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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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戴詩詩沒少拿玉嬈跟槐珠比較,偏偏玉嬈也沒槐珠這樣貼心,也沒她心靈手巧。
而在各種打罵羞辱情況下,不知不覺那個單純的玉嬈也跟著變味兒了。
相府裡面家眷的衣物,都是由婆子們漿洗出來,丫鬟們前去領取的。
這天,槐珠在後院收拾我的衣物,跟玉嬈不期而遇。
或許是出於同情,槐珠主動給玉嬈搭了幾句嘴。
起初玉嬈不想跟她走得太近,一直在推辭。
槐珠心地單純,知道她在戴詩詩那邊不好過,就把自己平時存著的小食拿出來跟她分享。
雖然我比較貪吃,但是也會留一些給她,她自己也會存著在幹活兒的時候吃。
玉嬈幼不過她,只好兩人捧著衣物在旁邊院子裡的花壇前坐著邊吃邊嘮起嗑來。
一旦鬆懈下來,槐珠那口無遮攔的性子就又開始了:“玉嬈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了,沒想到戴姑娘還沒進門,就把自己抬得那樣高,長此以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姐姐何不跟相爺說說,讓相爺放姐姐一條生路?”
玉嬈放下咬了半口的小食,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姐姐沒你那樣命好,遇到個明事理還愛奴婢的主子,像我這種,哪天不被打死就不錯了。”
“可戴姑娘再怎麼厲害,始終是沒有名分的外人呀,她怎敢有勇氣如此待你?”
槐珠無心之言,玉嬈卻聽出了貓膩。
她依舊不動聲色地跟槐珠訴苦:“你又知道些什麼,我家主子雖然還沒扶起來,可在我看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相爺對她寵愛得緊,我現在要是敢違逆了她,等她將來爬上位還指不定怎麼對付我呢。”
槐珠聽完也覺得有道理,對她叮囑道:“若是以後戴姑娘又打你了,你就來找我家小姐,她肯定會護你的。”
玉嬈點頭表示明白,心裡未見得真這樣想。她要是敢來找我,戴詩詩不得打斷她的雙腿,再把她賣到下等勾欄裡去?
婆子們聽她們不做事兒在哪兒閒言碎語,跑出來瞪著她們,把她們驅散了。
因為是很平常的一天,槐珠回來也沒告訴我。
結果當戴詩詩帶著鼻青臉腫的玉嬈找上門來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裡磕著瓜子看話本。
眼下正是陽春三月,枝紅柳綠,氣候宜人,好心情被破壞掉了。
只見她把玉嬈推搡在地罵罵咧咧:“我還當姐姐是個大氣人,沒想到連我這邊的事兒都要插上一腳,是不是要把我從相府攆出去你才甘心?”
我冷眼望著她跟地上的玉嬈,這人又跑我跟前發什麼瘋?
我不想搭理她們,乾脆裝作沒看見,繼續埋首看話本,手心裡的瓜子也剛好吃完了,準備去拿幾顆接著嗑。
結果戴詩詩來到我跟前把我瓜子打翻在地,還一把奪過我手裡的話本撕成兩半,憤世嫉俗說道:“我讓你吃!我讓你看!你是正室,我平時敬你,忍你,可你倒好,你給你那丫頭片子都灌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明白了,表面針對我,實際針對槐珠來了。
畢竟我是正妻,她明裡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槐珠不同,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
旁邊的槐珠被戴詩詩那架勢給嚇傻了。
瞬間大顆眼淚珠子往外掉,跪在我面前哭訴:“小姐饒命!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呀!”
誰知她剛說完,戴詩詩就攥著她的衣襟,刷刷兩大耳刮子下去,還要再繼續,我立馬抓住她的手腕喝道:“有事說事!我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說完暗中把她用力推開,把槐珠攙扶起來。
戴詩詩無視槐珠被她打得淚眼汪汪,自己對我聲淚涕下地哭訴著:“我知道姐姐一直看不起我,可是我沒想到就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敢在我背後亂嚼舌根!”
