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歐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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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蕭羽在歐陽家莊園裡閒逛的傢伙當中，大他兩歲的叫歐陽晟，文質彬彬的有股儒雅之氣，比較成熟穩重，謙和安靜。

而小點的那個叫歐陽策，明顯跟上官晟是兩個極端，是個搗蛋調皮，古精靈怪，一肚子壞水的小鬼頭，再長大點的話，出去恐怕也是個紈絝禍害。

歐陽家的莊園古韻悠長，佈局精巧，倒是挺別緻的。

只是蕭羽跟著轉了轉，他的心思始終都不在這上面，他一再思謀著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去歐陽家的禁地書樓瞧瞧。

自從來了歐陽家，蕭羽一直感覺心癢癢的不行，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深深地吸引著他，令他不能自拔。

但既然是來提親，歐陽家豈有不讓歐陽萱和蕭羽見面的道理？

所以很快，在蕭羽來到歐陽家後院的一個小橋流水的亭子中時，一直陪著蕭羽的那個調皮鬼歐陽策在對他做完了各項的試探和考察之後，就突然跑的不見了人影。

而歐陽晟這才提出要帶蕭羽去一個叫‘清音閣’的地方。

清音閣在歐陽園林的最深處，那裡巨樹參天，曲徑通幽，霧氣渺渺，沿途花木繁盛，一里桃花競相綻放，奼紫嫣紅，仿如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僻靜之所。

穿過那一里桃花盛開之地，沿著一條小道進來之後，蕭羽只覺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眼前霍然開朗後，附近不遠處有一汪小湖，小湖正中屹立著一座造型別致，典雅脫俗的閣樓，閣樓正門中央有一牌匾，上書“清音閣”三個古篆體的文字。

這會兒，一陣悠揚的琴聲自那閣樓中傳出，顯得靈動飄渺，意境悠長。

歐陽晟聽著這琴聲，似是忘了繼續給蕭羽做指引，竟是靜立原地，不覺沉迷其中。

但蕭羽聽著這琴聲，卻是臉色微變。

那琴聲之中，竟含有一股精神能量波動，似是要將人拉入一片與世無爭的桃源仙境之中，讓人產生身臨其境般的美妙體驗感受，帶有侵略性。

可實際上，那也只是會將人帶入幻境和想象的畫面之中，蕭羽的精神受到這股能量波刺激以後，靈魂宇宙會自動凝聚一股精神能量來抵擋那陣琴音帶來的影響，才不致蕭羽像歐陽晟那樣陷入痴迷狀態之中無法自拔。

但蕭羽卻能夠直觀感受到他的靈魂宇宙會受到一股精神干擾。

那種感覺並非是有什麼蘊含精神能量的產物或靈魂造物所發出的波動，那是一種帶有主觀能動因素的靈魂波動，會根據琴聲音律的起伏波動而隨之產生變化後，從而透過聽覺分辨進入人的大腦，與腦波形成共振。

越往那琴音的源頭處接近，那種干擾的感覺就越強烈。

同時蕭羽心中也非常驚奇，那清音閣中有人竟懂得將精神能量應用於彈琴演奏之中，這還是頭一回遇到。

而且，那種感覺彷彿是有種遇到同類的錯覺，讓蕭羽好奇想一探究竟。

於是蕭羽消耗了幾點精神能量值，將那股精神干擾抵擋之後，又快進了幾步，來到了清音閣門口。

咦？

就在這時，琴音噶然而止，那清音閣內倒是傳出一聲帶著訝異的輕咦。

吱呀！

隨即，那清音閣的門便被人緩緩地拉開，頓時露出一張出塵清麗的容顏。

眼前的佳人身穿一套古典白衣長裙，漆黑亮麗的長髮不加任何色澤的修飾，如一汪流瀑，五觀精緻，瑤鼻珠唇，眉若遠山，眸燦若星辰，乍一看彷彿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當她靜靜站在那，美目流盼這際，氣質淡泊高遠，更顯出塵脫俗，看其本人素顏姿容，與照片上相比，真人更獨特出眾。

這個女子，正是歐陽萱。

在蕭羽打量這個照片上的女人時，此時歐陽萱開門之後，亦在打量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此人給她的第一印象，且不說長相英俊挺拔，站在那身姿筆直，有股堅毅之姿，雖一對明亮深邃眸子中帶點頑世不恭，恣意不羈，但細細凝視下，其眸子深處卻帶著一股欲讓人探究的寂寥與孤獨。

這個男人安靜時給人的第一印象感覺，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奇男子。

而且，更令歐陽萱訝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並未受她所彈奏‘桃仙謠’的絲毫影響，依然神志清明如常，完全非是那站在不遠處她堂哥歐陽晟那痴迷沉醉的不堪表現能夠與之相比的，令人印象深刻。

