麼舒服,他肩膀可遭殃了。」
「顧易那傢伙,我就靠了五分鐘就喊手麻,宋逸勉動都動不動一下讓你靠了一路誒;一路上那麼多坑,半道上司機大叔還來個急剎車,我那個臉直接就懟到前座靠背上,好不容易睡過去給我嚇醒!」
「怪不得你一直摸你鼻子。」陶幽插話,「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洪熙淇滿臉「那還用說」的表情,「宋逸勉那胳膊幫你擋著唄。」
「一會兒拉簾子怕外面的燈晃到你,一會兒又擔心別人開的那些小燈晃到你眼睛,把帽子給你帶上;還有隊員來找你借充電寶,他生怕你被吵醒,直接把自己的借出去了。」
「嘖嘖嘖,哎呦,那個寶貝勁哦,我看了都得羨慕幾分鐘。」洪熙淇調侃。
陶幽被她的眼神搞得臉一紅,「......你不是睡覺呢嘛,怎麼知道的?」
洪熙淇激動地拍著床墊,「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你就當我後腦勺長眼睛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