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會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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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青玄再次開口問道。

“為什麼？隨手撈的，你運氣不錯。”盤古隨意地回答道。

青玄沉默，原來不是自己有什麼特殊所以被選中的啊，雖然他一直沒認為自己是特殊的。

“是不是很失望？”盤古笑著問道。

青玄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感到失望。

“哦？”

“意外之喜，挺好的。”

真的一切都是運氣好，那就是驚喜，比起被人有目的饋贈，這不是更好的結果嗎？

至於說，盤古選中的不是他，青蓮才是盤古所要的變數，他覺得無所謂。

“是嗎？但是她把你留下了，倒是在我意料之外。另外，直接告訴你也無妨，鴻鈞，是註定贏不了的。”盤古瞥了他一眼，如此說道。

青玄聞言皺了皺眉：“為何？”

“他合天道，固然可以穩定洪荒。但是如此一來，他想要走到我所在的高度，卻是幾乎不可能了，所以他會失敗。”

青玄沉默，心情卻是有些糟糕了。

不是因為盤古斷定鴻鈞會失敗，而是因為他從中意識到了一件事，盤古選擇青蓮作為他演道之中變數的原因，他可能已經猜到了。

按照盤古的意思，鴻鈞想要達成目的，最後所要面對的，就是盤古最初留下的“防火牆”，要直面盤古的力量，或者說那就是證道中的盤古吧，無法避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而在盤古眼裡，合天道的鴻鈞很難達到那個高度，所以贏不了。

盤古卻又希望鴻鈞能夠成功，讓他的演道走向另一條道路。

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對於洪荒天地而言，青蓮的根腳是特殊的。

而盤古特地與他說這些，是在告訴他別想著置身事外嗎？

要是證了混元道果之後，直接跑路離開洪荒，會如何？能否避開？盤古會提著斧頭去找他們嗎？

青玄覺得，說不定眼前這位做得出來此事。

……

盤古殿內，祖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茫然無措。

帶著青玄二人進入這裡，結果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件古怪的法寶。

而那之後，青玄二人又要轉身離開，結果下一刻，青玄人就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則是直接讓他們差點暴走。

在他們見到青玄突兀消失，目光四下搜尋之際，便見那青衣女子直接祭出一尊大鼎來，二話不說就對著血池中央的盤古雕像砸了過去，那架勢分明是要直接毀了盤古雕像。

這如何能容忍？什麼交情都白搭，當即就要動手。

但不等他們出手，他們的父神雕像卻是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有一道氣息自其中瀰漫而出，那是盤古的道韻氣息。

大鼎被擋了下來，空間之中鋪陳出一條大道，一路延伸至青蓮的身前，通向虛無之中。

青蓮召回乾坤鼎，直接走了上去，隨即消失在此地。

本來是帶兩個人進來的，結果現在兩個人都消失了。

而且，他們竟是感應到了屬於他們父神的氣息。

不僅如此，在最後時刻，他們分明察覺到了，那青衣女子身上的氣息有些異樣，與他們父神的氣息有著一絲相近之處，讓他們驚疑不定。

而另一邊，青蓮進入一方虛空之中，身邊乾坤鼎懸浮，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盤坐的身影，眼眸之中帶著絲絲冷意。

與青玄所見到的盤古不同，青蓮眼前之人靜坐虛空，身姿偉岸，散發著無盡的霸氣，有種睥睨萬物的威嚴，氣度無雙，與青玄所見判若兩人。

青玄若是得見，或許會說，這才是符合他印象的盤古，而不是出現在他面前總是斜眼看人的傢伙。

兩道目光隔空對視著，青蓮皺眉，伸手將乾坤鼎提在手中。

盤古嘆了口氣，身上的氣息斂去，看了看青蓮手上的乾坤鼎。

“我是誰想必你已經知曉了吧？”

青蓮沒說話。

“那你我之間的淵源，你也該清楚了，你砸我雕像都不稍微猶豫一下的嗎？”盤古略帶無奈地說道。

“他在哪？”青蓮沒理會盤古的話，只是開口問道。

“他暫時沒事，放心吧，只是有些話不適合他聽，我也想看看不受他干擾的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盤古盯著青蓮：“他的本源，是你分割出去的，你應該知曉，現在的你，即便是二十四品之身，也當無恙，且會讓你的道途走得更加順暢。

你會將他留下是我意料之外的，雖不會影響根本，終究是令得你失了本源的先天優勢，我可以幫你拿回你的東西。”

青蓮眼眸微眯，平靜道：“現在也是我的，談何拿回？”

