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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看著御山朝燈驅車離開,降谷零仍然站在原地,直到那輛黑車在視線內看不到,才抱著裝了幼馴染舊衣的袋子上了自己的車。
他沒有立刻就離開,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低頭靠在了上面。
過了幾秒鐘,他發現自己還是很難控制著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揚,便也像是剛剛和御山朝燈說的那樣,在不會產生有什麼影響的情況下,在手臂的遮掩下,翹起了嘴角。
雖然降谷零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有點變態,因為副官答應和他一起吃飯就高興成這樣什麼的……但他態度還是坦然的。
他沒法說自己問心無愧,這個舉動沒有私心,不過更多的還是以希望能和御山朝燈的關係變好為基本的。
先當普通朋友,然後成為能讓御山朝燈記掛在心裡,有一定地位的特殊的朋友,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的關係註定了他們會是一輩子的戰友,哪怕之後御山朝燈升職不再擔任自己的副官。只要降谷零還在臥底,已經負責了很多年這項工作的御山朝燈還得繼續肩負著這個責任。
非常好的先天條件,降谷零也有些想不通自己以前怎麼把關係處成這樣的。
很久之前,應該是hiro還沒轉學過來的時候,他和年幼的御山朝燈見過一面。
他也記不清自己為何會獨自坐在路邊了,總之又是和別人打架後一身的傷,非常麻木地坐在雨幕中,感覺著頭髮淋溼沾在了額頭上。
當時站在旁邊盯了他十分鐘的那孩子,最後總算下定決心走了過來……說起來也非常的有趣,就像之前塞給他那封辭呈時差不多的動作,白頭髮的小鬼把手帕塞到了他的懷裡就跑掉了。
不過沒過多久,又跑回來,將他的那個傘柄上做成小黃鴨形狀的兒童雨傘,小心地放到了他的手裡,然後跑到了另一個打著兔子雨傘的棕發小鬼的傘下,兩個人撐著同一把傘離開了。
後來,黑田警視最初說上面給他分配了一個副官時,降谷零一開始並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但見到御山朝燈就忽然覺得是他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御山朝燈顯然早就把他忘了,不過這並不影響降谷零想要照顧對方的心情。
因為想要對他好,讓他變得更優秀,所以情不自禁的對他的要求也變得更嚴格了起來……
降谷零向後靠在座椅上,伸手捂住了臉。
……所以御山朝燈現在會怕他,怎麼想這都是他自己的錯吧。
降谷零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給風見裕也發去了一個車牌,正是剛剛離開的那輛車。
能從一個「zero」猜出他的真實身份的孩子,江戶川柯南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被柯南特地來找他說的奇怪的人,降谷零覺得自己還是要拿出一定的重視來的。
尤其是對方接近的是御山朝燈。
從上次意外在琴酒面前暴露了他們兩人認識後,降谷零就一直很關注御山朝燈身邊出現的人。
當時在飛機上,為了緩解因為發生惡性丨事件而恐慌著的乘客們的情緒時,御山朝燈說出了自己是公安的事實。還為了壓制住琴酒,強行也給對方增添了一個身份。
波本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會和社會各個層面的人都有些交際是很正常的事。朝燈作為他名義上的「戀人」,解釋為線人也不奇怪。
但降谷零也沒辦法確定組織那邊會怎麼想,琴酒不上報這件事的可能性為零,組織不對此進行核查應對的可能性也是零。
因為他和副官的那個偽裝關係,這個調查一定會隱瞞他,降谷零信任副官的能力,但還是會擔心。
寬限了自己五分鐘紓解情緒,降谷零做了個深呼吸,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他看了眼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件衣服,決定先去幼馴染那邊探探訊息。