“不僅教唆玉嬈反抗我,還明裡暗裡看不起我,你問問,這事兒是不是真的?我這裡有劉媽媽作證!”
這時一位長得豐腴白淨的婦人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喊冤:“奴婢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
看婦人說得信誓旦旦,我回問槐珠:“這事兒可是真的?”
槐珠也是急得有口難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花兒也更洶湧了。
雖然我知道槐珠不是有意這麼說的,但是很難分清是被人套話,還是被誤傳,眼下被戴詩詩拿住把柄大做文章,連我都跟著左右為難。
戴詩詩想算計的也不止是我跟槐珠,還有柳淮安。
她踩著點的過來找事兒,就是想讓柳淮安下朝的時候撞見。
也如了她的意,一切算計的天衣無縫。
柳淮安回來了。
見到家裡雞飛狗跳的,不由得喝道:“一個個都是怎麼了!跟哭喪似的!誰又惹出什麼亂子了!”
玉嬈趴在地上不語,槐珠抽噎個不停又不敢說話。
劉媽媽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滿地的瓜子跟話本,看上去一片狼藉。
我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戴詩詩率先哭訴著撲到柳淮安懷裡,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哭得厲害:“相爺可回來了!要替詩詩做主呀。”
柳淮安隨即瞟了一眼,把怒火對準了我:“你這個夫人是怎麼當的!家裡都亂成這樣你都不知道管管?!”
我冷笑不止:“相爺不是回來了嗎?有本事自己管。”
說完拉著槐珠進門,當著他們的面哐啷一聲用力把臥室的房門關上。
這下戴詩詩哭得更賣力了,她牢牢抱住柳淮安的脖頸哭訴著:“詩詩已經伺候相爺這麼久了,姐姐還是容不下詩詩,覺得詩詩辱了相府的門楣,乾脆相爺把詩詩打發了去吧,如此這般眼不見為淨也是好的呀。”
柳淮安敷衍地拍了她幾下,讓她好好站著,自己問趴在地上的玉嬈:“你,起來回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嬈唯唯諾諾起身,順便捋了捋鬢邊的散發,遮擋住臉色刻意塗抹的胭脂,擔心柳淮安看出什麼端倪來。
她紅著眼眶,輕咬下唇,幾番猶豫後,誠惶誠恐說道:“回相爺的話,是夫人不好,她看不慣戴姑娘不說,還唆使槐珠來拉幫結派,還讓我跟她一起嘲笑戴姑娘。”
“自從奴婢成了戴姑娘的人以後,哪裡敢對姑娘半分不敬?何況姑娘待玉嬈也是極好的,我不忍心這樣說自己的主子,就瞞了下來。”
“誰知槐珠的話讓劉媽媽聽見了,私底下跟姑娘告了狀,又連累了奴婢......”
下面的話柳淮安明白了,他覺得千錯萬錯都是槐珠這個亂嚼舌根的錯。
認為槐珠平日裡沒少仗著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府中橫行霸道,所以現在才有人找機會收拾她了。
我跟槐珠在臥室聽得真真切切,我問她:“玉嬈的話可是真的?”
槐珠人笨嘴拙,聽完她們的話氣得眼淚洶湧,急忙跪在我跟前,拉著我的袖擺,搖頭個不停:“不是真的,小姐信我,她們說的不是真的!”
“我確實說過戴姑娘還沒扶正就敢隨意打罵下人的話,但我根本就不敢輕視她。”
“雖然她還沒拿到姨娘的名分,可是她的所作所為也是相爺預設的,奴婢怎敢往槍口上撞呀。”
我明白了,半真半假的假話最是致命。
經過她的嘴,傳了幾道話,再加上戴詩詩有意尋畔滋事,添油加醋。原話早就改得變了味兒,她們當然會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說。
槐珠是被玉嬈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