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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我就像一隻縮頭的烏龜,躲在昏暗的房間裡。我不敢開啟窗戶,生怕窗外那可怕的陽光一照進來,就會瞬間把我蒸發。就連叮在手上的那些惱人的蚊子,我都無力去驅趕,任由它們囂肆地抽血,最後導致蚊子們大腹便便,在我眼前連跌帶撞,都快飛不動了。

當時,我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甚至想過為愛殉情。但一想到那些經典的殉情故事,像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羅密歐與朱麗葉,他們都是彼此相愛的,而我只是可憐的單相思。由於兩者性質有著天壤之別,倘若就此“殉情”,這將比白開水還要廉價。

阿毅見我週一整天沒去上課,晚上特地過來宿舍找我。

一進門,看到我一副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他不安地問:“阿松,出了什麼事?你哪裡不舒服?”

我無力地搖搖頭,用微弱的聲音說:“沒有!”

阿毅繼續追問:“那你今天為什麼沒去上課?”

見我沉默不語,阿毅擔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說:“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好讓兄弟為你分憂一下啊!”

正值人生至暗時刻,阿毅的這句暖心話猶如一場及時雨,讓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溼潤了。當時,我心中的酸楚和絕望,就像火山爆發的岩漿一樣湧出,無法抑制。

一向聰明的阿毅,知道必是出了什麼大事,耐心有加,反覆問我,最後恨不得拿把鉗子,撬開我的鐵嘴。

在阿毅的軟磨硬泡之下,我自認身邊只有他真心待我,終於放鬆了心中的戒備,哽咽地對他說:“阿梅已經有男朋友了!”

阿毅不解地問:“那不就是你嗎?你為什麼還那麼傷心?”

我強忍著淚水,斷斷續續地說:“她的男朋友不是……不是我!是……是另外一個人!”

阿毅無法理解:“怎麼可能?你之前不是說你們的關係已經步入正軌了嗎?怎麼現在她的男朋友,又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悲傷地說:“事實,就是……就是……這樣!”

說完,我終於痛哭出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阿毅關切地追問:“你有沒有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那個男的,是她……是她……是她在去年暑假實習時認識的,比認識我早一個月。”

“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不早點跟你說清楚,真的是太過分了!”阿毅替我憤憤不平。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呆若木雞,兩眼無光。

“你不要著急,我們先冷靜地想一想,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她拖到現在才跟你說這個事,要麼說明她人品有問題,要麼就是她另有苦衷!”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一再重複,心情如同一汪死水。

“是不是她在跟你開玩笑呢?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不可能,她已經明確告訴我了!”

“既然這樣,那就跟她劃清界限吧,長痛不如短痛!”

“我做不到!”我坦然承認自己的軟弱。

這時,阿毅握住我的手,一股溫暖的力量讓我感到莫大的安慰。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意味深長地對我說:“阿松,你中毒太深了!”

我無精打采地搖頭否認。

阿毅卻突然微笑著說:“作為過來人,我有經驗……此刻如果有忘情水,我一定馬上扒開你的嘴,把水猛灌下去。”

我哭笑不得地說:“忘情水也沒用,我怎麼可能忘了她?”

阿毅果然是個情場高手,或者是因為事不關己才落得如此開明豁達,他安慰我說:“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黯然道:“兄弟,你不懂!”

他笑道:“是你真的中毒太深,不是我不懂!”

見我沒什麼回應,阿毅接著說:“你這張純潔的白紙,突然被人在上面畫畫,一下子便失去了理智。你知道嗎,有些人畫畫用的是毛筆,而有些人卻用鉛筆。如果是用鉛筆畫的,你完全不用那麼在乎,拿橡皮擦掉就可以了!”

“兄弟,你不瞭解!”

阿毅見我冥頑不靈,有點激動地說:“阿松,你身陷其中,被矇蔽了雙眼,還不懂得分辨彩色和黑白,遲早會受情傷的……哎,不過傷一傷,也是有利於個人成長!”

我還是聽不進去,對他哀嘆道:“兄弟,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對她真心真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阿毅見我頑固不化,繼續說道:“既然她都這樣對你,那你還不果斷地斬草除根?你要知道,你沒有失去一切,改天我幫物色一個更好的女孩!”

“不要了!我覺得她最好!”

“哎!你真是太頑固了,既然你認定她最好,那就再跟她談一次,看看她的想法和態度,好讓你死了這份心。”

阿毅見自己好說歹說,猶如對牛彈琴,最後只能搖搖頭,獨自悻悻離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悲嘆著命運的不公。原本已是“雨大”,現在偏逢“屋漏”——愛情與友情,難道真的就這樣雙雙失利了嗎?

