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外眾生相，太平道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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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陸羽緩緩睜開雙眼，感受體內絲絲縷縷的靈力，頓感振奮。
一個晚上的功夫，靈石中的靈氣源源不斷被轉化成體內靈力，總計煉化出了九縷靈力。
按照古籍記載，這個效率還算可以，不算天資絕頂，至少不差。
“總算是踏上修仙之路，不過……”
《上清大道玄真經》僅是內功修行之法，就算修成了，勉強踏入了煉氣士的行列。
可因為沒有戰鬥術法，在修為低下的時候，還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
煉丹、咒術、符籙、殺伐之術，這些方面的術法，陸羽一概不知。
他也不是什麼天縱奇才，能無師自通，自行領悟。
老道士就傳了一本《上清大道玄真經》。
其他術法，一個都沒傳。
轉念一想也很正常，如果沒有靈力的話，那些術法，也用不出來啊，傳了又有什麼用？
說不定那老道士自己也不知道。
“其他術法，得我自己尋找才行了。”
陸羽並沒有再修行，而是沿著河床，繼續前進。
……
南陽郡的郡城外，上萬流民聚集於此。
城外有官兵駐守，不準災民進城，強行闖關者格殺勿論。
還有官紳搭建的粥棚，熬著陳年老米，準備救濟災民。
可不過救濟數百人，便有小吏高喊：“今日粥盡，明日再來！”
明日？這些災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已經在餓死的邊緣了，哪裡還能熬到明日？
就在這時，一行人站出來拉人。
“李府收奴，身強力壯者優先！面容清秀者優先！僅收二十人！”
“田府收奴！面容姣好女子可換半鬥米！數量不限！達標就收！”
“周府收奴！未滿十歲孩童優先，無病無疾，身體完好，無論男女，均可換一斗米！”
本是朝廷救濟災民的現場，隨著這些大戶人家的到來，突然就變成了人口交易市場。
災民們拉著自己的兒女，妻子，亦或者是自己本人，排隊來到這些人身前‘面試’。
一時間各種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爭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儘管大家很清楚，一旦進了別人的府邸為奴，十有八九，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為了活下去，他們沒得選。
等這些大戶收完了人，一群身穿道袍的道士，從城外拉著一車又一車的粟米趕了過來。
“諸位災民莫慌！！”
為首的道士開口大喊：“吾等是太平道人，今奉大賢良師之命，來此施粥救命！諸位無須爭搶，每人都有份！！”
有災民聞言，頓時歡撥出聲，不吝辭藻的稱讚大賢良師。
也有災民捧著賣掉妻兒子女得到的兩鬥米，忍不住失聲痛哭，撕心裂肺。
若是再等等，等到這些太平道人過來，或許就可以不用賣掉自己的家人了。
還有一些災民到處議論：“太平道的人沒辦法早點過來，不給官紳施粥裝裝樣子，不給那些世家大族收完了奴，哪有資格來這裡施粥？到時候把你粥棚直接揚了，都算客氣的！”
“是啊，這已經是太平道能做的極限了！為了救濟我們，也只有委曲求全！事後這救濟災民的名聲，恐怕還要被那些官紳奪了去！”
“大賢良師以符水救治瘟疫，現在又施粥救濟災民，真是聖人在世啊！若是能追隨這樣的聖人，雖死又何妨？”
人群之中，議論不斷，陸羽的表情卻有些微妙。
太平道，大賢良師？
這不是張角嗎？
日後要造反的角色，此刻竟堂而皇之的在城外施粥棚救濟災民，籠絡人心，而不遠處守城士兵見了，卻還是視若無睹。
這一幕是何等的荒謬可笑，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十分合理。
早在幾年之前，張角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弟弟張寶、張梁四處傳教。
傳教的方式是符水、咒語給人治病，然後開始對老百姓們佈道。
能在瘟疫四起的地方活動，還要成功治癒患病的百姓，這可不是江湖騙子能做到的。
東漢時期的瘟疫主要是出血熱和傷寒，出血熱無藥可醫，只能透過增強免疫力的方式來硬扛，而傷寒則可以用桂枝、芍藥和蒿草來治癒。
所以那些符水實際上是藥湯，裡面摻雜了桂枝、芍藥、蒿草等草藥，才能完成治病的效果。
古人不是傻子，如果真沒半點效果，早就被當做江湖騙子了。
此後的幾年裡，張角又輾轉於各地傳教，各災區更是沒少去，這為他積攢了大量的追隨者。
規模發展起來，張角便開始大量收徒、接納信眾，發展出了“太平道”這一道教教派。
成立教派後，張角又將自己的弟子，遣往各地，宣傳教義，收攏人心。
現如今。
太平道的勢力範圍，早已涵蓋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
別說這南陽郡城，就算是那都城洛陽裡，都有不少太平道信徒存在。
很多世家豪族裡，都有信奉太平道的人。
能寄託信仰的宗教，自古至今，都是一門非常賺錢的行業。
所以，太平道不缺錢，這一車又一車的粟米便是證明。
那南陽郡城的官兵們，對太平道的活動，早已習以為常了。
偶爾有官吏忍不住發出感慨：“白花花的糧食，都餵了災民，真是作孽啊。”
城外。
等太平道的道人們施完了粥，便開始宣揚起太平道的教義和思想。
“諸位，我乃大賢良師坐下弟子韓忠，今日我向諸位父老鄉親，敘說我太平道的教義！”
這話一出，原本有些喧鬧的上萬流民，竟然迅速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認真聽著太平道人韓忠的講話。
哪怕是那些正在喝粥的災民，也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這場面有些壯觀，韓忠環視眾人，對此非常滿意。
韓忠也知道，很多災民，恐怕大字不識一個，所以便將教義儘可能講得簡單一些。
“諸位，黃天乃至高之神也！”
“開天闢地，創造眾生，皆為黃天之神所為。”
“早在上古時期，黃帝便是黃天意志的代表。”
“所以黃帝時期的天下，是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在那個太平盛世裡，沒有任何剝削壓迫，也無飢寒病災，更無詐騙偷盜，人人自由幸福、安居樂業。”
“若天下人人信奉太平道，推崇黃天至高之神，那有朝一日，天下又會回到黃帝時期的太平盛世！”
“大賢良師建立我太平道的初衷，便是想結束這連年災荒，死相枕藉、民相食的悽慘世道！”
“古有周公作周禮，致太平，今有大賢良師創太平道，致太平盛世於天下！”
“若有願意信奉太平道之人，可入我太平道，成為太平道中人！”
這話一出，立刻有很多災民站起，想要加入太平道。
別的不說，若是加入太平道，便不用捱餓了，那就讓人很心動了。
不過……雖然韓忠沒說加入太平道的資格，可這個門檻，顯然是存在的。
年老力衰者、年幼懵懂孩童都被以“不通道”的理由拒絕了。
因為大多數人的確沒那麼‘信’，所以這個理由還真是無懈可擊。
有資格進入太平道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
陸羽思索片刻，也走了過去，站在人群后方開始排隊。
排了半天，等輪到了陸羽時，韓忠仔細打量一番，覺得眼前少年的氣質和那些流民完全不同，不由眼前一亮，開口問著：“你叫什麼名字？”
“陸羽。”
“多大了？”
“十七歲。”
“為什麼要加入我太平道？”
“想入道修行，使天下太平。”陸羽如實說。
“很好！”韓忠很是滿意：“加入我太平道，一般人要從教徒做起，不過我見你天資聰慧，可拜我為師，從外門弟子做起！你可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