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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晚上白微瀾吃完飯就睡了過去。

大伯母傍晚送來的藥酒太醉人了。這藥酒方子是蘇大夫給的,對活血化瘀很有奇效。

大伯父農閒時去村子外的採石場做小工。石子尖銳,磕磕碰碰容易擦傷,家裡經常採些草藥蛇蟲泡藥酒。

大伯父嗜酒,尤其寒冬臘月喜歡辣刀子似的烈酒,所以自家釀的酒格外燒喉。

大伯母說一次性不能多喝,白微瀾口頭上答應,實際不覺得農家自釀酒能有多醉人。

結果多喝了兩杯就頭腦昏昏沉沉,瞌睡來了。

不過幸好大伯母沒把泡酒罈子抱來。要是白微瀾看見酒罈子裡泡翻肚皮的草藥蛇蟲,年夜飯都能吐出來。

臨近年尾,這幾天宴緋雪都很忙。白微瀾壓著心底的疑問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他大把時間都躺在床上養傷,腦子裡把這輩子的事情都過了一遍。

這裡一日三餐圍著火坑,日子慢悠悠又煙火熱鬧。

他明明才住幾天,卻好像在這裡住了好幾年。

從前他在京城的肆意放縱,倒成了恍惚模糊的夢境。

現在的日子也美好的像個泡沫,在他複雜、荊棘遍佈的心底獨自升騰。他像是一個掩耳盜鈴的小偷,忽視猜忌憤懣的利刺,想偷偷將泡沫禁錮在心間私有。

有些東西不碰、不刨根問底,日子好像會朝好的方面發展。

白微瀾躺在床上養傷的幾天,小栗子怕他無聊,在雪地裡抓了小麻雀捧到白微瀾面前。

凍僵腦袋的麻雀到了暖和的房裡,開始嘰嘰喳喳的撲騰翅膀。

三個孩子在房間裡折騰抓鳥。嘻嘻鬧鬧不斷,清冷的房間也有了生氣。

這父慈子孝的場面,白微瀾只欣賞片刻。不一會兒就覺得孩子吵鬧的讓他頭疼。

最後還是他親自下場捉鳥,再找了一根麻線,麻線一頭綁在鳥爪子上,一頭栓了根小木棍,丟在了小栗子懷裡。

麻雀被綁了腳,沒了自由,撲騰高飛又被扯了下來。如此反覆多次,最後麻雀也撲騰累了,乾脆翻肚皮躺在地上裝死。

小栗子捧著麻雀默默不語,小心地摸著麻雀羽毛,最後把麻雀放了。

木窗開了個縫隙,麻雀就從稚子手心飛了出去。

“麻雀飛走了,它現在可以飛的好高!”

“哎呀,麻雀飛走了,好不容易抓住的,這就飛了!”放鶴懊惱嚷嚷道。

小栗子安慰道,“放鶴哥哥,麻雀是你親戚,到時候過年的時候它就會回來走親戚的。”

小栗子的走親戚,不過是宴緋雪哄孩子玩的。

冬天鳥雀尋不到食物,過年期間,村子家家戶戶油水重些,後屋簷剩的泔水捅也多了些雜糧。自然會吸引一些山雀來覓食。

“我是鶴,才不是麻雀的親戚。”放鶴道。

兩人就這麼爭起來了。

倒是白微瀾聽著孩子的話,神情有些深思。

他一直都沒問這兩個孩子和宴緋雪是什麼關係。

開始他以為是宴緋雪買的僕從,但是相處幾天下來,又不像。說是親人,宴緋雪卻並不多加管束孩子。

“放鶴,你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放鶴得意道,“那當然,燕哥哥給我取的當然好聽。”

“那,穀雨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放鶴大大咧咧道,“當然啦,因為撿到穀雨那天剛好是穀雨。”

“我還以為穀雨是他家親戚。”眉眼乍看還是有一絲相同。

放鶴最忌諱別人說這點,顯得就他一個外人似的。不過白微瀾不知道,他便用原諒的口吻道,“我們兩個都是燕哥哥撿來的。”

“他會這麼好心?”

