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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正好遇上紅燈,沢田綱吉直接轉過頭,看著氣場萎靡像是一灘融化了的冰激凌的御山朝燈,伸手在好朋友的白毛上拍了拍。
“回去後向他道歉就好了。”沢田綱吉說道,好友的髮絲末端冰涼涼的,和他聯想到的融化成一灘的冰激凌的形象也重合了。
“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御山朝燈坐直身子,聲音不算太大,可在安靜的車內非常清晰,“才不要和他道歉。”
縱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沢田綱吉,眼睛也不禁變成了豆豆眼,深刻覺得幼馴染在某種程度上比他家的那些自然災害要難搞多了。
他抓了抓後腦的頭髮,最後果斷站在了御山朝燈的這邊:“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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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真的帶了御山朝燈去了那家甜品店,彭格列的身份在義大利這片土地上尤其好用,某個招牌甜點的主廚,原本已經打算睡下了,結果聽說來的人開的是掛了彭格列牌子的車,立刻起床親自制作出了甜品。
已經是深夜了,他們就沒有喝咖啡,但御山朝燈幾乎將每種甜品吃了一點,沢田綱吉無論看幾次都對好友吃甜品的能力表示震驚。
沢田綱吉自己在日本生活的時間更久,雖然現在在義大利久居,但口味還是更偏向日本人的清淡。義大利菜非常美味,但甜品也是歐美人一貫的高糖水平,有幾款沢田綱吉吃一口都會被膩地頭皮發麻。
而御山朝燈格外青睞那幾款,全部都吃掉了。
然後他們就一起回了彭格列的總部,沢田綱吉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帶好友回去完全沒有問題,但以好友警察的身份來黑手黨的總部,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已經向上司遞交了辭呈的御山朝燈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對沢田綱吉表示非常想去看看他平時生活的地方,後者便也沒了心理壓力。
兩人有幾年沒見面了,躺在一起一直聊到眼睛睜不開,才昏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御山朝燈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
昨天晚上睡在一起的沢田綱吉已經不見了,不需要猜都知道他是去工作了。而且前一天的時候好友也和他提過,今天還有點別的事要處理,下午的時候才能和他一起出門。
無業遊民的御山朝燈心情愉快的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了一圈,從床中央翻到了邊上,正打算滾回去的時候,忽然發現視角內有什麼不對勁。
御山朝燈睜開眼睛,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
書櫃,正常。地毯,正常。沙發,有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正在喝茶,嘴角掛著一絲讓人非常不安的微笑。
他看起來在三十左右的年紀,有著一張非常標準的南歐帥哥臉,穿了一身標準制式的黑色西裝,耳邊的鬢角有些特別的捲了起來。
御山朝燈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醒了。”
男人將放在旁邊的禮帽拿了起來,雙手正戴在頭上,皮鞋在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音,然後消失在床邊的地毯上。
他走到了御山朝燈的面前,將右手伸到御山朝燈面前:“既然辭職了,有考慮加入彭格列嗎?”
“我沒辭職,差不多後天我就該離開了。那邊的工作任務比較重,我不能離崗太久。”御山朝燈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他頓了頓,還是與對方握了下手,“……是,Reborn先生?”
