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_言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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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片刻，夏希希開始發訊息。
【聽歌，看書，看電影】
【什麼歌？什麼書？什麼電影？】
【喜歡什麼歌就聽什麼歌，書和電影也一樣。】
【你喜歡的】
這一下，夏希希開始遲疑了。
今天的言澈似乎很不一樣，好像特別不開心，要不然也不會找她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
偶爾心情鬱悶，或許能聽聽歌緩解一下。
可真的難過了，不是聽歌看電影就能緩解的。
想到這裡，夏希希開始發訊息。
【要是真的不開心，建議你找朋友聊聊，把影響心情的事情說出來】
訊息發出去，久久沒有收到回覆。
她把手機放下，拿起桌邊的書開始看起來。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瞄向手機。
言澈的行為不太對，突然離開了，回來之後給她發訊息的行為也有點反常。
聽說隔壁別墅暫時沒人，只有他一個。
想到這裡，夏希希又想起上週五最後一次見到言澈時的景象。
那天，下課鈴聲響起之後，她收拾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言澈就在那時喊住她，可等她回頭望著他，他卻一句話也沒說。
那時，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有很多話說，張了兩次嘴，可最後什麼都沒說。
再看看沒有動靜的手機，看著隔壁明亮卻安靜的別墅。
猶豫一番之後，還是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看到夏媽在樓下後，想著夏家提起言澈就激動的樣子，她決定還是先瞞著夏媽去見他。
……
藉著出來散步的藉口，夏希希順利來到隔壁別墅。
按響門鈴之後，言澈很快就從裡面出來。
近距離看著言澈，才發現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也有些不修邊幅，像是遭受了不少打擊。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她看見言澈眼裡閃著她看不懂的神情。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最後言澈沒說話，退開一步，請夏希希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剛進客廳，夏希希就看見客廳裡擺著一些老物件。
那些老舊物件和別墅的精美裝修顯得格格不入。
此時言澈從她的身邊走過，直接坐在地上，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
夏希希跟著坐下來，視線落在其中其中一本冊子上。
一時好奇，夏希希探手去拿。
剛把手落在冊子上，準備拿過來看看，就被眼尖的言澈一把按住。
手背一熱，夏希希觸電一般抽回手。
言澈似乎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接觸，愣了一下。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
“這本冊子不能看，其他東西你可以看看，但是要小心一點。”
說著，言澈把冊子拿走，放到夏希希夠不著的地方。
這一下，夏希希不動了，只是看著。
看著的言澈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寶貝，她還是別動這些東西，免得弄壞了。
她很清楚言澈此時的行為和小心翼翼，會留起來的老物件，都是帶著回憶的。
一定是不能丟棄，不能損壞的東西，才會如此寶貝。
就像她爺爺留給她的二胡，誰也碰不得。
夏希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看著言澈。
看著言澈手裡的東西，忍不住好奇問道“那個童鎖是你小時候戴的嗎？”
言澈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輕輕摩挲著小小的童鎖。
“這是我爸媽專門找人為我定做的，形狀是我的屬相，上面還有我的名字，也是這些物件裡面最老，和我一樣年歲。”
說完這話，言澈像是想到什麼，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傷痛。
看著他有些憔悴的模樣，夏希希小聲說“你的名字是單名一個【澈】字，澈字寓意乾淨而透亮，又有隨性瀟灑之意。”
“他們一定希望你也能像這個字一樣，希望即使不在你也能開心瀟灑。”
聽到這話，言澈轉過頭望著她，神色不明。
“開心瀟灑？那你呢？失去至親以後，能做到開心瀟灑嗎？”
話一出口，夏希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就算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安慰的。
她比誰都知道失去至親之後的那種感覺，不算悲痛欲絕。
只是聽見某幾句話，看見某樣東西，站在某個街角，吃到某種美食，都會想起某人。
然後被放置在記憶深處的回憶，傾斜而來。
回憶告訴你曾經擁有過最好的一切，現實告訴你已經失去最好的一切。
那一刻，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難受。
那一刻，最喜歡的食物變得沒有味道，美麗的風景也不過如此。
那一刻，感知不到世間的所有幸福，好像失去了快樂這種東西。
……
“對不起！”
沉默良久，夏希希只說出這三個字。
她好像讓他更難過了。
“你不用說對不起。”
說著，言澈一樣一樣把東西放到旁邊的盒子裡。
他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想傾訴。
想把夏家對言家做的事情都說出來，想知道她的反應，想知道她會用什麼態度對他。
他甚至想問如果他對付夏家，她會怎麼做？
他沒說，因為所有人都告訴他：夏家縱然有錯，可他爸媽一樣有錯。
還說世界上每天都會有人撐不下去，可都硬生生撐下來了。
就連這一次回到老家，拜訪當年幫過他的阿叔，阿叔都告訴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還說他爸媽當年雖說做生意失敗，欠了些錢，只要把錢還了，日子照樣過。
可偏偏選了那絕路，自己解脫留下他。
阿叔還讓他好好過日子，說希望他平安喜樂。
平安喜樂！
似乎很簡單，可是忘不了那年債主上門，忘不了那年爸媽突然沒了。
他一直在想：這一切都是夏家害的。
所以毫不掩飾對夏家的怨恨。
直到那個活得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就那樣沒了。
有一天突然上著學，學校裡就在傳：夏茜茜死了！
小時候對於死的感受並沒有那樣強烈，只是爸媽不在了，身邊沒人了，後知後覺覺得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而夏茜茜的死，來得更深刻。
他當時是難過的，難過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那樣沒了，看見夏家痛苦，他一點也沒覺得開心。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神經·病，一面痛恨著夏家，想要做些什麼發洩自己的恨。
可另一邊，他也明白夏家是生意人，商人重利，無可厚非，仔細說起來沒有恨的資格。
而現在，夏希希的出現，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好，忍不住想要接近。
可她是夏家人，他心有芥蒂。
因為各方面原因，他在接近她，疏遠她之中反覆跳躍。
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