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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雖然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多年,御山朝燈也是第一次來東京塔。

他不喜歡出門,

也沒什麼朋友,

沒有這種硬性的社交需求,這種任何時候人都很多的景點更是一次也沒有來過。

這時他第一次來到頂層的位置,大廳裡沒有開燈,只有邊角的位置亮了備用燈,空曠地能聽到他自己腳步聲的回聲。

但他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星野壽,男人盤腿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微微仰著臉看著窗外。下頜線的弧度很好看,此時轉過頭來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看起來甚至有些溫柔。

外面是陰天,沒有月亮,更沒有星星,從這裡只能看到正在火丨拼的兩方勢力,和不斷升起的煙花。

“來這邊。穿制服很帥氣哦。”星野壽對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好像是在這裡等他的老朋友,而不是天生對立的BOSS。

御山朝燈向著他的方向走去,在兩人間還有四五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他還沒有心大到要和BOSS一起坐下來聊天。

“你說只要我過來,就認罪的。”御山朝燈看著他,並沒有接他的話。

“……你還真是。”星野壽被他噎了一下,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可是我是反派吧,為什麼會覺得我說話算話呢?”

“那就算是談判破裂了。”御山朝燈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間,那裡放著他的槍。

不過他也只是藉著這個動作威脅一下對方,並沒有真的要拿出來的意思。他要是真的打算動手才不會說這麼多話,早就直接上了。

星野壽也能看出來,兩人在這方面居然還算有默契。

“你想知道什麼?算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無非就是組織啊、系統之類的舊事,你還真是無趣。”星野壽嘆了口氣。

他看著窗外的煙花,巨大的禮花在他面前綻放開來,他的臉上亮了起來。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們理念不合,所以分開了。”星野壽的語氣非常平靜,說的就好像是樂隊解散一樣輕鬆。

不過也就是知道這兩位繫結的人比較少,不然希望他們解散的人應該有很多。

“它怎麼和你說的?”

“祂說你為了永生,開始進行人體實驗,所以和你解綁了。”御山朝燈說話的時候手微微抬起,黑色的戰術手套露出了一小截白玉似的手指,在黑夜裡白得都有些發光了。

星野壽笑了一聲:“倒也沒錯,只不過省略了我從它口中套出了劇情,二十年前想要直接去殺掉工藤優作的事情。”

工藤優作好像是個推理家吧?御山朝燈對推理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這個名字他也是聽說過的。

哦,工藤!

他突然反應過來星野壽這句話的含義,工藤優作不會是工藤新一的父親吧?

組織的BOSS直接去殺主角的父親嗎?的確,哪怕他並不清楚劇情,也知道如果這世界真的是漫畫世界的話,結局

不可能是組織的勝利。

拋開事實不談,這個操作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既然工藤新一現在好好的變成了江戶川柯南,他的這個計劃應該是失敗了。

所以星野壽有沒有考慮過直接殺琴酒,避免工藤新一變成小孩子,從來根本沒有途徑來知道組織的事情呢?

御山朝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他也知道這沒用,作品是名偵探柯南,而不是大反派琴酒。琴酒的戲份換個誰都一樣做,但是琴酒對組織可不是可有可無。

星野壽看到御山朝燈的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忍不住彎起了眼睛:“它還想繼續留下來監視我,但是被我拒絕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怎麼給我新任務了,我算了算剩下的抽數,抽完卡就和它分手啦。”

系統對於BOSS的期望也只是能順利活到劇情開始後,足夠了之後當然不會繼續給他增加生命的機會。

但是星野壽這個攢抽數薅統毛的行為,一般非酋(比如御山朝燈)還真的復刻不了。

“那傢伙嘴上說著恭維的話,心裡卻在天天念著讓你去死……啊,不是說你,但是你身邊有這樣的人吧?總是容易出現意外差點死掉,還都是因為你。真是可悲。”

“如果按照原劇情,那兩個拆彈警察,還有蘇格蘭全部都會死,你能救他們一次,能一直救下去嗎?你付出了不少代價吧。”

這句話在空曠的大廳中非常的刺耳,最後的幾個字形成了回聲,在四周迴盪著,顯得有些陰森。

星野壽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擦了擦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對著御山朝燈伸出了手。

