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國來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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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平靜的道：“姑娘認識將軍才多久，又怎知將軍為人究竟如何。”
歸寧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小五說的沒錯，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又或者說，是她把南潯想的太簡單了！
如若不是她頭上還頂著他“救命恩人”的帽子，估計這會兒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她竟然還當南潯是個善茬。
好在小五提醒的及時，不然以她的性子最後的結局除了作死好像也再沒能有比這更好的結果……
小五默不作聲的看著歸寧臉上神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
良久，才開口問道：“如何？姑娘可是想明白這其中厲害關係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由得她想不明白嗎？
沒好氣的衝小五翻了個白眼，歸寧不滿道：“算了，這次算你贏。”
不就是件小小的“吸血狂魔”案嘛，不查就不查。
反正只要她人在這將軍府，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那拿來吧。”小五朝歸寧伸出手。
“給就給。不就是個錢袋嘛，姑奶奶我還是捨得的。”
歸寧解開錢袋把裡頭剩餘的銀子往石桌上一倒，然後，把錢袋扔給小五。
“吶，還給你。”
小五眼角抽抽。“銀子呢？！”
“這個你就否想了，”歸寧把銀子往懷裡一揣，“錢袋歸你，銀子歸我。”
“那你剛剛說的話？”
“做到了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若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就把錢袋還給你。結果顯而易見，我對你的答案很滿意，所以，錢袋還給你了啊！”
歸寧衝他無辜的眨眨眼，“怎麼，你不滿意？”
錢袋跟銀子是一起送出去的，現在錢袋是要回來了，但裡頭的銀子卻沒了，他能滿意才有鬼！
小五聳拉著腦袋看著歸寧，求道：“歸寧姑娘，你就不能發發散心，稍微給我分那麼一點點的銀子嗎？”
“不好意思。”歸寧也學著小五的口吻道：“我也就剩這麼點點銀子了，所以，就算一點點也不行……”
說完，歸寧伸手拎過食盒，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
“天色不早了，小五將軍慢走，不送。”
歸寧回到自己的屋子，也不管小五走了沒有，從食盒中取出飯菜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好在南潯雖關了她禁閉，但對她的待遇還算不錯，吃完飯還有人來給她收盤子，一點心都用不著她操。
小五坐在院子裡等，估摸著歸寧差不多用完飯了，這才起身往她的屋子走。
歸寧剛把碗筷放回食盒中，就聽門外的護衛道：“歸寧姑娘，小五將軍來了。”
基於兩人之前發生的事有點不太友好，歸寧乾脆把食盒遞給護衛。“把這個給他就行了，別放他進來。”
“是。”護衛接過食盒轉手遞給一旁黑著臉的小五，“小五將軍，給。”
小五咬牙。“從現在開始，你們若再讓她出房門一步，便將你們與她同罪論處。”
說罷，腳下步子飛快，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歸寧的院子跟南潯的院子捱得很近，幾步路就能到，很方便。
“回來了？”
天色漸沉，書房裡光線昏暗，南潯遠遠聽見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往這邊來，唇角不由微勾。在來人進門之前，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
小五將食盒遞給門口守門的護衛，走進去，氣呼呼的道：“將軍，依屬下看，您不能再慣著歸寧姑娘了。”
南潯挑眉，“被氣著了？”
“將軍。”小五氣的跺腳，“屬下在跟您說正事。”
南潯瞥他一眼。“嗯，你說。”
小五素來不是個愛多嘴的，但不知為何，一碰到歸寧，他就有吐不完的口水。
當下，他便將歸寧這一天的所作所為事無鉅細的都稟告給了南潯。
南潯在旁聽著，臉上雖無表情，但小五看的出來，將軍這是生氣了。
門口的護衛見天色暗了進來點燈，看到小五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差點沒忍住笑場。
南潯一個凌厲的眼神丟過來，護衛這才識相的退了出去。