Reborn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點:“啊,沒錯,就是那個會說話的嬰兒。”
御山朝燈很想用被子將自己矇住。
他第一次見到Reborn是在放學路上,那天綱吉有事沒能和他一起走,從便利店買了些食材準備回家的御山朝燈就被一個會說話的cosplay嬰兒攔在了路口。
對方自稱Reborn,非常客氣地邀請他加入‘阿綱的家族’,叫做彭格列的黑手黨組織。
而被‘嬰兒會說話’這件事吸引了全部注意的御山朝燈完全沒有聽進去,正好綱吉從天上掉下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御山朝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國中時期就聽說過彭格列的名字了,但入職後看相關資料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想起來。
看著九年前還是個嬰兒,九年後已經變成了比自己還要成熟高大的成年男性的Reborn,御山朝燈謹慎地握上對方的手。
“您……發育得很快。”他鄭重地說道。
御山朝燈接受的很快,除了國中見過嬰兒模樣的Reborn,後來他聽說幼馴染的家庭教師Reborn,都是當做重名處理的。
今天總算確定了這兩個人其實是一個,雖然從小接受科學教育,御山朝燈還是非常自然的接受了這件事,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大概是因為意外變成小朋友的成年人吧,比如帶著綱吉在遊樂園補習體育的時候,意外看到了某個幫派之間的秘密交易,被琴酒一棍子打暈,喂下了變成小孩子的那種藥。
Reborn壓低了帽簷,當著御山朝燈的面嘆了口氣,這樣的反應讓御山朝燈幾乎以為對方能聽見他在想什麼了。
“真是難怪你們會成為朋友,簡直是一樣的……”沒有說完那個形容,Reborn像是變魔術般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了兩個袋子,放在了御山朝燈的腳邊,“換衣服,阿綱在外面等你。”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御山朝燈在他關上門的瞬間整個人向後倒去,劇痛一瞬間佔據了整個身體,他痛得蜷縮起來,額頭上冒出了大量的冷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試圖用可以控制的痛楚來抵制那突如其來的額外痛苦,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痛感才漸漸地褪去。
御山朝燈困難地眨了眨眼,生理性的淚水將視線模糊了一半,他支撐著身體起來,看著有些狼藉的右手手腕,這已經是他最近第二次看到自己血的顏色了。
昨天都還沒有這樣過,今天彷彿忽然到了某種臨界點,分明地告訴他,已經到了落幕的時候了。
他開啟Reborn送來的袋子看了一眼,裡面放著一套正裝,他記得昨天綱吉說,今天有一場非常不錯的拍賣會,想帶他一起去。
御山朝燈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露出一個微笑:“按兩個星期來算的話,還有三天呢,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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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推開安全屋的門,坐在裡面的白髮男人視線立刻就瞪了過來,在看清是他後,眼神也依舊不怎麼友善。
“東西呢。”琴酒陰沉著聲音問道。
降谷零將一個精美的信封扔在了桌子上,黛藍色的信身,繁複家紋的刻印封住了介面。
“只有一張?”琴酒伸手取了過來,直接撕開了介面,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邀請函。
“一張已經很不錯了。”降谷零翹起一條腿,悠閒地靠在沙發裡,“之前您可是一直在保密,到了義大利才告訴我要去達芬奇拍賣會,不然十張我也能搞來。花了三十萬,報銷從你賬上走嗎?”
他故意用的‘您’,聽起來比普通的稱呼還要嘲諷。
琴酒將邀請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甩給了降谷零一個什麼。金髮青年用兩隻手指鉗起了那張信用卡,笑眯眯地放進自己胸口的口袋裡。
“多謝。而且BOSS的私人要求,只由你一個人洽談不是更慎重嗎?一張也不錯。”他售後般地說道,“那麼,我也先走了。我還是第一次來義大利,怎麼也要好好參觀一番。”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琴酒自然不會干涉他的自由。降谷零在路邊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對司機說道:“隨便轉轉吧,就在這城裡。”
等到乘坐了差不多四十分鐘,降谷零重複上面的操作,終於停在了一家比較隱秘的花店之前。
他走進去,花店的老闆是位亞洲人,笑著將他早就預定好的鮮花送上,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小疊賀卡。
“這幾種都很好看,您可以挑選看看,親自為您的戀人寫下祝福語。”
在那疊精緻的賀卡中間,夾著一張黛藍色的信封。
降谷零溫和地道了謝,抱著花離開了這裡。
讓琴酒一個人去那裡,既然他在,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降谷零對著鏡子將自己的變裝進行最後的整理,因為他只有一個人,所以很多事情都得親自去做,為了安全,硬生生浪費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若是以前,進行這種任務的時候,御山朝燈一定會跟著他一起來的,將一切都處理好,他只要執行就可以了。
想到副官,降谷零抿起了嘴。
今天晚上任務結束後,他就去找御山朝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