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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沉浸在脫單的歡喜中,沒有注意到廖清的失落和沉默。
她倒是眼尖地先發現了站在馬路對面的傅西洲。
“哎?傅西洲怎麼也在?”
喬羽瞥了眼明笙,又和廖擎擠眉弄眼,壓著聲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大家坐一桌擼串,串還能香嗎?”
廖擎很不好意思地瞅了瞅明笙,又不能當面直說,索性對著喬羽的耳朵一番小聲輸入。
“好好說話不會嗎?幹什麼對著我耳朵吹氣,癢死了……”
“我沒有……”廖擎弱弱辯解。
喬羽臉紅地搓了搓耳朵,不忘瞪他一眼。
廖擎也跟著臉紅。
“明笙,傅西洲聽說廖擎跟咱們在這兒擼串嗎,就來守株待兔了,可能有話想跟你說。”
喬羽只好又做傳聲筒,“那什麼,他來都來了,要不聽一下?”
見明笙沉默不語,她嘮叨抱怨:“這人也真是,不好好做人,偏要做顆牛皮糖,讀書那會兒也沒見他這麼黏你啊,要不我替你出面哄他走?”
廖擎小心翼翼地碰她:“西洲也不容易,一直在等明笙。”
“你們男的一個個病得也不輕,明笙單著時不去巴黎追,現在她有未婚夫日子穩定了,又開始努力做狗皮膏藥了。”
喬羽颯爽性格,講話異常直接,“做男小三比較刺激是吧?”
廖擎被她的無心之語懟得抬不起頭。
“你們先過去吧。”明笙終於開腔,“先點上,我隨後就到。”
她向馬路對面大步流星地走去。
喬羽目送著她。
“傅西洲到底要幹嘛?”她問廖擎。
廖擎也有點唏噓。
這一對分分合合的,明眼人能看得出來多不合適,可惜當局者迷,傅西洲被那麼狠地甩過一次,卻還是不長記性,目前看還是放不了手。
“想摘下明笙手上的婚戒吧。”
“可是婚戒都快焊死在她無名指上了,西洲怎麼摘啊。”
他光想都覺得頭疼,那可是一向有所堅持的明笙啊,如果她願意摘下別人的婚戒,那麼當初她就不會義無反顧地走了。
喬羽好奇:“他這些年就沒試過別的女人?”
廖擎長吁短嘆。
“頭兩年洗頭都沒時間,他乾脆剃成光頭了,勞改犯似的只知道瞪人,哪個女的敢招惹他。”
“那這兩年呢?”
“徐阿姨張羅過幾回,他要發現是相親局,馬上就走,根本不給面子。”
廖擎和傅西洲從小一起長大,也算一路領教過哥們的牛脾氣,並不意外他感情上的軸,“他從小就這樣,特別自我,不容易走進親密關係,但一旦一頭扎進去了,那這就是他舒適圈,他不會出來的。”
“他能把Bro發展成今天的規模,也是性格使然,一般人早放棄了。”
喬羽一聽就不對勁
。
飛了諷刺的一眼:“可以啊廖擎,跟心理醫生處物件,還把自己處成心理學專家了……”
廖擎下巴低垂不願多說:“我就是諮詢了她一下,然後結合自己的琢磨。”
銀月高掛。
明笙亭亭玉立站在傅西洲面前,不卑不亢地迎視他深幽目光。
“有話一次說完吧。”她摩挲著手指上的碩大戒指,“今時不同往日,以後單獨見面不太合適。”
“十分鐘。”說完,她將臉扭向了一邊。
傅西洲只是將幽深目光放遠。
馬路對面,喬羽和廖擎交頭接耳了一陣,之後雙雙往燒烤館子的方向走了。
兩人說到開心處,喬羽步伐輕快,大喇喇伸手過來掐廖擎脖子,使勁晃他。
廖擎沒有推開她,一副甘之如飴受欺負的模樣。
“你今晚最好別做電燈泡。”
他手插著兜,“廖擎打算今晚表白。”
明笙張口結舌。
她感受到了命運的戲弄和陰差陽錯。
喬羽等了那麼多年卻等不來的告白。
卻在她放棄接受別人的那一天,它不期而至。
她為喬羽深深難過,也怨廖擎墨跡遲鈍,一段姻緣就此錯過。
“喬羽有男朋友了,請我們吃燒烤,就是為了慶祝脫單。”
難怪廖擎剛才不聲不響站在邊上,笑得極為勉強。
傅西洲皺眉。
他們哥三,財運亨通,錢賺到幾十輩子花不完。
感情運卻是被詛咒了,一個兩個三個的,不知道要做光棍到何年何月。
現在看,還是斷情鎖愛的李京爾日子最瀟灑,天天在家玩手辦,手辦就是老婆。
“先上車。”他紳士彬彬為她開車門,“去個能說話的地方。”
經他提醒。明笙自然不好太早回去,心情複雜上了車。
兩人在附近的河邊公園下車。
一路無話到河邊,默契地放眼面前茫茫的黑幕,沒有再往前。
“你想要坐上大中華區總監的位置。”
傅西洲摘了片嫩綠葉子在手裡,捻在手指間把玩,目光淡淡掃過她夜色中的身影,眸中是看穿一切的冷寒。
“這就是你不顧自尊,重新戴回那枚戒指的原因?”
