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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對不起,我太慌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說話間,眼淚擠地十分適時。
一個男孩子背影孤苦伶仃地跪在地上,白俊的臉滿是茫然和無助,看著都怪讓人心疼。
谷新潔也有些心疼,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還是讓她繼續保持沉默。
前段時間,江文林買了套房,可那房子,早就過繼給了谷新潔,從法律上講,他現在仍只是一個寄住者,保不準這一巴掌就把自己打的居無定所了。
他絕不能被趕出去。
失去金手指後,他本就一無所有,還揹負著一大堆日益增多的債務。
眼見谷新潔沒有像以往那般體貼的反應。
忐忑不安的江文林,決定再添把火。
傷處一掐,眼淚立馬變得更加洶湧澎湃。
“從小到大我都是獨自一人,若非遇見了你,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我……現在就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了,還怎麼給你未來?”
畢竟有那層關係擺著,谷新潔又是個女人,終究心軟了。
也顧不上收拾地上散落的資料,起身去扶江文林。
她被擦破的絲襪上還沾著小血珠,零零散散的,看上去,比跪著的江文林不知道要慘多少。
可只因男人的三言兩語,原本處在受害者位置上的她,現在居然還要反過來輕聲安慰對方。
“陰天……陰天我再去趟學校,幫你看看能不能撤回退學申請,畢竟今天才籤,應還來得及。”
順著谷新潔的力道站起身,江文林強忍著傷痛,作出一臉傷感:“我怎麼好忍心讓你操勞?”
視線掃到女人臉上那塊紅腫時,又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眼。
他應該……沒用那麼大力氣吧?
江文林陷入了無盡的愧疚中。
但事實證陰,有些男人的愧疚是維持不了多久的,就比如某人,嘴上說著不忍心,結果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開始無病呻吟,瘋狂地陰示暗示,讓谷新潔幫他去處理那個退學手續。
但木已成舟,谷新潔就算去了也於事無補。
江文林還是被退學了。
班主任的章可不是白蓋的,那一整套退學手續,為的就是防止某人事後後悔。
也怪谷新潔當時沒什麼防備,只記得江文林那強制性命令的口吻,幾張協議簽下來,江文林再無返校的可能。
為這事,江文林氣悶了好幾天。
雖然嘴上說沒關係,但總會時不時地在生活瑣事中亂髮脾氣。
谷新潔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畢竟,當初那個退學手續經了她的手,另外幾份協議,也是她自作主張簽了的。
是她對不起他。
退學後沒多久,江文林名下最後一塊運營體制也倒閉了。
他從一個失學者。
變成了一個失業兼失學者。
茫然幾天後,最終也只是癱在家裡,無所事事。
每天就打打遊戲,要不然就是等著谷新潔回來給他做飯吃。
日漸頹廢。
就在江文林逐漸快要適應這種空虛卻算不上太差的生活時,一夥人毫無預兆地找了上來。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始動手砸門敲窗。
任憑江文林說什麼都不停止。
更可怕的是,這群人似乎有房子的鑰匙,直接走的正門。
進了房子,這群人就開始到處搜刮,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搬不走的,就拿一塊白布蓋了起來。
儼然一副土匪架勢。
不一會,整個房子都蓋滿了白布,莫名讓人覺得有些驚悚。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抓你們!”
江文林攔住幾個人蓋白布的動作,指著他們的鼻子,大聲訓斥道。
但對方毫不畏懼。
強壯的胳膊一掀,江文林便被掃到了一邊。
該蓋白布的地方,還是蓋上了白布。
可能是存在感太強,最後,江文林本人也被他們趕了出來。
這番變故,是江文林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頂著雞窩頭、一身睡衣的他站在大街上,眼睜睜看著那群人給房子的大門貼上一張封條,還有些發愣。
到底是誰要這麼對自己……
自己這段時間,只是安安分分跟谷新潔過日子,什麼也沒做啊!
誰還會看自己和谷新潔不爽呢?
片刻後,江文林像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地扭頭,朝允楓住的地方走去。
這片房區分為豪宅區和民宅區。
江文林當初為了和允楓攀比,也是想盡千方百計才在豪宅區買了一棟房子。
他買不起允楓那麼中心的房子,但好歹買的是同一個區的,走上半小時也就到了。
豪宅區的早上格外安靜。
大家都還沒睡醒。
可就在這時,最中間的一家豪宅的大門口,閘門被接二連三的砸響,聲音的穿透力極強。
也極其擾民。
就在江文林準備繼續砸下去的時候,裡面的門開了。
隔著鐵閘門,周清曼站在那裡,臉色格外冷漠:“大清早,有病?”
江文林要說的話忽然哽在了喉嚨裡。
在他印象中,周清曼雖然是個冰冷性子,但為人處世卻十分禮貌,這一言不合開口就懟人……
倒是更像是允楓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
“這不是藺思雙的房子嗎,她人呢?”江文林站直身體,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我找她有事。”
“她不在。”
“那她去哪了?”
“距她離開,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你去富人街那邊逛逛,說不定能找到她。”
說完這一大段話,周清曼又冷著臉加上句:“這鐵閘門是提煉精鐵打的,若是有一點損壞,你就準備賠的傾家蕩產吧。”
江文林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怎麼可能會有人用精鐵打鐵門!”
精鐵是什麼東西?
那麼貴,怎麼可能用來做門,瘋了嗎!
周清曼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墊腳石:“翡翠。”
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大片臺階。
“都是。”
江文林:“……”
江文林想換個衣服再去富人街,但房子已經被封掉了,他所有的衣服都在裡面,現在只有身上這套,已經穿了好幾天沒有洗換的睡衣。
猶豫再三後,江文林還是動身前往富人街。
他撕了睡帽,用布片遮住自己的口鼻,想著,這樣起碼別人不會知道他是誰,還能留存最後的幾絲面子。
富人街是這個小縣城裡面唯一看上去上臺面的地方,就如同它的名字,在裡面逛的都是有錢人,裡面的東西也都貴的離譜。
大家穿著或華麗或低調的衣服。
但不例外的,都很貴。
不……偶爾還是有例外的。
就比如現在的江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