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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天花板，映入徐也的眼簾。
他默默盯著天花板大概三秒鐘以適應光線，隨後坐起了身子。
“誒，徐也你醒了！”一直坐在徐也床旁的郭言察覺到他的動作，立刻放下了手機，露出驚喜之色。
他的聲音很大，數秒過後，曹砂竟從門外走了進來，“喲，醒了！”
徐也環視著四周，隨後看向兩人：“今天幾號？”
郭言表情嚴肅，用沉重的口吻道：“現在是八月份了，你昏迷了兩個月。”
“這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徐也毫不猶豫地開口，竟直接伸手拿起了郭言的手機，低頭一看。
“竟然昏迷了足足三天嗎……”
“我還以為你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這裡是哪裡呢’。”曹砂徑直坐在了的床旁的椅子上，笑著開口。
“這不就是醫院嗎。”徐也抬起自己左手，手背連線著輸液管，“從病床和裝置上來看，這應該不難辨識出來。”
“窗外有貿易大廈的廣告牌，這裡應該是城西的中心醫院。”
“而我會出現在這裡，應該也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吧。”
“反應時間呢？”曹砂轉頭看向郭言，笑著問道。
“四十二秒。”郭言看著自己用來計時的手錶，眼中盡顯驚歎之色。
“看到了嗎，僅用四十二秒就判斷出自己昏迷的時間、地點以及當下的情況。”曹砂滿是讚許地開口唸道。
“這種觀察速度以及判斷速度，用天才兩個字形容毫不為過。”
“在戰鬥之中能有這樣快的觀察力和判斷力，足以料敵先機，佔據優勢。”
他笑著拍了拍郭言的肩膀，這才轉頭看向徐也：“你擊殺了一位山境的虛魔，以及一頭巖境的虛獸。”
“除此以外，整個三中的一百一十名學生皆被你所救。”
“這些功績，將全部記在你的頭上。”
“政府方面，也會按照狩虛者的規定，獎勵你足夠的好處。”
徐也臉色不改，僅是思索了一秒便回應道：“可以只把獎勵給我嗎？”
“功績的話，記在你們頭上就好。”
“我不想太過招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確定嗎？”曹砂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還是淡笑著詢問道，“你可知道這份功績，放在狩虛者之中，也是極為顯赫的。”
“有此功績在身，就算你加入龍夏學院，也能夠成為新生中的頭名。”
“其他人也會對你敬重有加。”
“無聊的虛名罷了。”徐也拔掉手背上的針頭，盤膝坐在床上，默默感知著身體現在的狀況。
“方歆呢？”
他忽然想到了在戰鬥中被夜魘打致昏迷的方歆，開口問道。
“放心吧，我好得很呢。”忽然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徐也抬頭看去，表情頓時變得怪異了起來。
只見一個臃腫無比的“木乃伊”，正在夏黎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你這是血脈覺醒，轉職成木乃伊了？”徐也用力繃著臉，讓自己沒直接笑出聲來。
“少廢話！”僅露出一個眼睛的方歆嘟嘟囔囔地開口，聲音極為沉悶，“那可是山境的虛魔！”
“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身上的傷勢太嚴重，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進行應急處理。”夏黎的表情依舊清冷無比。
可徐也卻看到她的嘴角也在用十分細微的角度，不斷抽動著。
“看來人都已經到齊了。”曹砂回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方歆，忽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旁的郭言也是立刻站起。
方歆被夏黎攙扶著來到兩人身旁，他們四人排成一行，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
“行禮！”曹砂低喝一聲，四人立刻神情肅穆，將右拳置於左胸胸口，挺胸站定。
“徐也，我以狩虛五隊隊長的名義，向你致謝！”
四人用力彎下腰，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身份，就這樣朝著徐也行了一禮。
方歆雖然略顯笨重，稍微慢了一拍，但也朝著徐也鞠躬致謝。
“這次虛魔和虛獸會出現在校園，是我的重大失職！”
曹砂沉穩開口，聲音之中帶著些許愧疚，“如果不是你捨命相阻，必定死傷慘重！”
“你的行動，替我們彌補了錯誤，拯救了一百一十條生命，十分感謝！”
他的聲音鄭重無比，神情無比誠懇，語氣也無比真摯。
然而……
本應在曹砂想象之中，徐也無比感動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在看到幾人的動作以後，徐也反倒是像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直接縮到了床的另一側，露出了無比嫌棄的表情。
“你們狩虛者，都喜歡玩尬的嗎？”
“哈哈哈哈……”方歆在“木乃伊”之中笑的前仰後合，“學長我早就說了，這傢伙才不會喜歡這一套。”
曹砂尷尬地抬起身子，抽動了一下嘴角。
原本醞釀而出的氛圍，頓時在方歆的大笑之中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明明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啊……”
四雙詭異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使得他連忙乾咳一聲，正色地看向了徐也：“這次的事件，我們已經做了善後處理。”
“那些目擊者學生，對當時的情況，也只會以‘虛魔和方歆戰至重傷，恰好被你所殺’當做結論，不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我對你的情況十分好奇，但學院那邊發來緊急聯絡，我們必須要儘快趕回去了。”
他從懷裡取出一截斷劍，正是當時沒來得及回收的古宵，以及被其斬成兩半的劍鞘。
“這是你的東西，我也幫你回收回來了。”
“關於你的獎勵，之後也會有專人聯絡你，發放給你的。”
“除此以外……”
在將東西都放在床旁的桌上以後，曹砂的表情再度正色了幾分，從兜裡取出了一塊古樸無比的玉佩，並將其扔給了徐也。
“我聽方歆講了你的一些事情。”
“也知道你之前對狩虛者，有著一些偏見。”
“我不寄希望於你能很快扭轉這份偏見。”
“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用自己的雙眼，親眼去看一下，狩虛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一種人。”
在將玉佩扔出以後，他便帶著其餘三人轉身而去。
臨至病房門口，他才輕輕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側臉，微微一笑：“如果可以的話。”
“我希望能夠在入學儀式上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