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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
直到聽到女孩的安慰，馬洛尼警官才敢再次睜開眼睛。他小心翼翼地瞥了麥琪一眼，發現他的眼球沒有像以前那樣試圖離開他的臉，他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場混亂遠未結束。牆上還有一些半融化的洞，穆里根先生的樣子非常可怕。他還在呼吸，他的頭沒有從瑪吉腿上的位置移動，但警官問喬是否能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不僅在身體上，在精神上也是如此。
謝天謝地，耳邊有一位深不可測的智者，他一定會有答案。
“他會沒事嗎?”
“他只是筋疲力盡了。”瑪吉平靜地回答。“幾天的休息和充足的營養應該足以促進完全恢復。”
“那就好。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他們會照顧他的。在那之前，我們得小心地把他和你，轉移到電梯裡。鈦加固的槍桿應該會讓槍手更難再次射擊。”
“你的警惕是值得讚揚的，但是沒有必要。我已經對付過侵略者了。”
“啊。這就是那個眼睛的事嗎?”
“是的。”
馬洛尼一想到像瑪吉這樣的人對罪犯造成了多麼可怕的傷害，就不寒而慄，但他仍然需要把剩下的東西帶進來。
“你能告訴我他或她的屍體在哪裡嗎?”
“你錯怪我了，格蘭特·馬洛尼警官。我沒有殺槍手。我只是確保他再也不會危及其他有知覺的生命。”
“你不介意我這麼說的話，真是……太仁慈了。”
“我向你保證，這不是憐憫，"她冷冷地說。
一股寒意襲上軍官的脊背，但他鼓足勇氣堅持了下來。
“我……我還是要逮捕他。這是正當的程式，諸如此類。”
“我理解。凱文·貝克目前在超級摩天大樓2561-A第五十六層的三號電梯裡。”
“那不是……幾公里遠嗎?”
“是的。準確地說，是4.5公里。”
“該死的。好了。”
馬宏升一時吃了一驚。從那麼遠的距離穿過幾堵牆擊中目標是相當了不起的壯舉，儘管這個女孩如此迅速果斷地反擊的能力也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無論如何，他試圖將嫌疑犯的處境通知他的同事，但發現自己無法這樣做。他的耳機沒有反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並檢查了一下，才發現它被炸成了一堆沒用的塑膠和電線。幾乎他所有的電子裝置都處於類似的狀態，毫無疑問，這是馬赫拉斯拉克所做的事情的副作用。這很不幸，但並不著急。不到一兩分鐘，增援部隊和醫療服務就到達了現場。
當他在走廊裡等著的時候，警察暗自慶幸這些公寓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好。在緊急情況下，他最不需要做的就是處理恐慌的平民。如果有人敢在“眼睛的事情”中伸出頭來，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糟糕。值得慶幸的是，這座摩天大樓的居民沒有意識到這起謀殺未遂，如果一切順利，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牆上的洞可能會讓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
一群群手大小的蜘蛛狀維修機器人從牆上湧了出來，忙著掃描走廊。微型機器用某種絕緣泡沫填充腔體，用聚合物噴霧將其密封，然後在其上噴漆。他們甚至清理了幾滴血。一旦他們完成了，就沒有任何物理證據表明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在清理之前，他們確實記錄了一切。維修機器人主機將編寫一份事故報告，其中包含各種影象和分析，這將使當地執法部門能夠虛擬地重現犯罪現場。
當然，事情不會就此結束。馬洛尼熱情高漲，想要對這個神秘的槍手展開調查。有那麼多問題，他都等不及要解決了。這個凱文·貝克是誰?他為什麼要射殺麥琪?他知道他的目標是誰或什麼嗎?更重要的是，他從哪裡以及如何得到一種能在那麼遠的距離上進行精確摧毀的能量武器?除了解開謎團之外，這位簡單的警察也感到了機會的刺痛，這激發了他的野心。如果他能偵破這個案子，他就有機會得到晉升，從事真正有意義的警察工作。
不幸的是，對於這位有抱負的偵探來說，當三個人從電梯裡走出來時，大多數難題的答案都來到了他的面前。從他們的制服和笨重的武器來看，他們絕對是軍人。左邊的是一個薑黃色頭髮的女人，當她看瑪吉的時候，她似乎退縮了。右邊的是一位面板黝黑的紳士，他正在一個戴在手腕上的控制檯上打字。中間的那個人是三個人中最緊張的，而且正如警察正確猜測的那樣，是級別最高的。他年紀大了，頭髮花白，留著濃密的小鬍子和平頭，兩人都因年齡和壓力而變得灰白。他的左眼和左臂都裝上了非常明顯的機械假肢，傷疤累累的臉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他真的不想待在那裡。
馬洛尼的腎上腺素仍然有點高，所以他做出了一個相當冒險但負責任的決定，與這些全副武裝的陌生人對抗。
“待在原地，表明身份!”
