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猜想，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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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先知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等出來的時候，核爆已經發生了。我們被丟到秦陵營地，旁邊只有一隻烏鴉。”老徐苦笑。
他們並不瞭解發生了什麼，只是常識告訴他們，哪怕先知，在那種情況下也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至少，他們並沒有看見先知躲進來。
或許，就像是一個桶沒法把自己裝進桶裡。
“烏鴉？”
“嗯……它看起來沒精打采的，也不吃不喝，暫時由那個叫蘇小糯的女孩養著。她是先知收養的孩子……”
“好好幫助她，無論她有什麼願望。”
完成了與薪火的會師，眾人沒有離開，而是就留在車站等待。
陸陸續續，有更多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火車停靠。
“在下西南避難所接應人，負責接引大部隊前往青藏高原避水處。”
“這裡是東煌醫學院，應號召，在本次大遷徙行動中，負責迎戰高原反應、火山灰肺病，以及群體性傳染病。
足量的氧氣罐和醫療裝置正沿著青藏鐵路向高地運輸。至於不便運輸的大型醫療裝置，被做出了防泥防水處理，就地掩埋，在後面的正式遷徙中如果尚有餘力可以去挖掘取用。”
“這裡是天山、崑崙山、阿爾泰山、阿爾金山接引團隊，可以幫忙分流。”
杜明月握緊拳頭，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遷徙預備隊，激動和感動的心情讓她胸膛裡似乎有什麼在激盪。
“西北，西南，東南的人都來了，東北新抗聯的人呢？”
“那邊雪太大通不了火車，沒法像我們一樣去高地避難。所以他們決定直接跟大洪水乾一仗，就地取雪，自己造一座冰山！等正式大遷徙再與我們匯合。”
“……”
只能自求多福了。
因為近期發生過核爆的原因，眾人也不敢一直停留在室外，以免被輻射塵影響。
很快各自行動起來。
“你們先走，我還要等個人。”甘崇之突然說。
“誰？”
“兩位物理學教授，他們曾經發現了宇稱不守恆定律，因此獲得諾貝爾獎，在微觀粒子領域的研究堪稱活著的傳奇，行走的泰斗。”
“李教授和楊教授？”
“是的，或許他們能夠解答我一直以來的一個疑惑——為什麼小行星的質量為零，它到底由什麼構成，為什麼後面攜帶了那麼多恐怖的尾巴，以及為何會造成引力的混亂。”
“那……等下我們在終南山避難所匯合吧。雷鳴小隊，切記保護好教授們。先知離開後，他們便是燈塔。”
。
甘崇之思緒飄飛。
1687年，牛頓寫下了大名鼎鼎的萬有引力定律。
這是人類第一次認識到，萬物中竟存在著一股天然的吸引力，這解開了自人類誕生以來飽受困擾的諸多疑惑。
——為何天體會發生有規律的運動，為什麼地球會圍繞著太陽旋轉，為什麼蘋果會掉下來砸在牛頓的頭上。
但是，萬有引力定律只說明瞭引力的存在，人類卻從來不知道引力到底為何而存在，以及為何能夠跨越超遠距離進行互相作用！
1913年，愛因斯坦提出了萬有引力場論，他認為任何物體周圍都存在引力場，而引力場存在於彎曲的時空裡，引力場是透過引力波傳播，而引力波是透過引力子使物體相互吸引的。
但這並沒有被證實。
同時隨著電磁學的興起，物理學家嘗試把引力場論套用至電磁場的模板，並結合經典力學、量子場論，以此解釋四大基本力的誕生原因。
之後捷報連傳，科學家先後透過實驗證實了四大基本力其中三種力的成因。
電磁力就是因為交換虛光子而實現的，強相互作用力就是透過交換膠子實現，而W和Z玻色子則是弱相互作用力的載體。
這些發現，讓人類距離愛因斯坦的大統一理論似乎更近了一步。
接下來就只差引力了，只要能證實引力子的存在，就可以拼上大統一理論的最後一塊拼圖！
然而……
其他三種力都被證實了，可人類最早認識的引力，卻成了最後的BOSS！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它的交換載體是什麼？到底因為廣義相對論中的時空扭曲而誕生，還是量子場論中的不知名粒子？
關於引力成因的研究在極長時間都沒有定論。
無論是廣義相對論還是量子力學，始終無法對於萬有引力的存在得出統一結論，
人類的視線似乎停滯於此，再也無法前進一步，去探索更加深刻的宇宙本源。
人們找不到引力子，引力子也成為了物理學界最神聖的話題之一。
如果能夠解開萬有引力的謎團，在對於黑洞和宇宙大爆炸的研究上，廣義相對論就可以與量子力學完成大一統的攜手合作，來解開世界誕生的終極謎團！
然而。
一轉眼又許多年過去了。
應用科技以近乎誇張的速度爆發式普及，人類文明幾乎以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速度奔著想象中的賽博紀元就衝了過去……
可是對於引力的理解，卻依然在原地踏步。
似乎那已經突破了人類所能抵達的疆域極限，在遙不可及的虛空中，永遠無法觸控。
直到……
一個瘋狂且永遠無法證實的設想被提出——
弦理論。
弦理論認為，世界由一維的純能量弦組成，不同的基本粒子只是弦的不同振動方式。
當弦論誕生以後，約翰施瓦茨嘗試用弦論解釋費米子時，卻意外在數學模型中得到一種“質量為0，自旋為2的粒子”。
然而，這個粒子卻根本不存在於人類已知的任何粒子模型中。
約翰施瓦茨一度嘗試將這種“錯誤”的粒子從模型中消除，可恐怖的是……
無論他怎麼消除，這種粒子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在模型裡！
直到幾年之後，人們突然意識到。
會不會，這種粒子，就是那個無數科學家尋找了一輩子的……
引力子？！
“質量為零，自旋為二！”
甘崇之仰頭望向天空。
透過黑壓壓的雲層，他彷彿看見了那條束縛在地球腰間的美麗環帶，以及在那環帶中彌散，維持著環帶存在的無形鬼魅。
他仍然記得那個男人當時說的話。
[小行星的質量為零，且引力處於不確定態……]
就像是物質世界的幽靈，它本就不該存在。
可它確實存在！
。
就在甘崇之會面兩位教授的這個夜晚，另一邊，已經人去墓空的秦始皇陵中。
一道幽藍的光影從主墓室的泥土中凝聚而出，看著面前亂糟糟的場景，愣了愣。
最終，目光停留在那座嶄新的化糞池上。
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