一手建立了組織的那個男人,壓低了聲音,用蠱惑的聲音說道:“但是除此之外,系統並非毫無用處,而我恰好很清楚應該如何利用它的價值。”

“我們合作吧。你想要的東西我全部都可以給你,包括波本和蘇格蘭的事情,我也不會追究。”

“和我一起,毀掉劇情吧。”

*

“你該走了。”

男子將手中的書籍翻了一頁,對著坐在賓客沙發上的沢田綱吉說道。

“不,我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沢田綱吉笑著說道,說完這句話,他看向了這個逼仄的小房間裡的那扇小窗戶,似乎很多年沒清潔過了,透明的玻璃都霧濛濛的。

從這裡能看到外面的人群,以及更遠處燃放起的煙花。

男人抬起手中的書,擋住了半張臉,僅僅露出的右眼看向了他,語氣不怎麼愉快:“你的呼吸聲吵到我了。”

“抱歉。”沢田綱吉果斷的道歉,但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要和他打持久戰。

男人把手上的書扔到了桌子上,書本自動的合上,紅白色的裝幀用巨大的字寫著《完全自殺手冊》幾個字。

“津島先生真的一點也不擔心他嗎?”見對方總算要沒耐心了,沢田綱吉終於進入了正題。

“你們不是已經找到辦法了嗎?”監護人先生懶

散地躺在轉移上,

沒什麼形象地將腿搭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

沒反駁擔心的話,

只是說不需要自己。

沢田綱吉放下了心,以前他總覺得幼馴染的監護人是個很難搞的人,但是現在看來,和朝燈一樣,都是個彆扭的傢伙呢。

“但是手術需要家人簽字,津島先生不來的話,就沒辦法進行手術了。”沢田綱吉故意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

“白蘭。”

“血緣上的親屬而已,有資格給他簽字的人只有津島先生你了。”

監護人先生沒說話,將腿從桌子上拿了下來,轉著椅子背過了身去。

“而且,他一定很想見你。”

沢田綱吉站了起來,看到那人從椅子後面伸出了一隻手,在桌子上盲摸了幾下,找到了自己的那本書。

然後揮了揮書本,對沢田綱吉說道:“你走吧。”

沢田綱吉站著沒動,過了許久才聽到一句:

“知道了,真是麻煩。”

沢田綱吉露出了笑容,再次對他表示感謝後,總算是願意離開對方的小屋了。

從深巷裡出來,沢田綱吉拿出了電話,對面很快接了起來:“好了。”

[血緣上的親屬而已?]對面的人卻沒在意他做了什麼,非常不滿的說道。

“當然了。”沢田綱吉笑著說道,“如果想讓我更禮貌些,先得到一句‘哥哥’吧,白蘭君。”

-

在最初的興奮之後,深藍威士忌開始思考後續的發展了。

按照常理來講,上任BOSS身亡,拿到信物的他就是唯一的繼任者,甚至都不需要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假裝自己還是前任也是一樣的過。

他好像也是拿到了那位的權力,如今他確實能隨便動用組織的資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能讓琴酒去發洩一些長期被壓抑低調的不滿。

深藍威士忌——他現在應該可以被稱為BOSS了,但是他還是更喜歡SKYY這個名字。所以他才會一直用著這個名字,甚至連在大金盃打工時的花名都用的是SKYY。

琴酒也是,直接用GIN這個名字替了自己的名字,這世界上今後也只存在琴酒了。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有些傷感。那位人不怎麼樣,取名的品味倒是不錯,但是人已經死了,還是他親自動手的。

其實他也有些疑惑,那個人死的有些太乾脆了,除了琴酒之外沒有其他的看守,漏洞太多,甚至連反抗都沒有,就像是一直在等著他一樣。

但是深藍想不出對方這麼做的理由,沒人會拿自己的命去賭。

心臟一槍,腦袋一槍,然後是火焰,再強悍、再怎麼被改造過的身體,都不至於能活下來吧?

那位也不像是願意為了理想獻身的人啊,如果是御山朝燈倒是還有可能。

深藍威士忌看著上任BOSS留下的東西,心中非常難得的有些沒底。

……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可惡(),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現在除了琴酒之外,他沒辦法信任其他人。

畢竟他不是正常上位的,為了防止BOSS死忠的反撲,他升職的事情還沒有任何人知道。

……等等,既然這樣的話,他應該還是安全的吧?