他一隻手舉起，另一隻手拿著槍套，向他們喊道，三人停下了腳步。後面的兩名士兵舉起了手，但沒有拿武器。指揮官示意他們退下，並立即作了自我介紹。
"戈登·阿徹少校，第206帝國突擊部隊，由超自然驅逐機構直接指揮。這是我的下屬，二級靈能特工莎拉·約翰遜和上士達米安·貝內特。奉皇上之命，我命令你離開這個話題。”
馬宏升猶豫了。雖然他們的外表和行為都很像，但這三個人很有可能是冒牌貨。然而，他們擁有的武器絕對是真的。即使他們不是軍隊，一旦事態演變成暴力，他也無法阻止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是的，先生。”他明智地退到一邊。
三個士兵從他身邊走過，一句話也沒說，少校一邊走一邊拍了拍馬洛尼的肩膀，安慰他。年輕人可以發誓，他聽到了“幹得好，孩子”這句話，儘管這位高階軍官的嘴唇沒有動。儘管如此，阿切爾少校、約翰遜探員和技術官斯帕克斯還是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麥琪。
“《觀察家》麥格拉克?”負責人大聲說。
“我們又見面了，戈登·阿切爾少校，”姑娘平靜地說。“你為什麼親自來找我?”
那人做了個鬼臉。他確信這個該死的怪物清楚地知道他為什麼在那裡。但是，如果事情就是這樣發展下去的，那麼他別無選擇，只能接受。
“我是來帶你去一個隱蔽的地方。現在是我們面對面交流的時候了。”
那女孩抬頭看著他們，面無表情，毫無感情。
“我拒絕，”她直截了當地說。
“恐怕我必須堅持。”
AJ和Spa
ks向Maggie舉起了武器。
“這種做法是不明智的，”她平靜地告訴他們。“我必須履行我的義務，任何阻止我這樣做的企圖都將受到適當措施的打擊。”
然後她又把喬的頭抱在膝上，慢慢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專業嗎?我們開始爆破還是怎麼?”班尼特問道。
“不要開火。”他命令道，然後又轉向那個女孩。“這些義務是什麼?”
“確保喬的安全和健康。”
“我們可以提供出色的醫療援助。”
麥琪抬起頭來，旋轉的眼睛裡透著敵意。
“他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
“我向你保證，貝克中尉不是按我的命令開槍的。”
女孩的怒火一時緩和下來。那句話裡沒有絲毫欺騙的意味。她以為——顯然是錯誤的——狙擊手被告知要射殺她。回想起來，他自己採取行動是有道理的。當她“找到”他時，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動搖，甚至不穩定。它暴露了一種缺乏信念和自我懷疑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剛剛執行任務的職業士兵身上。然而，這並不能成為他和少校的藉口。
“根據你們軍隊的法律，現場的指揮官在法律上和道德上對其下屬的行為負責。這包括不服從命令或翫忽職守的行為，在這種情況下，你的失敗是你無法預見或防止這些行為。”
“我知道，該死!”他喊道。“我知道。我甚至不應該這麼做，但你殺了中尉是在逼我。”
“凱文·貝克沒死。”
“便……伯耐特?”
