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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低劣伎倆雖不新鮮也不高明,但卻極其有效。

畢竟吃進肚子的東西,誰也不敢大意。

“快找找我們的菜裡有沒有。”

“呵,這是什麼?菜青蟲?”

又有人在菜裡扒拉出一條綠色的蟲子。

這一下如同油鍋滴水,‘呲啦’一下沸騰起來。

二樓和三樓雅間的客人聽到動靜,也都站到欄杆處觀看。

鬱源回到樓下時,已經完全亂了套,食客吵嚷不停,掌櫃有口難辯。

後堂的姜舒聽到小二稟報,匆匆趕來卻並沒有出面,只站在人群后方觀望。

一點小事,她相信鬱源和掌櫃能處理好。

“誰再吵本世子把他丟出去!”鬱源一聲大喝,大堂暫時安靜下來。

所有食客都看向鬱源,半是畏懼半是氣憤。

鬱源掃了他們一眼,道:“一個一個說,怎麼回事?”

一精瘦男子走出人群,用筷子夾著一根灰色的細長尾巴,憤怒控訴:“這是方才在爆炒兔丁中吃出來的,拿耗子肉充當兔肉,翠雲樓成黑店了!”

鬱源緊盯著那條尾巴問:“你說是從爆炒兔丁裡吃出來的,那它經過爆炒定然是熟的,對吧?”

鬱源轉頭吩咐小二:“去拿刀來剁開看看是生是熟。”

小二很快拿來了刀,從精瘦男子手裡拿來尾巴放到桌上,當眾剁開。

如鬱源所料,是生的。

“大傢伙都看看,這條尾巴是生的,根本沒有入鍋爆炒過。”鬱源目光犀利的看向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有些心虛,強行狡辯道:“誰知道它是什麼時候掉進菜裡的,或許是炒熟後才掉進去的。”

“再則,這也並不能證明你們用的不是老鼠肉。”

鬱源聞言冷笑:“你的意思是,廚子將菜炒好出鍋裝盤後,故意放了條耗子尾巴進菜裡,等著你來發現?”

可能嗎?

廚子得了什麼大病才會這麼幹?

“翠雲樓今日賣出了幾十份爆炒兔丁,依你所言得抓多少老鼠才夠用?你這麼能耐,你去抓幾隻老鼠本世子瞧瞧。”

“我我……”精瘦男子支支吾吾,被問的啞口無言。

“還是說這尾巴是你帶來,趁人不注意放進菜裡,故意坑害翠雲樓!”

鬱源聲音陡然加重,面色陰沉,駭的精瘦男子恐慌的猛吞口水。

“我……我沒有。”精瘦男子想到什麼,指向吃出菜青蟲的食客道:“他們也從菜裡吃出了蟲子,總不能也是巧合吧?”

鬱源看向吃出蟲子的大漢,不屑的問:“說吧,你的蟲子是怎麼回事?”

“就從炒青菜裡吃出來的,你剁開讓大夥瞧瞧,這蟲子可熟透了。”大漢有恃無恐。

當時怕蟲子跑了不好看管,他隨手用沸水燙死,不想弄拙成巧,剛好能圓謊。

“你怎麼知道它熟透了?你嘗過了?”鬱源反向提出質疑。

大漢一愣,噁心道:“誰會吃這玩意兒,我猜的。它一動不動身體發硬,肯定熟了。”

鬱源不置可否的嗤笑了聲,轉而看向掌櫃道:“你來處理。”

翠雲樓不養閒人,他和姜舒也不可能時時盯著,掌櫃必須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是。”掌櫃拱手應聲上前,低聲吩咐了小二一句。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掌櫃高聲道:“如今已是數九寒天,各類菜蟲都躲起來避寒了,想要捉一隻菜蟲實屬不易,想必這位客官費了不少功夫吧?”

“你胡說八道,有何證據。”大漢心中‘咯噔’一聲,色厲內荏的質問。

掌櫃不慌不忙,待小二取來他要的菜筐後,他才老神在在的開口。

“這是今早送來還未摘洗的青菜,還帶著泥呢,各位客官可來仔細翻看,找找這菜裡可有蟲子。”

有心存懷疑者,當真上前去菜筐翻看。

可任憑他們如何翻找,也沒見著一隻蟲影。

“咦,真的沒蟲子。”

“掌櫃說的沒錯,我以前種過菜,一到寒冬蟲子都消失了,得來年春天暖和了才出來禍害莊稼。”

大漢有些慌了神,硬著頭皮咬牙道:“這菜是從翠雲樓廚房拿出來的,定是他們提前將蟲子都抖掉了。”

這話同方才精瘦男子的狡辯如出一轍,根本站不住腳。

眼見事情敗露,精瘦男子和其同夥,想要趁眾人都盯著大漢時悄無聲息的離開。

可他們剛挪到門口,一隻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門外走來幾名精壯護院堵住了門。

三樓的欄杆處,目睹全程的鬱崢同一旁的中年男子道:“何大人,你可都看見聽清了?”

“是是。”何大人趕緊拱手應聲,終於明白璟王為何突然請他吃飯了。

鬱崢望著樓下,聲音冷冽如霜:“既如此何大人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抓人回去審問。”

“是,下官這就去。”何大人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快步下樓一聲令下。

“來人,把他們抓起來,帶回衙門審問。敢坑害誣陷翠雲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穿上常服偽裝成食客的衙差立時走出人群,將大漢和精瘦男子及其同夥抓了起來。

“何大人,本世子開張第一天就觸這樣的黴頭,你可得盡心查清楚,還翠雲樓清白。”鬱源冷聲提醒。

何大人拱著手連連應聲:“是是,下官一定查個水落石出,嚴懲不貸給世子一個交代。”

臨走前何大人還衝眾食客道:“大家放心吃,本官方才也吃了,翠雲樓的菜乾淨的很,沒有任何問題。”

豈止他吃了,璟王和太子殿下也吃了,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看著膽大包天抹黑翠雲樓的幾人,何大人又氣又惱。

幾個狗賊,害得他飯只吃了一半就要回去,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一場鬧劇就此揭過,眾食客雖打消了疑慮,但吃飯的心情大受影響,對翠雲樓的好感也有所下降。

姜舒看出這一點,叫了鬱源和掌櫃過去商議對策。

片刻後掌櫃宣佈,為表歉意給每桌客人送一份菜,一壺熱酒。

意外之喜和白得的東西總是讓人興奮,眾食客漸漸打消了心中的不愉快,有說有笑起來。

縱觀全程的鬱承,看著重新熱鬧起來的翠雲樓,讚賞道:“鬱源也算找了點正經事兒,王叔知道該欣慰了。”

鬱崢瞥了一眼下方得意神氣的鬱源,緩聲道:“皇兄,熱鬧看完了,我們回去繼續喝酒吧。”

“嗯,叫鬱源也上來喝兩杯。”鬱承轉身進了雅間。

鬱崢跟著進去時,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敏銳的掃了過去。

四目隔空相對,方明緒笑著拱手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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