深藍威士忌沒有多等,收拾了東西直接出了門,他戴好了帽子和墨鏡,遠處的煙花升起落下,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手裡拿著的是今日份的報紙,內容是某地發現一具無名男屍,希望廣大市民注意,如果身邊有人失蹤,及時報警。

……

沒多久,深藍威士忌接過了警察泡給他的速溶咖啡,坐在了小隔間裡,露出了擔心的神情,訴說著自己的擔憂:“是我認識的朋友,從幾天前就沒開店了。他之前說過要去那邊見朋友,我今天才看到報紙……”

坐在他對面的警察有些同情地看向他,站了起來,溫和地對他說道:“請稍等,坂本先生。”

深藍威士忌憂愁地點了點頭,他的臉本就長得不錯,表情也是特意練過的,只要他做出這樣的表情,就會有人給他花錢。

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雖然不久前剛進過一次監獄,但那是警察廳的事情,那邊和警視廳關係有多差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就算再被抓起來,叫琴酒來救他不是一樣的嘛。

深藍威士忌的眼睛輕輕地掃過天花板上的監控,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憂傷。

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他隨意瞥過去,忽然看到了在給他做筆錄的那個警察,正在和一個粉色頭髮的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勁,很不對勁。

深藍威士忌忽然有些不安,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這種警示是絕對不能忽視的,他站了起來,哪怕會顯得嫌疑很大,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將手裡的紙杯撇開,他沒喝,不會留下唾液,手上也一直戴著手套,即使到了室內也沒摘帽子,頭髮也不會留下來。

可以直接離開。

做出瞭如此判斷後,深藍威士忌小心地走到了門口,趁著沒人注意,他快速地離開了。

雖然他的體術很一般,不過逃跑可是一流的,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總算是離開了警局。

還是大意了,他不應該這麼隨便的跑到條子的地盤。

不過他也得知了另一件事,如果這件事是個陷阱的話,BOSS可能真的尚在人世。

深藍威士忌將帽子壓低,天上下著霧濛濛的小雨,很是遮擋視線。只有遠處的煙花還在不斷的升起綻開,將有些超過常理的戰鬥的聲音掩蓋了下去。

“大哥哥!”

從不知道哪裡傳來一聲童音,深藍想當然覺得不是在叫自己,他都懶得回頭,加快了速度走著。

“大哥哥,等一等!”然而那個孩子卻加快了腳步,直接抱住了

()他的大腿。

那孩子穿著深藍色的小西裝,

臉蛋長得非常可愛,

可以想象出對方長大後應該也會有個不錯的顏值,如果來他的店裡打工應該會很受歡迎。

“剛剛我就一直在後面叫大哥哥呢,可是你走的太快了。”男孩子用可愛的聲音說道,深藍威士忌眯起眼睛看著他,那孩子卻完全察覺不到危險,也沒有放開抱著他的手,對他說道,“你掉了東西哦。”

他指了指深藍威士忌的身後,深藍威士忌忽然記起了這個男孩,之前應該是和御山朝燈一起,去了他家寺廟的那個孩子。

御山朝燈?

深藍威士忌卻沒來得及細想,一股極致危險的寒意從他的腳後跟竄了上去,他的身體一滯,感受到了從身後傳來的恐怖的壓迫感。

他有些緩慢地回過了頭。

一個男人,穿著和剛剛警察局裡那個粉色頭髮男人相同的衣服,卻換了張他熟悉的臉,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SKYY。”戴著針織帽的墨綠色眼睛的男人這樣說道。

“……RYE。”深藍威士忌喃喃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忽然一腳踹開了柯南,跑了出去。

柯南跌倒在水坑裡,疼得直呲牙,卻沒有喊疼,大聲說道:“快點去追他,赤井先生!”

*

“我拒絕。”

出乎星野壽意料的是,御山朝燈甚至都沒有進行思考,非常乾脆利落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之前無論發生了什麼,不管是琴酒想要背叛他,還是深藍有了超出自己能力的計劃,他都非常能夠理解並接受,然後由此做出最符合他心願的發展。

不管怎麼想御山朝燈都沒理由拒絕啊?