斯帕克斯迅速檢查了手腕上的控制檯，然後回頭看了看。
“他的神經植入報告沒有生命體徵，長官。”
“你絕對確定?”
“嗯，從技術上講，它根本沒有傳輸訊號，但唯一的辦法——”
“白痴!少校喊道。“你先告訴我吧!”聯絡二隊，讓他們快點找到他!”
“三號電梯，在五十六樓。”
三個士兵都盯著剛從後面走過來的警察。
“這是馬格斯之前告訴我的，先生。”
如果那個女孩沒有不小心把她視線範圍內的所有電子裝置都炸了，基地的監視小組就會知道的。
“嗯，你聽到他說的話了!少校又吼道。"去找那個混蛋，把他弄回基地，我就能抓住他那該死的包皮把他吊起來"
“這就去，先生。”
“便和伯耐特?如果你再這樣做，女王，幫我一把，我就把我的靴子塞進你的屁股，讓你的呼吸散發出鞋油的味道。”
“……是的，先生。不會再發生了。”
“探員，保持你的防禦，”他轉向下一個探員。“讓我們等一等，看看中尉的情況如何，然後再放鬆。”
緊張的幾分鐘過後，麥琪就像和喬單獨在走廊裡一樣，少校終於聽到了其他隊員的迴音。他們發現那個不聽話的神槍手還活著，神志清醒，但蜷縮在電梯的角落裡，語無倫次地尖叫著。他還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隊醫不得不給他注射鎮定劑，以便迅速而安靜地將他帶回基地。很明顯，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以至於頭骨上的晶片被炸了，儘管他的精神受到的傷害的嚴重程度還有待確定。
“你到底對中尉做了什麼?”少校問麥琪。
她面無表情地回答說:“我在他的頭腦中植入了對槍支的嚴重恐懼。”
換句話說，狙擊手之所以處於這種糟糕的狀態，是因為他腳下的行動式粒子炮被丟棄了。阿切爾聽了不太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的狙擊手不再適合執行任務了，但馬洛尼得知這就是那個女孩所做的一切後，顯然鬆了一口氣。鑑於她之前的評論，警察正在想象更糟糕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他決定解決這個問題。
“馬格斯，你不是說你沒有仁慈嗎?”
“我沒有。我以義務所要求的方式進行了報復。不多不少。”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攻擊了，但這樣一來，槍手就間接地、無意地傷害了喬。透過剝奪他開槍的能力，她確保他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然而，她意識到她沒有解決問題的根本原因。那個男人看上她是因為他被命令這麼做，可能是出於意外。如果她讓事情保持原樣，那麼類似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或者更糟的是，軍隊可能會以喬為目標來接近她，而她已經表現出她無法做出比光速更快的反應。麥琪也沒有傻到認為，如果她與3BE的軍隊展開公開的敵對行動，她就能保護他。
簡而言之，儘管她憎恨他們的所作所為，但她最好的選擇是接受這些好戰計程車兵最初的提議。
“戈登·阿切爾少校，”她抬頭看著軍官。“我重新考慮了我之前的立場，希望就一項長期互不侵犯條約進行談判。”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他捋了捋鬍子幾秒鐘才做了決定。
“很好。安排一次正式的聽證會需要時間——”
“沒有。和你在一起。就在此時此地。”
她想趁熱打鐵，就像古人說的那樣。
“……好吧，但事後我無論如何都要向上級彙報。”
“這是允許的。”
"貝內特，封鎖地板，確保沒人打擾我們。當你在那裡的時候，告訴當地的執法部門，我們已經處理好了情況，並撤離該地區。”
“是的，先生。那救護車呢?”
