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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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號紡織廠。
麵包車上，兩個工人粗手粗腳的合力搬下一具屍體，裹著屍體的白布被鮮血浸透，可見死者生前一定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一旁站著的屠夫一言不發，黑沉的臉色明顯心情很差，在看到工人們笨手笨腳，差點把屍體摔到地上時，終究是忍不住了，大步地走上前去。
“嘿，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別用你那雙髒手碰我的兄弟。”
屠夫張開大手，將光頭工人推開，自己把死去的兄弟搬了起來，那名光頭工人還想幫忙，卻被屠夫用手肘一擋，再次轟了出去。
“給我滾開，你這個礙事的傢伙！”
樓上，兩個人站在視窗，同樣看著這正在發生的一幕。
“他殺了裂嘴，射擊的角度簡直匪夷所思，不愧是我們曾經的王牌殺手。”
斯隆聲音低沉，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但熟悉他的機械師，已經能夠明白自己的老大心裡是多麼的惱火。
“十字架正在一個一個解決我們。”
機械師看著死去的裂嘴，心中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不同於屠夫，他和裂嘴只是同事之間的友誼，但看著對方的死去，還是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這麼下去可不行。”
機械師皺著眉，注視著斯隆，“現在大傢伙都是人心惶惶，出去工作的人通通提心吊膽，生怕十字架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槍把自己幹掉。”
“是啊，十字架這一招還真是打到了我們的死穴上。”
不想再看樓下的糟心事，斯隆坐回寬大舒適的辦公椅上，上半身前傾，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說道：“我們的人不敢出去工作，那這些活就會被別的組織搶走，紡織廠的地盤也會逐漸被人侵吞，十字架這是想用鈍刀子割肉，看著我們一點一點慢性死亡。”
說到這裡，斯隆突然抬起頭，問道：“福克斯的進度怎麼樣，要知道十字架可不會給我們太長時間了。”
幾天前，他下令福克斯帶來十字架的親生兒子韋斯利，並讓人對其進行殺手訓練，不知道現在一切都怎麼樣了。
“我問過福克斯，情況很不理想。”
機械師搖了搖頭，“韋斯利沒有基礎，即便我們上來就進行魔鬼特訓，他也沒有多少長進。”
他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糾結，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頭，大家都覺得那個韋斯利就是一個蠢蛋，他真的能如你所說......”
“這點不用懷疑。”
斯隆直接開口打斷著說道：“如果我們之間有誰能夠殺掉十字架，那個人就一定是韋斯利，畢竟，十字架可只有這一個兒子，他不可能狠下心對韋斯利出手的。”
“可那小子實在是太廢物了點。”
機械師點點頭，他也知道斯隆說的是對的，但想起初見韋斯利發生的那件事，還是抱怨了一句，說道：“頭，你可別忘了，第一天在餐廳裡，他可是蠢到直接在所有人面前，問我們是不是殺手。”
“唉！”
被機械師這麼一說，斯隆也想起來了，不由大感頭痛，用手指輕輕揉搓著太陽穴，無奈的說道：“那小子的確是傻了點，真不知道十字架那樣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蠢蛋。”
“我就說是吧，頭！”
機械師點點頭，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你的做法是正確的，但韋斯利那小子實在是不開竅，兄弟們都擔心沒等韋斯利出師，自己就先被十字架幹掉了。”
斯隆聞言，只感覺頭越來越痛了，他明白機械師的意思，對方這是在代表集體向他逼宮，如果短時間內還不能見到成效，這群老夥計們恐怕就要跳槽了。
這不是機械師在危言聳聽，要知道紡織廠的頭部殺手，在外界可是十分搶手，不是斯隆一直用金錢拉攏，紡織廠早就散夥了。
“一個星期，給我最後一個星期。”
斯隆伸出一根手指，沉悶著嗓音說道：“我會叫福克斯繼續加大力度，儘早讓韋斯利出師，另外，我也會出一份力。”
斯隆明白，韋斯利之所以訓練進度緩慢，是因為對方心中一直沒有緊張感，沒有樹立起一個努力的目標。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欺騙韋斯利，讓韋斯利誤以為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被十字架殺掉的X先生，這樣，韋斯利就會對十字架充滿仇恨。
而在仇恨的驅使下，韋斯利一定會充滿了鬥志，拼了命的完成訓練。
“你去告訴福克斯，不用擔心那個小子的身體，也不用管那個小子受不受得了，我們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讓韋斯利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擺了擺手，斯隆讓機械師去轉達自己的想法，不過，他很快又將人叫住，吩咐了一句說到：“另外，清潔工回來了，讓他也加入對韋斯利的訓練中。”
機械師點點頭，這回是徹底離開，只留斯隆一個人，仍靠在椅背上思考。
“十字架叛變，X先生被殺，紡織廠的三大王牌殺手，只剩下福克斯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現意外了。”
斯隆眼神幽幽，他清楚，福克斯和十字架一樣，都是心中存有信仰，相信紡織廠那套殺一人而救千人的鬼話。
不同的是，十字架清楚真相，選擇了叛變，福克斯卻一直被矇在鼓裡。
斯隆想要的，就是讓清潔工充當保險，確保福克斯不會被十字架蠱惑，不會有接觸到真相的機會。
至少，也要等十字架死了以後，斯隆才會選擇出手，解決掉福克斯這顆隨時可能會被引爆的炸彈。
“還有清潔工。”
斯隆摩挲著下巴，“屠夫說的沒錯，清潔工不是我們自己人，沒資格和我們這群擁有高貴殺手血統的人享受到相同的地位，只不過，想要做到這些，關鍵還是在韋斯利啊。”
想到這裡，斯隆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當初太過自大，仗著有手下三大王牌殺手，就各種越界得罪了許多同行。
現在，他就大可以向外界求援，而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只能把希望全放在韋斯利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