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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站在衚衕中間向西張望,沒看見有人!林子家的西面只有兩戶人家,之後就是一個歪斜著的十字形的衚衕口了。向東看去就很長了,有二十幾家連線在一起,走到衚衕頭就是寬闊的馬路。過了馬路就是一堵延綿近十里的青色石牆,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工廠,也是林子他們這些男孩子最喜歡去的樂園。
林子沒有什麼猶豫的,就向著東方跑去了,八九十米的距離,只是一會兒見到了頭,過了沒有車子只有幾個行人的馬路。又順著高牆向著南面跑了一段不長的距離,到了一根由水泥製成的電線杆子跟前,由於它距離高牆很近,只有半米左右,就成了這些男孩子們借力爬牆最好的選擇了。林子手腳靈活非常熟練的就藉著這根電線杆子上了高牆,直接就跳了下去,那面是堆砌起來的高高的礦沙礦石堆,所以在馬路上看過去很高的圍牆,在裡面只有一米左右高,對於林子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果然,在面積很廣的礦石堆裡,小朋友們零零散散的在裡面瘋著、鬧著、玩著!林子嗷嗷叫著抒發著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表達的、已經充滿胸膛的喜悅,就衝了過去。裡面的那些孩子們一看,也都高興的迎了上去!
“林子,怎麼才來?”
“你是不是在家睡覺睡過頭了?”
“哈哈哈!今天你可是遲到了啊!”
“林子,我們大傢伙可就等著你了,你不來可就沒有意思了。”
“你來了,可東子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去他家敲門也沒有個迴音。”
“今天咱們人齊,有十五六個,林子,你說咱們玩點什麼?”
小夥伴們七嘴八舌、亂哄哄的就嚷嚷開了,給林子高興壞了,雖然沒有看見東子,有些美中不足,可並沒有影響了大家玩鬧的心,大家歡歡喜喜的玩了起來……
大家都有些累了,就躺著、趴著,在礦石堆上曬著太陽。
“林子,東子昨天好像被南礦區的幾個傢伙給欺負了。”小毅坐在林子旁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怎麼回事?”林子一聽就坐了起來,急忙問道:“你們誰知道怎麼回事兒?說說清楚。”
“他們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比咱們普遍大上一兩歲,咱們打不過他們,怎麼給東子報仇?”雷子說道。
“他們裡面有我一個同學,他說是東子不上道,和他們搶那幾個煙皮,東子雖然長得高大,終歸是年紀太小就吃虧了,據說不嚴重,只是胳膊腿上有些破皮了。他回家以後沒掩飾好,被他媽媽看見了,又捱了一頓揍不說,今天早晨他爸爸媽媽上班時就把他鎖在家裡了。”這是虎子說的。
在七、八十年代的孩子,可沒有現在孩子那般的嬌貴,特別是男孩子,在外面玩耍摔一下卡一下什麼的都很平常,孩子間的打鬧也不是都那麼的有分寸,受點傷簡直就是常態。而且受了傷基本上都是自己和小朋友間幫忙處理,一般就搽點紅藥水、大紫水什麼的,也就可以了。而且那個時候沒有訛人的,特別是孩子,不但不會訛人,還會盡量瞞著家人,怕家長知道就不放自己出去玩了。而且大部分家長,就算看見傷口,除非特別重,要不然也不會當回事兒!弄不好,家長們還能為了提高自家孩子的個人“素養”給自家孩子一頓暴揍!
這時候二小說話了:“要不等著晚上我哥回來以後,我跟他說說?看看他能不能領著幾個朋友幫咱們報仇?”
“可拉倒吧!你哥哥文子倒是比他們還大上一些,可瘦胳膊瘦腿的,那戰鬥力也是一般,別仇沒有報成,他再吃了虧!那樣的話,咱們這些東化工兩趟房的兄弟們的臉面可就都丟光了,再看見南礦區和生活區的那些傢伙咱們怎麼辦?繞道走?”
“小胖,你可別埋汰我哥,我哥別看著有些瘦,可他的個子可不矮,也是挺能打的!”二小不樂意了。
“你們兩個就別吵了,不能告訴文子、山子、大濤他們那些大孩子,咱們的事兒就得咱們自己辦!”小濤喊到。
“哈哈哈!你好樣的!有志氣!夠朋友!一會兒我就去南礦約一下,小濤你打頭陣領著我們往上衝。”斌子這麼一說,小濤馬上就蔫了。
“行了,你們這麼多人竟然對這件事兒都是一知半解?就沒有人好好問問東子?樂樂,你家與東子就是隔壁,也沒有看見他身上的傷是什麼樣子的?”
就看見一個小不大點,能有四五歲的小傢伙,操著還有些奶聲奶氣的聲音回到:“不知道啊!沒看見。”林子瞅了瞅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樂樂,不喝羊奶了?”
“不喝了,已經戒了。”他們兩個的一問一答,又惹得孩子們是放聲大笑。
“你們先玩著,我去東子家看看。”
“你怎麼進去?”
“從小胖家外面上牆,然後~”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小胖說道。
“怎麼?你爸媽在家?”
“沒有啊!”
“那就不用了,我順著你家靠大道邊上的外牆就能上去了,然後到前面廈子上,透過房脊我就到東子家了,再從樂樂和東子兩家之間的牆就跳進去,咱們也不是沒有這樣幹過。你們玩,我去去就回。”
林子說話間站起來就奔著青石牆走去,翻牆、過馬路、再上牆,可以說是一氣呵成!這就是那個年代一個六歲孩子的基本玩鬧能力,現在?別說六歲了,十六歲也是白搭啊!
當林子透過東子家和樂樂家之間的圍牆,跳到東子家院子裡時,就看見東子可憐兮兮的站在自家的房門之後,透過玻璃看著林子,原來他的媽媽知道單單把大門鎖上是沒有什麼用處的,這東子的攀爬能力可比林子還有強的多,所以,直接就把家裡的房門鎖上了。當時的房門都是木頭做的,上半部還是用木條做的田字口,裡面鑲嵌著四塊玻璃。這樣的房門通光性很好,當然隔音和保溫效果就很一般了。
林子和東子一見面都是很激動的,特別是林子,他昏迷以後去了冥界,感覺已經在那面生活很久了,估計怎麼的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也就是說,在他的意識裡,已經離開家幾個月的時間了,現在看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這幾天你上哪去了?我都沒有找到你?”東子上來就開啟了埋怨模式。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這些天我可是去了一個好地方,等著有時間我都講給你聽,我的故事可精彩了!”
“這些天?不就只有昨天沒有看見你嗎?你去哪裡了?”
“只是昨天嗎?不可能吧?好了!先不要說我還是先講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