他們倆看著那個女孩和她腿上受傷的男人。
“沒必要，”麥琪說，然後又要求道，“取消你的武裝直升機。我能聽到它在外牆上盤旋的聲音，它的引擎的頻率讓人很不舒服。”
技術專家向他的指揮官投去質疑的目光，得到了堅定的點頭作為回應。他忙著執行他的命令，而那個女孩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喬從地板上抱起來，帶他進了他的公寓，把他放進了吊艙。他需要休息、營養和安全，這些都是被附身的機器所能提供的。她真的應該早點做這件事，但他的病情穩定，她對離開他感到很內疚，所以她推遲了。
麥琪看著豆莢和喬掛在一起，暗自笑了。她覺得自己似乎更好地理解了為什麼人類對自己的意圖如此模稜兩可。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情緒化，還因為他們的感覺經常與理性的一面不一致。她就在那裡，準備坐下來和一群暴徒談談，在他們做了那些事後，她幾乎無法忍受他們的樣子。這是最好的辦法，但一想到這一點就令人反感。作為一個千百年來只靠邏輯生活的生物，這種內心的衝突對她來說是新鮮而陌生的。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針對個人的。現在還不是發洩感情的時候，所以瑪吉做了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做的事。
她強行改變了自己的精神狀態，使自己處於空檔狀態，然後帶著平靜的微笑走了出來。她一言不發，毫不猶豫地把牆面和地板上的一些材料硬塞進一套基本而優雅的混凝土傢俱裡。中間有一張寬桌子，一邊放著三把椅子，另一邊放著一把，第五把靠牆。接受了暗示，士兵們在女孩對面坐下，而警察——順便說一句，他真的懷疑他是否應該在那裡——扮演了證人的角色。
“好吧。重申一下，我是阿徹少校，這兩位是貝內特上士和約翰遜探員。我們是應三級學員的要求聚集在這裡的因為大約十分鐘前貝克中尉不服從命令開槍了"
“《觀察家》麥格拉克，”女孩也正式地介紹了自己，“不過我必須堅持讓你叫我麥格斯。”
“我們走著瞧吧。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你的動機是什麼，所以你為什麼不幫幫我們，告訴我們你為什麼來這裡?他開門見山地說。
“我正在談判一項互不侵犯條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女孩微微歪了歪頭，臉上那詭異的笑容絲毫沒有動搖。
“不，我不知道，戈登·阿切爾少校。也許你應該更加謹慎地提出問題。”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人，先生。”警察從旁邊說。
士兵粗聲粗氣地呼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要進入這個現實?”
“去研究它，”她簡單地回答。
“為了什麼目的?”
“我是一個求知者。這就是我的工作。”
阿切爾少校嘆了口氣。老實說，他不確定自己期待的是什麼，但他不可能相信這個看似無害的反應。坦率地說，他根本不想談這個。不幸的是，三班學生突然變得非常苛刻，他不想冒險把她放了。每當他們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時，這種人通常會變得非常敏感，如果阿切爾少校從面紗後面知道他的宇宙實體，他認為他知道，那就不會有好結果。他可能早就想挑起一場爭鬥，但那是在他知道他的對手實際上並沒有死，只是……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之前。
因此，就像麥琪自己一樣，他不得不無視自己對這件事的感受，盡他所能，最大限度地利用這一混亂局面。
“一旦你從我們這裡獲得了所有的知識，會發生什麼呢?”
“不確定。我很可能會轉向下一個未知領域。”
“假設你這樣做了，你繼續從各種世界和維度學習東西，直到你知道一切。然後什麼?”
“這樣我就會獲得無所不知的知識，我的目的也就實現了。”
看起來超級書呆子的終極目標是成為無所不知的人。雖然這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前景，但少校確實相信這是一個動機。
“你說你想要一個互不侵犯條約。為什麼呢?他改變了話題。
“為了確保喬的安全和健康。”
“你為什麼這麼在乎那個隨便的傻瓜?”
“我對他有義務。我不會透露細節，但我知道，我有義務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免受傷害。”
”,對吧?所以，從理論上講，如果我們拒絕你的協議，試圖征服他或你，你會怎麼做?”
