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改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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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導一喊“卡”，明黛飛快鬆手從沈清和後背滑下來。
沈清和下意識伸手撈了下，明黛的披風一角滑溜溜地從手心劃過。
驟然間，心裡空落落的。
明黛客客氣氣地朝他頷首，方才親密無間的氣氛破壞得幫點不剩：
“麻煩了沈哥。”
“不謝。”
沈清和若無其事地垂下眼。
正好助理過來幫他整理衣服——雖是拍戲，但灑雪的動作卻是實打實的，明黛從他脖子裡塞進去的雪已經被體溫烘得化開，在領口溼漉漉的一團。
助理用紙巾按壓著溼意，又往沈清和手裡塞了兩個暖手寶。
沈清和不言不語，瞧著分外安靜。
但助理就是覺得他心情不好，動作不自覺小心翼翼起來。
不過沈清和絲毫沒有表露，等短暫的休息時間過去，繼續下一場戲的拍攝——
明珠郡主和七皇子正笑鬧著，突然有人喊他們：
“明珠！七哥！”
明珠回頭，瞧見來人，哎呀一聲。
七皇子：“怎麼了？”
“我忘了今天約了十二來著……不說了，我先走了！”
明珠把剛從七皇子身上抓下來的玉佩塞進他懷裡，頭也不回地跑走。
七皇子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明珠。”
他沉沉喊了聲。
明珠郡主笑嘻嘻跟他擺手：
“等我回來找你！”
“七哥我也改天來找你！”
十二皇子沒什麼心眼地大笑著，也朝七皇子揮手。
兩人同歲，都生得唇紅齒白，立在一起便如金童玉女般。
這模樣落在七皇子眼裡，說不出的礙眼，唇角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抿住。
此時十二皇子已經跳上府外他的馬車，正準備轉身過來拉明珠。
忽然！
七皇子大步朝兩人走去！
……
監視器後。
“這！”宋輝驚了下，“清和改戲了？”
按照原本的劇本設定，七皇子是眼睜睜看著明黛飾演的明珠郡主和肖白飾演的十二皇子離開，心裡不高興卻沒有追上去。
要等一會兒，越想越不是滋味了，才會叫上馬車也追上去，獨自來到詩會。
現在的七皇子還是個為了青梅生小悶氣的單純少年，並不知道這一個舉動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故。
可是現在，沈清和竟然更改了劇本，在明珠和十二皇子還沒離開的時候就追了上去！
不止宋輝，現場其他工作人員知曉拍攝內容的，都很詫異，紛紛看向高義導演，等待他的定奪。
高義導演不慌不亂，指揮攝像機跟上去。
“先看看。”
……
明黛拽著肖白的手，一腳踩上馬車。
肖白率先鑽進馬車內，等明黛再跟進去，車伕驅使馬車出發，這段戲就算結束。
兩人沉浸在戲裡，並未注意到有人大刀闊斧地朝這個方向走來。
明黛掀起簾子，正要彎腰。
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從旁邊探來，不由分說從後環住她的腰，將她輕巧撈下來。
“啊。”
明黛短促地低呼一聲，發現自己已經從馬車回到了地面上。
側頭看去，才發現來人是沈清和。
不對，應該說是七皇子。
七皇子與沈清和是不同的兩個人。
沈清和眼裡覆蓋著薄冰，看似溫和，實則拒人千里之外。
七皇子卻是情感熱烈的少年，此刻手臂虛攬著她，眼底的佔有慾簡直噴薄而出！
“明珠。”他笑吟吟地說，“不是說好要去看看你上次撿的小兔子？”
明黛愣了下。
馬車裡的肖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探頭出去呢？還是乖乖待著呢？
肖白遲疑間，明黛反應很快。
“小兔子？可我答應了十二要去詩會呀。”
“改天再去。”
七皇子果斷道。
“改天怎麼行？今天就是詩會的最後一天了！”
說完，她靈活得像尾魚，趁七皇子不備從他懷中溜走，飛快跳上馬車。
“快走！快走！”
她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大笑著催促著。
七皇子愣住了，竟沒有追上去。
看著她趴在馬車窗戶上，笑眯眯看來：
“等我回來找你啊！”
肖白也反應過來，將腦袋擠在她旁邊：
“七哥，改，改天見！”
七皇子攥緊手掌，眉眼間盡是茫然。
……
“卡！”
高義導演這一聲，讓緩緩行駛的馬車停了下來。
明黛和肖白陸續從馬車下來。
出於紳士風度，肖白還想扶明黛一把。
哪知明黛比他更加靈活，輕巧踩著車轅躍下，穩穩落在地面。
反倒是他，跳下來時差點兒把腳給崴了。
尷尬地摸摸鼻子，肖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跟著明黛走到高義對面。
沈清和已然站在這裡，充滿歉意地低頭，看起來已經徹底從七皇子角色裡抽離：
“不好意思，高導，擅自改了戲。”
高義笑呵呵的：
“沒事，我覺得你這改動不錯。何況明黛接得很順利不是嗎？這種現場發揮，說不定比按部就班的更棒！”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損我呢。”
編劇宋輝嘀咕了句，又忍不住問沈清和，
“能問問，為什麼要這麼改嗎？”
沈清和默了默。
才娓娓而道：
“我是想，七皇子目前雖然性情純良溫和，但這只是外界環境造就的，他本性裡應當有果決的一面，留在原地看明珠郡主與十二皇子離開的話，過於優柔寡斷，不像他。以他的性格，應當立馬追上去才是。”
劇本里的這段，七皇子毫無疑問是喜愛明珠郡主的。
少年人的感情純粹而炙烈，所以到後來支離破碎時，才顯得那麼的可惜。
——以上是沈清和的理解。
平時素來不喜歡別人隨意改動他劇本的宋輝，聽了竟附和著點頭：
“嗯，你說得有道理。”想想又笑道，“你才是七皇子，說不定你比我更懂得人物的心呢。”
“哪裡。”
沈清和謙遜頷首。
隨後，宋輝的視線又落在明黛身上。
“明黛是吧？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明黛略顯困惑。
她跟編劇宋輝老師僅有一面之緣，就是在蔚藍簽約那天，宋輝老師安靜地坐在一眾主創人員裡，兩人沒有搭話的機會。
今天宋輝老師為什麼要單獨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