……
找到諸伏景光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降谷零也沒提前打招呼,略微思考了一下對方可能在的地方,就直接過去了。
其實因為前幾天受的那次傷,雖然能堅持著行動,但畢竟傷在腳踝,還是要休養一段時間的。
所以除了必要,諸伏景光最近都縮在安全屋內休息。
而且最近他似乎尤為青睞當年和他,以及赤井秀一一起住過的那間安全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效能在那裡找到他。
果然,非常輕易的,第一發就直接捕捉到了超絕稀有角色蘇格蘭威士忌。
他提著那個紙袋走了進去,諸伏景光斜靠在沙發上,手裡拿了本杜拉斯的《情人》,非常認真的閱讀著。
聽到某人的腳步聲,諸伏景光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推了推臉上的那副黑色的框架眼鏡,沒說話,非常熟稔地對降谷零挑了下眉。
降谷零一向謹慎,哪怕確認這裡是安全的,也沒直接叫好友的名字。
他將手中的紙袋直接丟到了幼馴染的身上,以波本的口吻,帶了幾分玩笑的語氣:“拿著你的衣服快滾,以後別來碰我的人。”
非常符合兩人意外的擁有了同一個戀人的現狀,諸伏景光明白過來他也知道了,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波本。你先來的又怎麼樣,他和我在一起更開心。”諸伏景光坐了起來,將被扔到他身上的紙袋拿起,打算放到一邊。
降谷零聽到這話就想嘆氣,剛想開口和幼馴染承認一下自己之前的錯誤時,就看到諸伏景光的臉色忽然變了。
他的手伸向了衣服裡側,同樣警惕起來。
諸伏景光示意他別說話,拿起了那個紙袋,舉到了耳邊的位置,聽了幾秒鐘。
隨後提著袋子走到了房間的空曠處,捏著紙袋的角角,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一聲稍微沉重的布料落地的聲音,其中似乎夾雜著非常微小的清脆的東西的落地的聲音。
降谷零上前,提起衣服,一個紐扣大小的金屬物件掉了下來。
諸伏景光眯起了眼睛,對降谷零做了個口型:‘SKYY。’
降谷零的臉瞬間黑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用上了力氣想將這東西捏碎,卻被好友制止了行為。
“喂喂。”諸伏景光接過了那枚紐扣,用指甲敲了一下,“已經淪落到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了啊,深藍威士忌。”
將那副沒有度數,只是為了襯托氣氛的框架眼鏡摘了下來,諸伏景光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有下次就殺了你。”
“啪!”
竊聽器被直接毀掉,精密的微小儀器裡的晶片和線路全部露了出來,掉到地上的時候,還散著隱隱的電流。
降谷零沒能完全放心,從下水道將廢殼沖走,才回到了客廳。
他只能慶幸自己的謹慎,無論在和御山朝燈說話時,還是獨處時都沒說什麼可能會暴露身份的事情。
“是我沒注意。”他對諸伏景光說道,語氣有些懊悔。
這時他也收到了風見裕也發來的郵件,掛著那個車牌的宅配車確實是存在的。但那輛車登記的兩位配送員,昨天在郊外被發現了屍體。
“果然那傢伙就是……誰把這條瘋狗放出來的?”降谷零咬牙切齒地說道,將手機上的郵件給諸伏景光看。
“不是你的錯。”諸伏景光接了過來,溫柔的語氣中增添了幾分冷意,“深藍威士忌一直如此。”
“以前他還會掩飾,從三年前你差點暴露的那次後,他就咬著你不放了。”降谷零說起這件事態度也變得糟糕起來,“真夠噁心的。”
“三年前是琴酒傳達了那位的意思,讓他中止了行動。他沒法對我做更多的事,僅此而已了。”諸伏景光說道,他看向降谷零,“我比較擔心後輩。”
這個竊聽器是他還好,應對了深藍威士忌這麼多年,諸伏景光不算有太大的壓力。
“這幾天讓他和我一起吧。”降谷零接過手機,說道,“白天在警察廳應該也還安全。”
“或者讓他來我這裡?我對深藍威士忌還是有些經驗的。”諸伏景光考慮了一下,提議道,“之前那位先生說過相信我,我這邊更……zero?”