“我會透過我認為必要的任何手段進行報復。”
“什麼意思?”
“按嚴重程度排序，它們分別是談判、賄賂、網路戰、蠻力、心靈攻擊和分裂。”
“哦,請。你揮揮手就能把我們扔進一兩堵牆，為什麼還要費事說話呢?”
“因為，阿切爾少校，儘管可以用警棍代替談話，言語卻永遠保持著它的力量。語言提供了表達意義的手段，對於那些願意傾聽的人來說，語言是對真理的闡述。艾倫·摩爾，1983年。”
士兵們面面相覷，對這句出自幾個世紀前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晦澀名言感到困惑。
“哦!我明白了!”馬洛尼在一旁喊道，然後立刻想起了他所處的情況。“我現在要閉嘴了。”
“好的，”少校禮貌地沒有理會他的話。“事情是這樣的，我參加了五十多個和你們這類人有關的任務。你想猜猜看，其中有多少人是在喝茶和騎腳踏車的時候愉快地聊天結束的嗎?”
“……這是諷刺，不是嗎?”女孩注意到。
“很好，”他繼續說。“看來他們叫你《觀察家報》不是無緣無故的!”
有些人可能會質疑這樣對三等學生說好話是否是個好主意，但少校覺得這是必要的。如果這個女孩的自我如此脆弱，以至於會對這樣一個微弱的挑釁做出消極的反應，那麼她很可能在一瞬間變成一個十足的克蘇魯。和這種反覆無常的生物的任何協議都絕對不可能持久。謝天謝地，麥琪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生氣。恰恰相反。她笑得更大了，眼睛眯了起來，雖然很難說這是一種嘲弄還是一種歡樂。
“確實。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諷刺的微妙之處。我相信我很快就會掌握這個難以捉摸的概念。”
房間裡沒有人能分辨出她是真的這麼說，還是隻是在自嘲。
“拋開這些干擾不說，”她收緊了表情，“我現在明白你對我懷有敵意的原因了，阿切爾少校。你對我的本性有根本的誤解。”
“哈!這樣會很好。好吧，讓我們聽聽。你和我遇到過的其他有知覺的噩夢有什麼不同?”
“我是有秩序的人，不是混亂的人。”
“好吧……”
聽了這句話，老兵慢慢地點了點頭。他不太確定該如何理解那句話。他向AJ和斯帕克斯投去質疑的目光，但他們似乎和他一樣毫無頭緒。唯一一個似乎聽懂這個三等學生在說什麼的人，是站在一旁點頭的警察，但是少校不太相信他是否想聽他的見解。有可能是麥格拉克把他套在了它的套裡，如果阿切爾要被用勺子餵牛糞的話，他寧願從源頭抓起。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用接下來的56個小時來充分解釋這些宇宙力量之間的區別。為簡潔起見，我將總結一下我的觀點。有兩種型別的宇宙實體——兩種派別，因為沒有更好的術語。那些越界進入這一實相的人通常生於混亂之中。他們渴望毫無意義的破壞，經常參與故意的欺騙，並鼓勵惡意違反義務。像我這樣從秩序中產生的人，有著截然相反的情感。”
“那又怎樣，你就是那種難以形容的恐怖嗎?”
