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水月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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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屍、陰屍、雷屍、百斬屍……
李牧喋喋不休的說著。
就像銷售員不遺餘力的推銷自己的商品。
直到他拿過第十七枚玉簡，蘇秉終於忍不住打斷。
“停停停！”
“這些煉屍方法，都是你根據《戰兵傀儡煉製秘法》推演出來的？”
李牧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蘇秉拍了拍額頭，“我們將《戰兵傀儡煉製秘法》作為人榜第一的獎品，目的是讓你拿去煉製戰兵傀儡，研習真元在符文中的運轉之法，你為什麼會從中推演出煉屍法門？而且還有一百多種？！”
“準確的說，是108種。”
“嘿你這小子，還挺驕傲的是吧？我是在誇你嗎？”
李牧縮了縮脖子。
兩人都沒注意到，旁邊的水月仙人雙目放光，死死盯著那些玉簡。
李牧辯解道：“師尊，煉屍也沒什麼不好的，我昨天已經幫神清宮的白洛師侄煉製了九陰法屍，用以孕養殘魂，假以時日，白洛師侄就可借屍重生。”
“決明仙人為了答謝我，還送了一隻玄水葫蘆呢。”
“師尊時常教導我，同宗同門當互愛互助。”
“白洛師侄為宗門戰死，我既然有辦法讓他復生，就做到袖手旁觀，否則一來違逆了師尊教導，二來良心亦會不安。”
蘇秉見他言真意切，又是為了幫助同門，終於鬆口。
“唉，邪魔外道日益猖獗，我太元宗仙人弟子多有犧牲。煉屍之法雖不是我仙門正宗所為，但若能存軀養魂，給故亡之人留下一線生機，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此等邪法，以後還當少用。”
水月仙人卻是板著臉道：“峰主狹隘了。”
蘇秉微愣，猛地想起這位老前輩是來尋煉屍之法的，自己這一番話，豈不是打了她的臉？
這位可是青雲老祖的舊相識，若是得罪了，以後難免要被老祖一頓胖揍。
想到這，蘇秉道心一顫，連忙拱手作揖：“請老前輩賜教。”
水月仙人起身，侃侃而談：
“正邪之分，善魔之別，首當論心。”
“只要道心向善，行正道之事，別說煉屍，就算是真修了魔功邪法又如何？”
“你們這些小輩，沒經歷過真正的仙魔大戰、正邪之爭，承平太久了，難免目光逼仄心胸狹窄。”
“只以術法判定正邪，過於片面。”
“有仙門正宗之人，濫殺無辜、行邪魔之事。”
“也有修行邪法魔功之人，庇護一方生靈，匡扶正道。”
“這兩種人，豈能簡單判定正邪善惡？”
這位活了數萬年的老仙人，轉身看向李牧，眼中滿是讚許之色。
“聖子推演出的108種煉屍之法，看起來陰損毒辣，但若是用來拯救吾輩修士、對抗邪魔外道，便是正宗的仙術。”
“須知十萬年前的那場曠定鼎之戰，為了取得勝利，無數修士仙魔雙修，亦有無數修士墜入魔道，但他們始終站在人族仙盟這邊，為世間正道浴血而戰，立下彪炳戰功。”
“聖殿七十二賢之中，就有九尊天魔。”
“峰主你能說那些受香火供奉的先賢，不是我人族功臣嗎？”
強大道韻散開。
水月仙人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此刻的她，彷彿不再是耄耋老嫗，而是彪炳仙將。
聖殿都被搬出來了，蘇秉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他慌忙起身，鄭重地作了個長揖：
“老仙人訓導，晚輩銘記於心。”
水月仙人斜瞥他一眼，“你啊，還是太年輕。”
蘇秉連忙道：“老仙人教訓的是。”
見他服軟，水月仙人收斂道韻，太乙金仙的威壓消散，又變回了慈眉善目的耄耋老嫗。
看向李牧時，臉上的威嚴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藹慈祥的表情。
“老身不懂煉屍之法，聖子可否隨老身去一趟水月宮？”
李牧連忙道：“小子莫敢不從。”
水月仙人微微一笑，牽著李牧的手，從原地消失。
李牧只感覺眼前一花，視線再次恢復時，已身處龜山東麓。
此地距離青雲主峰有八百里之遙。
幾乎是瞬息即至。
“太乙金仙，恐怖如斯！”
李牧心中感嘆之時，身形飄到一處崖壁之前。
崖壁上方有水漫灌而出，形成寬達數百丈的飛瀑。
瀑布之水傾瀉而下，聲如奔雷，澎湃咆哮。
水月仙人用柺杖隔空一點。
巨大瀑布從中分開，露出裡面的嶙峋崖壁。
崖壁上有個直徑十餘丈的圓形山洞。
李牧跟著水月仙人走進洞中。
身後瀑布如門簾一樣緩緩合攏。
巖壁鑲嵌著無數夜明珠，將山洞照的如同白晝。
沿著山洞走了一陣，前面出現一道亮光。
走上前去，視野驟然開闊起來。
藍天白雲下，是遼闊大地。
平原、河谷、森林、延綿起伏的山丘。
有農人在田間更耕種。
有孩童在嬉鬧。
有學子在教舍中讀書。
有修士手持各種法寶比鬥。
有仙人在古松下飲茶論道。
完全就是另一個世界。
“到了。”
水月仙人走出山洞。
遠處山上的宮殿之中，飛出一道霞光，如同一條彩練橫貫此方天地，最後落在兩人身前。
李牧跟著水月仙人踏上霞光彩練。
霞光收縮，帶著兩人往水月宮飛去。
下方那些農人、孩童、學子、修士，見到霞光上的水月仙人，紛紛作揖行禮。
李牧站在霞光之上，遠遠望去，就見宮殿圍繞著一個月牙形的湖泊修建，頓時明白了水月宮這個名字的來由。
很快，兩人來到水月宮中。
早已有身穿白衣的水月族人在此恭候。
“見過老祖！”
水月仙人問道：“準備好了嗎？”
為首那名水月族人恭敬道：“回老祖的話，已經聚靈大陣已經開啟。”
水月仙人點點頭，帶著李牧往裡走去。
兩人穿過從重重殿宇，來到月牙湖上方的高臺之上。
周圍已圍了數千水月族人。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湖面。
水月仙人丟出一塊圓形玉佩。
玉佩懸浮在月牙湖上空，散出陣陣符光。
水月仙人輕聲呢喃：
“醒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