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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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從一開始就一直警惕著這夥士族的話題，爭取不被繞進去。從這個吳家主伸手招羌女進來起舞時，馬謖就感覺事情不對勁了。
果然，隨後吳用順著羌女的話題，一眨眼就開始長篇闊論。一直談羌人對隴西的威脅，談隴西現在的困境，卻絕口不提他們最關心的律法的事情。
直到最後才圖窮匕見，一群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請馬謖去幫拯救隴西，為隴西郡剿滅羌人。
就這麼一番話的事情吧律法的事情掩蓋下去，將矛盾導向了羌人。
這要是換個人來沒準真被繞進去了，一番熱血上頭就答應下來了。
屆時郡守剿滅羌人，贏得軍功和聲望。士族在沒有一個人坐鎮監督的情況下，可以有大把機會在漢法推廣裡摻水，將律法徹底無用化。
馬謖可以想象到，如果他真去剿羌，等回來底下那群官吏估計都被收買的差不多了。要不把所有人全換掉從蜀中調更多官吏來，從頭開始推行漢法，要不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反正這裡是隴西郡，最偏僻的郡縣，只要上面不認真查理論上欺上瞞下是非常簡單的。
好嘛，雙贏，全贏了，贏麻了。
想通這一切的馬謖心裡都捏了一把冷汗，不愧是官場的老狐狸，算計人就是狠。
這中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士族給的這套建議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符合他一個郡守的利益。你拿軍功聲望，我們保住自己的利益，兩不干涉。
就算看穿了，想來也沒幾個人會拒絕吧？
想通一切之後，馬謖的目光愈發冷凜。
“吳家主真是好算計啊，若是謖稍微遲疑一下，沒準真著了你的道了。”
“郡守大人，某不知道您說的什麼意思。”吳用僅僅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立即拱手回答。
“某隻是作為一個隴西之民，請大人為郡縣的安危著想。”
“若是郡守大人不願意，某也沒有辦法。屆時羌人來襲，某願親率人出城救……”
“行了，別給我打馬虎眼了，這話你覺得我會信嗎？”馬謖冷冷一笑，重新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的說道。
“羌人之患，某自然會去處理。不過這距離秋收不還有一陣子嗎，謖便把這漢法落實了再說吧。”
“從明日開始，謖就親自帶著人在街坊巡查，派人清查好郡縣戶籍。若是出現什麼差錯，還得各位好好配合才是。”
“我想各位作為隴西之民肯定不會拒絕的，畢竟大家都希望有一個安寧穩定的生活不是？”
馬謖的一番話讓幾個世家的家主登時就沉不住氣了，差一點跳起來破口大罵。
馬謖這意思是軍功錢糧漢法全都要，既要世家出錢糧支援打仗，還要推行漢法割他們士族的肉。完事了還得讓他們世家笑嘻嘻的回一句“謝謝”。
試問還有比這更加厚顏無恥之人嗎？
幾個世家之人都沉不住氣了，吳家主卻還是穩如泰山。
“郡守大人如此勤政安民，我等自然全力支援。無論是錢糧還是兵員，只要郡守大人需要我等必然全力支援。”
吳家主從善如流，冷靜的向馬謖說道。
“但郡守大人，您的人手恐怕並不夠。而隴西郡11縣，每一個縣城都由大人親自負責，怕是難以在秋收之前完全推行漢法。”
“我等各族尚有青年才俊，皆熟讀經略，隨不如郡守大人，但可堪一用，不知……”
這一番話瞬間就把之前問題擺在了明面上，且話說的很漂亮。
你全都要，行，我代表世家同意了。但是你別想百分百執行，中間必須得有我們士族的人摻和，有些事情得談一談。
吳家主清楚，任何事情要是非要演變成衝突了，對誰都不好。倒不如做出點讓步，剩下的在合作裡慢慢扣。
反正這裡是隴西郡，是他們的主場。
只是，這個道理吳家主明白，而馬謖也明白。
“這個就不必了，吳家主。”馬謖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的說道。
“雖然隴西有十一縣，但謖也有足夠的精力應付住。就算無法在秋收之前完成，謖也有自信可以在擊退羌人的同時，慢慢把漢法推行好。”
“這些事情就不勞煩各大家族了，各大家族只需要出錢糧，然後在城裡坐享其成就好了。我馬謖最喜歡的，就是助人為樂了。”
“助你******”終於，韓家主徹底忍不了了。在他們看來他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幾乎是在大動脈上抽血了。
即使如此，馬謖竟然還不知足，竟然想全都要。這麼無恥的事情，虧他能說的出來！
“馬謖，你別太得寸進尺了，這裡可是隴西郡！”韓家主氣的臉色通紅，指著馬謖大罵道。
“隴西郡就算已經服了漢朝廷，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沒有我們，你別說治理了，信不信不到一個月就讓你滾蛋！”
他還沒傻到開口說讓馬謖橫死街頭，那樣剛好給馬謖理由處理他們了。
不過從他帶著殺意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要是馬謖不合作他們真會下黑手。
利益引發的衝突，永遠是最黑的。
然而，馬謖卻微微一笑，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在一群人愕然的眼神裡，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刀刃，慢慢走向韓家主。
“你想幹什麼？這裡容不得你放肆！”韓家主頓時臉色一變，一邊警惕的後退了一步一邊怒道。
馬謖殺了遊楚這件事早就傳開了，這種殺人不眨眼眼睛還不幹的人最讓人棘手。
好在韓家主是軍旅出身，倒是不擔心馬謖在這裡砍死他。
只不過馬謖慢條斯理的走到了他面前，突然把刀刃往他手上一扔。然後挺起胸膛向前靠近了一步，指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淡淡的說。
“來，給你個機會，捅死我！”
“啊？”韓家主看著手上的刀，臉色變了一下。
“捅死我！來！”馬謖冷冷一笑，指著自己的胸膛說道。
“衝著我的心臟來上一刀，不是很想殺我嗎。來啊！你敢嗎？”
看著馬謖囂張的神情，韓家主宛如吃了隔夜屎一般，臉色漆黑無比。面對馬謖近在咫尺的胸膛，手上的刀根本不敢捅上去。
這要是大庭廣眾之下殺了蜀國派下來的郡守，那蜀人可就要血洗隴西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趁著他愣神的機會，馬謖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毫無準備的韓家主踹倒在地上。隨後鄙夷的冷哼了一聲。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