明笙譏誚地扯了一下唇角。
也不知道許了Mily什麼好處,他倒是得到不少第一手訊息,否則又怎麼會知道她公司內部正為了這個總監的崗位爭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在Mily口中,她也不外乎是一個無背景、無資源,卻野心勃勃,靠著勤懇才能得上司賞識的時尚圈底層打工人。
無所謂,她一直坦然接受這些加諸在身上的標籤。
她拼命工作,抓住任何能表現自己的機會,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將這些標籤一舉撕掉。
“自尊是什麼東西?能吃嗎?我這樣的小人物,配有嗎?
”
明笙開口便是貶低自己(),唇邊甚至掠過一抹不在意的淡笑?()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這對你來說很意外嗎?你不該意外的,這就是我會做得出來的事。”
見他保持著遙望河對岸的神色,表情凝然不動,眼神已經憤怒得足夠殺人。
明笙內心澄清如明鏡。
要斬斷這段感情最後的一縷情絲,就必須下一劑猛藥。
“我這種家庭出身的女人,為了往上爬,婚姻和身體,有什麼不能出賣的?”
她輕蔑地挖苦嘲笑自己,哪怕心裡痛苦地要死去,面上還是一副壞女人的市儈嘴臉,“傅西洲,這也要多感謝你,沒有你,我又怎麼知道女孩子的身體那麼好用呢,有了你的庇護,我爸供我讀完了大學,繼母也沒法給我使絆子,我順利地把大學學業完成了。”
她仰高小臉,聽著草叢裡有規律的蟲鳴,徜徉在這夜晚河邊的幽靜總中,發出自己近乎於宣告的聲音。
“現在我要用婚姻,去換一片更嶄新廣闊的天地了。”
“世界或許是你們有錢人的,但我要證明,有一天,它也可以是我的。”
說到這裡,她眸若燦星的眼睛不服輸地定格在他臉上,那裡面閃爍著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
“看著吧。”
“我不會永遠是誰誰的助理。”
這個時間來河邊夜跑散步的居民不少,老人笑容平和,玩耍的孩子面目純真,夜跑的年輕人塞著耳塞,享受清風和寶貴的獨處時間。
唯有河邊的這一角落劍拔弩張。
傅西洲當然知道她野心勃勃,一向不滿意自己的原生家庭。
但是四年前的她,還沒有這樣一張被世俗汙染的臉。
那時的她單純、有夢,也不會滿口利益,更不會將“出賣身體”這種話掛在嘴上。
她是羞澀的、甜美的、楚楚可憐的,也通情達理,常常為他著想。
可是現在,記憶裡的那個女孩子完全無影無蹤,她變了,除了那張嬌美的臉依舊動人心絃,其他似乎都不一樣了。
傅西洲萬分不解,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團迷霧,教人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他擰著濃眉厲聲追問:“現在這麼在乎你的事業,那之前是誰堵上自己的事業運,把人砸傷還要在我面前鐵骨錚錚,說大不了被辭退,被業內封殺,幾年努力付諸流水?那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在乎總監這個職位?”
“你不是不怕重新出發嗎?”
他聲音怒而冷厲,字字沉重,幾乎要吼在她的臉上,“你想要什麼?人脈還是錢?你想要的我什麼沒有,林頌給你的,我百倍千倍地給你,為什麼非要走他這個死衚衕,有多少女人困在不幸福的婚姻裡,你把它當籌碼,最後輸得一無所有的人不是你,難道會是林頌嗎?”
“做替身一時開心,要你做一輩子呢?你心甘情願嗎?”