白微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開始懷疑自己調查的訊息是否有誤。或者自己三年積壓的陰暗情緒把人想的太壞了。

放鶴一副看白眼狼的眼神,狠狠瞪他,“燕哥哥不這麼好心,你早就餵狗了。”

“哦,現在是燕哥哥的好心餵了狗。”

白微瀾抬手就想打著孩子,手還沒伸出去,就扯到傷痛處。之前脫臼剛好,又狠狠打了一架,這回倒是沒十天半個月痊癒不了。

“嘶,滾出去,我這傷是為哪個白眼狼受的。”

放鶴吐了吐舌頭,“我去告訴燕哥哥,說你罵他白眼狼。”

白微瀾眼皮抖了下,“誰說我是為他,明明是你小子惹的禍。”

“小慄兒,把放鶴丟出去。”

小慄兒一直摸著空空的手心發呆。他還沉浸在剛剛飛走的麻雀,過年會不會來的想法中。

被突然點名,他懵懂抬頭,然後雙手朝放鶴張開,“放鶴哥哥,出去吧。”

放鶴知道白微瀾說的是對的,只能抱著小慄兒,回頭道,“口是心非,嘴硬是討不到媳婦兒的!”

白微瀾聳肩,慢悠悠招手,“幫我把門關好,謝謝。”

孩子出去後,屋子立馬安靜下來。

白微瀾睜開眼皮,怔怔望著帳頂走神,黑眸漸漸陷入一種難掩的躁意與希冀中。

不知道宴緋雪趕集什麼時候才回來。臨近過年,要買的東西很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挪騰回來。

窗外雪色亮堂,落在帳內,照亮了白微瀾糾結掙扎的眼眸。

不一會兒,他還是穿衣服,下床了。

躺久了,出去走走也倒是正常的。

不過,他這一走,便順著石板路走到了村口。

一路人有人朝白微瀾打招呼,也有好奇白微瀾的,總之像是看新奇玩意兒看著白微瀾。

白微瀾倒是沒感覺,對這種好奇探究的視線很適應。

在京城的時候,走哪裡都呼朋引伴,鮮衣怒馬,朝他丟來的絲絹手巾數不勝數。

耳邊朔風微涼,撕碎的雪花打著旋飄落,放眼望去,遠處山巒覆雪,近處阡陌柔白。

“洗淨鉛華……”難怪宴緋雪現在和京城氣質判若兩人。

不過白微瀾這種閒適自洽的心情沒持續多久,就聽見路邊下的土坎上有兩個婦人在議論。

冬天,也不是全然沒有活計幹。

不怕冷的村民,會刨開土坎積雪,在石子雜草中,可以採摘些天葵。當地人叫做貓屎,是一種草藥,根莖部分入藥可清熱解毒。

“你發現了沒有,小慄兒可是跟燕哥兒的男人沒有半分像啊。別人都說這孩子是不是那男人的都說不準。”

“燕哥兒那張臉,誰看了不心動,那麼多人提親他都沒動心思,想來就是等著這個男人回來的。”

“你是聽誰說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前天進城和王金鳳一趟牛車,王金鳳就順嘴提了一句,然後一車人都覺得這事兒,必定有蹊蹺。”

“王金鳳啊,她的話現在能信嗎,人家燕哥兒好心幫她孃家人付藥費,結果她到處說燕哥兒耍弄心機,黃鼠狼給祭年沒安好心,讓她和孃家人離心。”

“我看這王金鳳才沒安好心。

不過,孩子這事兒,倒真不好說,夫妻兩人分開三年,男人回來孩子都有了,誰也不好說這裡面的故事到底怎麼講的。”

“啊,呸呸,誰啊!”

兩個婦人正交頭接耳,頭頂上方突然塌下一塊積雪,塞了兩人一嘴雪沫。

雪掉進脖子,刺激的兩人在原地抖了抖。

一抬頭,正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雪色揉進了眉骨,顯得冷徹又鋒利。

“大嬸兒,你家男人前幾天進窯子喝花酒去了。你還在雪地裡摳銅板?”

白微瀾說完又看向另一個婦人,“你家男人昨天去隔壁村偷東西去了,當場被抓住,你還不知道?”

這話沒頭沒尾的,那兩個婦人被白微瀾說的頭腦一怔,臉上的雪也不拍了,幾乎齊聲道:“小後生,講話要有證據的!”

白微瀾拍了拍手掌,“不錯哦,還知道講話要有根據。”

那兩個婦人神情訕訕,望著白微瀾有些理虧。

“再聽見你們亂嚼舌根子說我家是非,那就別怪我動手打女人了。”

白微瀾剛剛和村裡最橫的王家人幹了一架,現在村裡人看著他都犯怵。

看著白微瀾走遠後,兩人都鬆了口氣。

“這個男人是誰啊?”