此時，歐陽晟終於回過神來。

似是覺得自己失態，在堂妹面前的表現有點糟糕丟臉，歐陽晟紅著臉，忙快步走了過來，向蕭羽介紹道：“蕭羽，這便是我堂妹歐陽萱！”

“我見過她的照片！”

蕭羽轉頭看向安靜的歐陽萱道：“你好，我是蕭羽！”

“你好，我也聽說過你！”

歐陽萱聽對方介紹名字，才想到這便是歐陽家欲與蕭家聯姻的物件，雖然從家中各方面得來的資料所知，對方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但歐陽萱心境卻依然如故，並未起絲毫波瀾，還是那般淡然如水。

歐陽萱知道自己的底細，蕭羽並不意外。

不過他意外於這個女人的涵養與心境確實非比尋常，哪怕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眼神和表情也卻未有絲毫表現出嫌惡或鄙夷之類，依然平淡溫和。

“你們聊，我還有點事！”

因為還對之前的失態耿耿於懷，歐陽晟站在一邊有些尷尬，隨意找了個藉口就快步離開。

“請！”

歐陽萱側了個身後，十分有禮貌地做手一引，便引著蕭羽進了那閣樓。

蕭羽進來後，只覺閣樓寬闊敞亮，內部古典風格濃郁，簡單質樸，廳中還飄著一股異香，聞著會讓人精神清明安寧，煩燥俱消。

左右簡單打量一眼，這廳中牆壁上掛著一些古樸的字畫，同時其它各個方位都有規則地立著一個木案，案上擺放著各類不同的古樂器，整體給人感覺很奇怪，構成某種陣法形狀。

大廳正中，有一個呈梯狀的圓臺，只有兩層臺階，臺上中間立著一個不過膝的木案，案下前後放置著幾張軟墊，而案上角處擺放著一套茶具，旁邊一個小書架，上面置著幾本古籍，正中則是一架造型如尾羽，質感顯得滄桑古樸，看來有些年代歷史的七絃古琴。

歐陽萱請蕭羽進了這樓閣，就請他坐到那二階石臺中的木案前方賓客座的位置上。

只是沒有凳子，只有軟墊，蕭羽見歐陽萱跪坐在了一張軟墊上，也學她的樣子跪坐了下來。

不料那軟墊材質特殊，柔韌度尤佳，跪坐在上面並不會磕到膝蓋，也沒有想象中的不適之處，反倒挺舒服的。

歐陽萱待客也並沒有向蕭羽做出詢問，她自顧取出茶具，用早燒好的開水沁了一壺茶後，並給蕭羽倒了一杯，然後伸出素手，輕輕推到蕭羽面前：“請用茶！”

禮儀方面，歐陽萱做的簡直無可挑剔。

“謝謝！”

蕭羽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頓覺唇齒留香，回味悠長，不自覺便一氣將那杯茶一口喝下。

其實那茶杯很小，常人一口就能喝完。

蕭羽放下杯子後，歐陽萱又主動為他添上一杯。

她放下茶壺，自己也輕抿了口茶後，這才平靜地道：“我平常不問世事，不喜外出，不喜奢華，就喜歡在一些清靜之地撫琴練字，誦詞讀書，修心養性，嚮往那順天自然的無為清靜之道，自不欲與俗世他人結下姻緣，亂了心境……”

歐陽萱的語氣很淡，一直很平靜，但言辭中卻直言表達了她不想嫁人的心跡，蕭羽自然是聽得出來。

其實在蕭羽心中，他也根本就沒有想過在這些事。

要不是歐陽家有他需求的東西，但因獲得的難度較大，恰因一張照片讓蕭家和歐陽家陰差陽錯地達成聯姻的意向，讓他有了獲取的機會，這才虛與委蛇應下，否則誰能左右得了他的意志，更遑論他的婚姻大事？

既然歐陽萱開門見山了，蕭羽索性也直接了當，道：“我們本不屬同一個世界的人，就算產生交集，我也不希望產生什麼結果，兩家聯姻這件事原本是因一個誤會而引發的連鎖反應。

而我原來的本意是你那張照片的背景，也就是歐陽家的藏書樓內的事物引發好奇，卻被他人誤會我是對照片上的你本人感興趣，再加上我找的人誤解我的意思，辦事不密，歐陽家為確保隱私不外洩壓下此事，但不想這也陰差陽錯地給兩家促成聯姻提供了由頭，所以總結起因，也算是我給你帶來了困擾，我向你致歉！”

聽到如此坦白的言語，歐陽萱臉上這才帶上了幾分驚訝。

想到之前第一眼看此人的觀感，歐陽萱又有點好奇，道：“你見到我的照片，卻對背景裡的事物產生興趣，但按他人對你的瞭解，這事很容易造成誤解，另外……”

說到這裡，歐陽萱那清麗絕倫的俏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紅暈，更顯明豔照人，道：“難道你在看到照片上的我以後，覺得我毫無魅力，無法吸引你，連照片背景裡的一樣模糊事物都不如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