“你很擅長諷刺，”她指出，然後繼續說下去。“但沒有。按照你的標準，我的一些親戚會被視為暴君、壓迫者和奴隸主，儘管他們很少像我這樣跨越面紗。他們更喜歡從另一邊遠端控制事物。這樣效率更高。”
“我聽到的都是，‘我不像其他有情的災難。’這不是一個合理的論點。”
“我知道單憑我的話是無法說服你的，所以我請求你在考慮我的行動的同時，也考慮我的話。”
少校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仔細一想，貝內特上士和約翰遜探員的報告確實證實了她的說法。是的，馬赫拉特拉克造成了幾次輕微的破壞，並表現出一些異常現象，但沒有什麼值得他的團隊報復的。他的意見也非常清楚地表明，該實體知道它們的監測活動，但它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來阻礙它們的調查或掩蓋自己的行動。它表現得如此規規矩矩，真把少校趕跑了。看著她讓人感到不安，因為他們不知道事情會在何時何地發生。在某些方面，這種持續的監視比通常用過度火力解決問題的方式更有壓力。他並不想把一兩座摩天大樓夷為平地，只是為了把這東西開回原處，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有些高興的，因為他那愚蠢的下屬給了他一個做事的藉口。
阿切爾少校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超自然驅逐機構要他對這個怪物採取如此消極的觀望態度。通常情況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讓他用武力制服三級威脅，即使他們非常清楚這樣做會導致嚴重的附帶損害。這樣的命令是在這樣一種觀念下下達和執行的:除非迅速處理，否則從長遠來看，這些怪物會造成更大的傷害。然而，在所有這些情況下，所討論的實體已經表明它們對有知覺的生命極為敵視。
這次顯然不是那樣的。事實上，可以說它的存在利大於弊。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它都突顯了3BE數字銀行服務中潛在的災難性漏洞。能夠在任何外國勢力或邪惡的個人濫用它之前把它修補好，這幾百磅的“幽靈錢”是值得的。“實際上，這是輕描淡寫的。這種貿易在價值上如此扭曲，是徹頭徹尾的犯罪。
問題是，也許，僅僅是也許，到目前為止束縛少校手腳的那些限制是為了避免不必要地激怒一個“有秩序的人”而設定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怎麼不知道這些東西顯然是有派系的呢?”這些都是令人不安的問題，儘管疲憊計程車兵已經預感到了答案。是因為超自然驅逐機構是由一群自私的笨蛋管理的，他們認為自己寶貴的秘密比無數人的生命更重要。誠然，有些事情是人類永遠不應該知道的，但並非所有的宇宙實體都是瘋狂和謀殺的集合體，這種想法似乎不屬於其中之一。
阿切爾尷尬地沉默思索了幾分鐘後，下了決心。
“好吧，我實話實說。”
“你不是說你叫戈登嗎?”
那人的思路隨即被三班第一次真正的諷刺打斷了。這句話毫無來由，馬宏升不得不忍住笑聲。特工約翰遜只是茫然地看著，而斯帕克斯畏縮著，扭動著他的手，好像在表示它需要修理。至於少校，他深吸了一口氣，巧妙地假裝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對這個契約有什麼想法?”他問了一個大問題。
麥琪舉起手，上面出現了一張不祥的羊皮紙。士兵們已經看到她這樣做過一兩次，所以他們預料到了。少校拿起那張變出來的檔案，仔細地看了一遍。它毫不含糊地詳細說明了這個女孩到底想要什麼。她希望獲得3BE公民身份，以及隨之而來的所有權利、特權和保護。它含蓄地要求軍方避免對瑪吉和她的熟人採取敵對行動。作為一個女孩，她也在下一行明確地列出了這個條件，同時也把喬包括在內，消除了合同中的任何迴旋餘地。作為回報，她承諾不採取任何對帝國及其人民有害的行動，除非她現有的義務另有要求。
正是這最後一句告誡，促使少校提出了一些問題，現在回想起來，他確實應該更仔細地研究一下。
”喬·穆里根。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拒絕回答。”
這是麥琪第一次這麼做。她喜歡傳播知識和資訊，因此毫不猶豫地回答任何和所有向她提出的問題。然而，暴露喬是她的錨，他們的存在是聯絡在一起的，只會讓他處於更大的危險之中。突擊隊員們已經意識到，她已經透過他復活了自己，毫無疑問，他們計劃在事態演變成暴力的情況下消滅他，以防止這種情況發生。如果他們也知道沒有喬，麥琪會變得非常虛弱，他們就有可能立即去找喬。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少校不祥地說。“繼續，談談你一直在做的這些約定。我想，如果有人愚蠢到違背自己的承諾，一定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吧?”
