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作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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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如此慘烈的畫面,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就連後方緩坡處的王道生他們三人,也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
李東沒想到這隻公熊瞎子竟然還存在著如此猛烈的戰鬥力,他懷疑公熊瞎子是故意倒下的,剛才根本就是沒死透,只是它整出來的假象,用來迷惑獵人的。
如果他剛才要是上前補槍的話,那麼此時雪地上躺著的或許就是自己了。
李東身後的白寶義和劉文晉,他倆雖仍沉浸震驚之中,但目光裡卻逐漸地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而王道生他們三人,根本沒有見過此等場面,他們的腿紛紛地直打顫,小心臟直突突。
他們瞧見劉敬唐趴在雪地上微弱地喘息著,身上的血液從傷痕之中慢慢地向外流淌著,將整個周圍都給染紅了。
那隻公熊瞎子發現劉敬唐徹底沒了掙扎,沒了喘息聲,它便停止了攻擊,開始向後退去。
李東感覺公熊瞎子有逃跑之意,於是提著槍向前衝了過去,他要在百米範圍之內,擊斃這隻公熊瞎子。
一是為了給劉敬唐報個仇,至少在所有人看來,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根本沒有救的機會,畢竟劉敬唐他們仨分明是作死在先的,怨不得別人。
二是為了贏,既然賭約已下,那就必須按照規矩來,要不然他以後可就沒法在狩獵隊了待了。
李東直接朝著公熊瞎子清空彈夾,將全部子彈打在了公熊瞎子的白斑處。
在公熊瞎子再一次倒下以後,李東立即抽出綁腿裡的尖刀,飛速來到公熊瞎子的附近,將公熊瞎子的頭硬生生地割了下來。
緊接著白寶義將手裡的56式半自動步槍丟在一旁,帶著哭腔朝著劉敬唐這邊飛奔。
李東站起來,開始往劉敬唐的方向移動著,他瞧見劉敬唐的狗皮帽子已經在幾米遠的雪地上扣著呢。
劉敬唐的頭部左側大半部分凹陷下去了,頭皮和頭髮也已經徹底分離。
除了他的臉部血肉模糊之外,其他部位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整個胸腔已是完全塌陷,他的身上有些部位的皮肉幾乎是沒有了,僅能看見裸露的白骨,可有些部位的骨頭已被公熊瞎子咬得粉碎。
李東蹲下來瞅著對面的白寶義半跪在劉敬唐的身邊抽泣著,他緊忙脫下自己的棉大衣蓋在劉敬唐的身體上說:“你快回去把馬爬犁整過來,別就知道哭,趕快救人!”
就在這時,劉學義他們仨和副指導員李仁義正坐著馬爬犁朝著李東這邊趕來。
“他來幹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李東站起來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
李東現在瞅著李仁義就來氣,那會兒吃狍子肉之前李仁義若是跟著劉敬唐他們一起來的話,說不定就沒有這種事發生了。
李仁義跳下了馬爬犁與白寶義正好相遇,他瞧見了白寶義臉上凍乾的淚珠了,然後他問道:“你這是咋的了?”
“老大...老大他,他被熊瞎子給舔了。”
李仁義的腦袋忽然間有點懵了,他只是暫時離開狩獵隊駐地一小會兒,就出了這檔子事,這要是讓連長知道,那還得了。
“你是說劉敬唐被熊瞎子給舔了???”李仁義不可置信地衝著白寶義問,他需要再次確認一下。
他看見白寶義點一下頭,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他這個副指導員的位置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李仁義的心裡十分地慌亂,雙腿也有些發軟,隨後他看見了李東往自己這兒來了。
他用口水往嗓子眼裡嚥了兩下問:“東子,他嚴重不?”
“我只能說你們再不救他,他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
李東知道熊瞎子的驚人咬合力有多麼的恐怖,若是發起怒來,它可以敢跟孤豬照亮照亮。
“快,你們快去救人!”李仁義轉過頭朝著劉學義他們仨招手,又朝著王道生他們仨招手了招手。
這會兒李仁義剛要準備往前邁一步時,就感覺腳下好像有個人在地上。
他收回了腳,低下頭一瞅,是劉文晉擱雪地上坐著呢。
他仔細地瞧了瞧劉文晉身上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反倒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說:“這裡還有一位傷員呢。”
在來這兒的路上,李仁義已經聽說了劉敬唐他們仨跟李東之間較勁,他沒想到這個局面會搞成這樣,一個重傷一個輕傷。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在連長面前交代了,挨訓肯定是沒跑了,就是副指導員這個職位,他得想個招保留一下。
“結果如何?”李仁義用胳膊肘懟了懟李東小聲問。
李東朝著公熊瞎子倒地的位置,輕抬下巴磕示意了一下說:“我打的。”
“最後幾槍。”李東補充道。
李仁義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了,朝著李東豎起了大拇指。
“你要是早點來,這種事...”李東輕蔑地笑了一下說,“你還是想好怎麼跟連長交代吧。”
李仁義知道李東沒說的後半句哈是啥意思,他質疑道:“那你不用交代?”