青蓮又不傻，她雖然不像青玄那般沒事就喜歡東想西想，總是猜疑來猜疑去，看見什麼都要懷疑一番是不是某人的陰謀佈局，但各種事她都心中有數。

自己恢復二十四品造化青蓮之身也不會有事，這一點她自己知道，青玄也知道。

但是對於她來說，有必要嗎？

反正青玄的都是她的，她覺得兩個人遠比一個人好，自己只管安心參悟大道，專注於修行就是，一切瑣事都無需分心，她已經習慣了。

心神間的聯絡突然被隔斷，讓她心中第一次生起了煩躁之意。

另外，對於眼前這一位，與青玄一樣，她並不認為所謂的親人概念適用於他們彼此之間。

確實，盤古得混沌青蓮孕育而生，雖不是混沌青蓮的蓮子，多少也算是同源而出。

可混沌青蓮最後卻是替盤古應劫而崩碎，致使五枚蓮子，其中四枚蓮子都沒機會孕育成熟。

對於盤古來說，混沌青蓮更多的算是一株伴生靈根吧，而不是什麼母親定位的存在，畢竟未曾真正形成靈智，化作生靈。

若不是她得以化形，也只會是盤古用來演道的道具罷了。

雖然她的誕生，也有盤古的促成。

可她信不過盤古，盤古這麼做有其自身的目的在其中。

似乎是知道青蓮在想什麼，盤古開口說道：“沒錯，你是我演道的一環，但那也是你自身成道的一個機會，你應該明白。”

讓青蓮誕生完整靈智，不是直接點化可以做得到，因為洪荒的規則秩序，就是盤古自身的力量所定下的。

證道開始便不可再逆轉，他自己要去打破自身定下的秩序，也容易引來自身力量的反噬。

所以他才不是直接讓青蓮凝聚完整靈智，而是讓其化作演道佈局之中的變數而存在。

沒有完整靈智的蓮子，與真正成為生靈的青蓮，在盤古眼中看來自是完全不一樣的。

青玄有一點想錯了，他覺得盤古作為大道所成的混沌魔神，必然道性濃郁，人性淡薄，某種程度上與高高在上的大道劃等號。

實則不然，盤古身化洪荒，眾生都是洪荒天地孕育，若他只有道性，何來眾生百態？人性複雜？

圓滿，包容一切，人性所蘊含的所有，自然也在其中。

果然還是找個由頭把那傢伙揍一頓吧，盤古一瞬間有著這樣的念頭。

“你就不擔心某一天他會選擇獨佔道果嗎？”見青蓮依舊用平淡目光盯著他，盤古挑了挑眉，問道。

“他說他不會。”

“他如此說你便信嗎？生靈有欲，人性善變。”

“信，他對於大道根本沒有執念。”青蓮回答得很肯定。

青玄心裡想要什麼，他的欲求為何，青蓮很清楚。

對於大道修行，他只想超脫束縛，逍遙自在，只要可以站上不會被威脅到的高度他就會很滿足，對於是不是大道終點，他根本不在乎。

與此同時，在另一片空間之中，盤古一臉鄙夷地看著青玄。

“若真如此，大不了我再重頭修過便是，反正青蓮會養我。”

青玄回答得理所當然，極為隨意。

盤古問他，若青蓮某一天不得已需要他的道果才能證道，他要如何選擇。

青玄沒覺得有什麼難以選擇的，真到不得已拿去成全一人也行，道果沒了而已，又不會隕落，有的是手段保命，現在的他都能做到這種事。

有命在，屆時再重頭修過就是了，青蓮證了大道來養他，他還愁道途不順嗎？直接躺平好吧。

而且青玄根本不認為青蓮會這麼做，盤古此問，本身就毫無意義。

以青蓮的性子，只會去嘗試另闢道途，她內心可是頗為高傲的，對自己很有自信。

青玄總覺得盤古看他的眼神從剛才起就有些不善的意味，他在懷疑盤古的雕像是不是已經被砸了。

不知道青蓮那邊什麼情況，在這個時候，青玄心中微動，被隔斷的心神聯絡恢復了，心安的感覺又回來了。

青玄轉過頭去，在他身旁不遠處，青蓮就在那裡。

此時，青蓮的目光望了過來，看了看青玄身上，隨後移開了視線。

“你把他雕像砸了？”青玄看著青蓮手上的乾坤鼎，悄聲問道。

“沒中。”青蓮回應道。

砸了，沒中，你真砸了啊，青玄笑了。

不過笑容隨即便斂去，青玄神情平靜，因為那把缺德至寶尺子又在他後腦勺上戳了戳，簡直了。

“我有話與你們說，你們且聽好。”盤古瞥了一眼青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