他痛心扼腕的視線落在她那張倔強的臉上,抬手亮出自己手掌那猙獰的舊傷疤,“如果你追逐的就是這樣光明
()的未來,你怎麼對得起我手上的這條疤。()”
“明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站定在她身側,低頭在她耳邊輕呼,像是夏夜晚風,直抵她的心。
“玻璃扎進肉裡,我當時真的很痛。”
“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啊。”
聽著他彷彿心被撕碎了的哀求聲,明笙痛苦地閉上眼睛,白瓷般的臉蛋寫滿掙扎和無奈。
最後還是心硬如鐵地別過臉:“誰的人生沒有幾條疤呢,沒什麼稀奇的,我不想看。”
傅西洲臉色驟冷。
對她最後一點柔情和期望都消失地渺無蹤影。
“一個總監的職位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讓你心甘情願去做其他女人的影子?”
“你媽媽教你女孩要幫助女孩,但是沒有教過你做這麼沒有原則的事吧?”
他看著明笙臉側幾根垂落的髮絲,雙目溼潤,像含了一滴委屈的淚珠。
怒火熾盛。
不逼出她的心裡話,他就不是傅西洲。
“人生條條大路通羅馬,你偏偏要走那條最黑暗崎嶇的懸崖小路,你跟那些愚蠢的女人有什麼分別?好,就算你這輩子都不做助理,你做上總監了,那又怎樣?能改變有人背後笑話你的事實嗎?”
傅西洲咄咄逼人,被激怒後,吐出口的每個字都刻薄又尖利。
他把明笙的心臟戳成了篩子,千瘡百孔,汩汩流血。
明笙被他吼得胸膛微抖,眉睫輕顫,眼眶酸脹。
本想好好去演一個只重利益不講感情的壞女人,可到底心臟是血肉做的,那些猶如萬箭穿心的質問,她一個字都聽不得。
“那你要我怎麼辦?!”
她被逼到牆角,終於不堪重負,聲嘶竭力地吼回去,“這四年我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推波助瀾,我能當這四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受過的恩惠就像吃進肚子裡的蛋糕,我能吐出來嗎?”
“我的上司是他的朋友,去巴黎的機票是他幫我定的,巴黎的公寓是他託人找的,甚至藝術學院的第一筆學費,我手頭的積蓄不夠,也是他替我墊付的。”
眼淚在眼眶中不爭氣地打轉,她泫然欲泣,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落。
視線模糊,她看不見傅西洲怔楞的俊臉,委屈又難過地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
可是眼眶裡又該死的塞滿淚水。
“還有今年,我發燒帶病加班,是他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從秀場帶走,堅持送我到醫院檢查。”
“如果沒有他的堅持,我這條小命還在嗎?”
她忿忿轉過臉,臉上的淚痕未乾,瑩亮又溼潤,令傅西洲的心裡也下起了一陣淅淅瀝瀝的大學。
所有的怒火都被這場淅瀝春雨澆滅。
他雙手緊攥成拳,這些日子積攢在心頭的重重濃霧終於散開。
還是那個他愛到捨不得放開的明笙。
——始終隱忍獨立,習慣咬緊牙關,將所有重
()量都往自己細瘦的肩上扛。
“所以,他威脅你了嗎?”
他聲線繃得極緊,似乎明笙只要透露一點點,他就會立刻去找林頌算賬。
“沒有,是我自己要還他這個人情。”
明笙發洩完一通,理智回爐,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了。
這些本是她自己的事,又何必教他知道,徒增煩惱。
河邊的風吹得臉頰一陣陣發涼。
沿線夜跑的年輕人,雖然大多塞著耳塞,可是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投過來,也夠讓人難堪的。
——帥哥美女連吵架都那麼養眼有張力,好像下一秒就會吻到天雷勾地火。
明笙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線,一抹眼淚,情緒黯然就要走人,“我們別再見面了。”
再見下去,等待她的只會是脫軌。
誰知身後一隻手掌迅如疾風,將她猝不及防拉入懷裡。
明笙細嫩的臉被他不由分說壓在胸膛之上,讓她哪裡都去不了,只能聽他的心跳。
砰砰,穩健規律又有力。
傅西洲垂著下巴,目光柔軟。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擁抱的力度更像是恨不得將她擠進身體裡去。
“明笙,我們會再見面的。”
他微涼的唇很淺很輕地吻明笙的耳垂,不等那個吻的滋味經由感/官傳送到大腦,他便率先放開她,留她在原地怔忪,自己先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這一次,他沒有回頭。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
明笙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用湯勺慢慢攪咖啡,掀起眼皮往外探。
再也沒有在那個固定停車位見過那輛黑色賓利。
女同事們私下也是議論紛紛,猜測傅西洲為什麼久不出現。
大家都猜他換了新女友,lisa已經不幸淪為過去時,自然沒必要聽聽為了她上美術館報道。
再說Bro的創始人,怎麼可能把時間耗在美術館和女朋友身上?