降谷零露出了想要拒絕但對方說的太有道理了,沒有充分的理由拒絕的表情。
諸伏景光不愧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思緒在腦海裡轉了幾下後,有些刻意地改了口:“不過朝燈似乎有些怕生,還是你那邊比較好。”
“hiro,我其實……”降谷零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幼馴染只是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話。
“沒什麼,挺正常的。”諸伏景光一本正經地說道,但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狡猾的貓似的笑容,“我都懂。”
降谷零想說‘不,你不懂’,可確實被對方懂到了,最後只能撇撇嘴,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竊聽器的事別告訴朝燈了,他肯定會自責。只說查到了那個人是深藍威士忌就可以。”諸伏景光笑笑,又拿起了剛剛讀到一半的書,“別忘了趁他不在的時候去他家裡檢查一遍有沒有漏網之魚,zero應該有後輩家裡的鑰匙吧?”
降谷零倒是覺得告訴御山朝燈也沒什麼,他從來沒瞞過副官什麼事。
比如因為對方的失誤導致了一些麻煩的後果,同樣的情況溫柔些的上司會進行一些善意的隱瞞,好給新人減輕些壓力。
他只會直白的告訴副官你這樣做不對,我們來一起彌補這個錯誤。
沒辦法說這兩種處理方式哪個更好,但降谷零並不打算改變這樣的做法。
做出了決定,又聽到了諸伏景光說的最後一句話,降谷零立刻回答道:“怎麼可能,他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和他交換鑰匙了。”
*
御山朝燈坐在上司的家裡,懷裡抱著上司的狗,一邊摸著軟乎乎的狗頭,一邊看著擺在桌子上的上司家的鑰匙。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降谷零不在的時候來這裡,雖然從工作的第一天就拿到了上司家的鑰匙,但這把鑰匙實際上也是第一次使用。
御山朝燈嘆了口氣,將臉貼在懷裡的安室哈羅身上。這樣的姿勢小狗其實不算太舒服,但它非常敏銳的感覺到了御山朝燈的情緒有些低落,還是順從地讓他抱著,抬起頭舔了舔他的鼻子。
有些癢……御山朝燈笑了起來,低頭問道:“這麼乖呀。”
面對小動物的時候,人類的聲音都會不自覺地變嗲,御山朝燈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覺得有些甜得膩人。
有些不好意思,但考慮到這裡只有安室哈羅一條小狗,便也無所顧忌起來。
他今天被上司親口允許不用去上班,帶薪來上司家裡摸狗。
他沒打算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不過此時的心情還是放鬆了些。
同樣是毛茸茸,安室哈羅比系統要可愛多了。哈羅能治癒他失戀的酸楚內心,但是屑系統只會偷刷他的卡買一些沒用的東西。
沒錯,他算是失戀了。
一句喜歡也無法說出的初戀。
御山朝燈忽然又有些想哭了,但他還是努力忍住了。在上司面前哭就算了,跑到人家家裡還要哭未免有些太丟人了。
降谷先生沒追問他理由,從始至終的都非常溫柔的安慰著他。自己就算再貪心這份溫柔,也該適可而止,降谷先生又不欠他什麼。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想起那個人他就覺得心臟不舒服,空洞的,完全無法被填滿的感覺。
這份感情是永遠不能說出口的,必須要隱匿在心裡的,不能告訴任何人。
安室哈羅感覺到了撫摸腦袋的手漸漸停了下來,抬著眼睛看了看抱著它的御山朝燈,用腦袋拱了拱御山朝燈的手,將他的手正好頂到了腦袋上。
“汪!”
