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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個道士走在平武縣的大街上。平武縣的道士並不多,老君觀主持火雲道長和服侍他的幾個小道童,僅此而已。這個道士顯然不是其中之一,那麼在這個兵兇戰危的時候,一個道士來平武縣幹什麼呢?縣民們紛紛想著,看向道士的目光不禁有些怪異。
道士卻對百姓們怪異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走到蕩魔將軍府面前。說是蕩魔將軍府,其實也不過就是一處大宅院罷了。這是當初平武縣逃亡士紳留下,宋青書鵲巢鳩佔,直接據為己有了。
“煩請通報蕩魔將軍,便說故人來訪!”道士對著將軍府前計程車兵說道。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有神色怪異的看來道士一眼,和氣的說:“請稍等,我這就前去通報。”
道士一驚,詫異的看來士兵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在這邊荒小城中得義軍士兵,竟如此有禮貌。當今天下,義軍四起,其中良莠不齊,大多數義軍,名為義軍,其實與山賊土匪也沒多大區別。禍害起百姓來,比元軍也不承多讓!
眼下這些義軍戰士面對自己這個不知來歷的道士,卻表現的如此客氣,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蕩魔軍的不凡之處。也由此可見,這位蕩魔將軍還真是有些手段啊。
他卻不知,蕩魔軍從成立伊始,便被宋青書照搬後世革命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作為軍規,並且嚴格執行。行為做派跟這個時代的軍隊有著本質的區別。
不多時,士兵從院中走了出來,對道士恭聲說:“道長請跟我來,將軍有情!”
跟著士兵走進書房,道士抬眼便看見一個身著青袍的少年坐在首座上,正是宋青書。待宋青書揮手示意士兵出去後,道士才走上前去,行禮道:“白羊觀李志雲,見過宋師兄!”
宋青書連忙上前將李志雲扶起,笑道:“同門兄弟,李師弟不必如此拘禮。”
見宋青書來扶,李志雲便也沒有強行行禮,到底都是年輕人,卻是不想那些長輩,對禮節看的很重。
李志雲左右看了看,對宋青書說道:“師兄,此處說話可方便。”
“此處沒有外人,四周都有士兵把守,師弟有話儘管說。”宋青書淡笑道。
李志雲點點頭,壓低聲音說:“元庭四川行省,宣撫使阿布哈半個月前已經派萬夫長不花兒,攜五千精騎前來平叛。估計最多還有半月便到了,這不花兒智勇雙全,手下五千精騎全部來自成都行營,戰力絕非一般府城元軍可比,師兄當小心才是!”
宋青書眉頭一皺,低下頭微微沉思。他並沒有懷疑李志雲的訊息,成都白羊觀明面上只是尋常道觀,其實卻是武當的下屬機構,還不是一般的下屬機構。這白羊觀跟武當可是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據說,張三丰在開創武當之前,就曾在這白羊觀住過好幾年。後來,雖然離開白羊觀,另創武當紫霄宮,但跟白羊觀的關係卻是沒有放下。
宋青書身在平武,卻對成都局勢瞭如指掌,便是得益於這白羊觀的通風報信。要知道,白羊觀在武林中雖然不顯,但在百姓中卻是影響巨大。他在成都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下於老君觀在平武百姓心中的地位!
讓宋青書比較饒頭的是這個不花兒,他模模糊糊的對這個人有點印象。貌似這個傢伙跟著元庭丞相脫脫在鎮壓義軍的時候漏過幾次臉。
具體的戰績他當然就不知道了,元朝末年的歷史本就殘缺,大多記載的還是義軍將領,對元庭將領很少記載,更何況宋青書也只是在後世偶爾瀏覽過而已。你不能指望一個機械博士對歷史有多精通。
當然,就算如此,也足以引起宋青書的重視了,史書只會記載那些能夠影響整個時代的人物,凡是能夠在史書上露臉的哪有善與之輩?這個不花兒既然能被史書記錄在冊,只憑此一點,李志雲說他智勇雙全就沒有虛言!
輕輕按了按額頭,宋青書暫時將這個不花兒放在一邊,既然知道了,多加防備便是,就算這個不花兒手段非常,但自己也非尋常之輩,有心算無心之下,未必就輸於他!
“師弟一路辛苦了,我在後院備下酒菜,今日定要與師兄共飲一場,不醉不歸!”宋青書笑道。
“且不忙喝酒,我這裡還有一封書信,是宋師伯囑咐我儘快送到師兄手上的。”李志雲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宋青書。
宋青書一愣,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反元的事瞞不過宋遠橋,他也沒想過要隱瞞,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他卻不知,他作為武當三代首徒,甚至是未來的武當掌門,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會受到所有武當勢力的關注。
早在他剛到蜀中,豎起反旗的時候,白羊觀就聽聞了他的訊息,在打聽清楚這位蕩魔將軍就是自己的那位三代大弟子後,白羊觀立即就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武當報告訊息了。當然,他們倒不是向跟武當山彙報宋青書的行蹤。白羊觀還沒那麼無聊。
他們是以為宋青書在蜀中的行為是武當指使的,武當派準備加入到反元大業中了。作為武當在蜀中最大的下屬組織,對於上級這麼大的行動,當然要探問清楚才行。
而這段時間他們如此配合宋青書的行動,也是出於這個原因。要不然,單憑宋青書一個三代首徒的身份,哪鎮得住白羊觀?宋遠橋來了還差不多!
接過李志雲手中的書信,開啟一看,果然是宋遠橋的字跡。宋遠橋一如既往的嚴厲,在信中他首先嚴厲的訓斥了宋青書的膽大妄為,做事魯莽,絲毫不考慮後果。
其次,在用幾句話肯定了一下他的抗元熱情後,又告誡他雖然反元是每個漢家子弟的責任和義務,但卻要考慮方式方法,以他的年紀和能力根本不具備直接領兵反元的素質!
最後,則告訴他,要小心謹慎,兵兇戰危,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魂消。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如事不可為,應及早脫身,以保全自身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說,他已經放下武當一切事務,趕來蜀中,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合上書信,宋青書的臉色露出一絲微笑。雖然書信中通篇都是對自己的訓斥,但他還是能看出宋遠橋潛藏在深處的關心。
尤其是宋遠橋信中說已經放下一切武當事務,前來蜀中的話語,更是讓他頗為感動。這就是為了兒子可以放棄一切的父愛啊,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宋遠橋身上感觸到了。
只是,宋遠橋,越是如此,便讓宋青書越加的感覺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父親。畢竟,宋遠橋不是他的父親,他也不是宋遠橋的兒子。還被封閉在心靈空間中的前塵才是他的兒子,自己只是一個鵲巢鳩佔的現代人罷了。
他不願意呆在武當山有極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願意待在宋遠橋身邊,越是跟宋遠橋接觸,越是享受他的關懷,就會讓宋青書心中的負罪感越沉重。
“也罷,來就來吧,能夠跟宋遠橋在一起,想必前塵會很開心吧。”宋青書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