對方是系統認證的好人,光是看系統對御山朝燈死心塌地的樣子就知道了,還曾經幾次為了救被劇情殺的人受過系統的懲罰。

並且根據對方將系統放到別的地方的情況來看,御山朝燈應該是對系統很有芥蒂的,再加上他對波本的推波助瀾,現在應該恨死了系統才對。

他給出的條件也非常優越,不管怎麼想,御山朝燈都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

“為什麼?”一向遊刃有餘的BOSS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直白地詢問道,“或者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提,就算你想要BOSS的位置也是可以的。還是波本?我承認之前因為他是重要角色,有想過要殺了他,但是我都放過了那麼多警察臥底了,也不差他一個,只要你想,我絕對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BOSS知道自己的行為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談判技巧,會讓人覺得他很迫切的需求,從而坐地起價。

但是他現在根本不怕御山朝燈漫天要價,他怕御山朝燈不要。

而且御山朝燈是個正直的人,不會這樣做……的。

BOSS愣住了。

“不可能吧?你不會是因為我的身份,所以才拒絕的吧?”他仍然心存僥倖地問道。

這不是

一個難想到的可能性(),

BOSS?()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從來沒見過見過一個會將界限劃分的如此嚴明的人。

他也遇見過被眾人誇讚的好人,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的,但是那個人也沒拒絕過他的要求。

說到底,只要看起來程序正義,那些人都願意和他交易的。

“我是警察,你是黑手黨,我們不可能有合作的機會。”御山朝燈卻點頭贊同了對方的意見,“黑手黨是一個方面,我沒辦法認同你做過的事情,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你。”

BOSS愣住了,他遇到了和系統當初繫結御山朝燈後一樣的問題。

“你在裝什麼?”BOSS說道,“和你一起長大的朋友是黑手黨首領,你那個嘴裡沒一句真話的親哥也是,還有你那個監護人。”

BOSS冷笑了一聲:“那傢伙要是好人,波本就是真酒。”

“……真酒是什麼?”御山朝燈沉默了幾秒鐘,謹慎地問道。

BOSS破防了。

“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什麼嗎?還是說你的心裡只要降谷零沒事,別人都無所謂了?”BOSS說道,“如今組織的BOSS可不是我,如果我有私心的話,根本沒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找你。”

窗外綻開了一個比之前所有煙花都要大的煙花,聲音也要更響,將BOSS的聲音全部都吞了下去,只能憑藉對方的口型來判斷對方的話語。

“系統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御山朝燈語氣堅定的說道。

就像是他之前說過的,人活著,總是要有點信念的。如果為了活下去拋棄了自己的原則,那麼即便是長命百歲,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確實怕死,只有真正差點死過的人才知道死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否則當初也不會那麼果斷的和系統簽訂了契約。

&nbsp

;時至今日,他依舊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哪怕付出的比旁人多,他也可以確定地說出,自己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全部都盡力去做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後悔的。

“不需要你我也能做到。”他對BOSS說道。

他們兩人面前巨大的玻璃窗忽然被什麼東西爆破了,帶來了巨大的灼熱的氣流,衣服頭髮都飛了起來,御山朝燈努力抬起手擋風,卻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停在了這裡。

緊接著,一個人藉著力氣,從飛機上被蕩了進來,淺金色頭髮的青年在地上滾了兩圈,總算是平穩落地。

“zero!”身材高大的青年衝著這邊大喊道,御山朝燈認出了那是伊達航,“我下週結婚,和朝燈一起過來!”

降谷零沒抬頭,衝他揮了揮手,直升飛機緩緩地飛走了,氣流聲漸漸小了下來。BOSS看著他眯起了眼睛:“波本。”

“我是降谷零,鬼知道波本是誰。”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的動作一直有些不對,直到他站起來,才從懷裡提出一隻白色的貓。

()御山朝燈和BOSS都對這隻貓熟悉的不行,就算BOSS更熟悉的是另一個形態,但他也算是和貓形態的系統相處了不斷時間。

“降谷先生?”

降谷零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低頭對手裡的系統說道:“你說帶你上來就有辦法的,現在輪到你了。”

系統被提著脖子後面的一小塊面板,懸空在半空中,聽到降谷零的話,系統抬頭咪了一聲,低頭閉上了眼睛。

降谷零的手鬆開了,系統飄到了空中,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個白色的光球。

從系統的身上爆發出巨大的光,一瞬間房間裡亮地如同白晝,幾乎照亮了半個城市。但是除了在場的這二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光。

御山朝燈被刺的睜不開眼,不知道怎麼就失去了意識。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醒了過來,身處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裡,無論是降谷先生,還是BOSS都不見了蹤跡,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在。

“降谷先生!”

