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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宋斯寧都冷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
上電梯時,大門開啟裡面充斥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加血腥氣味,也不知道電梯上一趟載了什麼,連祁方焱都聞的皺眉頭,宋斯寧嗆到了,捂著嘴巴不住的在咳嗽。
“咳咳咳咳咳.......”
胡姨連忙擰開了保溫杯,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了宋斯寧的身前,卻被宋斯寧抬手推開。
熱水灑出來燙到了宋斯寧手背上,白嫩的手背立刻燙紅了一塊,胡姨又慌張的找紙巾給宋斯寧擦拭。
祁方焱抱胸倚在電梯牆上,繞過前方的紛亂,垂眼看著宋斯寧的側臉。
他沒有見過宋斯寧的眼睛,白紗下只能看見宋斯寧鼻樑挺翹,嘴唇紅潤小巧,僅那半張臉便生的女孩還秀氣漂亮,咳嗽的時候倚在輪椅上,肩膀顫抖,竟有幾分弱柳扶風的模樣。
祁方焱不喜歡對別人產生可憐的心思,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宋斯寧,他轉開目光,沒有再繼續看。
五樓503病房前,早就有幾個醫生候在門口。
他們一看見宋斯寧立刻迎上前,將宋斯寧推進了病房,祁方焱跟進去卻被攔在了外面。
醫生面無表情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要給宋少爺檢查身體,病房內不能進入,請您在外面稍等。”
祁方焱腳步頓住,眯著眼睛問:“什麼?”
醫生沒有回話,胡姨見狀不妙,走上前打圓場說:“祁少爺,我們少爺還有幾項檢查沒有完成,就勞煩您在外面稍等十分鐘。”
祁方焱又看向宋斯寧,宋斯寧已經被醫生推進了病房,傲的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病房門在祁方焱面前緩緩關上,祁方焱望著緊閉的大門愣了一會,側過頭噗嗤一聲笑,
他轉過身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就圍了上來,將他堵在其中,生怕他跑了似的。
祁方焱看著眼前的銅牆鐵壁,挑眉問:“怎麼了?你們少爺把我叫上來是想綁架我?”
其中一個保鏢低下頭,恭敬的說:“祁少爺言重,少爺怕您私自走了,讓我們留住您。”
“就你倆?”祁方焱又笑了一聲。
兩個保鏢身上的肌瞬間繃緊了,戒備的看著祁方焱。
“放心,我不走。”祁方焱目光裡的笑意漸冷,靠著牆說:“聊幾句天就能和宋少爺斷了瓜葛,今天就算是等他一天我也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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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等十分鐘,但實際上祁方焱在病房外等了近一個小時。
因為這是他和宋斯寧最後一次有交集,祁方焱一邊打遊戲一邊等,倒是難得的冷靜淡定,就連保鏢都覺得不可思議,看了他好幾眼。
下午兩點左右,病房門開啟了,幾個醫生護士走了出來,胡姨跟在身後和醫生交流病情。
醫生最後囑咐道:“一定讓宋少爺多注意休息,清淡飲食,心情保持舒暢,”
“好,謝謝李醫生。”
送走了醫生和護士,胡姨目光一轉看見祁方焱面色冷靜的坐在座椅上,她也有些意外,朝旁邊欠開了身子對祁方焱說:“祁少爺,請進。”
這下輪到祁方焱拿勁兒了,他翹著二郎腿說:“等著,我先叫個車。”
“.........”
祁方焱不慌不忙的點開手機軟體,叫了一個網約車,又和司機打了一通電話,這才在胡姨無言的目光中慢悠悠的站起來走進病房。
宋斯寧的病房是個套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坐北朝南,裝潢精緻,是府陽醫院裡最大最豪華的vip病房,而這個房間的由來多半是這個醫院在建立之初,宋家人專門給自己設計的一間房。
病房的客廳裡是落地窗,窗簾大開,採光很好,但是一進宋斯寧的臥室便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臥室的窗簾拉上了,空中瀰漫著淡淡的藥味,不難聞,配上床頭各種醫療儀器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陰沉。
叫的網約車馬上就到了,祁方焱趕時間,連宋斯寧的臥室都不願意進,就靠在門口的那塊牆,問宋斯寧:“什麼事?”
