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可以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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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漆黑的月色下，什麼都看的比較模糊，可是沈念還是一下子看清了：汽車駕駛座上的男人，不是季宴禮又是誰？

一年多的相處下來，雖然季宴禮對她冷淡，但是她還是能在第一眼就認出對方。

沈念自嘲的勾起嘴角，這一點，真不知道是她的福，還是孽。

對方的突然出現，讓她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恰好路過。

如果是恰好路過，那未免也是太巧了。

可是如果說對方是故意的，沈念又有些人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正在思索之間，季宴禮的車在沈念面前不偏不倚停下，他開啟車門，目光沉靜的望著沈念。

“小念，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沈念覺得對方的語氣有點讓自己陌生，對方好像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對方的這份溫柔，不但沒讓沈念感覺受寵若驚，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幾乎是那麼一瞬間，沈念便突然警惕了起來。

她目光冷冷地看著季宴禮。

“大晚上的，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的晚？”

季宴禮並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笑，反問道。

“難道以我堂堂季家的實力，想知道你的行蹤，很費力？”

這回輪到沈念不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以他們家的實力，確實想打探一個人的行蹤，太容易了，容易到，根本不需要特意花力氣，就可以打聽成功。

可是現在打聽自己的行蹤，又眼巴巴開車過來接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根本沒必要。

“上車吧。”

季宴禮淡淡開口，狹長的鳳眼一直看著沈念。

沈念略一猶豫，忽然，她眼前一陣頭暈目眩。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襲遍沈唸的全身。

她頓時連站立都站立不穩。

不好，一天沒吃飯，低血糖犯了！

這是沈念暈倒時，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摔個臉著地時，整個人突然落入一個寬厚有力的懷抱，對方的手掌緊緊摟著她的腰，清冷的雪松香氣將她縈繞。

隨之響起的，是季宴禮不復往日沉穩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你怎麼了？”

對方的語氣是肉眼可見的，變得慌張無措。

沈念以為自己聽錯了，對方怎麼會對自己如此關切？

然而沒等她繼續想下去，眩暈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很快便侵佔了她的全部意識。

沈念在季宴禮懷裡暈了過去。

沈念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清晨。

她躺在醫院病床上，手上扎著輸液管，清晨細碎的陽光灑進病房，有些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沈念愣了愣，卻沒想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男子略帶乾啞的聲音。

“醒了？”

沈念又是一愣，她艱難的轉過頭，才看清，原來季宴禮一直坐在自己床沿，對方黑曜石般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眼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沈念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現在只覺得渾身沒有力氣，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繼續說話。

“是低血糖發作昏倒了，你昨天忙著接手案子，一天沒吃飯。小念，我剛剛讓人買了粥，你先喝點？”

不知道是不是沈唸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的語氣中有一絲心有餘悸。

沈念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對方堂堂季總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暈倒，而感到心有餘悸？

然而很快，沈念就聽到季宴禮問。

“為什麼光顧著投入工作，忽視了自己的身體？”

沈念輕笑。

“所以呢，你是在興師問罪嗎”

她此時的語氣彷彿激怒了對方，對的冷哼一聲，方才聲音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柔，現在已經是蕩然無存。

“沒有。”

雖然是短短兩個字，但是季宴禮的語氣卻很生硬，就彷彿在強行撒謊。

沈念笑了笑。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管，畢竟離婚後夫妻雙方需要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不是嗎？”

季宴禮沉默片刻，再次開口。

“可是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你......”

他猶豫著，最終似乎還是妥協了一般，斟酌著語氣再次開口。

“你方便和我聊聊嗎？沈律師。”

他這一聲“沈律師”，說出口時別有深意，可惜對方並不知道，他已經知曉了某些真相，只以為對方因為自己在河山事務所工作，才這麼稱呼自己，倒也聽不出什麼異常。

所以沈念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把對方這個稱呼一笑而過。

她搖搖頭。

“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季先生。”

季宴禮放在袖中的手，突然攥緊。

然而他還是堅持道。

“沈小姐，沈律師，我認為，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

這次，沈念甚至都沒有回覆他，只是用沉默表示抗議。

季宴禮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既然對方不願意，那麼自己還是不在這時候戳破那層窗戶紙比較好。

畢竟人家現在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自己也不好逼問的太過。

否則，這就有點涉嫌趁人之危了。

病房中陷入長久的沉默，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誰也不願意率先開口，打破這片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宴禮似乎是嘆了口氣。

“小念，如果律師事務所的工作太辛苦，可以辭去，季家不缺多養一口人。”

沈念依舊沒有回答。

或者說，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季宴禮見她不說話，連忙又改口道。

“當然，也不是要你做全職太太，你如果想回到職場，可以選擇在我們季家的公司工作，我這邊有好幾個適合的職位，供你選擇，你考慮一下吧。”

沈念沉默著沉默著，忽然輕笑出聲。

“季宴禮，結婚一年多，你根本就不懂我。”

“我現在越發覺得，我要和你離婚這件事上，我沒錯。”

“我們就是不合適，你也就是不瞭解我。”

季宴禮聽著她娓娓道來，卻不知為何，坐在病床前，莫名其妙慌了神。

“沈念......”