“生面孔,估計是燕哥兒家男人,你沒看見?剛剛那神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是啊,不過被戴綠帽子,事關男人臉面不怪他怒氣。”

“哎呀,那咱們是不是真多嘴舌了,這男人真發怒打燕哥兒了怎麼辦。”

白微瀾確實很生氣,寒風嘩嘩耳邊過,不知不覺就衝到了村口。

剛好,趕集回來的牛車剛在村口停穩,宴緋雪揹著揹簍下來了。

一車人放眼望去有,劉嬸兒、林大娘、還有宴緋雪大伯母等人。在一眾樸實的村婦中,宴緋雪像是山間雜草叢裡開的最豔麗明媚的花。

雖然他衣著在白微瀾眼裡堪稱寒酸,舉止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風流儀態。這是宴緋雪刻意遮掩也掩蓋不住的媚骨,反倒多了一種挺拔玉質,讓人忍不住想細細把玩收藏。

“喲,燕哥兒,你家男人來接你了。”

“這有男人了就是不一樣啊,今後重物雜糧燕哥兒就不用自己背了。”

宴緋雪面對打趣只笑笑,看著槐樹下黑臉杵著的男人,約莫是等久了?

“怎麼了,誰又惹咱們白少爺生氣了。”

白微瀾恍然回神,看著近在眼前的豔麗五官,視線落在那盈盈波光的眼眸中,眉頭忽的皺起,自嘲似的偏頭,“我自己犯賤。”

宴緋雪不由地正視他,“嗯……具體說說?”

白微瀾有些氣笑了,嗤了聲後就沒動靜了。

宴緋雪見他定定立在原地,整個人眉頭擰著,似自己和自己較勁兒。

風雪落在他頭頂,睫毛上都溼濡了,黑眼珠子透亮又寒涼。

宴緋雪輕輕牽過手腕,那手腕受驚似的下意識後退,但宴緋雪卻用上了一分力道,拉著人慢慢往回走。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

白微瀾看著交握的手腕一時愣神。氣息被擾亂了,喉嚨滑動,只覺得胸腔熱意滾動,熱氣從嘴角冒了出來,“我,我,我是想說……”

“嗯?”

宴緋雪似覺得白微瀾這樣子侷促有些趣味,還細細打量起來緊張的五官,最後視線落在了薄而緊抿的唇角上。

他莞爾一笑,“你想說你怎麼犯賤?”

白微瀾一哽,覺得宴緋雪真的太沒心沒肺了。不過轉眼一想,這樣子的性格也不錯,對什麼都毫不在乎,自然也不畏懼人言。

他冷著臉道,“我還怕你聽見村裡人議論不開心,看來是我想多了。”

宴緋雪道,“什麼議論?”

看著白微瀾欲言又止的神情,宴緋雪了悟,頓了頓道:“說孩子不是你的?我給你戴綠帽子?”

“我為什麼會不開心?這,不是應該你不開心嗎?”

白微瀾氣炸了。

“對,我就是不開心。”

宴緋雪輕笑道,“可你為什麼要不開心?我們只是表面……嘶~”

他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反手緊握,白微瀾緊緊的盯著他。

白微瀾一口氣梗在咽喉裡,眼睛都燻紅了。

“我就是犯賤,還怕你聽見議論傷心,我還想給你養孩子!”

他說著,用力掙脫手腕一甩,寒風吹起一縷青絲貼在下顎旁,神情緊繃又顯得自暴自棄。

“我就是犯賤,你滿意了嗎?”

低吼攪著飛雪嗚嗚聲,破碎不明又盡息送進宴緋雪耳朵裡。

宴緋雪睫毛眨了下,望著男人繃直的背脊,沒有言語。

半晌後,他攤開手心,有寒風颳來,“我手冷。”

白微瀾蹙眉,眉眼傲骨垂下的落寞無法遮掩。

“算了,快點回去吧。”

宴緋雪沒動,把手心伸直,放在白微瀾面前,笑盈盈道,“你可以幫我捂一下嗎?”

白微瀾咻地抬眼,可還未睜大又壓下眼簾,只留睫毛顫顫,接了一片雪花溼潤了眼尾。

他動作僵硬的握住宴緋雪的手心,乾燥熱意的手心握住涼涼的手指,白微瀾嘴角抿了抿,寬大的手掌小心挪動,嚴絲合縫包握住了溫涼。

他自言自語:“手好小。”

好像沒了夢中的柔嫩細滑,手心反而多了粗糙的薄繭,但握在手裡卻能撥亂他的心絃。

讓他忍不住摩挲手心的薄繭,心臟融融又帶著莫名的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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