宋斯寧倚坐在床頭,旁邊一個護士正在給他配藥打針,循著聲音他側過頭望向祁方焱的方向。
即便是他現在看不見了,依舊習慣直視著人說話,每一個動作都不急不緩,矜貴又傲氣。
“唐護士,將我的檢查結果說一遍。”宋斯寧聲音清淡,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祁方焱皺了皺眉頭,沒明白宋斯寧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想要表達什麼。
唐護士說了一聲是,直起身子,語氣沒有波動的將宋斯寧的檢查結果背了一遍:“宋少爺這次發燒多日引起了支氣管炎,繼發性輕度肺炎,腸胃功能紊亂,從而導致腹脹、胃痛、消化不良、厭食等多種情況的產生,腿部傷勢加重,心率過速,並且伴隨.......”
祁方焱沒耐心聽人背書,抬手打斷了小護士的話:“停!”
小護士的聲音戛然而止,祁方焱轉而對宋斯寧說:“宋少爺,我不是醫生,你告訴我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宋斯寧聲音比祁方焱更堅定,他揚起下巴,白紗下的眼睛似注視著祁方焱,無可置疑的說了下半句:“這些都是因為你。”
祁方焱眉心一厲,問:“你什麼意思?”
房間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旁人目光來回在二人身上徘徊,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殃及池魚。
宋斯寧說:“我發燒的起因是你打碎了魚缸玻璃,冷水淋到我身上。”
祁方焱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個理由在祁方焱這裡沒有一點說服力,對於他而言別說淋那麼一點冷水,就是泡在冰水缸子裡都沒什麼大事。
可是在他想要反駁的時,忽然掃到了宋斯寧病床前擺的滿當當的藥。
他的目光在那些藥上面定了兩秒,又轉到了宋斯寧的身上。
宋斯寧穿著一身藍白的病號服,衣料寬大,袖子滑到了他的小臂處,露出了他消瘦的手腕骨,這讓祁方焱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他抓住宋斯寧手腕時心中的震動。
纖瘦冰冷,消薄易碎。
他收回目光,忽然就覺得沒什麼好反駁了,問:“你想怎麼樣?”
“誰惹的事情,誰負責。”宋斯寧說。
“你想讓我怎麼負責?”祁方炎繼續問。
“你留在宋家,照顧我到康復。”
宋斯寧這句話像是投入湖中的巨石,別說是祁方焱,在場除了胡姨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方焱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沉默了一會,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我留下來,照顧你?”
“對。”
祁方焱雙手抱胸,卸下力道緩緩的靠到牆壁上,目光上下打量宋斯寧。
時到今日,祁方焱真的懷疑宋斯寧有病。
不光是身體有病,腦子也有病。
宋斯寧明知道他不喜歡他,二人又鬧得你死我活,要是尋常人肯定早就將祁方焱趕的遠遠的。
宋斯寧偏不,反而就要將他困在身邊。
又或者是宋斯寧就喜歡這種處在上位,指揮別人,無人敢反抗的感覺。
祁方焱想到這裡心中更煩躁,連帶著對宋斯寧的那點同情也消失了大半,他說:“我不會照顧人,尤其是你這種大少爺。”
宋斯寧卻不動聲色:“因為你打破了魚缸,我才生病。”
祁方焱說:“家裡那麼多保姆,每個都會照顧你,宋少爺應該不差我這一個。”
宋斯寧:“家裡的保姆都是女的,我不喜歡女的碰我。”
祁方焱:“她們之前怎麼照顧你?”
宋斯寧:“她們沒有碰過我,你沒看見嗎?”
祁方焱:“你再招一個男保姆。”
宋斯寧:“好,但在此之前要麻煩祁少爺。”
“.........呵,操。”
二人幾個回合對峙下來,祁方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宋斯寧卻是端坐在床上,輕抬起下巴,語氣依舊:“祁少爺的一拳頭差點要了我半條命,我讓祁少爺照顧我到康復,為難祁少爺了嗎?”
“............”
祁方焱握緊了拳頭,心頭無名的火蹭蹭往外冒,他心裡清楚宋斯寧這個理由扯淡的要命,但更可恨的是他愣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不善言辭,以前他面對這種情況,一般都會直接用拳頭解決,可是對於宋斯寧而言拳頭一點用都沒有,可能還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比如說現在祁方焱隱約有種預感,前幾天自己那不輕不重的一拳,沒有打到人,卻惹上了一個麻煩。
還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