它示意御山朝燈可以繼續摸它。
他的那位非常好的主人,有時候也會露出這樣失落的神情,只要他過去舔舔降谷零的手,對方就會重新露出笑容。
御山朝燈果真被它的舉動逗笑了,摸了兩下小狗的腦袋:“你像誰呢?你的那位主人,降谷先生……”
他忽然意識到了安室哈羅並不能算是一個人。
御山朝燈頓了頓,對著哈羅露出一個微笑,繼續說道:“我喜歡他。”
……
將那句話說出來後,御山朝燈感覺放下了心中很大的一塊石頭。
難過肯定還是有的,但御山朝燈性格如此。
他不太會交朋友,很多時候都需要自己消化調節。就像當年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也能很快給自己編地獄笑話段子來調整心情,他現在也感覺好多了。
他換上了剛剛來的時候,為了儀式感特地買的一套用來遛狗的運動服。
蹲在了安室哈羅的面前,笑眯眯地對它說道:“沒關係,對哈羅說了,四捨五入也相當於對降谷先生說了……沒有說降谷先生是小狗的意思。”
哈羅歪了歪腦袋看著他。
御山朝燈私下裡,指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很開朗的。
很有精神的站在已經套好繩子的小白狗面前,對著旁邊的玻璃櫃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毛。
“點名!哈羅!”
“汪!”
安室哈羅非常捧場,興奮地坐在原地衝他搖著尾巴。
御山朝燈舉起了手,對小狗說道:“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走吧,哈羅隊員!”
“汪汪!”
兩個白毛一起衝出了降谷零的家門,在不算太適合散步的午後出了門,好在因為前一天下了雨的緣故,現在的天氣比較陰。
御山朝燈第一次幫上司遛狗,不知道他們平時的路線,完全是跟著安室哈羅走的。
哈羅也非常的興奮,帶著御山朝燈走過了公園,沿著河道跑著。御山朝燈的體力也好,跟著跑了快五公里也沒覺得特別辛苦。
雖然他的病還沒有好,但之前還有二十五天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了些可以忍耐的不舒服,連醫院都沒想去,工作強度也沒什麼變化。
遛狗的運動量對現在他來說完全算不上什麼的,尤其是現在還有痛覺遮蔽,他連那點不舒服都感覺不到了。
御山朝燈頓了頓,還是原諒了系統亂買東西,導致奇怪的人上門的事情了。
而且那個奇怪的人還是給他來送任務的。
說起來,那個坂本不動明王——御山朝燈哪怕在心裡想了一下這個名字都覺得無語——應該怎麼去查他的身份呢?
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名,從公安系統裡查也只能查到假身份為止,根本沒辦法弄清他全部的身份。
自己倒是留了張對方的名片,但是沒有打電話過去的理由。或者他回去把那個影院拆掉,讓對方上門維修嗎?
可是御山朝燈實在是很在意坂本的其他身份會不會和組織有關係,讓這種人進他家裡太危險了。
御山朝燈有些走神,忽然感覺手上產生了牽扯力,他低頭看了眼,哈羅似乎很想往什麼地方過去的樣子。
“那邊嗎?”雖然還是和小狗單獨相處,但畢竟到了外面,御山朝燈的情緒也沒那麼高昂了,他蹲下來問道。
哈羅就像全聽懂了似的,快速地衝他點了點頭。
御山朝燈牽著小狗到了河畔,在河邊的沙地上,臉朝下的躺著一個人,身邊已經蔓延開了一圈血跡。
這時也有幾個年輕男女回來了,大聲喊著似乎是死者的名字跑了過來。
御山朝燈看了眼哈羅,覺得降谷先生的這條狗都可以當警犬了。
“別動,都站在原地,不要破壞現場。”身為公安的御山朝燈又一次的被捲入了刑事案件中,他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人……蘭,快點報警!”
總算見到了熟悉的幾個身影,御山朝燈莫名滿足的鬆了口氣。
……
沒過多久,搜查一課的警員們就來了。
還是目暮警官帶隊,看到御山朝燈非常高興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吐槽了一句怎麼又在現場見到了毛利一家人。
毛利小五郎習以為常的哈哈笑起來,說道:“這可能就是名偵探的雷達吧。”
搞得目暮警官露出了半月眼非
常無語地看著他。這些大人裡似乎只有柯南最靠譜,他早就檢查過一遍屍體,現在正站在旁邊等警方在進行官方檢驗。
御山朝燈蹲在哈羅的旁邊,一邊摸小狗的腦袋,一邊對旁邊的柯南說道:“是你叫安室先生過來的嗎?”
