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歌姬
貓毛飛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發生什麼事情了?”言清拍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春喜鬱悶地嘆氣,道:“公主不是讓我蹲守落府嗎,但後面街上突然亂了,我著急忙慌地就跑進了落府。”
“你進了落府!”言清震驚。
“對啊!”春喜點頭,“公主不知道,這家也太奇怪了,外頭鬧得兵荒馬亂的,裡頭還搭著戲臺子唱戲。”
言清和寧磐對視一眼,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昨晚從春風當鋪的密室出來的時候,聽到的絲竹音樂。
落府在原文裡是趙楚昀的自戕之地,想到這,言清心口一顫,為什麼她腦中會浮現這個結局?落府自戕?
原文裡趙楚昀不是戰死的嗎?
她記得,趙楚昀二十三歲這年,邊境爆發喪屍疫病,當年犯亂的病情大量傳播,臨宋國家危亡,大廈將傾,女主溫柔又深陷敵窩,趙楚昀陷入了兩難之境,最終還是選擇前往邊境止亂,卻戰死在了沙場。
不對,不對!言清用力搖頭,趙楚昀是被自己捅死的!
可她不是才進入這本書,怎麼會捅死趙楚昀?
言清有些混亂了,十分的混亂!
她忽然很慌亂,難道她在逐漸忘記原小說裡的內容?趙楚昀的結局到底是怎麼樣的?
“言清你怎麼了?”寧磐見她神神叨叨,像是犯了癔症一樣,不由出聲喚她。
言清顫著手扶住了寧磐,大顆淚滴從眼角溢位,她感到呼吸困難,心痛得就要缺氧,因為她突然意識到,無論是哪種結局,趙楚昀都逃不開一個“死”字。
那一幕幕場景,並不是書本上的幾行文字,而是真真實實地出現在她腦中的場景,就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公主!”春喜被她的樣子嚇到了。
“這些天刀口舔血的危機日子實在太過真實,”言清搖頭,她緊緊握著拳頭,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一種空虛無力感油然而生,“竟讓我忘記了,你們都有既定的結局。”
“這要我如何接受,要怎麼接受啊!”
“都是假的!”
言清突然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嚎哭了起來,像是個找不著家的孩子,情緒一時爆發得太過厲害,竟直接昏厥了過去。
寧磐抱著她放到床上,診完脈後才鬆了一口氣。
“寧神醫,公主到底怎麼了?”春喜擔憂地問道。
寧磐搖頭:“沒什麼大礙,或許是純愛果的副作用,你別擔心了,她只是情緒太過激動,我去開個安神的方子,吃了就沒事了。”
春喜捂著胸口鬆了一口長氣:“嚇死我了,多謝寧神醫了。”
寧磐搖頭:“無妨。”
說是這麼說,但寧磐卻沒徹底放下心來,她情緒爆發的太過突然了,有什麼事情會讓她如此傷心?
一直到傍晚,言清才醒了過來,望著掛著絲綢的床幃,她眼睛一陣乾澀,鼻尖發酸,強壓下想哭的衝動,她重重撥出一口濁氣。
“公主你醒了?感覺有哪裡不舒服嗎?”春喜一直守在床前,此刻見她甦醒,心下終於放心了不少,“渴嗎?餓嗎?”
言清眼角滑落一滴淚,她搖了搖頭:“春喜,你說,要是明知道改變不了結局,那你還會去改變嗎?”
“結局?”春喜皺眉,“公主指的是什麼?”
“死亡。”
春喜眉目舒展開來,疑道:“公主指的是這個啊,可死亡就是改變不了的啊,每個人都會死,為什麼要去改變呢?”
言清愣神了許久,她突然輕笑了一聲:“你說得對,死亡都是既定的,但如何死,我們還是可以選擇的。”
“什麼意思啊?”春喜心頭狂跳,擔憂地看著她,“什麼死不死的,公主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言清起身,低頭拍了拍春喜:“我沒事,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見她朝屋外走,春喜忙跟著:“公主去哪?寧神醫說你勞役傷神,需要臥床休息的。”
“找寧磐,你就別跟著了。”
這落府是有必要探上一探的,她和寧磐約定了晚上出發,但這件事情還有必要和趙楚昀商量一下,本來正想出去找人的,谷伯來了。
言清便問:“谷伯,看到王爺去哪了嗎?”
谷伯笑道:“正好要與你說,陛下急召,王爺入宮了。”
“啊!”言清皺眉,“他要多久才回來?”
谷伯笑著打趣道:“怎的,才分開這一下,就開始想念了?”
言清咳嗽一聲:“不是啊,谷伯,是有事情要找他商量。”
“這樣啊,”谷伯點點頭,“不太確定,要是早的話很快就能回來,可如果晚的話,王爺可能就在宮裡歇著了。”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趙楚昀都沒回來,言清考慮著要不要改天,寧磐過來找她了。
“準備好沒,出發吧。”
言清拉住他欲走的身影:“我們要不等趙楚昀回來再去吧。”
“不成,”寧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明天是落家主的五十大壽,今晚正在佈置場地,我已經找到機會混進去了,機不可失啊。”
“可是......”趙楚昀剛說了不讓她擅自行動,她這要是走了,會出大事吧!
