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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老夫人看她委屈可憐,卻只是眉頭深鎖地撥了撥手裡的佛珠,直直地望著她,眼中含著叫人看不懂的意味兒。

秦蘭月低泣了會兒,見衛老夫人沒反應,不解地抹淚喚了一聲,“母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也是讀書識字的,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衛老夫人說出來的話叫秦蘭月一驚。

在秦蘭月驚疑不定的注視下,衛老夫人再不言語,立拐起身走了出去。

秀若姑姑跟在老夫人身後,踏出房門前還是回身行了個禮,說:“這話本不該奴婢說,但總得叫夫人知道,當日老夫人原是不同意夫人入府的,您年紀輕,原又和三爺有牽扯,與咱們國公爺著實不大適合。是國公爺親口言說您二人早有了夫妻之實,必須得給您一個名分,老夫人方才鬆口的。後頭老夫人也親自叫人查過,確有其事,不是老爺在作言造語。”

秀若嘆了口氣,“三夫人縱然居心不良,故意寫話本子挑事,可若裡頭寫的千真萬確,老太太又如何為您作主?人家也沒指名道姓,用什麼拿罪。”

“您還是放寬心好好養身子吧。”秀若姑姑說完,聽得老太太在喚她,又施了一禮,便告退了。

這一席話說得秦蘭月臉色蠟白。

她不敢置信地惶惑半刻,猛地拉住綠芯,大聲道:“老爺怎麼沒跟我提過這茬,我們私底下的往來他怎麼敢說出去給旁人聽?他真是害苦我了,快把他叫來!”

裡間的說話聲不大不小地往外間飄,沈雲西坐在案邊,隱隱約約地能聽見個三五聲。

衛老夫人和秀若姑姑出來時,沈雲西還神色不動地半伏在桌上寫字。

“這是在做什麼?”衛老夫人先前來得急,沒注意,現下出來才看見屋裡頭還有一個人,她拄著長拐在落地罩邊立了立,問道。

沈雲西起身向老太太行了禮,細聲將秦蘭月叫她抄佛經的事說了。

衛老夫人聽得皺眉,“聽她胡扯,叫你一個人抄還不得把手寫斷了。你雖是晚輩,也不能盡聽她的話,心裡要有桿秤。都這個時辰點了,好了,你回去吧。她問起來,就說是我說的。”

老夫人沒提話本子之事,說完這些,就與秀若姑姑一併走了。

雖得了老太太的應允,沈雲西卻沒有馬上離開,她還是穩穩地坐下,筆尖在紙張上畫了畫。

然而仔細一看,那桌面的紙上哪有什麼經文,全是她在胡塗亂抹。

綠芯奉命去請國公爺衛智春過來,到外間一看,沒想到沈雲西竟還坐在書案邊,她臉色不好地頓住腳,猶豫片刻還是扯出一抹難看的乾笑,說道:“三夫人還在啊,夫人身子不適,今兒就不留你了。奴婢叫個人送你回去吧。”

沈雲西自莊子回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位正院大丫鬟對她如此客氣。

她微微笑了笑,語聲輕緩:“不妨事,我正好在這裡抄寫佛經,順便也為表姐祈福了。”

綠芯的表情頓時跟吞了蒼蠅似的。

她們院裡現在一團亂,什麼祈福,這個禍首分明是想留下來看笑話的,心裡指不定有多得意!

“不必了,當真不必。天色晚了路不好走,雪地路滑,三夫人還是早早回去的好。”綠芯語氣勉強。

沈雲西堅定地拒絕:“沒關係的,也不是多遠的路,回去的時候走穩當些就是了。”

她又道:“對了,你記得跟你們小廚房說,我飯量大,口味挑,哺食要做得仔細些,豐盛些才好。還有,聽說宮裡的修容娘娘賞了一筐冬桃下來,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口福也淺嘗幾個,試試貢桃的滋味。”

“表姐親自請我過來幫忙,你們做東的,可千萬不要怠慢了我呀。”

綠芯:“……”好不要臉。這三夫人一個下午沒怎麼吭聲,一說起話來就是指點江山,口角生風,滔滔不盡。

她這是把這兒當自己家呢!

這一刻,綠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綠芯咬著嘴巴,一面吩咐下人去請安國公,一壁自己飛快地鑽進了裡間請示秦蘭月。

秦蘭月本就心煩氣躁,聽了綠芯複述沈雲西的話,更是邪火上頭,腹中又抽痛了起來。

她忙強壓下心緒,“她要什麼就給她,讓她滾!馬上給我滾!”