他問得很直接,柯南沒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反感,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人有些奇怪,我稍微有點擔心。而且。”
他趴在御山朝燈的耳邊說道:“御山警官,和安室先生是同事吧?我覺得找他是沒問題的。”
御山朝燈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耳邊問道:“你沒覺得我們是戀人嗎?”
柯南的瞳孔劇烈地震起來,還記得自己上次不小心叫破了御山朝燈想辭職,被對方狠狠報復的事情,他哪怕再驚訝都壓低了聲音:“真的嗎!”
“騙你的。”御山朝燈即答。
柯南變成了包子臉,他覺得真該讓毛利蘭來看看御山朝燈這幅樣子,御山朝燈也沒到不會開玩笑的地步吧。
看到柯南的表情,御山朝燈的臉上浮現了非常淺的笑意,隨即對柯南說道:“那個人我還要再查檢視,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
“那……之前和衝矢先生的事能不能?”柯南得到了御山警官の謝意,有些期待的問道。
“這個不行。”御山朝燈說道。
柯南的臉鼓了起來,一向成熟的他總算露出了一點小孩子的表情,御山朝燈摸了摸他的頭髮,手感比哈羅也不差什麼。
“如果所有事都要交給一個未成年,要大人做什麼。”御山朝燈看著柯南,放緩了語氣對他說道,“想太多會長不高的,新一。”
聽到前面的話還想反駁,但看到御山朝燈認真的表情,柯南也難免有些動容,甚至都忘了反駁對方叫他‘新一’的事。
不過沒關係,會有人替他問出這個問題的。
“什麼新一?”毛利蘭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這裡,“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新一的名字。”
御山朝燈拍了拍柯南的肩膀,非常不負責任的站了起來,牽著狗朝著警察最多的地方走去,以一副非常靠譜的警察形象說道:“我去看看現場。”
看著穿了一身白色休閒款運動服,還牽著一條白色的小狗,小狗藍色的牽引繩正好與運動服上藍色花紋相呼應的御山朝燈,一直覺得御山警官很貓的柯南,忽然覺得他狗起來了。
誰信他沒感覺到蘭過來呀!肯定是故意的!
江戶川柯南只能訕笑著轉過身,掐著嗓子對毛利蘭裝可愛:“蘭姐姐……”
毛利蘭卻一臉的坦然,彎下腰,笑容溫柔的說道:“柯南不去那邊看看嗎?好像要審問嫌疑人了呢。”
柯南的冷汗越冒越多:“……欸?”
毛利蘭卻好像沒發現他的緊張,又一次催促他過去,然後去了旁邊佐藤警官的旁邊,與她站在了一起。
-
御山朝燈也沒真的打算去刑警堆裡混,走到了除了目暮警官之外,唯一熟悉些的伊達航身邊,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那邊有了新的線索,取證課正在檢驗,伊達航現在是空閒的。
伊達航笑得一臉燦爛,對他招了招手:“唷!今天休息嗎?”