我心如死灰地躲進被窩,想要立刻遠離殘酷的現實。無奈,被子實在太短,我只好蜷縮著身子,方能將其拉至頭頂,將自己完全封閉在黑暗之中。然而,由於被子拉得過於嚴實,不一會兒工夫,便感覺到被子裡的空氣變得愈加稀薄,我好像已經失去了呼吸的力量。

二十分鐘後,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一時不知所措,害怕發出聲音。見我久久沒有回應,門外終於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開門!”

猶如久旱逢甘雨的小草,我迅速從萎靡中甦醒了過來,急忙起身開門。只見阿毅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一袋東西。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後,走進房間,把東西放在桌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我說道:“兄弟,我們來喝點小酒吧!”

我們,相視而笑。

默契,是種神奇的東西。我們像往常一樣,“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但這一次,由於我將所有情感都融入酒中,導致在冰涼的月光下匆匆入喉,這種速度的比例,便成了“阿毅一杯我兩杯”。

阿毅見我大有買醉之意,急忙制止道:“阿松,你悠著點,要不一會喝吐了,我可不管你!”

我的眼神有點飄忽,對他苦笑道:“不會的!不會的!”

其實,阿毅知道這是我為情所困的後勁使然,為了“擺渡”我,他講起了自己的初戀故事。

當時,為了吸引我的注意,他把酒杯在我飄忽的眼前晃了晃,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嗎,我初戀時,也有一段時間挺傷心的。”

見我用感同身受的眼神,安靜地看著他,阿毅開啟了話匣:“她是我初二的同桌,名叫黃歆茹。歆茹長著一張精緻的鵝蛋臉,面板白皙細膩,彎彎的眉毛下面,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隨之溢了出來;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像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散發著樸素而自然的魅力。”

聽到這裡,一位如詩如畫的少女形象在我腦海中浮現,阿毅繼續講述道:“她家也在泉州市區豐澤街道,雖然跟我家不在同一個小區,但每天早上我都會在塗門街咖啡店門口等她,一起上學,晚上放學後,我們也是一起回家。”

我彷彿也被帶入了這段初戀的浪漫時光。阿毅繼續說道:“那時候因為我們都還小,生怕被大人發現,所以我不敢帶她回家,而是經常跟她手牽手,一起來到文廟,坐在石凳上說著甜言蜜語,等到月亮出來了,或是星星約會了,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各自回家!”

“那後來呢?”我饒有興趣地追問。

“初二結束後,因為他爸媽要去廣州做生意,她就轉學到了廣州!”

“好可惜啊!後來你們沒有聯絡嗎?”我好奇地問道。

阿毅嘆了口氣,說:“剛開始,我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後來就變成每週一次,再後來……由於分隔兩地,我們的關係漸漸淡了下來。”

“時間與距離,真的會沖淡一切!”我無奈地總結道。

“雖然那時我們都還小,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但我們的感情,真的很純真……記得她要離開的前一天,我們最後一次在文廟見面,當時她哭紅了眼,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久久不肯放手。我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努力地記住她的髮香,讓淚水在眼眶不停地打著轉……可是,我始終不敢吻她,特別是在離別的那一刻,我覺得如果我吻了她,那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然而,她卻輕輕地吻了我,這一吻,讓我至今難忘!”

說完這段故事,阿毅的雙臉居然泛起了陣陣紅暈,即使是喝酒後也無法在已有的保護色裡矇混過關。沒想到,作為泡妞高手的他,也曾這麼純情過。

我對他投以讚許的目光,繼續問道:“那你後來是怎麼走出這段情傷的?”

阿毅笑著說:“我走出情傷的方式,就是在初三上學期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我不禁鄙夷道:“你不是說,你和歆茹的關係是慢慢變淡的嗎?可這聽上去,明顯是轉眼之間的事啊!”

阿毅得意地回應道:“所以我才勸你‘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沒有反駁,也無意反駁,但聽“毅”一席話,還是令我茅塞頓開的。

於是,我突然萌發了一個念頭,決定再跟阿梅說清楚,好讓自己可以徹底“死心”,或者弄清楚這段感情的“死角”在哪。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心理醫生之外,大抵只有那些能夠陪我們一起喝酒、傾聽我們痛苦的人,才能真正治療我們的內心。

阿毅用酒,更用心,一夜為我“擺渡”。那晚,彼此友誼的火花,在狹小的房間裡不斷綻放,他講述著他純真的經歷,我傾訴著我對阿梅的感受。在阿毅的耐心陪伴下,我終於釋放了自己的情感,宣洩了內心的痛苦,好像在一場狂風暴雨之後,我終於看到了天空中難得的陽光。

次日醒來,雖然我的頭還隱隱有些作痛,床邊的水桶裡也留著我昨晚嘔吐的食物殘渣——那是往日的心理垃圾,但是,我的心中感覺輕鬆了許多。

我和阿毅在打理乾淨後,迎著晨光,一同走向教室準備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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