“是的，會有後果的。”
“具體是什麼樣的後果?”
“我將被迫完全廢除這個協議，使我免於承擔它的義務。”
一陣短暫的沉默，少校等著姑娘繼續說下去，這時才意識到她已經說完了。
“……就這樣?”他問，想確定一下。
“是的。”
“看起來有點……輕，是不是?”
“這是對一方違反協議條款的合理回應。”
“嗯，是的，但你是該死的三級。你不應該活活剝了他們的皮，或者吃掉他們的靈魂什麼的嗎?”
麥琪平靜的微笑變成了她平常那種隱約沾沾自喜的傻笑。
“你說什麼，夥計?”她借用了卡倫的話。
“……嗯?”
“這種暴力行為不會帶來任何好處，也不會推進我的目標。這是對時間和精力的濫用，我努力避免浪費時間和精力。除非我的其他義務要求我這樣做，否則我認為沒有理由採取這種手段。”
“那簽訂協議和合同還有什麼意義?”他惱怒地舉起雙臂。
“據統計，如果以正式的方式提交協議，人們遵守協議條款的可能性會增加153%。”
她不完全確定為什麼會這樣，但她無法反駁這些資料。這並不是說她不能簽訂靈魂契約。她只是覺得在與人類打交道時沒有必要使用它們。喬的情況也是如此。他和麥琪之間的超自然聯絡既不是由他們的交易強制執行的，也不是依賴於他們的交易。即使是他用鮮血簽署的檔案，除了讓他對整件事感覺好些之外，也沒有什麼作用。好吧，它將作為一份官方記錄，如果瑪吉的同齡人或長輩詢問她的行為和活動，事情就會變得容易一些。
“可是，有什麼能阻止你食言呢?!”弓箭手。
“我沒有這個選擇。一旦我同意了一項義務，我就必須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它。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拒絕那些我不願意或不能遵守的條款。”
好吧，而且她會把審判者亞格拉克塔惹毛的，但她認為提起長老的名字會不必要地把事情複雜化。
“說得好像我能相信似的!”她對面的男人吼道。
“你的信仰或不信仰都不能改變事實，戈登·阿切爾少校。”
這些平靜的話語幫助這位老老兵意識到他可能有點太激動了。他在心裡退了一步，提醒自己，這種交易真的不在他的權力範圍之內。事實上，他和他的團隊被禁止與三級實體達成任何協議。這樣的事情應該是顯而易見的，但他的上級卻明確不允許。考慮到他今天被告知的情況，阿切爾意識到，這可能不僅僅是老闆們的冗餘徹底。
“無論如何，我無法同意你的要求，無論是個人還是代表我的國家。就像之前提到的，我得先把你的建議告訴我的上司，然後再給你答覆。”
“我理解。我感謝你。”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的感激是毫無根據的，一點也不值得感激，”他嘲弄地回答。
“你在開玩笑，但我覺得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一次啟發性的相遇。再見了，戈登·阿切爾少校。”
“哼。”
三人突擊隊從座位上站起來，迅速離開了現場。他們擠進電梯，登上一個外部著陸平臺，他們的武裝直升機在那裡等著他們。
“斯帕克斯，你什麼都錄下來了，對嗎?”少校在上樓的路上問道。
“是的,先生。”
不僅是影片和音訊，還包括它發出的各種可測量輸出。這是他在臨時會議期間沒有說出口的工作。至於約翰遜探員，她在那裡保護她的團隊免受任何潛在的心靈感應攻擊。面對三級敵人，她不會堅持太久，但至少可以為她的盟友爭取足夠的時間反擊。這個傻瓜當然鬆了一口氣，因為事情沒有發展到那種地步。正如她在審訊過程中的沉默所表明的那樣，她沒有感覺到任何可疑的靈能活動。
除了麥琪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一直對她使眼色，但那在當時已經是意料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