御山朝燈注意到了他招完手,有些刻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他的板寸頭。
亮晶晶的戒指在陰天也是閃閃發光,御山朝燈瞬間理解了對方的好心情,換位思考,是他的話說不定會比伊達先生還要高興。
“恭喜,伊達先生。”御山朝燈非常真誠地說道。
伊達航這次的笑容顯得有些羞澀了,對御山朝燈說道:“到時候請一定過來觀禮啊。”
“當然。”御山朝燈答應下來。
雖然到時候一定有很多人,但御山朝燈還是挺想去的。他自己失戀的時候,多看看別人幸福的樣子也挺好。
“伊達警官!請過來一趟!”那邊有人喊了伊達航的名字,伊達航對御山朝燈笑笑作為告別,向著那邊跑了過去。
御山朝燈目送他一路小跑著過去,自己有些無聊。
他是公安,哪怕這種案子沒什麼所謂,他也不好說要去幫忙,除非警視廳的人拜託他。
但即便他閒的無所事事,畢竟也算是個警察,不好說要提前離開,閒逛著走到了馬路邊。
那邊毛利小五郎已經睡在了河邊的岩石上,以名畫《創造亞當》里亞當的高難度姿勢躺在上面,開始了推理解說。
御山朝燈對案件不感興趣,站在馬路邊上看著車流。
伊達航從對面的便利店出來,手裡拿著兩根棒冰,似乎是這邊破案需要用的道具。
他站在那裡等著紅燈亮起,御山朝燈忽然又一次地感覺到了一陣眩暈,他看到了伊達航走過來的時候,忽然來了一輛車……
御山朝燈瞬間從暈眩中驚醒,眼前是相似的,看到訊號燈變化準備走過來的伊達航。
御山朝燈下意識地看向了馬路的盡頭,一輛卡車沒有減速的朝著這裡駛來。
他顧不上還在暈的腦袋,鬆開了握著哈羅的繩子,朝著馬路對面跑過去。
“伊達先生!”
對面的伊達航愣了一下,下一秒被御山朝燈飛撲出去,還沒等他產生疑惑,一輛卡車從他眼前飛速駛過,伊達航瞬間僵住了。
御山朝燈從他身上翻滾了下來,躺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他的腦袋還沒從剛剛的暈眩中恢復過來。
雖然比以前難受的要暈過去的感覺稍好些,也能勉強看清東西,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遠處注意到這裡的警察們也跑過來兩三個,將兩個人扶到了路邊的警車裡。
伊達航只有一點擦傷,御山朝燈因為穿了一身白色,在地上滾了一圈,看起來更狼狽一些。
“我沒事。”御山朝燈努力無視眼前的雪花,對詢問他情況的高木涉說道,“就是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
伊達航聽到他說這話,露出了苦笑:“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朝燈。不然我真的是……”
伊達航的目光落到了中指的戒指上,他的指節被擦破了一片,有些麻麻脹脹的疼,但他心裡此時全是後怕。
——如果自己真的被那個車撞了,生還的機率幾乎沒有,他的未婚妻該怎麼辦?
高木涉明顯也想到了相似的事,面對伊達航的時候居然有些哽咽了,又被對方教訓男子漢不能隨便流淚。
御山朝燈則是獨自在後座,整個人完全躺了下去。
這次他感覺比之前幾次都要好,不僅沒有當場倒下,還有力氣去推開伊達航。
安室哈羅焦急地跑到了他的身邊,輕快地跳上了車,御山朝燈伸手摸了下毛茸茸的腦袋。小狗在他臉側趴了下來,御山朝燈伸手摟住了他,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御山朝燈有些疲倦地睜開了眼,思考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他坐在警車上,外面是流動的風景。聽到後排的動靜,坐在前排的伊達航問道:“你醒了?”
哈羅替他答了一句:“汪!”
伊達航笑了一聲,給他解釋道:“因為你一直沒醒,大家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我也不好問……所以打算先帶你回警視廳。你們要去哪裡,我們送你回去吧。”
開車的是高木涉,也答應地非常爽快:“嗯,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了,有也不急著現在去做。”
御山朝燈還不算徹底清醒,問道:“是有什麼案子嗎?”