秦蘭月現下對沈雲西是又氣又怕,氣她寫話本子的狠毒手段,又怕她真是沈太后歸來,一時竟不知到底該如何應對,思來想去不如暫且眼不見為淨。

綠芯應聲,匆匆出去親自給沈雲西裝撿了半筐冬桃,盡挑顏色好的個頭大的,又叫小廚房裝了四五個食盒,臨走時,沈雲西還從廊廡下讓人抱走了兩盆上好的牡丹,並兩匹貴重稀罕的浮光錦,可謂是滿載而歸。

到了正院門口,沈雲西又轉過頭認真地問了句,“我明日還來抄佛經嗎?”

綠芯抽了抽臉皮,強笑地死咬著牙蹦出字來,“暫時就不麻煩三夫人了,以後再說吧。”

沈雲西這才滿意點頭,自歸去了。

到了合玉居,荷珠見到這陣仗,笑得見牙不見眼,原以為她家小姐是去受氣的,沒想到回來還能薅一筆,薅死對頭手裡的羊毛,哪怕只薅到一根,都格外的叫人高興。

在這方面,荷珠和秦蘭月倒是很有共識。

沈雲西把食盒裡的菜全取了出來,留了兩道自用,其餘的全分給荷珠他們了,盤盤大魚大肉,道道滋味鮮美,合玉居的女婢侍從在下人房裡擺了兩大桌子,這一頓吃得比過年都豐盛。看得其他院裡的下人們眼熱不已。

沈雲西走了不久,安國公衛智春就到了。

正院裡向來恩愛和睦的安國公夫婦破天荒地吵了一回,說是吵,其實半天下來都是秦蘭月單方面的埋怨,安國公倒也不生氣,他這樣年長,沒得和小姑娘計較。

但見小妻子確實氣得狠了,他便乾脆摟了人在膝上,在她耳邊梭梭吹著氣,笑說道:“何必惱成這樣,哭眼抹淚的,可是故意叫我心疼。我們如今是明正言順的夫妻,往日那點事,叫他們知道了又如何,左不過說笑兩句。你不知道,我當日若不直說,母親是絕不肯點頭叫你入府來的,就因為你和老三那段往事。”

安國公含了她的耳垂,聲音沙啞地又說:“我都沒惱你從前惦記老三呢,你倒怪起我了,夫人這般著實傷我的心吶。”

他本就是個風流多情的種子,甜言軟語信手拈來,慣會花說柳說的,再加上幾分調情的手段,秦蘭月如何抵得住,當即桃腮粉臉,軟了身子,哪裡還分得出心思怨怪他,只無力推了推他的手說:“可別鬧我,大夫才說了叫我好生休養的,顧及著點孩子。”

安國公便從善如流地消停了,又從懷裡掏出一尊木雕來送與她。

秦蘭月拿著自己的木雕像,心裡稍稍好受了些。

但也只是稍稍。

無論怎麼說,在衛老夫人面前告狀不成,還反被扯了遮羞布,秦蘭月到底還是沒臉,心虛得厲害。

她私下裡叫人每日一早去盯著書鋪,把相關的話本子全買了回來,以防流通出去,隱形中為書鋪的生意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只是杯水車薪,或者說掩耳盜鈴。京裡各家的小姐們大都是相識的,便是買不到也能相互傳著看,你跟我說,我跟你說,不過幾日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尤其在太傅府小姐呂施把衛芩叫出來後。

剛開始衛芩還搖頭不認,有意給她老爹隱瞞,但她向來是個不長腦子的,從頭到尾都透著清澈的愚蠢,輕輕鬆鬆叫人一詐就詐出來了。

眾人無不譁然,“還真是婚前就……如此說來,沈夫人的話本子確有可信之處了。”

“有可信的,卻也不能盡信吧,這世上還真有重生不成?”

“世上無奇不有,這可說不準。”

“越說越玄乎了!”

呂施點了點桌子,一陣見血地說道:“那就不說玄乎的,說說下藥的事吧,如果真是秦夫人給沈夫人和衛三下的藥,倒也難怪她嫁進國公府後,老找秦夫人的麻煩了。”

有人小聲說:“若這是真的,沈夫人也怪可憐的,她本來是要入宮去的。她和太子頗有情誼,又是正兒八經的表兄妹,被人棒打鴛鴦,咽不下氣,針對秦夫人也是人之常情。尤其那位衛三公子也實在不是什麼良配。”

衛邵家世好,學識好,再配上一副如玉的樣貌,看起來是難得一見的俊才,可這樣的人偏生是個病秧子,又不是嫡長子,不得家裡頭看重。

一來考不上官,二來襲不到爵,還不說定哪天一命嗚呼連人也沒了。

更更重要的是當家的婆婆是自己的表姐兼對頭,水火不容,處處要受掣肘不說,還和衛邵也有牽扯,這嫁過去能有什麼好前途?