只有那個曾經目睹明笙被傅西洲拉進電梯的女同事欲言又止。
比起Lisa只是腿長身材好,真的讓男人走不動道的嬌媚大美人,還得是明笙啊。
還以為傅西洲和明笙會發生一點旖旎狗血的故事呢。
沒想到男主幹脆不出現了。
明笙按部就班地生活,磕磕碰碰地每日推進工作。
有時還是忍不住生氣上火,真恨不得長出十隻手,把別人的活都搶過來幹了。
糟心的生活總會有一點小意外點綴其中。
明笙也遇到了開心的事。
——她在一次時尚慶典中遇見了當年的朋友——雪芮。
如今的小模特雪芮已經今非昔比,短短几年,就成長為如今娛樂圈炙手可熱的二線小花。
說起來她的人生有如此際遇,還是得感謝明笙。
當年明笙的護膚品廣告被徐茵干涉撤下,
徐茵要明笙離開她兒子,願意讓她提條件。()
明笙唯一的條件便是,那條廣告讓她指定的人來拍。
?想看關就寫的《掌控者》第76章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將這個好機會拱手讓給了雪芮。
私心裡也曾希望,雪芮可以完成當時她未竟的夢想。
後來,這隻廣告一播放,就瞬間抓住了觀眾的眼球。
雪芮乾淨活力滿滿的臉龐,霸屏一個夏天,她也因此獲得一個電視劇女二的機會,正式踏入娛樂圈。
後來的故事明笙多是在各種網路報道中看到。
雪芮很有演戲天賦,第三部做女主角的偶像劇就爆了,她後來穩紮穩打,進軍古偶劇,成為流量小花。
明笙被邀請去她兩百多平的豪宅過夜。
兩個女孩毫無形象可言地歪躺在沙發上,感嘆命運如此奇妙。
身處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雪芮還是那麼快人快語:“如果那個廣告你能上,就你這張臉,肯定會被哪個名導演看中去演電影的。”
“我就不行,長著一張女團臉,要是沒戲約,就只能去女團跳舞。”
明笙彎著唇角:“你的檔期都排到明年了,大約粉絲是沒福分看你跳舞了。”
“別提工作了。”雪芮煩惱地一巴掌拍到臉上,“下月又要進組了,蒼天啊,我明明很愛躺平的,怎麼就成了個事業逼。”
明笙提及她那個暗戀的男孩子,當時她們在臺下看他的表演,雪芮眼裡的愛意幾乎要藏不住,可他卻和女主角在一起了。
“感謝這位大哥不娶之恩啊。”
雪芮感嘆道,“他們畢業後就結婚了,去年離婚,離婚的原因是他出軌一個小學妹,女方當時懷孕七週了,抓住他們開房後,懷孕的訊息都沒跟他說就去把孩子流了,用最快的速度辦了留學,今年已經交了新男友。”
她拍著手掌:“她在朋友圈官宣新男友時我還去點了個贊。”
每個人的生活都在往前。
喬羽談起了開開心心的戀愛,只是會抱怨男友是領導,喜歡管著自己,也不想在公司公開戀情。
兩人也為了這事吵過架,她為此深深苦惱。
明笙的日子快樂不多。
苦惱佔了大多數。
林頌開始帶她頻繁出入林家,而且常常是在他奶奶清醒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
老太太病體衰弱,形容枯槁,清醒時還要被迫對著明笙這張臉,這時老太太就會一言不發,神色冷厲,唇抿一線,祖孫二人冷冷對峙,只有明笙一人度秒如年。
但總有不清醒時。
這時就會露出驚懼的一面。
“婉婉,婉婉回來了……”一聲聲淒厲哀嚎,伴著縱橫的老淚。
而這時,林頌往往冷眼旁觀,嘴角好似在笑,好似沒有。
明笙坐立難安。
林頌可怕的鎮定,讓她的良心一次次接受拷問。
她始終和林奶奶沒有機會獨處。
自然也無從得知,這對曾經親密的祖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天週末,她正在林頌家吃飯,無視幾個伯母的目光,木著臉吃飯。
突然大伯母去接一個越洋電話,回到餐桌後公佈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
離家多年的林嘉婉要帶男友回國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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