他甚至喊了系統,腦袋裡冷清清的,系統吵鬧的聲音都沒有響起來。

他試著向外走,但是不管走多遠,周圍都是相同的白色幻境,根本找不到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御山朝燈握住了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更冷靜一點,卻忽然摸到了手上的戒指。

他很快想起了之前用這個戒指破開了六道骸的幻境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做到的,現在只能試一試了。

御山朝燈陷入了沉思,這種力量應該是叫火焰吧?他之前點燃破開過六道骸的幻境,剛剛上來的時候也點燃過阻擋了火力的襲擊,但是真的讓他來做,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點呢?”

要是他現在手上有個打火機,說不定都會燒一下那個戒指。難道這是那種變身型的嗎?比如先抬起左手,在抬起右手,然後……

“譁——”

御山朝燈破罐子破摔的時候,他手上的戒指忽然燃燒起了金橙色的火焰,寂靜又美麗,他愣住的同時,還感覺有些羞恥。

幸虧這裡沒有其他人……

【你的願望是什麼?】

正當御山朝燈想著這個戒指好像沒什麼用的時候,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聲音。

和系統非常相似的,毫無感情的沒有波動的聲音,御山朝燈有種那是高冷版系統的錯覺。

【你的願望是什麼?】

見御山朝燈沒有回答,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

“你是誰?”世界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總算有了新的東西,御山朝燈問道。

【我是可以實現你願望的事物。】

那個聲音居然沒有一直重複之前的問題,好像是可以交流的。

“為什麼要實現我的願望?”御山朝燈抬起頭,想要找聲音的來源。

但是像系統一樣,這個聲音是直接進入他的腦袋裡的。

【因為是你

。】

御山朝燈覺得這東西雖然可以勉強交流,但是說的都不是人話,根本聽不懂祂要表達的意思。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嗎?”御山朝燈嘆了口氣,問道。

就像是系統一樣,當初實現了他活下來的願望,但是又利用他做了很多別的事情,和這類東西交易實在是太讓人為難了。

【不。】那個東西這次居然說了非常確定的話,【這個願望是另一個人讓渡給你的。他保護過一個世界,這算是他的獎賞。】

御山朝燈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鳶色的眼睛冷冷地掃過他,隨即嘴角綻開一個溫柔的笑意。

“那是他的東西,我不能要。”御山朝燈輕輕說道,“讓我走吧,降谷先生會擔心我的。”

【……但是他的願望就是,將這個願望交由你來實現。】那個東西難得的有些卡頓,這猶豫的語氣,總算是有點像系統了。

也難怪,遇到這種像是在卡BUG的行為,哪怕是高維的生物,也會感到懵逼的。

【所以,你的願望是什麼?】那個東西像是為了挽回自己失去的逼格,又一次的重複了最開始的問題。

“……我希望劇情消失。”御山朝燈說道。

【是個簡單的心願呢。】那東西忽然起了談興,非常主動的詢問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你們世界的意識……也不能算是你們世界了,你的成分好複雜。總之,和你簽訂了契約的基石,選取的是最簡單的一條路。】

【只要跟著劇情進行下去,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不管過程多麼艱難,最終的結局一定是好的。如果劇情消失,這一切都會成為未知,你明白吧?】

也就是說,在劇情的約束下,雖然可能會有一些必須要犧牲的人,但是不管怎麼樣,最終他們都能取得勝利。然而沒有了劇情,組織,或許是其他的東西,可能會發展到無法控制的程度,世界也有可能因此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由你來決定世界的秩序,真的可以嗎?】那個東西似乎是感覺到了御山朝燈的動搖,追問道。

如果是以前的御山朝燈,絕對沒辦法獨自做出這麼大的決定。但是如今的他已經不一樣了,他相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信念。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人生被所謂的劇情操縱的。”御山朝燈非常確定的說道。

【犧牲是難免的,為了更好的結局,小部分人的犧牲難道不是可以接受的嗎?】

“如果必須要犧牲一部分人,那這根本不算是好的結局。”御山朝燈說道,他直接打斷了對方,“沒有人應該‘被犧牲’,所謂的劇情根本就是悖論。誰是為了死掉才活下來的?”