說完他就清醒了,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種話總有些越權,立刻補充道:“不用說也沒關係。”
高木涉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笑著說道:“說給您沒問題的。就是之前新宿的連環殺人案,我們連軸轉了幾天,才查出受害人在遇害前,都去過一家叫做‘theGOLDCUP’的牛郎店。”
伊達航自然也不打算隱瞞他,他比高木涉知道多一點的是,他那位非常優秀的警校第一的同期,曾經誇過他這位後輩好幾次,伊達航也覺得可以與對方聊聊案情。
而且,能給降谷零當保密人,嘴也必須非常嚴。
“他們都點過裡面的頭牌,叫深藍(SKYY)的這個。但是我們也問詢過這個人,他看上去毫無嫌疑,所以只能試著暗訪了。”伊達航找出了手機裡大金盃的頭牌男公關的照片,遞到了後面給御山朝燈看。
御山朝燈對隔壁的案子毫無興趣,但伊達航都拿過來了,他也只好接過來,看了一眼。
眼前浮現出了系統的螢幕,任務的進度條增加了10%。
照片上赫然是他白天時剛見過的那位宅配送人員。
與當時陽光開朗又有些狗的樣子不同,照片上的他穿著低調昂貴的襯衫,露出了半個胸膛,金髮也被精心地梳了起來。
朝著正前方露出了微笑,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一匹蓄勢待發的狼。
“但是我們搜查一課只有佐藤警官一個女性,之前審問SKYY的時候,還見到了佐藤警官,一過去就會被發現的。”高木涉嘆了口氣,“因為太危險又不好叫交警課的女警們,那些傢伙甚至還想了要女裝潛入的事。”
伊達航在旁邊笑了起來,說道:“對,還準備了不少衣服準備今天試,所以這個案子才會來這麼多人。”
高木涉哀嚎了一聲:“我回去肯定逃不過了,我這個骨架,這個長相,女裝怎麼看啊!他們還說就算我醜到了妖怪的地步,去那種店裡牛郎們也會誇我的……真的想女裝好看的男人,至少得有御山警官這個臉吧!”
御山朝燈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高木涉沒聽到回應,看了伊達航一眼,對方搖了搖頭,他連忙改口:“啊,我沒有說御山警部像女人的意思,只是覺得您很好看,所以覺得您來扮肯定會更好……不對……”
高木涉越說越亂,坐在後排的御山朝燈卻抬起頭來,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的安室哈羅,語氣鎮定地說道:“可以。”
“什麼?”高木涉沒有聽清,問道。
“我說,女裝,可以。”御山朝燈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幫我把哈羅送回去,我跟你們去警視廳,這個案子我可以幫忙。”
既然知道了坂本不動明王……
御山朝燈頓了頓,換了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稱呼。
既然知道了深藍是個牛郎,以進度條來看,男公關應該是他的主業之一,與他見面,在問詢案件相關的同時,必須也要套出他的真名才行。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等搜查一課解決這個案子再去調卷宗,但他的時間不等人,萬一搜查一課查了一個月他不是直接GG?
他也沒道理往牛郎店跑,按照系統的說法,他做出這種奇怪的事情,是很有可能被前宿主注意到的,所以如今藉著給搜查一課幫忙的機會正好。
哪怕是女裝。
御山朝燈的神情凝重起來,相比於其他的東西,他對自己的臉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小時候還真的反串出演過公主。
總之,應該不會太差勁吧?
……
御山朝燈送了哈羅回家,又重新來到了警視廳。
得知他願意幫忙,警視廳的警察們感動地淚流滿面,甚至有人開始誇御山朝燈身為公安又有責任心又負責,明年警局內部的人氣投票一定會投他的。
御山朝燈:……什麼東西?