還不如挑個新科進士,好歹有盼頭。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或唏噓或皺眉,心下各有思量。

衛芩夾在眾人中間,聽完她們的擺話,癟了癟嘴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平等地討厭沈雲西和秦蘭月兩人。

沈雲西以往的才女之名太盛,有這個清高的典範在,其他貴女少不了被其擁躉拉踩,衛芩就是其中一位。她對沈雲西的不喜盡出於此,覺得這女的可真煩,我蠢怎麼了,我蠢關你們屁事。

至於秦蘭月,起先和衛芩是一對關係挺不錯的小姐妹,可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秦蘭月居然瞞著她,轉頭就做了她的娘!

這一出下來,好姐妹不掰才怪。

反正,沈雲西和秦蘭月二人打架,無論誰贏,她都開心,因為總有一個人會輸的嘛,她總能看到笑話的,管她們呢。

衛芩甩甩帕子,摸出隨身的小鏡子,專心地檢視自己的妝容有沒有花。

她腦子不夠用這是天生的,沒辦法的事,所以就更得注意自己的臉了,漂亮和智慧,她總得佔一個吧!

第9章

◎那就貫徹到底◎

話本子引動的風起雲湧絲毫沒有影響到沈雲西,但話本子的收益還是叫她詫異。

聽掌櫃的說,話本子每天一鋪上就被人買得一本不剩,儼然成俏貨了,短短几天收益就相當可觀,沒多久書鋪就給她送了一筆分紅來。

沈雲西琢磨著,話本子好像還挺有市場的,寫書一事大有可為,她也不能老靠原主留下的東西過活,原主的大部分錢財最好還是慢慢的、不引起注意地往佛寺道觀捐出去,或是拿出去做點什麼好事,也好叫神佛們保佑對方來世富貴順遂,得個心安。

而她自己也該有個營生,寫話本子似乎就很不錯。

只是,她下一本該寫個什麼故事,是繼續以現實為題材,還是寫個純純虛構的,沈雲西暫且還拿不定主意。

沒有靈感她也不強求,一時想了想也就拋之腦後了。

..

自打話本子出世後,秦蘭月自覺丟面,借身體不適免了請安。

秦蘭月不來找麻煩了,衛老夫人大夫人都是講理的,更不會生什麼事,沈雲西徹底悠閒下來。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祭灶神的日子,難得的是個大晴天,合玉居關起門來過日子,忙著在自己的這方小院裡祭灶掃塵。

沈雲西見太陽好,天空也是碧藍如洗好生漂亮,便叫人在庭院裡擺了桌椅,和竹珍荷珠一起剪窗花,為即將到來的除夕做準備。

做活兒的時候,荷珠幸災樂禍地說起正院:“外頭都鬧翻天了,這幾天正院的大門關得可緊實了,連大夫人二夫人過去探病,她都不見,可見是沒臉見人。小姐,你這話本子寫得好啊!掙錢出氣兩不誤!”

她當初還以為小姐寫書是寫著玩兒的,沒想到是來一招狠的。

荷珠敬服地看向她。

沈雲西神色安然地將剪好的團花窗花展開,還是那副老樣子,自做自己的事。並未多言什麼。

到了下午,門房來報,原主的娘裕和郡主送了一車子的東西過來。

裕和郡主是個會做人的,不止給自己女兒的,國公府裡大小主子也皆都有份,她還專叫人列了一張單子捎過來,叮囑沈雲西一房一房送過去。

“郡主這是怕小姐在府裡日子難過,為小姐做臉,也是想叫他們得了東西,念小姐兩分好。”竹珍說道。

荷珠看著單子笑說:“連最小的八公子都有,獨獨沒有秦夫人的份,咱們郡主娘娘雖大方,性子好,但也有脾氣的,也怪周到的。”

若按沈雲西的性子,她是不欲去做這些討好的,旁人喜不喜歡她,並不能影響到她什麼,她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不想走出去,也不想別人走進來,更不想和人交流。

但侍郎府送來的東西是裕和郡主的心意,她卻不好置之不顧。

沈雲西把單子翻看了兩下,將要送人的東西挑出來,依照叮囑送過去。

伸手不打送禮人,不提大夫人這樣素來和氣的人,一貫喜歡逞口舌的二夫人也少見地笑著給了好臉。還都給她回了禮。

當時二房還有客人在,二夫人送走了沈雲西又轉頭和客人擺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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