【但是……沒有劇情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甚至連‘主角團’也可能死掉,其中也包括你在意的降谷零……即便是這樣也可以嗎?有劇情的話,就算是再嚴重,他也能活下來的。】

“有這樣的想法才是對降谷先生的侮辱。你做不到的話就讓我離開,就算有所謂劇情,

我也一樣破壞給你看。”

【……】

【對不起。】

御山朝燈覺得對方有些奇怪,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強光又一次籠罩了他,光芒散去,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還是東京塔頂部的大廳,周圍是剛剛直升機帶來的一片狼藉,他站在原地,降谷先生和星野壽都倒在了地上。

御山朝燈有些恍惚,但立刻就反應過來去推降谷零:“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很快,降谷零睜開了眼睛,視線似乎有些渙散,幾秒後才聚焦在御山朝燈的臉上:“沒事吧,小朝?”

“我沒事。”御山朝燈說道,忽然想起了什麼,在心裡叫了一聲系統,並沒有收到回應。

他又試著叫出系統的面板,也沒有任何反應,平靜的就像是和系統解綁了一樣。

他想起剛剛在那片白色的幻境中,與他對話的那個東西,垂下了眼睛。

“看來,我們今天的談判算是破裂了。”

星野壽剛醒過來,捂著額頭就繼續說道,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降谷零下意識地將御山朝燈拉到自己的身後。

星野壽卻對他們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放棄拉攏你了,可愛的後輩。下次再見面,我就不會像這次這麼溫柔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剛剛直升機破開的那個大洞旁邊,御山朝燈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但對方的動作更快,直直地向後倒去,從東京塔的頂層跳了下去。

降谷零立刻追了過去,他站在邊緣處,扶著旁邊的架子往下看。

不知道是因為黑夜,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沒有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也沒有看到星野壽的身影。

御山朝燈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下次見面,我也不會對他這麼溫柔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起來,轉過頭對著御山朝燈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嗯。下次我會在你身邊的。”

御山朝燈向前一步,伸手擁住了他。

“我會保護好降谷先生的。”

-

“對不起。”

空曠的房間裡,傳來了深藍威士忌不情願的聲音,他非常屈辱地被按在地上,跪倒在紅眸男人的腳下。

“我再也不會背叛了。”他用棒讀的聲音說道,對於聲優學校畢業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心情非常差才能說出來的話了。

他抬頭看了眼那個男人,距離他槍殺對方只過了半個月,對方卻如此活蹦亂跳。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對著自己開的那一槍,直到現在都沒好全。

“我費力把你撈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的。”BOSS冷冷地說道。

“是,我會報答您的。”他沒有辦法,只能這樣答應下來。

他連御山朝燈都打不過,那天晚上遇見的萊伊,他根本就沒掙扎幾下,就被抓了起來。

他經歷了一番並不怎麼愉快的回憶,所以哪怕是可能會被處決

,他也同意回了組織。

都是死,寧願沒有全屍的死在組織,也不要死在條子的手裡。

“我知道你愛著這個組織,之前是我太過謹慎了,所以你對我的行為不滿,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這一點,我要向你道歉,還有GIN。()”

BOSS“?()『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深藍抬起頭,有些不恭敬地直視了對方的臉。

“去吧,琴酒之前對於必須要保護那個叫松田的警察很不滿吧?現在禁令解除了,去吧。”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BOSS將放在一旁的烏鴉面具拿了起來,放在手中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那個結局……就讓我看看,我和後輩之間,誰更勝一籌吧。”

*

手術室中紅色的禁止入內的告示牌非常晃眼的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降谷零幾乎是每二秒鐘,就要抬頭看一眼,每二十秒,就要起來走一圈。

“降谷先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嗎?”沢田綱吉忍不住說道,叫住了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的降谷零。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說話,從眼神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裡,只是單純對‘降谷先生’這個稱呼有反應而已。

沢田綱吉沉默了半秒鐘:“您繼續吧,我不說話了。”

他抬起頭,也看著面前的手術室發呆。

這是白蘭準備的手術,據說是集合了所有的平行世界,總算找到的唯一的解決方法。成功率似乎很高,但是怎麼可能不擔心,如果失敗的話,朝燈就只剩下系統給他的那兩年時間了。

系統。

沢田綱吉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系統的存在,還是好友的那位監護人先生說出來的。

那人教養孩子還真的是純放養,只要不會危及生命,就不去管,哪怕知道有系統這個東西,連一句提醒都沒說過!