“我交代啥?”李東攤了攤手說,“他們仨故意刁難我,你和連長又不是不知道,對吧?要不然怎麼會派你來監督呢?”
“咋的,出了事兒你還想往我身上賴啊?”李東直接反問道。
“東子,你多想了,我的意思是你要在連長那裡說劉敬唐和劉文晉在受傷之前,你為啥不救人?”
“啥玩應?你腦瓜子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李東這時的心裡已經朝著李仁義開始罵娘了,“你特馬的是讓我救人還是讓我送死啊?”
李東突然感覺這個李仁義就是沒安好心,但凡有點智商的人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東子,我不懂打獵,我以為是可以...”
李東的眉頭一皺,立即搶過話來,故作大聲說:“可以避免,我只能告訴你,不作不會死,懂我意思吧?”
李東說完後,用眼睛瞥向了劉文晉那裡,瞧著他表情十分低沉的模樣,心底並未有同情之意,反而在嘴上傳達出來一個自不量力的冷笑。
天色漸沉,周虎和郭富華,白寶義分別趕著馬爬犁火速趕往連部。
他們先將劉敬唐和劉文晉交給了衛生員範茂平,然後他們在去將這件事告訴給連長。
連長的辦公室裡標板溜直站著三個人,分別是李東、李仁義、白寶義,而其餘的人都站在辦公室外的窗戶旁邊,看著連長在數落著他們仨。
“李東啊,我都告訴你八百遍了,別惹事,別惹事,你咋就不聽呢?”
“連長,我冤枉啊。”李東不服氣地指著窗外的人說:“不信你問他們!”
連長來到李東身邊,十分嚴肅地問:“難道這事兒跟你沒關嗎?”
“關係...那倒是有,可事兒不是我惹的啊。”李東強有力的辯解說。
連長聽到李東這樣一說,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就在等李東說這句話呢。
“白寶義!”連長揹著手慢悠悠地來到白寶義的旁邊說,“你...你們為啥總刁難人家啊?”
面對連長的質問,耷拉著腦袋的白寶義十分用力地嚥了咽口水。
“嗯...是老劉...劉文晉讓的。”白寶義緊張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
連長站在白寶義的面前問:“他讓你幹啥你就幹啥?他是你爹啊?”
“不...不是,連長,我以後再也不刁難他了。”
“哼!以後?”
連長說完話,馬上向左側邁了兩步,站在了李仁義的面前,一邊整理李仁義的棉大衣,一邊說:“以後你就別在狩獵隊待著了,那隻熊瞎子不是被李東給打下來了嗎?直接讓他當狩獵隊隊長就行了,然後那三個新人,就讓李東帶著吧,也不用那兩個老師教了。”
連長整理完李仁義的棉大衣,並用手在棉大衣上拍打了幾下,隨後他面無表情地朝著李仁義問:“我的副指導員,你說我這個排程公平公正不?”
“連長,絕對的公平公正!”李仁義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連長坐在椅子上裹了幾口煙問:“那你是咋向我保證的呢?你的公平公正呢?”
連長看著李仁義頓時沒了聲音,他叼著菸嘴站起來問:“傷者的家屬你讓我咋跟人家裡交代?啊?”
連長一想到這事兒腦瓜子就嗡嗡的,眼看著年關將至,他還準備等著爭個先進連隊呢,這下可倒好,今年是沒指望了。
“你們那!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連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先回去好好地寫檢討,給我深刻反省反省,等明天營長來了,看咋處理吧。”
這倒讓李東感到十分詫異,才屁大點功夫,這事兒就捅咕到營長那兒去了。
李東向左瞥了瞥李仁義,他認為這種事也就李仁義能幹得出來,否則誰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事情給傳出去。
李東仔細地琢磨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李仁義的用意,他這是要保留著副指導員的職位,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連長?營長咋知道的?”李東擔心李仁義會報復自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哪知道!”連長緩緩地吐出了煙霧說,“反正營長跟我是同一時間知道的,我還納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