“將軍，這一次您一定要好好懲罰她。”小五說完，心中仍是餘怒未消。
南潯抬眼看他。問：“小五，你跟本將軍多久了。”
好端端的，將軍問這個做什麼？
小五奇怪的看著南潯。“回將軍，七年了。”
“那這七年來，你可殺過人，飲過血？”南潯又問。
小五低下頭，心中大抵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殺過，飲過。”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還要跟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後宅女子計較這些？”
“屬下……”
“小五，你該知道，有的人，不能只看她的外表。”
南潯指了指小五的心口，不緊不慢道：“難道你與她相處這麼久，還沒發現她的不同之處在哪裡嗎？”
不同之處？
那個醜八怪能有什麼不同之處的？！
小五皺眉，半晌，才似想起了什麼，主動認錯道：“屬下知錯，還請將軍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南潯擺擺手，“只是這種話日後萬不可再說。退下吧。”
“是。”
小五拱手告退，不一會兒就出了書房站到了院子裡。
這時，一道黑影忽然湊過來。“怎麼樣？被將軍訓斥的滋味不好受吧？”
“想知道自己不會去試試？花這麼多心思問我做什麼。”
小五斜了來人一眼，手下動作生風，不等來人發覺，右手直逼對方面門。
“來見將軍也要蒙著臉，莫不是雞鳴狗盜的事做多了，不敢見人。”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眼看來人臉上的黑布就要被小五扯下。
“小五，讓魑魅進來。”南潯的聲音忽然在二人身後響起。
小五動作一滯，只好收手。
魑魅看他一眼，得意道：“一月不見，你的手上功夫遠不如從前啊。”
說完，魑魅一個縱身躍至書房門前，向南潯行禮。“將軍。”
南潯轉身。“進來吧。”
“得嘞。”
魑魅跟著南潯進了書房，小五也要進去，卻被守門的護衛攔住了。“小五將軍，將軍沒讓你進去。”
小五瞪了護衛一眼，不甘心的衝裡頭喊了一聲。“將軍。”
“在外頭等著。”
“是。”
小五垂頭喪氣的往兩名護衛中間一站，沒打算要走。
兩名護衛：……
什麼時候英明神武的小五將軍也學會不要臉這一招了？
書房內。
南潯負手而立，背對著魑魅，道：“說罷，有什麼事需得你親自跑這一趟？”
魑魅恭敬道：“將軍，滄冥國來人了。”
“什麼！”南潯猛地轉身，盯著魑魅看。“什麼時候的事？”
“三月以前。”魑魅道。
南潯眯眼。
“屬下也是剛收到的訊息。”魑魅連忙跪下。
“看來滄冥這次隱藏的很好。”南潯轉身走到桌前，指尖輕敲桌面，仍是背對著魑魅。
“說罷，來人是誰？”
“是滄冥國的六皇子夜塵。”
“夜塵。”南潯薄唇輕啟，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原來是他啊。”
傳聞滄冥皇帝年少風流成性，才至中年便已是子女無數。
而其中更值得說道的是。
滄冥皇帝這幾年為了鞏固皇權，曾多次將皇室公主下嫁臣子。
自古帝王為鞏固皇權將公主下嫁臣子的事件比比皆是，本也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但滄冥皇帝錯就錯女兒太多，他這一允嫁，朝中大半臣子都快成他女婿了。
遂到後來，但凡手中有點權勢的臣子都開始記掛起了那個位置。
可是，光記掛有什麼用，滄冥皇帝后頭還有那麼多皇子輪流等著繼承他的皇位，排也排不上他們。
於是，滄冥皇帝的女婿們急了，各種拉幫結派，謀權篡位輪流上演。
短短一年時間，滄冥皇帝便痛失五名愛子和十多名得力的女婿臂膀。
一賠二，哪個虧，不用想也知道。
關鍵滄冥皇帝的那些女婿都是些沒腦筋的，明知山路險，偏向山頂行。人家十五個兒子被他們齊心協力幹掉了五個，還剩十個。
利弊什麼的沒看見，就看見皇位跟他們招手了。於是，關於滄冥皇帝兒子跟女婿的第二場皇權之爭又開始了。
結果可想而知。
一步到位。
滄冥因為這場皇權之爭差點滅國，滄冥皇的十個兒子到最後只剩下了三個，六皇子夜塵就是這剩下的其中一個。至於女婿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滄冥因此元氣大傷，聽說最後還是這位六皇子一人挑起重擔，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便穩固了滄冥在玄月和天境三國之間的地位。
至於為什麼滄冥皇帝那麼多兒子女婿都死了，他自己卻沒死，至今都是大家心中的一個迷。
“將軍見過滄冥的六皇子？”魑魅問。
“見過。”南潯道：“你知我十三歲時便上戰場，那你可知與我第一次在戰場上交鋒的人又是誰？”
魑魅陷入沉默。“莫不是……這位滄冥的六皇子？”
“不錯，正是他。”南潯忽然輕笑出聲。
魑魅驚恐的看著南潯。“將軍……”
南潯臉上的笑容只保留了一瞬，“除了這件事之外，可還有其他訊息要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