寧磐見她猶猶豫豫,便道:“行吧,你別去了,我自己去,剛好,我給小玉用了安神的藥,但今晚子時也該醒了,你留下幫我照看一二。”
“不成!”言清搖頭,“你一個人去多危險。”
算了,言清摸了摸胸口掛著的暗哨:“先說好,我們今晚只是去打探一下,別做多餘的事情。”
“小玉那,先讓春喜去照顧吧。”
寧磐誇張地點了點頭:“不過,這不應該是我要囑咐你的嗎?”
“行了行了,走吧。”
言清跟谷伯說了一聲,兩人便趁著夜色出發了。
趙楚昀剛一進門,落小星就迎了上來,他笑笑,問道:“蓉姑姑最近身子怎麼樣?”
落小星拉著他加快了腳步,道:“好著呢,明日祖父過壽,府上熱鬧,母親跟著氣色也好不少。”
趙楚昀點頭,隨著他往前走,突然眼尖撇著了一人,他指了指那邊問道:“那女人是做什麼的?”
落小星迴道:“哦,那是明日表演的歌姬。”
“歌姬?”趙楚昀眉頭皺得死深,一雙眼睛似乎要將那人的後背盯出一個窟窿來。
那邊言清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她拉了拉那比她命還薄的紗裙,往後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府邸,僕人們來來往往忙碌著,積極準備著明日的壽宴。
言清收回了目光,又皺著眉罵道:“這就是你說的機會?”
寧磐捋了捋花白的假鬍鬚,佝僂著身子咳嗽兩聲,才道:“孫女啊,明天可要好好表現賞錢多多啊。”
“孫你大爺!”言清拿著琵琶的手一擋,用力往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寧磐痛得呲牙咧嘴,壓著痛湊到她面前道:“等會兒找機會溜出來。”
和一眾舞娘們被帶到了客房,趁著各自收拾時,言清找機會跑了出去。
落府海棠花開的熱鬧,應是特意照料過的,每棵枝葉上密密層層開滿了,簡直不留半點空隙,就在那開得繁盛的海棠花下,站著一人。
今日他墨髮以玉簪高束,一身簡潔的青藍錦衣,瞧著就是玉面小郎君一個,不似之前看著的那般......帶著邪氣和殺氣,倒顯得乖了不少。
言清只一眼,嘴角就立馬上揚了起來,飛快地朝他奔過去:“趙楚昀,你怎麼在這?”
他不是進宮了嗎?言清又想到了落府自戕這個情節,莫非他在此處謀劃著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趙楚昀有些生氣,“還有,你這穿的什麼?”
“不好看嗎?”言清揚著眉看他,自己又低頭瞧了瞧,她一身碧綠的翠煙衫,搭散花水霧綠草抹胸裙,身披翠水薄煙紗,剪裁良好將將掐出她細膩的腰線,酥胸籠在細紗下,肌若凝脂,瞧著比平時嬌媚了些,也豔麗了些。
趙楚昀眸色閃動,他將手上的披風披到言清身上,給她蓋了個嚴嚴實實:“醜!”
“醜?”言清皺眉,嘴角耷拉了下去,她其實覺得挺好看的,但就是太勒了些,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突然又想到趙楚昀這大直男,她聳了聳肩,算了,跟他們古代人審美就是有代溝,但也沒拒絕,把披風拉緊了些。
“這不挺好看的嗎?”
哪來的聲音?言清往趙楚昀身後一瞥,就看見懶懶散散躺在草坪上的“老頭”,言清一下心裡不平衡了:“你倒是方便,一頭白髮,貼個破鬍子就變成年過半百的老頭了。”
寧磐衝她挑挑眉:“那啥,辦正事吧。”
言清點頭,想了想還是對趙楚昀解釋道:“本來要與你商量的,但谷伯說你進宮了,一直沒等到你,寧石頭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進來,想著不能浪費了,就出發了。”
寧磐也跟著打圓場:“行了,都進來了,就別怪她了。”
趙楚昀狠狠瞪一眼寧磐:“辦完事我找你算賬。”
他這是引火上身了嗎?寧磐撓撓頭,早知道就不多嘴那一句了。
“昀之?”
“昀之?”
不遠處傳來了呼喚聲,趙楚昀不放心地看了眼言清:“你們今天還是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你們先在這裡等我,我待會安排人送你們出去。”
趙楚昀往前走了兩步,言清不自覺跟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又要走啊?”
沒有他一起行動,言清總少了些安全感。
她開口,趙楚昀便停住了腳步:“這邊事情還沒處理完,我儘快。”
言清嘆氣:“好吧,你注意安全。”
趙楚昀點頭:“暗哨帶了嗎?”
“帶了,”言清忙從脖子上扯出那枚金色的小哨子,“在這呢。”
“好。”他說完這個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