總之為了深藍他也咬牙進去換了衣服,在心裡給那個奇怪的傢伙記上一筆,御山朝燈覺得還是活下去比較重要。
御山朝燈的身材是屬於比較纖細的型別,肩膀也不算特別寬,所以穿降谷零的衣服時才會顯得特別不合身。
這邊給他準備了一整套成衣,長裙,風衣外套,以及遮住喉結的絲巾。將這些東西穿上去,從鏡子裡看已經不算是特別違和了,像是樣貌偏英氣些的女性。
被拜託來幫忙化妝的交通部的幾個女警看到他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瞬間變得熱情了起來,拉著他讓他坐在椅子上,非常興奮的在他臉上塗抹著什麼。
御山朝燈盯著前面的鏡子,就看到幾個女生拿著小刷子,在他臉上左一下右一下的,他的輪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接了一小截假髮的辮子,最後又塗上了亮晶晶的唇釉,乍一看過去,絕對發現不了他是個男人。
“果然御山警部非常的好看啊——”幫他化妝的女警之一有些陶醉地說道。
御山朝燈覺得自己為了活下去真的付出了太多,如果今天坂本不動明王……深藍不肯告訴他真名,他一定會忍不住動手,揍到對方說為止的。
御山朝燈面無表情地下了決心,佐藤警官卻忽然從更衣室拿著他的手機出來了:“御山警部,你的電話。”
御山朝燈接過手機,看到了顯示名為「安室透」的人打來的電話,忽然想起來他今天晚上還和降谷先生約了晚飯。
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白天還在為失戀鬱鬱寡歡的他,到了晚上居然連和喜歡的人的約會都忘了。
往好處說就是他事業心比較強,不是戀愛腦。
御山朝燈對幾位女警抱歉地點了點頭,暫時出了這間被單獨闢出的辦公室,來到了走廊。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將電話撥了回去:“安室先生。”
【朝燈。】降谷零的聲音非常的溫和,御山朝燈再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已經不會覺得他是在生氣了,【你在外面嗎?】
“……對。”御山朝燈低頭看了眼自己此時的裝扮,之前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降谷先生的電話打過來,他就覺得有些羞恥了,“我在警視廳,稍微有點事情。”
【警視廳?】降谷零重複了一遍,問道,【等我一下。】
“那個……不要來了吧。我是來幫搜查一課的忙,可能沒時間和您見面……”
御山朝燈不怎麼習慣嘴唇上的唇釉有,他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下意識的碰了一下,在指腹上沾了一點淺淺的紅色,立刻不敢動了。
【我就在警視廳的四樓。】降谷零說道,腳步沒有停,【搜查一課的話是三樓,馬上……】
御山朝燈聽到了從現實和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重合,他下意識地轉過頭,與降谷零對視上了。
上司似乎是沒有反應,只是看著他,楞在了原地。
“降、安室先生。”御山朝燈沒想過會以這種姿態與上司見面,語氣變得非常弱。
這個聲音猛然讓降谷零驚醒了,他的手一鬆,手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御山朝燈蹲下想要幫他撿,與做出同樣動作的降谷零手不小心碰上了,他往回一縮,卻又覺得未免刻意。
他看到上司閉上眼睛,幾秒鐘之後才重新睜開。
隨即降谷零對他彎了彎眼睛,語氣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們就讓你幫這種忙?”
上司伸出手扶著他起來,從降谷零的眼睛裡,御山朝燈覺得自己似乎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也總算自在了些,對降谷零說道:“是我主動要求的。他們最近在查的案子,有位嫌疑人和坂本不動明王……就是上午那個宅配員,似乎是同一個人。他是男公關。”
他們兩個都已經站起來了,但誰都沒提仍舊握著的手。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降谷零立刻蹙起了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你過去了,要小心一些。那個人……應該是組織的成員。”
進度條刷地躥到了50%。
“怪不得。”御山朝燈突然覺得這個任務變得輕鬆起來了,看著上司的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我知道了。”
降谷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只是轉瞬即逝,他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御山朝燈的唇角輕輕抹了一下,將剛剛不小心蹭出來的唇彩邊緣擦乾淨。
“我去接應你,這個案子我會要過來。你小心。”降谷零對他說道,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去吧。”
副官點了點頭,轉身回了之前他出來的辦公室。
降谷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轉過身從警視廳走廊向外看去。
天色漸暗,街道上的路燈亮了起來,晚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揚起了降谷零額前的碎髮,忽然有種非常寂寥的感覺。
“……”
他抬起了手,閉上眼睛,輕輕的將食指點在了自己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