沢田綱吉又想起了小時候,好友不參加社團活動早早回家,卻不告訴他是要去做什麼。他又一次跟蹤對方,發現御山朝燈嫻熟的去商場買了一堆食材,回去給監護人做晚飯了。

而那位監護人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躺在沙發上看他的小紅本,還時不時的提幾句意見。

沢田綱吉第二天就拉著好友去自己家裡了:‘我媽媽就是朝燈的媽媽,朝燈當我的弟弟吧。’

‘……綱吉,我比你大一點。’

‘這不重要,來我家吧,媽媽會很歡迎你的。’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沢田綱吉努力回想著,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這些因為太過離奇,並不難記起。

然後就是朝燈的那位監護人先生,後來一起來了他家裡,和朝燈排排坐,露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乖巧表情,舉手說道:‘奈奈媽媽,我今天想吃螃蟹可以嗎?’

……可惡。

就在沢田綱吉的回憶越來越遠的時候,忽然手術室外面的燈變成了綠色,他還沒

()反應過來,坐在他旁邊的降谷零蹭得一下站了起來,直接衝了過去。

幾個醫生將病床推了出來,御山朝燈戴著呼吸罩,胳膊上插了不少管子,非常平靜地睡著。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是全麻,不會這麼快醒過來的。

“手術很順利,病人的身體很好。不抽菸不喝酒早睡早起,活到九十歲應該不成問題。”

沢田綱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感覺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抬手摸了一下,將喜悅溢位的淚水擦掉,上去感謝醫生:“太好了,非常感謝您!”

……

御山朝燈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好像回到了上輩子,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不喜歡這種氣味,但是這次卻莫名的沒有感覺很厭煩。

他感覺眼皮很重,但是外面吵吵鬧鬧的,很想繼續睡下去,卻也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醫院的天花板,果然,不管在哪裡,醫院都是相似的,還是那麼的討厭。

“小朝?”

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非常的動聽,語氣和音色都在他的好球區,他覺得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感覺怎麼樣?”

眼前的是一個金髮的青年,樣貌和聲音一樣,都是御山朝燈非常喜歡的型別。

他握著自己的手,關切地詢問他。

“是不是現在不想說話?要喝點水嗎?眨眼就可以。”

青年還在繼續說道,他就要轉身倒水,御山朝燈伸手拉住了他。

“你……真好看。”御山朝燈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甜蜜的笑容,“好喜歡……”

他這句話說的讓那個青年有些愣神,然後他聽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他有印象,是他家幼馴染,好像成熟了不少。

“醫生,這是……”

“全麻之後可能會影響神經,短暫的記憶混亂,很快就沒事了。”

陌生的聲音說道。

御山朝燈卻不覺得這是自己記憶混亂,他要是見過面前這個人,肯定會將他牢牢的記在心裡的。

他看著那個男人,非常真誠的說道:“我對你一見鍾情了,可以和我交往嗎?”

……啊,他居然說出了這麼大膽的話,還真是新奇的感受。

對面的青年彎了彎眼睛,俯下身,他喜歡的那張臉湊近了過來,用他喜歡的聲音,輕聲問道:“直接交往是不是太隨便了?”

“……好像有一點哦。”御山朝燈感覺心跳都更快了,他隨口說道,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那可以和我結婚嗎?”

“好啊。”青年非常平靜地說道,御山朝燈睜大了眼睛,對方卻低頭貼了貼他的唇。

御山朝燈愣了一下,隨後對方加深了這個吻。

“……降谷先生。”

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現在真的只剩下他們兩個,御山朝燈也終於想起了這個讓他一見鍾情的人……好像真的就是他戀人本人沒錯。

降谷零見他反應過來,對他露出了微笑。

“剛剛的求婚還算數嗎?”

御山朝燈完全顧不上羞恥了,眼睛看了過去,金色的眸子裡流光溢彩,漂亮的像是月亮。

“剛剛說了什麼,不記得了。不然再重複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降谷先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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