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氓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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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邑縣破敗的縣衙中,隨著李明儒這個知府,以及劉當心為首的文府的人離開之後顯得冷清了不少。
只剩下以許老三為首的許家的一眾雜役以及許辰安和許母。
“乖兒子走,咱回家。你以後就再也不是流氓了。而是真正的貴公子。以後再也不怕被人隨意欺負了。”
許母挽住了許辰安的胳膊,頗為感慨欣慰的說道。
許辰安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靈魂,聽到流氓這個詞,頓時心中一緊。
許辰安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老孃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
“娘,奇變偶不變?”許辰安試探著朝自己的老孃問道。
許母皺著眉頭看自己兒子開始說胡話了,有些嗔怒的拍了許辰安的後腦勺一下。
“臭小子,說什麼胡話?什麼雞變狗不變…”
看到自己的老孃是這個反應,許辰安心中也是打鼓。
看來自己的老孃不是現代人。
那流氓這個詞怎麼解釋呢?
很快,許辰安便在原生的記憶中得到了答案,原來流氓這個詞的歷史十分悠久。
流,便是指居無定所,沒有固定住處的人。也就是流民。
氓,則是指沒有固定職業的,沒有固定營生和收入的稱為氓。
這樣看來自己的老孃說自己之前就是一個流氓,似乎也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許家來認親,自己沒有許家嫡子的這個身份,那自己豈不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流氓嗎?
“娘,您說的對,從今天開始,兒子我再也不當流氓了。”許辰安笑著扶住了自己的老孃。
“走,好兒子咱回家。”許母說著便要拽著許辰安回家。
而一旁,正在心裡想辦法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跟自己出來的這些隨從的許老三則是急了。
夢澤洲季家的人今天晚上就要來許家談論結親的事情。要是今天晚上之前不把人帶回去,可就誤了大事。
眼看這娘倆要走,許老三趕忙追了過去。
“哎喲我的老姐姐喲!沒時間了,趕快讓我把公子帶走吧。”許老三在許母面前沒有半點架子。
當年許母還是大小姐的貼身丫環的時候,許老三就沒少挨她欺負,當然也沒少受她恩惠。
許母則是自顧自的拉著自己的兒子往前走。
頭也不回的對許老三說道:
“你著什麼急?我兒子剛洗刷冤屈不得回去換一身好衣服。我這個當孃的不得讓兒子吃頓好的。”
“我兒子要出遠門,我這個當孃的不得給他收拾點行李?”
聽了許母的話,許老三也沒辦法,只能朝身後一揮手,示意手下跟上。
來到縣城外的牛家村,回到了那記憶中十分熟悉的茅草屋。
許辰安的身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放鬆,看到這由樹枝圍成的農家小院兒,看到這略顯破敗的茅草屋,許辰安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家。
這就是自己住了十五年的家。
徐某到家之後便去屋裡翻出了一身青色的文士袍,這件文士袍洗的有點發白,卻已經是許辰安最好的衣服了。
“衣服換上,娘去給你烙大餅吃。”
許辰安接過衣服,點了點頭。便回屋換衣服去了。
而許老三和一眾家奴則是乖乖的待在院子裡。
不一會兒屋外的灶臺便被許母升起了火,許母拿出不捨得吃的白麵和一些煮熟的流油的黃色番薯揉在一起。
揉成了黃澄澄的麵糰,然後用擀麵杖擀成了一張張大餅。
然後鍋中不放油,直接將大餅放在大鐵鍋中烙。
很快,陣陣的香甜氣息便傳了出來。
當許辰安換好衣服走出來後,許母已經露出了幾張金黃的番薯白麵的大餅。
許母將剛剛烙好的三張大餅放到木盤上,遞給了許辰安。
“乖兒子多吃點,以後你吃的就是山珍海味了,下次再想吃孃的這甜餅子也不知道得什麼時候。”許母笑著說道。
作為被許母養育了十五年的兒子,許辰安怎麼能看不出自己的母親如今在故作輕鬆。
許辰安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拿起手中的大餅,開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這可是白麵混合著番薯烙出來的大餅,又香又甜。許辰安也是逢年過節才能撈著吃這一口。
“慢點吃,別噎著,拿回屋慢慢吃。”許母將一碗甘甜的井水遞給許辰安。
許辰安笑著應了一聲,然後拿著井水和大餅走進了屋裡。
許辰安的茅草屋中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還有幾大箱子的書。
許辰安坐在書桌前,繼續狼吞虎嚥的吃著自己母親做的大餅,吃著吃著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這十五年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許辰安的腦海。
自己的母親為了供自己讀書,接了給人洗衣服的活計。
為了讓自己能在過年吃上一頓白麵,甚至不惜冒著大雪去河裡鑿冰洗衣服。
直到如今自己的母親手上依舊是遍佈著凍裂的傷口。
許辰安了解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何嘗願意和自己分開?
含辛茹苦養了十五年的兒子,又怎可能輕易拱手讓人?
許辰安明白,自己的母親是個要強的人,就算是累死也依舊會供自己讀書,許辰安也知道啊,雖然他們母子倆的生活清醒了些,但是自己如今已經長大了,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假如沒有這次李文鵬仗勢欺人,官商勾結,把自己當替罪羊,毫無顧忌的欺辱,自己差點兒被砍頭…
假如沒有這次的事情發生,自己的母親也不會捨得讓自己離家吧…
和許辰安猜的一樣,正因為這次的事情才讓許母認清了一個道理,那就是:
在這個時代沒有地位,無權無勢,就算你想好好生活。就算你卑微到骨子裡,也依舊會有那些不長眼的人,不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徐某想讓自己的兒子好好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自己的兒子改變平民的身份,獲得權勢,獲得名望,獲得地位,獲得財富。
她這個當孃的沒用,只能透過別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兒子。
之前他不齒許家的許多行徑,所以才脫離許府,獨自撫養許辰安。
而如今許辰安已經長大,這次迴歸許家乃是為了讓許辰安去當贅婿。
而此時正在烙餅的許母,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到鍋裡,滴落到餅上。
“兒啊,娘沒用。娘沒辦法保護你。回許家就回吧…當贅婿就當吧…總比和娘在一起,不知道哪天被那些富家紈絝給害死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